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蜂蜜一样,在这种地方生活,如果你想要改善伙食,就必须往山里走。山里的好处就是野味很多。小时候虽然穷,但在吃这方面并不比城里差,自我感觉。我们经常可以吃到竹鼠,城里的人只能在下馆子的时候吃到,而且很多都饲养的,怎么能和山里长大的原汁原味好吃呢?
竹鼠这种动物生长与野外,在我们那一片,主要食物是皇竹草、竹子类植物、甘蔗,有时候连藤蔓也吃,他们擅长挖洞,常年生活在地下。
就像找蜜糖一样,父亲在挖竹鼠方面一样有着丰富的经验。这主要得益于他那双“火眼金睛”。其实挖竹鼠大家可能都会挖,最主要的是你得知道哪里有,而总不能从山这边挖到山那边,而且还不一定有呢。在山里生存,经验十分重要。
有一次,一家人在村头种玉米,父亲挖坑,母亲施肥(猪粪),我跟弟弟撒种子并且用细土掩埋。父亲力气也大,他总是领先我们很多,他站在原地,撑着锄头,掏出他的烟丝卷起来,一口下去,吞云吐雾。
突然,他扔下锄头,指着对面2公里外的山上,说“哎哟,那里不是竹鼠?你们先忙着,我上去看看”,他离开之前跟我说,“等下我叫你的时候你上来”。母亲嘟哝了几句,也没多说什么,不满是因为这活又得她自己干了,但是想想有竹鼠,卖钱也能给家里喘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
山上传来父亲的声音,他叫我上去,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知道,竹鼠马上就会到手。父亲如果让我回家拿工具,就说明有点棘手,有时候需要拿撬棍,有时候需要挑水过去,需要施展水淹大法把竹鼠闷出来,但如果洞是网上走的,水淹就行不通了,又是在石头地下撬不动石头,那只能在洞口下老鼠夹,等他出来觅食的时候一网打尽。
这次父亲叫我直接过去,这种情况通常是叫我去善后的。果不其然,我到那里的时候,父亲满身泥土,不多久,他用柴刀压住竹鼠的脖子,右手抓住竹鼠的尾巴,让我拿着柴刀在前面开路,因为上来的时候他是从荆棘里面穿过来的,不曾开辟什么路,我也是,从小生活在这种地方,也不怕被刮伤刺伤。但现在手拿竹鼠,得小心,不能像空手那样来去自如了,因为竹鼠咬人是真要命,骨头都干碎的,父亲左手虎口那里曾经被咬过,他说他知道多疼。
回到家后,他觉得今天不错呀,一早就弄了一个,所以一拍脑袋,说今天不种玉米了,专门找竹鼠算了,这不比种地强。那一天我跟着父亲在那一片转到天黑,我们收获了6只竹鼠,小的6两,大的三斤二两,很是满足,我们一个都没有吃,拿去卖钱。
如果挖到竹鼠后,回家的路不需要匍匐在荆棘下面的话,我永远追不上父亲,他提着竹鼠像个小孩子一样,下山的时候飞快,我有时候在后面负责锄头、撬棍、水桶、老鼠夹等等,有时候我拿不了那么多的时候我也生气,“爸,你不管我了?我拿不了了”,这时候,父亲又返回来帮拿东西,母亲也说,“你爸就是那样的人,挖到竹鼠了他什么都不管,开心得飞起,你空手都追不上他,他完全忘记了后面有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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