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剧《亿万》第4季继续。
1.
纽约南区检察官罗德斯被解雇后，想就这样聊以栖生律所也不行。
因为下属布莱恩坐上他的位置后，在华盛顿检察长乔克的唆使下，正在重新审理他经手的旧案。
客观上，为了交换情报和证据，以权谋私是有的，不择手段也习以为常。那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现在却成了大问题。
问题无论大小，抓住就是把柄。
罗德斯了解布莱恩，资历浅，被污染的程度也浅，人品比自己靠得住，不至于夸大其词，更不大可能无中生有。
但乔克这老家伙就难说了，恨他入骨，保不齐就把蛛丝马迹说得天花乱坠，是分分钟要把他送进监狱的节奏。
老父亲吼声震天：都生死存亡了，你咋还不行动。
前纽约州检察长检举罗德斯有功，晋升为华盛顿副检察长，位置腾出来，让罗德斯有了一线希望。
他要赌一把，参加纽约州检察长的竞选，以此脱离窘境。
2.
罗德斯被乔克检察长解雇，之前，布莱恩也被罗德斯解雇，算是扯平了。
但是，布莱恩忘不掉那段有失颜面的日子。没有职权，没有收入，四处递简历。正义在胸管什么用，不能拯救生民，还自身难保。
后来，他参与了检举罗德斯调查华盛顿总检察长乔克的事情，才得以回到检察官队伍，并升了职。
风水轮流转。
布莱恩觉得手软就是对不起自己，同情心烟消云散。
只要乔克检察长一天不消除对罗德斯的憎恨，布莱恩就可以借助这个大IP，一个案子一个案子地挖掘，创造亮眼政绩，回报乔克的提拔。
甚至可以捷足先登，拿到纽约州检察长的职位也说不定。
他的这些想法罗德斯怎么会不知道，都是捆在一条线上蹦跶的蚂蚱。
罗德斯下决心要竞选成功，即使前路荆棘密布，也要拼尽全力力争。否则不但没退路，连活路都没有了。
万一胜出呢，那就是另外一番局面。
又成为布莱恩上司，所有疑难杂症都不存在了。布莱恩再勤奋再有靠山也没咒可念。
3.
布莱恩的工作成效确实很赞，他翻出一桩旧案。
有一个工人，曾经在罗德斯的怂恿下把自己公司给告了。
理由是公司为了利益，生产了含有类似毒品成分的糖果电子烟，这种烟很受贫民区孩子的欢迎。
这家公司的老板跟罗德斯老父亲是好朋友，要罗德斯帮忙。罗德斯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外说证据不足，不予起诉。
接着，糖果电子烟公司反诉。那工人被开除，要负担巨额诉讼费用。断了月供的房子被银行没收，妻子也走了，只好回家跟母亲同住。整个人的状况非常惨，衣衫褴褛，贫病交加。
这桩案子要是公开，罗德斯身处非议漩涡，参加竞选的事就不用想了。
罗德斯威胁参与报道的记者和那检举的工人，但都不凑效，因为布莱恩承诺，说检举者只要说出事实，就可以成为联邦政府的保护者，并得到一大笔酬金。
案情曝光，形象垮塌，竞选资金的筹集落空。
雄心壮志蔫了，信心全无，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老父亲很不喜欢罗德斯这个熊样，要他赶紧去什么赌场开业庆典现场，为拉票做准备。说你不去，人家会以为你真的感到害怕，还隐藏有什么腐败勾当。
只好爬起来，穿得规规矩矩带着妻子温迪前往。
在熙熙攘攘的达官贵人之间穿梭走动，全程敬酒陪笑招呼握手。
政客大佬们都知道了糖果电子烟的案情，对罗德斯侧目而视，答应的助选变卦，没人愿意和他两口子合影。
罗德斯懒得跟这些翻手云覆手雨的政客计较，落寞走掉。
他找到基金大佬波比，提出帮助竞选的要求，波比一口答应。
4.
波比是罗德斯当检察官时的重点调查对象，几经波折，昔日对头变成盟友。
爽快地出钱出力，干脆利落地阻止了罗德斯迅速下滑的得票率。
一肚子坏水的波比出手，全是假门假式君子所不屑于为的恶作剧。
罗德斯君子远庖厨，眼不见心不烦，听都不想听，目的达到就行。
投票当天，在罗德斯竞争对手最有优势的区域，大批投票人一家子一家子地出游，因为有人免费送他们去大西洋娱乐城旅行。
半夜雇了无赖在停车场搞破坏，清晨所有校车停运，家长们不得不请假自己开车送孩子们去学校，投票站显然是没时间去了。
竞争对手预测在原来支持率最高的地区，得票率却创下新低。
太省心。
不像老父亲今天让他参加这个会议，见一帮虚与委蛇的大佬官员；明天又让他出席那个活动，与一堆假惺惺的社会闲杂人等吃饭。费时费力亮相全不讨好，也不怎么管用。
当然，波比不会贴钱又白干，交换条件也是很有分量的。
顾不得这些了。
罗德斯答应，只要他当上纽约州检察长，就与波比保持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
5.
好像胜券在握？
哪里，不出点岔子，习惯受挫的罗德斯都会觉得不习惯。
果然传出重磅消息。
得了绝症的高官杰克说他握有铁证，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周，要让罗德斯退出竞选。
杰克是罗德斯老父亲的好友，过去经常往来，互帮互助，知道他们家很多很硬核很私密的破事。
并且那时，杰克还是罗德斯竞选州长助选团队的头，但罗德斯非常反感杰克的控制。
他调查了杰克的非法钢材交易，冻结了他的全部财产。让助选团队听自己指挥，达成自己的意愿。
杰克受到重创，终于等到了报复机会，他放话，就是要让罗德斯在哪个州都当不上检察长。
除非罗德斯在次日下午5点召开发布会，宣布放弃初选。否则一定曝光丑闻。
这一记重拳，把罗德斯打回原形。
放弃，老父亲跳脚，说你反正都没有男人样，还不如出生时阉了你。
不放弃，妻子温迪是心理医生，公开隐私，意味着她将失去病人的信任，自己也没脸见人。她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所以，坚决要罗德斯按杰克说的办。
杰克的威胁太厉害，老父亲的责骂太下流，妻子的决定太自私，罗德斯一时木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是不是又要上演竞选州长那出戏，临门却收回那一脚，到手的职位拱手送人？
性格如此，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
6.
波比是个坏蛋不假，但他的救场，让罗德斯有了主心骨。
你连滚带爬，爬到这个层面，就不能太在乎别人的需求，你必须在乎自己的需求，必须我行我素。
波比倒不是跟罗德斯在这儿励志，而是半途而废，他的前期付出全部打水漂，投的钱收不回本。
还有罗德斯不知道的，是杰克早就把他的隐私材料交给了华盛顿检察长乔克，人家已经达成协议。
杰克用隐私材料换到了豁免权证书。即在他去世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能保证他的后代和财产平安无事。
这才是杰克的重点。
看准了乔克检察长要整罗德斯，才想出这么一招。既报复了罗德斯，又完美地解决了身后事。
至于罗德斯退不退出竞选，跟他没什么关系。虚晃一枪而已，让罗德斯紧张，害怕，吓一跳，乔克检察长才掂得出隐私材料的分量，才会同意交换。
实际上隐私已经半公开，很快会全公开，所以也不存在公开不公开的问题。
罗德斯一瞬间醒悟，他即使退出竞选也控制不了杰克与乔克有交易。
是个穷途末路的人都会这么干，换他也会，何况还是那个死了都要拉个垫背的老狐狸杰克。
明白了。
7.
下午5点，新闻发布会直播。
罗德斯要退出竞选的消息前几日已传开，只是还没有正式宣布。所以，台下鸦雀无声。
罗德斯走上讲坛，把打印稿揣进西服内兜。
清一清嗓，然后摊开不堪入耳的隐私，该说不该说的都说了。自曝其短，从容自然，娓娓道来。
太出人意料地反转，台下和屏幕前一片沉默，回不过神。
罗德斯说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毛病一大把，缺点十个手指头数不过来。
信不信任，尊敬的亲爱的高尚的选民们你们看着办，交给你们定夺，我是你们的臣子，全听你们的。
很有点耍赖的意思。
惊诧过后是窃窃私语，……雷鸣般的掌声，以及旋风般的欢呼。
人们听够了谎言，选择站在有一说一，实话实说的真小人罗德斯一边。
初选告捷。
罗德斯“退一步，进两步”，支持率直线上升。
杰克、乔克检察长和布莱恩的精心策划泡汤。
8.
罗德斯坐上纽约州检察长的宝座，却没人理他，用老父亲的话来说，你被架空了。
所以，有些人走马上任要从原单位带几个贴心豆瓣是有原因的。
不过，罗德斯又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耍嘴皮子的罗德斯，对行胜于言他有深刻体验和信心。
第一件事是拿到州长授权，查州议员的违法乱纪行为。
杰克追悼大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荷枪实弹的警员列队冲进会场，在众目睽睽之下铐走了几位。
震慑作用之大，门庭冷落马蹄稀的罗德斯办公室，很快就门庭若市马蹄疾了。
查高官行贿受贿，使内部得到整肃，也解决了自己被架空的问题，打开了工作局面。
第二件事情是回馈波比的竞选赞助。
掀起打击黑恶势力猖獗的狂飙，冻结了格里戈尔在梅森公司的几十亿资金，人被遣返回国。
第三件事情是……。
三板斧下来，都确认面带猪猪像的罗德斯权力能力魄力大爆发，老父亲也庆幸儿子破茧成蝶。
罗德斯感慨颇深。
不参加竞选，就只有退守。退守也守不住，唯一的去处直通监狱。
参加竞选，也是万水千山总是坑，好在波比搬出美国黑人作家沃尔特.莫里斯的话，让他豁然开朗。
“总是敌众我寡，总能战胜敌方”。
他赢了。
所以，凡是想做的事情就去做，因此而发生的不利，你不做还是要发生。
反正都要发生，还不如去做。
这样才暗合事情发展的本来走向，并有利于自己。
有利于自己也许是自私。而这个自私，是符合了事情发展的本来走向的，为什么不可以。
9.
布莱恩干检察官这一行是因为当初见到导师罗德斯在台上大义凛然，挥斥方遒的英雄形象。进而崇敬，进而追随成为下属。
后来，又见到上司罗德斯冷酷无情猥琐无耻不择手段，进而失望，进而反目被逐出。
现在他心情复杂，难以言表，但明显是有一丝困惑的。
也许，追逐权力会改变一个人。
罗德斯否认。
不，我的内心不会改变。
布莱恩也是，即使他渐渐趋炎附势，把罗德斯往死里整，以图顺竿爬。他也认为，不，我的内心不会改变。
不会改变什么。
都没有明说。
旁白：难道是王阳明的人生注解，“此心光明，夫复何求”？
10.
从剧情来看，氛围一如既往地沉闷，但有如苔藓的暗绿趴在嶙峋峭壁光芒似有若无浮现。
比如这一节，罗德斯自爆隐私后，妻子温迪控制不住地要去看那些羞辱她的网络评论。数月不能出门，没法工作，躲在黑暗里，连灯也不敢开。
只有泰勒给她发了一条安慰短信，并公开替她辩解。
温迪此时排斥一切，超级敏感，她认为泰勒是故作姿态，是在鄙视和可怜她。
泰勒离职创业时设计挖走了阿克斯公司几十亿投资，波比与她不共戴天，可温迪对他讲起此事时，他不相信，转身就走。
这种情感戏码，体会得到就体会得到，体会不到就体会不到，非常私人。
呵呵。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不动声色之间，已奔流到海不复回。
不复回。
End
截图源自腾讯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