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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南方系著名财经报人,那个写过“阳光打在你的脸上,温暖留在我们心头”等著名新年贺词的诗人沈颢,在狱中四年,写了369首诗,出狱后,他出版了诗集《人间情书》。
漫长的等待,还有思念,怎么办啊?幸好人间还有诗歌。2万字,浓缩了他自己所有的安静时刻。每一个字,都忠诚于爱情,也忠诚于自己。书腰上写着:这本诗集,是诗人写给妻子的情书,也是写给家人、朋友及人间的独白。
他送了一本给秦老师,秦老师夫人知道我喜欢诗,就拿给我也读了。我就用了两天,一首首地念完。
4年,他都在干什么呢?
一动不动:星期天中午,别人都已沉睡,我独自坐着,在囚室中一动不动。《晚春的风流过我的脸》
思念:八月,我在思念一只南方的石榴。……没有忧郁的平静,这种感觉真好。《八月的石榴》
自疗:细风弥缝了二月的伤痕,唤醒了镜中陌生的倦容。正想着昨夜梦中的自疗,抬头看见月牙收割星光。……没有道路通往内心终点,除了星光,你一无所有。《星光》
吃饭:鸽群的回声虚拟了田野,麻雀隐藏在兰花的角落。饭盒中的菜心,是春天,小小的尸体,令人不安。《三月的糖》
打电话:我们俩个隔着玻璃,电话已超时,只能用表情交谈,我很喜欢……生活太无常,而我比她多一颗牙齿。《我比她多一颗牙齿》
看云:用你的眼睛认领一朵,把它养大,训练它,直到某一天,它会载你而去。《养大一朵云》
以及,用诗意数日子:《三月的糖》《三月是一只小小的野兽》《四月梦见燃烧的房子》《四月闪亮的满树梨花下》《六月情书》《骑手在等待七月》《八月的石榴》《九月调松了所有的琴弦》《十月十四日凌晨五点一刻》……
人要蛰伏的时候,就只能蛰伏。跟自己的内心安静交谈,说话。只要依然有人爱着,并且爱着人,不至于会真的遁入绝望。
所以,那可能是“轻绝望”,是淡淡的却化不开的忧愁、困顿。
把什么都视为一种经历,所以,在狱中都可以写出这么唯美的情诗,这也是一种自我保护和修炼,也是正能量。就像作者所形容的“情感与诗”,大概就是:
“
我们要表达大家都共有的、容易理解的情感,也要表达稍纵即逝的、特立独行的、左右着你一生却被你忽略的、潜意识存在却从未被捕捉到的、渺小、失败却伟大的无名情感;
就像捕捉一颗钻石的每一缕光芒,去还原钻石的全部存在;它们的美会让你大吃一惊,让你赞叹人生的不虚此行。”
所以,当你在某段时间失去了金钱、或者爱情,或者自由的时候,几乎要陷入绝望的时候,可以这么跟自己说,其实,它们并不是你生活的全部。
怎么说呢?比如你失恋了,你可以这样想,即使你在恋爱中,你又有多少时间是分配给你专心跟爱人呆在一起的?其实,现在的人都这么忙碌,忙完手头的事第一个想起来的人已经是最爱的了。其实,你真正拥有别人或身外之物的时间真的特别少。也就是写一首诗的时间吧。
我这一段有个感悟,人如何做到长情呢?其实每天想一个人一分钟甚至一秒钟,坚持三十年,就是了。
沈颢的两首关于“等”的诗,道尽了生活的清澈。我们一直在生活之外,又在生活之中。我们都在生活的河流之中,以为站在岸上,其实在水中,以为在水中,其实又早就上岸。所以,对于人生而言,爱要提前,不要推后。
《有什么事情在等着我》:或许去安慰朋友,或许只是去市场买菜,挑一条新鲜的鳜鱼,同时带回一把最美的香槟百合。……下次醒来,我真的该出门了,在给你留下一张纸条之后。
《我不能就这样等着》:我不能就这样等着,等一个最美的句子,用来想念你,我的爱人。
人生不仅仅只有冷暖自知的温度,还有肺腑里的湿润度。冷暖这事,人们常常挂在嘴上,心里。而湿度,那种细微的感受又有多少人真的在意。但如果有一天能够在意,请好好在意,用诗句作为安度那些困境的方法,像为自己和别人含着泪水。有时候,也不一定要用诗,就是用一些朴素的情感,同情、同理,有恻隐之心就够了。
再次阐述一下什么是“轻绝望”呢?
我其实是通过两件事想到这个概念的:
第一件,我那个三岁不到的孩子,从9月末到现在一直在过敏性鼻炎、咳嗽到气道敏感喘不停的循环里,刚好又复发,重复三四次。每次都以为快好了,马上又会彻夜咳嗽突然加重。今年的上海太干了,过敏宝宝的护理,真的是太难了,因为你不知道什么因素会使它突然又加剧了。有朋友安慰说,长大一些就好了。也就是说,某个时段,你真的是无计可施,只能磨练自己好好照顾孩子的耐心。绝望是有尽头的,但要度过较为漫长的一段时间。你永远不要想着能马上做好,马上康复,马上解决问题,只有等待。
第二件,近日见一个工作上认识的朋友,她半年来因为抵抗力降低的原因,一直深受湿疹困扰,一个大美女,全身都是奇痒的湿疹,她说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医生会说大部分皮肤病病人会有抑郁症。这个世界上,引发抑郁症的因素越来越多。
你突然对什么事情想不通,进入死结和死循环,问题悬而不决,解决方案也停滞不前毫无本质突破,生活还在继续,而你仿佛被冰冻在某处,受自己才能明白的苦。
“轻绝望”是如此普遍。它是可见的困境、是悬而未决、是慢性病、是“有期徒刑”、是内心的一条刺,想到就疼……
北京青年报报道了人大失联女生在情绪不好独自离家之后在北京方庄附近失联,后确认离世。其学妹回忆她非常认真负责,热于助人,稳重温柔。这个学妹说她自己最近一年也遇到各种事,心情不好,少了与学姐的联系。其实,每个人都孤独而且烦事缠身,心情不好的人似乎越来越多。
我为什么,想定义“轻绝望”而不是彻底绝望,就是有个心愿,每个在困境、牛角尖里纠结的人,还能呼吸一丝希望的空气。希望它依然还孵化着某种希望,某种绝不强求的希望,它靠人内心自己去寻找。哭没用、祈求没用、求助也没有用,除非现实局面发生实质性改变,除非你突然揪出了影响局面的关键因素。所以,要积极寻找那个关键因素。
比如,我现在已经找到了孩子的过敏原和护理的对症方法,比如我的那个朋友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医生和抑制湿疹不再恶化的中药。虽然对抗这些慢病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还有,一直健身对抗心情不好是有好处的。我坚持了一年多了,觉得堆在肺腑里的忧郁,可以在句子和汗水中一起被蒸发掉。
我擅长骑动感单车,特别是站着冲刺一分半钟,练爆发力。我还搭配练习瑜伽和普拉提,于是,让自己静下来,柔软下来,练专注力。我小时候很木讷,不爱动,现在才发现,身体是可以练得灵活的,它可以听你的,甚至听自然的。
有一天,我一边骑车,一边看着那些聚光灯下的浮尘,突然会心一笑。等结束后,用手机拍下那个画面的时候,那些浮尘很像一颗颗星星。
于是,我写了一句诗:试着,跟每一个未落定的尘埃好好相处,它们,可能是星星。
有一次,还听教练说,如何练肌肉的耐受力?就是匀速。我感到这话触动了我。世人无人不爱加速度,爱爆发力,爱当人生赢家,一夜暴富,爱爽和刺激。但匀速才最省力气,又在阻力中练就耐受力。
“匀速”,对于人的性情而言也是如此。虽然你没有加速,没有跃迁阶层,但你的能力还是在提升。你在一个领域不断积累,有自己的仪式感,有自己的实质性思考,不像你年轻时候那么急躁,急于求成。就能跟岁月好好相处。
所以,面对“轻绝望”,怎么办呢?不是单纯地说,去健身就好。而是,形成自己的“匀速”。这个“匀速”,跟我一直在呼吁和宣传的“任凭世事变化,内心鱼鱼雅雅”一样,梳理每天自己的生活流程,做一些日积月累的规划。哲学、谋划、实施、总结、复盘、健身、爱自己、爱别人、练个技艺、学个通透。是你的能力达成的你的自由。
这两天刚上映的《冰雪奇缘2》,讲的是,艾莎与安娜两个公主,探寻父母遇难的真相与寻找艾莎魔力来源的故事。第二部强调了没有魔法的安娜的力量。她不会预测,也不知道未来在哪儿,她姐姐也暂时消失不见了,她只知道她要做好眼前的每一步。凡人,不就是要端正好自己的内心,好好对待每一个险境或困境里的步骤吗?
有些人就是天生含着魔法出身,不用怎么学习托福考几乎满分的,不用怎么练习天然就能做模特儿的,不用怎么努力就成为富人的(据胡润最新研究,未来10年将有17万亿财富传给下一代,未来30年将有60万亿财富传给下一代),别人看来高不可攀的学校,非常容易就能进去的,出了什么问题,总是有主角光环有人帮着解决和顶着,老天赏饭吃的人确实存在。
但更多的普通人呢?只能等待魔法剩下的所谓“奇迹”,用120分的努力换60分的成绩,或者苦苦寻找入口和突破点。然后在机会面前反反复复地试炼,眼见快要成功,然后又陷入新的困局,弄到身心俱疲,还得怀有一丝希望。
《冰雪奇缘2》里突然牵出了一个带哲理的概念,让我非常欢喜,就是水是有记忆的。就算冻住了,也得把它化开。困境里,去寻找记忆和力量。跟过去和解,跟自己和解。活着,就是且行且珍惜。也许“轻绝望”不可避免,但总要避免陷入真的绝望。
为什么不问男人事业和家庭怎么平衡,而只问女人?
把“三十岁”过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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