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横断横里,荒野尘梦,梅里雪山北坡穿越手记的第五篇文章
与鲍勃·迪伦独步于时代之外不同
我们,独步于梅里雪山之内。
致敬: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灵魂歌手鲍勃·迪伦
一个人要走多少路,才能真正称作是一个男人?
一只白鸽要翱翔多少海洋才能安息在沙滩上?
炮弹要飞行多少次才能永远被禁止?
我的朋友,答案在随风飘荡。
答案在随风飘荡
生于2010年夏,卒于2019年夏
一双鞋子要走多少路,才能真正称作是一双鞋?
一双鞋要翻越多少山丘才能安息于雪山顶?
鞋底要磨破多少遍才能永远被遗弃?
我的朋友,答案在随风飘荡。
答案在随风飘荡
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
前凸后翘,非药石能济。
2016年正在手术台的鞋子
2010广州,校场东路爬山虎店,依稀花了1200大洋。梅里外传,阿尼玛卿,哈巴雪山,稻城仙乃日,四姑娘山……不觉已陪伴十年,十年中她纪录了最燃的户外,十年一鞋,陪我闯江湖,走天涯,终于,走到梅里北坡,寿终正寝。
5月28日早,坡均采集营地,阴。次丁雪山垭口:雪。
今天计划往程:穿越4800米海拔次丁垭口 ,到达山的另一边采集营地坡将。
冰霜凝结的帐篷
雾锁冰川
“丘哥,我们继续走还是折回去?要不我们原路返回吧,这样安全点?”
“我们还是出发吧,鞋子勉强还能走,反正折回去跟穿越垭口回去时间也差不多”
继续出发,穿越到坡将,再决定下一步行程,这是在俩人N次讨论,采集营地借不到合适鞋子后的最后决定。
出营地几百米,跨过冰川退化后的冰舌,沿着碎石风化区,进发。
冰川退化后的冰舌,表层覆盖着泥土,底层是千万年形成的冰川
冰川满目疮痍,像地震后残垣断壁,温室效应的增强,失去了素白的冰川,还在挣扎求生,过些时日,估计是更大的沟,更大的尸骸。
那山那雪那人
吭哧吭哧声中,继续攀爬。
“为什么起名叫蜗牛”
“因为我走得慢啊”
蜗牛走得比较慢,是耐力型的,而我算是速度型的,因为高海拔,讲话往往会打乱走路的节奏,我们总是在短暂的汇合时给彼此加油,乱侃几句,接着继续前行,走着走着,就哼上周杰伦的《蜗牛》:
我要一步一步往上爬
等待阳光静静看着它的脸
小小的天有大大的梦想
我有属于我的天
任风吹干流过的泪和汗
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
阳光慢慢出来,但是,是在山的另一边
东边日出西边雪
坡地平缓处,针眼大的阳江队伍在两堆冰中间跋涉
无尽的上坡,蜿蜒,旋转,爬升,喘气休息,一遍一遍重复。站在一处高岗上,另一支队伍,把包装在向导准备好的马上,人轻装上阵,他们是在营地偶遇的山友。
广东阳江过来的山友
水墨梅里
“前面的朋友,别加太多油,等一下我们,我们准备起堆火,烤牛肉干,分你们一点哈”但是,越往上,天愈阴沉,看着变坏的天气,我们只好谢绝他们的好意,期望尽快通过雪线。萍水相逢,山里面的驴友都特别可爱可亲,迷蒙的天气中,我们摸出面包,幻想着牛肉*味道,和着风雪,慰藉失落的肠胃。
为什么户外,山尖上的牦牛,是为了生存,而我们,是吃饱了撑的,不对,有时没吃饱也撑着。
为什么攀登?
Because it’s there—因为山就在那里,乔治·马洛里鸡汤金句如是说。
为什么攀登?
——为路途娇艳的花朵
为什么户外?
为了遥远的日光倾城
月光妩媚
梅里雪山主峰日照金山
梅里雪山缅次姆峰之月揽神女
为什么户外,走那么多路?
为了与你途中相见
阳江的队伍请了村里4个大哥作向导,其中一个大哥从后面赶上来,远远的朝我们喊:上面下雪,我们这批人的马过不去,你们去了山那边,就住我家,在沟里边倒数第一间,我媳妇不在的话,钥匙就挂在大门侧边。
为什么走那么多路?为了与这些善良热情的人相遇,为了与另一个可爱的自己相遇。
左下角为另一个队伍的向导大哥阿堆
休息的时候,大哥就已经几次上来问蜗牛,要不要帮她背包。蜗牛婉拒,其实我心底倒是有点想的,因为鞋子已经濒临罢工,但总感觉太不好意思,便道着谢,挥洒着汗水,交错而行。
绞尽脑汁给做保护的鞋子,继续给我重重一击,为了能用,给鞋子上了个厚的垃圾袋,扯了帐篷的风绳绑住松口要饭的豁口,再用蜗牛多出的一对雪套扣住鞋底,但还没翻过雪山垭口时垃圾袋跟风绳已半道跑路,还好雪套的一路不离不弃,让我坚持到了垭口。
海拔4800次丁垭口
两个大肉粽子,中午两点钟左右,终于挪到了垭口(两山的最低处)。臭美了几分钟,由于山上风大,刮得脸痛,便想着早点撤离风口。如果小米雷布斯在这里,估计拍了几张PP后,也没太多时间感叹那个金句:当你赶在风口,猪也能飞起来。想象是浪漫的,现实挺残酷,现在也做内容,写些豆腐块,没赶在自媒体内容爆发的风口上车,只赶上了雪山的风口……顺便说一句:没赶上风口,好歹码字辣么辛苦,亲,给个关注呗。
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白精灵,他们冰冷又无情,他们调皮又伶俐。
跨越冰坡
人包分离
背包太沉,冰雪太厚,走到一半后,只能人包分离,人先过去,把包穿上细绳,再拉着绳子拖过去。冰雪层太厚,残忍到被逼骨肉分离。
跨过这段冰坡,前边已现曙光。山的那边海的那边终于出现日光精灵。
视力5.0的应该可以见到谷底挖虫草的藏民
正在认真工作的阿姐们
山坡上,阿姐们趴在地上挖掘宝藏。找虫草是个辛苦活,妥妥的一部人形探雷器,趴在草地上,以方圆一米直径距离内一寸一寸扫描,在无数的杂草中,分辨那个被真菌感染的虫子。风里雪里,早出晚归,渴饮雪水,饿啃干粮,少的时候一天挖到三两根,多的时候十几二十根,这三个月的虫草松茸季,就是一年中收入来源的绝大部分。很幸运,在坡地上采虫草的三个人当中就有阿堆的媳妇。我们把袋里面的巧克力,糖,面包跟阿姐们分享,很快就熟络起来,我们这种人,在城市不喜欢跟太多人打交道,在山里,却妥妥的沟通王者。得知我跟蜗牛不是一对,阿姐们张罗着要介绍个本地卓玛给我,大家一起唱跑调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一起趴在地上找虫草,每当有一根虫草被找到,她们会聚在一起,用我们不懂的藏语,叽叽呱呱,估计在总结挖虫草的经验,有时又对着我们,发出吃吃的笑,估计在打趣我们。
”你们就几个人出来采草么,白玛(村长)跟我们讲坡将很多人的呀”
“这边的人都山的那边采了,那这草多,这边草少,但离家里近,晚点我们得早点赶回去找牛喂牛,我妹妹腿也不太好“一个年纪较长,讲汉话比较流利的阿姐跟我们讲。
坡将采集营地
傍晚时分,阿姐们领我们回到坡将营地。这边的小木屋更多,估计有十几个。不用吃惊,这里已经迈入了文明社会,产生了电灯。村里的人因为常年住在这,从山下运了个水桶大的水力发电机,24小时发电,可以供手机电子产品充电跟基本照明。
门口昏黄的灯很温暖
蜗牛跟阿姐
大姐回家一顿张罗,酥油茶配着新鲜奶渣,和着糌粑,美美一顿大餐,突然,觉得好幸福,有热食,有火烤,有香喷喷食物,还有暖暖的房子睡。人有时要的其实不多,一屋,二人,三餐,四季,饱食终日,无所事事,把时间都浪费在大自然,已是真正的野奢。
揉糌粑
糌粑也是这边的主食,用炒熟的青稞磨成粉,加入酥油茶揉捏成型。
吃着这些的时候,我们已经很满足了,但万万没想到,惊喜的是还在后头,阿姐不知道哪里摸出两个包子,说:这,最后的两个哦,牛肉包包,下雨天,自己做的,烤一下,你们吃,饱饱的吃。下,这边藏族人发音”哈“,尾音也喜欢用重字,听起来别有风味,但在更风味的包子面前,我们两眼放光,盯着火炉边的包包,随着火苗起跃眼神灼热。
此包只有天上有
满满的牛肉馅
不知道是否里面的奶香跟肉香太吸引,引来了不少的观众。
如果说,阿姐的热情招待,让人感受到山里藏民的质朴,好客,接下来的不事张扬的善良,令人倍加感动。阿姐见我们吃饱,在床底下摸索了一会,扒出一对解放鞋,很自然地递给我:”我老公的,穿了几次,你试试”。试了试,还挺合适,摸出几百块给大姐,却怎么也不愿意收下。
新鞋子
火光中的解放鞋,解放了奔涌的思绪。
踏破千山万水,转山转水,在这里找到了最初的感动。一天当中的困顿,寒冷,饥饿,随着暧暧的火光,一 一 化解而去,这一天的风雪,给了我们磨砺,这一晚的餐食,缓解当天的困顿,而这一晚的温暖,却足以照亮我们往后余生。
一对鞋子远去,而另一对鞋子,已穿在了心里。
梅里北坡,埋葬了陪伴十年风雨的鞋子,却又找到一对可穿百年千年的胶鞋。
一双鞋子,可以上雪山,可以下草地
一双鞋子,可以慰风尘,可以历荆棘
一双鞋子,可以暧心窝,可以引方向
穿着这双鞋子日子,上坡下坡,低谷及高光,我们不再迷失方向。
一个人要走多少路,才能真正称作是一个人?
一双鞋要走多少路,才能真正称作是一双鞋?
一生人要遇多少人,才能照见最好的自己??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谨以此文,感谢蜗牛,在路上认识的驴友,村民扎西大哥,68一大家人,村长白玛,阿堆夫妇,及路上不知名的村民。
文章还没完呐,怎么就感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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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断横里,荒野尘梦,梅里雪山北坡穿越手记的第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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