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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叫李大爷,今年已经68岁了。退休後养老金不多,孤身一人住在省会的老小区里,过得蛮辛苦的。女儿李红早年嫁到南方一个发达城市,生活倒是非常好。我一直没舍得打扰她,就独自在老家挣扎。
前几天李红打来电话,说爸爸你一个人太辛苦了,不如来我们这儿养老吧。女婿最近升职加薪,他们买了新房子,空间很大,正好有间闲置客房可以腾出来给我住。这一通电话激动得我合不拢嘴,高兴得手脚发抖——老了身体骨头都疼,我真的不想再孤单一个人过日子了。
第二天我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南下,心里激动又忐忑。毕竟这是第一次长期住到女儿家里,我担心會成为他们夫妻二人的累赘。这么多年李红很少回来看我,我们父女其实并不算特别亲近。她性格比较强势,我不知道同住一个屋檐下会不会有磕碰。
昨天我终于拖着大行李箱来到了李红的新家。她小区环境很好,住宅也宽敞明亮。一开门李红就笑盈盈地迎了出来,女婿柳磊也热情地帮我提行李。我忐忑的心稍稍平复下来,跟着他们来到二楼客房。
“爸爸,你看这房间够不够大啊?”李红张开双手转了个圈,“床桌柜家具我都帮你准备好了。你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尽管说,改都可以改!”
我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客房,点点头:“嗯,住着很不错......等我慢慢住几天再看看吧。”
“爸爸您就住下吧,什么都不用操心。”一旁的女婿柳磊搬起我的行李往里面搁,“红红白天上班我正好休假在家,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孝顺您。”
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女儿和女婿,我的眼圈微微有些发热。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原来他们一家人是真心诚意地在邀请我来养老。或许过去种种隔阂就此可以一笔勾消,我还有机会重新认识这个女儿。
柳磊提议我们去楼下吃饭,一家四口兴高采烈地来到餐桌旁。李红亲自下厨做了许多好菜,还开了两瓶葡萄酒。我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满桌丰盛的菜肴却不知该拿什么好。
“爸爸您多吃点!”李红把一大盘香喷喷的红烧肉推到我跟前,“我做的红烧肉可有名气了,快尝尝!”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夹了一块肉送入口中,浓郁的香甜滋味瞬间在我嘴里炸开。我忍不住连连点头,赞叹道:“好吃!红红我还以为你不会做菜呢,想不到手艺这么好......”
“以前确实不会啊。”李红笑着说,“可是后来有了老公孩子,只好自己钻研钻研。现在我拿手菜不少了,您尽管吃!”
我惊喜地品尝着女儿做的美食,心里涌起说不出的满足——女儿是真的长大成人了。
我们一家人吃得极其热闹。女婿柳磊工作压力大,平时加班晚归很常见,难得今天可以在家一起吃顿饭。
“磊磊,爸爸最爱吃什么菜啊?我下次全部学着做。”李红兴奋地说。
我急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随便什么简单的家常菜就行,别太麻烦了......”
“最好是能做点低油盐的清淡菜。”柳磊接口,“您身体这个年纪更要注意,油腻了对心脏不好。”
我连连点头,心想女婿真是个体贴入微的人。
吃过午饭,李红和柳磊要去公司加班,家里只剩下我和他们8岁的儿子小宝。我坐在客厅看新闻,小家伙玩着游戏机嘻嘻哈哈不亦乐乎。这种温馨景象久违了,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十几岁。
过了一会儿,小宝腻味地靠了过来,撒娇似的喊我:“爷爷~我好无聊啊......跟我玩嘛!”
我笑着揉揉他的头发:“那我们来玩什么呢?”
“打牌!”小宝眼睛一亮,跑去找纸牌。
我们俩就在茶几上开起了斗地主之战。我才发现原来小孩子的心思这么活络,我一个老头子居然打不过他。小家伙拍着桌子得意洋洋地嘲笑我技术烂,我也跟着他哈哈大笑,甚是开心。
晚上李红回来就看到我们爷孙俩打得不亦乐乎的场面,忍不住感叹:“我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最有默契了!”
第二天一早,李红和柳磊都要上班,家里急需有人照看小宝。我二话不说就主动请缨,送他们出门前还叮嘱他俩千万不用操心。
“爸爸,那就拜托您了。”李红感激地看着我,“要是小宝闯祸您及时跟我说!”
“去去去,孙子能闯什么祸!”我大手一挥,信心十足地目送女儿他们上车离开。
于是我开始了第一天的“保姆”生涯。小家伙一大早就抱着游戏机不放,我只好跟着他玩了会儿才把他哄到餐桌前喝牛奶。吃过早饭我本想再陪他一会儿,谁知小宝突然跑到储物间翻找起来。
“你找什么呢?”我跟着走进去,发现小家伙正在踮脚够最上层的纸箱子,居然是李红存放的高档红酒。我赶紧把他拉开:“这东西小孩子不可以碰!”
“我就看看嘛。”小宝不服气地嘟囔。我怕他好奇心再次作祟,只好虚张声势地说:“这是很贵的酒,你要是敢动手指试一下,我可要告诉*妈!”
小宝这才老实下来,跟我去了客厅。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还得时刻盯紧这调皮的孩子,否则指不定会闯出什么事来。
我们又玩了会儿游戏,中午我简单做了点面条和菜照顾小家伙吃饭。这期间我发现自己身手不太好使了,动作不能像从前那么轻松。以前虽然也一个人生活,可基本上就是做做简单饭菜,家里谈不上多少家务活。现在真要照看好一个孩子,对我这把老骨头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小宝吃过午饭就开始闹腾着要出去玩。我看天色不错,就带他去了小区的操场溜达溜达。我们俩又踢了会儿球,玩了会儿秋千,小家伙开心得不得了。我虽然跟不上他的精力,但看他高高兴兴的,心里也很欢喜。
两个小时后,我已经气喘吁吁了。小宝还在操场上奔跑,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我只好朝他招呼:“小宝,我们回家吧!天黑之前得赶回去做饭。”
“那我们回家打游戏嘛!”小宝跑到我跟前求道。
我狠狠心摇头:“不行!你今天玩得太久了,得写写作业才行!”
小家伙立刻就瘪了瘪嘴,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我赶紧把他往家里带,生怕他又耍小脾气。
好不容易哄着小宝回到家,我简单清洗了下就放他去写作业了。这期间我好几次经过他房门外,都听见里面传来“哼哼唧唧”不知所云的抗议声。我心里暗笑,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同样讨厌做作业。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六点,李红和柳磊回来了。一打开门我就迫不及待地汇报工作:“红红,今天小宝表现很好,作业也做完了!”
“太好了爸爸,辛苦您了!”李红笑盈盈地看着我。
吃过晚饭,女婿柳磊突然神秘兮兮地朝我说:“爸爸,我们准备个惊喜庆祝您第一天的照看成功!” 说完他走到储物间,拿出一瓶上好红酒出现。
我愣住了——这不是白天小宝想偷拿的那个牌子吗!
“这酒可贵了,我们今年结婚十周年时朋友送的。”李红解释道,“今晚就我们一家好好开开瓶!”
我看着眼前的名贵红酒,心中五味杂陈。刚想开口把白天小宝的恶作剧告诉女儿,一旁的小家伙却突然朝我使了个眼色。他小小的脸上是恳切的央求,我这才意识到,如果说出实情女儿准会好好训斥他一顿。
于是我咽下了心头的话,朝一家人挤出微笑:“那就恭喜恭喜!今晚咱们痛痛快快喝一杯!”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手机上显示的是李红的来电,我心中一紧,赶紧接起:“喂,红红,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女儿激动的声音:“爸爸,糟糕了!我们储物间的红酒不见了!”
我愣在原地半天,这才反应过来昨晚的情景并不是梦。我把小宝的恶作剧向李红全盘托出,女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很快就挂了电话,放下手机我脑中嗡嗡直响。我懊恼自己的软弱,本不该包庇小宝欺骗女儿的。这下女儿准会大发雷霆,我和小宝都难逃一顿责骂。
我在房间焦虑地踱步,心知今天回家后女儿会与我好好算账。也不知小宝被李红怎么教育了,想到孙子的错我也有责任,自己当时不该见死不救帮他向女儿隐瞒。
终于熬到女儿下班回家,我提前站在门外迎接。李红黑着脸色径直走到客厅,我战战兢兢跟在后面,还没开口就听她02030地说:“爸爸您也太宠小宝了,他性子我再清楚不过,昨天那事您竟然还帮他瞒着我!”
我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唯唯诺诺:“红红,是我不好,我 ......”
“行了爸爸,您也别自责了。”李红叹了口气,语气软化下来,“我给小宝的耳根子都念叨出茧子了。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事就算过去吧。只是爸爸您以后千万别再这样纵容他!”
我连忙点头如捣蒜,庆幸女儿并没有真正发火。她让我上楼看看小宝,我推开儿子房门,就见小家伙委屈巴巴地坐在床上。
我走过去轻声问:“怎么样,妈妈好你一顿了?”
小宝嘟着嘴,眼睛红红的像兔子一样:“她不让我玩游戏机一个月......还说我是个没良心的撒谎小偷......”
我看着他这副可怜相,心中一软,忍不住抱住他安慰道:“乖孙子,那你跟妈妈道个歉,爷爷摆平她。只要你以后真的老实点,妈妈肯定会解除处罚的。”
小宝抬起头瞅我,恳求地说:“真的吗?那爷爷你帮我求求她吧!”
“行行行,爷爷这就去跟她说说。”我连忙应承下来,明知女儿的脾气最好不要招惹,但看小家伙一副讨好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再责怪他。
于是第二天我把小宝领到李红面前,孙子低着头认错道歉。我也在一旁帮腔求情,女儿这才勉强点点头:“就这一次!以后再敢瞒着我,游戏机休想再碰!”
我和小宝高兴地击个掌,庆功宴似的吃了顿满足的午饭。自那天起我就再也不帮小家伙向妈妈隐瞒任何事。每天我都陪着他做作业,细心照看着这个调皮的孩子。
时光飞快地流逝,转眼我在女儿家已经住满两个月了。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我渐渐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和女婿女儿关系也越发和睦。每天我都负责照顾小宝,做做家务,帮着女儿分担许多责任。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李红最近总是没精打采,脸色也不大好看。有次她站在洗手池前直接就呕吐起来,吓得我连忙上前扶住。
“红红,你怎么了?生病了?”我紧张地问。
李红缓了口气,苦笑着说:“也不是生病......我可能又*了。最近总觉得头晕恶心的,买了试纸检查结果是阳性。”
我吃惊地张大嘴巴,没有想到他们还准备要第三胎。毕竟生活压力那么大,二人的时候已經够辛苦的了。
“那你们......准备留下它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李红点点头,眼神中透出母亲特有的柔和:“嗯,磊磊一直想要个小公主。我本来也打算再要一个的......只是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个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
我打从心底为女儿感到开心。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她千万要注意身体,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说。
从那天起,我就时刻关注着女儿的身体状况。只要看她脸色略显苍白,我就赶紧让她去歇着。李红*反应很大,总是头晕头痛的。我倒了一杯热水送到她跟前:“红红,你先歇会儿,家里有我呢!”
李红疲惫地点点头,轻声道谢后就上楼睡下了。我一个老头子瞬间成了这家的支柱,得时刻照看着小宝和照顾生病的女儿。好在柳磊也尽可能腾出时间回家帮忙,每次见他提早下班,我都忍不住感慨现在年轻人真是太不容易了。
就这样在我的精心照料下,李红也渐渐 度过了最难熬的头三个月。只是她体质本就虚弱,*让她的身体更加吃不消。某天我路过她的房间,听见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于是轻轻推门探头窥看。
只见李红坐在床沿哭泣着,柳磊坐在一旁劝慰。我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要退出去,却听见了让我揪心的话。
“妈妈......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好不好?”李红泣不成声,“我们没办法扛得住那么多开销,你也看到了我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
柳磊紧紧抱住她,语气哽咽:“红红,我们已经这么难得要到它了......你真的忍心吗?”
李红呜咽着摇头,我看不见她的表情,只感觉她的语气中透着深深无力:“可是磊磊,我真的没把握再生下这个孩子......”
我站在门外,五味杂陈。自己年老体衰,完全帮不上忙,反而成了这个家庭额外的负担。若不是我没钱住养老院非要搬来女儿家,或许他们的生活也不至于这么拮据。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不再是这个家庭的顶梁柱。如今我不过是个累赘,而柳磊李红才是真正支撑大家的中心。想到这里,我悄悄地离开,不忍再去打扰他们夫妻二人的谈话。
那天之后我整整几天没怎么说话,李红以为我生病了,又担心我是不是在她家吃亏。我只是摇头微笑,心中暗自酝酿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终于,在一个清晨我鼓起全部勇气,找到李红和柳磊坐下来认真谈话。我先是感谢了他们这些年来的照料,然后郑重地道:“我决定搬出去住了!”
李红和柳磊都吃惊地看着我,女儿激动地说:“爸爸,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待您不好吗?”
我赶紧摇头,握着女儿的手柔声道:“不是的红红,你们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只是现在你怀着身孕需要静养,我这个老家伙成天在家也碍手碍脚的。我想着自己搬出去住,你就能腾出空间好好调理身体了。”
“爸爸,我们一家人才刚团聚,您怎么能说走就走呢!”李红红着眼圈语气激动。
我轻轻拍着女儿的手,劝慰她平静下来:“也不是不再见面了,我就搬到附近的老年公寓,有空你们过来看我,我也会时常回来这边。到时候就不用你们照顾我生活起居,也能腾出房间来准备新宝宝的到来......这对大家都好,你说对吧?”
李红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柳磊拦住。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爸爸,我理解您的用心。既然您打定主意要搬走,那我们也不强留您。”
于是第二天,我就收拾简单行李搬离了女儿的家。临走时李红抱着我痛哭失声,我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背,告诉她我会照顾好自己。临上出租车前我回过头叮嘱道:“我的联系方式你们都有,你们也一定要时常跟我报个平安!”
很快老年公寓的生活就让我重新适应起来。每天有医护人员定时过来查房送饭,生活起居有保障。我也终于可以从容不迫地喝喝茶聊聊天,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照看一个调皮的孙子。偶尔我也会打电话回女儿家,了解一下他们的近况。
就这样一天天平淡而又惬意地过着,我觉得自己就像回到了退休前的那些年光阴。直到有一天,李红突然打来电话,声音焦灼地说她身体出了状况,现在正在医院抢救。我听完心一片冰凉,赶紧打车来到医院。
推开病房门,就见李红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柳磊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我上前关切地问李红的情况,女婿才跟我解释道她可能是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加上*身体本就虚弱,才会突然晕倒不省人事。
“她和宝宝现在都没什么大碍,主要是需要静养。”柳磊红着眼圈说。我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劝他先回公司请个假在家好好照顾李红。
“爸,这段时间你也搬回来和我们住吧。”柳磊开口,“我们现在最需要您在身边帮忙照看红红和小宝。您一个人住肯定也挺寂寞的,正好关起门一家人团团圆圆过日子。”
我抬头望向女婿,眼前这个大男人此刻忍不住流下眼泪。我知道他们一定非常需要我,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在女婿的再三邀请和我自己的决心下,我又回到了这个曾一度离开的温馨家庭。李红的身体每况愈下,我和柳磊不得不常年请假在家里照顾。我们两个大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调教小宝,教他该何时安静,该如何帮母亲做些简单家务。
好在我们并没有等太久,就迎来了新生命的到来。我抱着刚出生的小女儿柳语,心中满是激动与感慨。我们一家人围坐在李红床前,虽然兜兜转转经历了许多波折,却终于迎来了团圆与幸福。我知道,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紧紧团结在一起,共同抗击所有的艰难险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