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图/《一个出身寒门的状元之死》文章截图
《一个出身寒门的状元之死》（以下简称《状元之死》）在很短的时间里刷屏朋友圈，成为爆款文章。但讽刺的是，伴随火爆而来的是，一些读者对文章真实性条分缕析的推敲和质疑。
《状元之死》描述的是一个出身寒门的状元，本科选择了会计专业，毕业后不断打工赚钱补贴家里，最终染病去世的故事。此文出自咪蒙及其团队之手，目前已被封禁。
咪蒙及其团队的文字产品经常引发巨大争议，《状元之死》虽不例外，但与以往相比也有特别之处。
首先，文章编造痕迹太重，漏洞太多，已经有不少帖子逐条分析了其不合常理之处，堪称千疮百孔。其次，它显然坚决地试图突破“虚构”与“非虚构”的界限，并利用这种灰色获利。
咪蒙以往的文字，大多也就是用“我一个同学”这种相对含糊的表述，来呈现一种半真实感，但是只要读者不入戏太深，真假间的界限还算清楚的。
但《状元之死》显然套路更深。文章从一开始就竭尽全力营造一种真实感，这包括试图还原当年场景的黑白照片，以及作者在文末抛出的高仿真的慈善议题，宣称要为文中“去世的高中同学”的亲属略尽绵薄等等。
你当然可以编故事，但是编完故事还非得按着读者脑袋让人承认这是真实的，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既然，你连标着时间、地点的照片都摆上了，那阅读者自然就有资格要求故事的真实性。哪怕是当年的“知音体”，对于故事本体真实性也是有严格要求的，不走寻常路的只是文体文风这种表现形式而已。
让人意外的是，即使《状元之死》的漏洞如此明显，也没有影响这篇公号文成为爆款，甚至有人明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极为可疑，仍然坚持好评。
这种现实才是真正可怖之处：假如这样一篇破绽百出的“低仿真”文章都可以收获如此流量，显然会给后来者带来极其负面的示范作用。或许会有更为精明的写作者，吸取《状元之死》在技术上低级失误的经验教训，然后流水线式生产此类文章，最终获利。
这种成功的基础，是国内巨大的、长期被忽视的内容市场。这一两年电商流行“下沉”，要占领“五环外的中国”，而内容产品的受众也存在“五环外中国”。在我看来，《状元之死》的出炉和爆红，表明一些互联网内容生产者的下沉不仅行之有效，而且还在加速，换句话说，向下的巨大空间正在打开。
作为内容下沉的先锋，我更想把《状元之死》定义为“权健式文字保健品”。
《状元之死》与保健品一样，已然突破了“无益”与“恶”之间的界限。如果说，咪蒙及其团队以往的文字产品，因其鸡汤的性质，更接近于“无益”的话，那《状元之死》的仿真式诱导，特别是文末利用“慈善”欺骗读者，正在试图突破“恶”的边界。
□宋金波（专栏作家）
编辑 陈静 校对 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