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老人的悲哀-5

按照薛奶奶这里的风俗，薛奶奶的遗体要在家里放三天才会送去火化。

我本来是想着这几天先休息下，帮帮高山处理下琐事的。

但是发现这个一条龙服务，让我们这些亲朋好友都插不上手，人家全包办了，连高山兄妹三个也只是听吩咐和掏钱。

出殡那天凌晨4点我就来到了薛奶奶家，因为现在火葬场都需要排队，凌晨就要出发。

等我来到薛奶奶家的时候，一条龙的人已经开始拆灵堂了。

今天额外来了一个出殡的“主持”，由他按照“规矩”来指挥我们和薛奶奶的遗体做最后的告别。

在最后告别时，还出现了一个隐晦的小插曲，“主持”需要薛奶奶身前的裤子和鞋子放在水晶棺里，但是家里却连一条薛奶奶穿过的裤子都没了，这让薛奶奶的弟弟很是生气，直接质问高山的老婆，为什么家里连条自己姐姐的裤子都没有。

因为不能耽误出殡，也没有过多的僵持，最后薛奶奶的女儿拿了一条薛奶奶身前没有穿过的新裤子作为代替。

但是我们这些“围观”的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舒服。

伴随着一声“起！”

我们踏上了送葬的路。

一路上只有薛奶奶的大女儿和二女儿的泪水就没有停过。

其他的亲戚包括高山一家的“淡定”，让我更深刻理解一句话，人死如灯灭。

虽然每个人对于逝者的悲伤各有不同，但是高山一家，此时的淡定，让我觉得心里有些许冰凉。

到了火葬场，我们这些送葬的人全被安排在了休息室，等着高山去办手续。

我站在火葬场的广场中间，看着焚化炉冒出的灰烟，原来火葬场真的很冷。

等高山办完了手续，火葬场为薛奶奶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薛奶奶的遗体就被送到后面火化了，而我跟着高山去到了后面的焚化炉，我想最后送下薛奶奶。

现在的焚化炉都已经是烧电的了，一排房间，每个遗体对应着一个房间号码。

房间里有个小楼梯可以上到二楼观看火化。

工作人员让高山确认身份之后，薛奶奶的遗体被工作人员抬上了传送带。

我没有去到二楼，而是从一边的门走了进去，站在工作人员旁边，看着薛奶奶的遗体一点点地被传送带送进焚化炉。

当焚化炉的门关起来的那一刹，我心里已经被失落感填满了，这一刻，薛奶奶真的就离开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焚化炉的门打开了，薛奶奶的“骨灰”经过传送带推了出来。

因为要放在骨灰盒内的原因，在出来之前骨架已经是被压碎过了，特别是头骨，已经完全看不出形状，可能是“照顾”工作人员和家属的感官吧。

工作人员熟练地将薛奶奶的骨片装进了骨灰盒里，之前薛奶奶骨盆上打的钢筋，被工作人员丢到了垃圾桶里。

用红布包好，工作人员把骨灰盒交给了高山，我们所有人也去往墓地为薛奶奶下葬。

下葬的过程我就不说了，因为各地风俗不一样，也怕引起不适。

都是按之前“主持”的要求来做的。

在墓地门口跨完火盆，扔掉孝布，我们也坐上了回去的汽车。

看着沿途的风光，心中莫名地感伤起来。

也想起之前看电视看过的一段话。

人类其实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就是心脏停止跳动，呼吸停止，这是生理上的结束”

“第二次就是在葬礼上，大家悼念完之后，这个是社会学上的死亡”

“第三次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还记得他的人消失了”

所以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记得他时，都不算真正的死亡，他还活在惦念的那个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