与二人一番闲谈后,九头虫驸马奉命将孙悟空送出大殿。待到一旁时,孙悟空取出冰玉令牌,将想要前往北荒神凤族陵寝一事相告。
九头虫大惊失色,道:“族中陵寝位置,我自然知晓。只是,自从老祖离去之后,多年无人进入,不知为何陵寝内生出许多妖邪,但凡进入者都被屠戮。我兄长率领族中多位好手进入查探,也都魂灯熄灭,无一生还。玄龟老祖奉命坐镇北荒时,进入陵寝却也受伤而归。之后我等各族纷纷搬迁,再不敢靠近陵寝。孙大圣神通不凡,法力无边,只是……”
孙悟空一笑,他神通再强,也比不过玄龟老祖。他细细询问陵寝内部情况,又让九头虫详细叙述受伤者情形,心中大体有了一个猜测。
孙悟空拱手道:“老弟,老孙也知其中必有凶险。不如这样,你将我送到陵寝所在,便可离开。老孙自去陵寝闯一闯。古佛那里我会说明,必不会责怪于你。”
九头虫稍稍沉吟,道:“陵寝之中陷阱甚多,稍有不慎,天尊也会受伤。当年我也随着老祖进入过其中一次……”他也拱手道:“我与孙大圣也是旧相识,如今又是师尊有命,少不得舍命陪君子!”
九头虫还有几句话没有说出口。神凤王族之中早有传闻,陵寝深处有一处宝地,可助凤族子弟修行。当年老祖在世时,乌雀族长、鸾鸟族长、九头虫的大哥、二哥都曾进入其中,短短千年,便从大罗后期进阶圆满。只是,紫凤老祖在世之时,族中叔伯长辈不少,同辈兄弟更多。他虽是王族嫡系,却还没有轮到他进入宝地修行。拜在燃灯古佛门下后,还是古佛随口点拨,又赐下九转补元丹,方才助九头虫进阶大罗。
孙悟空颇为欢喜。北荒神凤一族作为四荒之一,传承久远,历代以来也诞生过不少神王老祖。其陵寝必不寻常。当年孙悟空如果是一人孤身闯荡南荒陵寝,或许已经陨落。有个帮手,尤其是熟悉陵寝隐秘的帮手,还是不错的。
两人向白雄尊者辞行。见到师尊令牌,白雄尊者立刻安排他们进入玄灵宫飞天大阵。一番传送之后,两人出现在北海尽头一处冰原之上。
放眼望去,数千万里尽是冰山,寒风呼啸卷来漫天冰雪。
两人刚走出法阵,就有一老二少三位身穿玄灵宫服色的道士从一侧冰穴中飞出。九头虫取出冰玉令牌一晃,三位道士恭敬拱手拜见,待听得二人要去北荒,为首老道士脸色一变,道:“两位上仙,就在昨日,飞天大阵显示,与之对应的乌雀族传送阵受损失效。两位若是要去,就只有飞跃这茫茫冰原了。”
九头虫一皱眉头,从这北海冰原到达北荒乌雀族驻地,至少有三千万里的路程,以他的遁速至少要飞三天……
孙悟空一笑,一翻筋斗跳在空中,道:“既如此,我等赶路要紧!”他当先踏步,须臾消失不见。
九头虫也是一身傲骨,当年他曾以一人之力勇斗孙悟空、猪八戒、二郎神、梅山六圣,虽一头被击落,但傲气不减。他一晃身化为九头凤鸟之形,双翅一震,漫天风雪被其招引,化为磅礴飓风,托起千丈紫羽,追寻孙悟空而去。
九头虫血脉之强不在金翅大鹏之下。他一扇双翅,十万里冰川倏忽而过。起初,他还担心孙悟空跟不上自己,有意放慢速度。待见孙悟空身形消失在天际,方才全力飞驰。
一二个时辰之后,九头虫已飞跃二百余万里,前方孙悟空的气息若有若无。九头虫不得不再次奋力飞,半个时辰后,孙悟空还是从其神识中消失。
又过了几个时辰,九头虫再次捕捉到孙悟空气息,他扇动双翅飞身赶上,不一时,前方现出孙悟空身影。九头虫本想说笑几句,却见到孙悟空脚下空间波纹旋转,他心中一惊,硬生生咽下那些话语。即便是在九凤一族中,天尊之下只有崇恩殿青羽仙子、灵山孔雀明王窥悟了些许空遁之术。
眼前孙悟空信步一踏就有空间波纹流转,俨然如天尊老祖一般……待见到孙悟空手中还提着一人,九头虫骇然大惊。
那人也是鸟头人身,只是全身浴血,周身仙甲碎裂,腰腹处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血洞。此人受伤极重,奄奄待毙,然双眸狂乱,如癫似狂,不停张口撕咬,四肢挥舞……
九头虫道:“竟然是乌雀族长,这是怎么回事?”
孙悟空眉头深锁,道:“老孙听闻乌雀族法阵被损,料定乌雀族出了事故,因此一路先行。还未等老孙赶到乌雀族,就见此人向南飞来,一近身就胡乱攻击,我见他修为不俗,便将他制服。此人神丹被夺,血气紊乱,经络多出碎裂,本当殒命……却反复念叨同一句话。此话或许很重要,只是老孙听不懂……”孙悟空将一颗养神丹塞入其口,按住乌雀族长泥丸宫助其消化药力。乌雀族长本已狂乱的双眸略略恢复一丝清明……
见到九头虫,乌雀族长眼中闪过一丝光华,一把抓住九头虫双臂,口中叽叽咕咕,将那句话说了一遍。九头虫侧耳倾听,脸色十分凝重。
不一时,乌雀族长气息渐弱,还未等养神丹药力耗尽就已经死去。
九头虫叹息一声,取出一个玉盒,将乌雀族长尸骸收入其中。乌雀族长早在一二万年前就已经是大罗圆满高手。紫凤老祖离去之后,此人一度统率北荒,对九头虫还算不错。燃灯古佛主持玄灵宫后,对此人也颇为倚重,几次邀请他去玄灵宫作客。不想今日死在此地!
九头虫看向孙悟空,道:“方才乌雀族长所说的乃是太古时期我族古语,只有九凤族族长才能掌握。我虽是神凤王族嫡系,所知却也有限。只能大概听出其中几个词,大意是说,陵寝之中有妖魔闯出,希望我速速禀告玄灵宫,封印陵寝,救护北荒。”
孙悟空心中略有疑惑,乌雀族长所说那句话反反复复只有几个词汇,似乎不足以表达那么复杂的意思。不过,孙悟空还是点点头表示明白。九头虫与他本是敌手,对自己有些堤防也说得过去。只要九头虫不是有心坑陷,孙悟空也不会计较。
九头虫取出传音玉符,联络燃灯古佛将此事禀告。燃灯古佛大吃一惊,表示会立刻返回玄灵宫,组织人马去北荒。
二人继续赶往北荒。孙悟空想想时间还充足,便放慢遁速,与九头虫同道而行。孙悟空有心交好九头虫,点出其遁速弊病,将一些空遁技巧相告。九头虫一番尝试,遁速果然快上一分,不禁大感欢喜。
之后,孙悟空再问起神凤一族陵寝之事,九头虫也将更多隐秘相告。
孙悟空想起昔年所阅之《九凤经》,询问起九凤一族来历。九头虫道:“世人皆以为我等九凤一族源自上古黄凤老祖,其实,九凤一族源自太古玄鸟一族。玄鸟老祖方才是我等九凤始祖。上古真神黄凤,不过得其土气,就如我神凤一族得其先天紫气一般。”
太古时期,水元界神族各部本以神禽一族为尊。神禽各部之中,又以玄鸟一族为尊。玄鸟一族统御水元界神族亿万年,一直到太古仙神大战之后,末代大神王战死,真神族老率领各族退往归墟,玄鸟一族方才衰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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