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西洋炮学先驱——孙元化

明末西洋炮学先驱——孙元化

首页战争策略帝都战纪帝王世纪更新时间:2024-08-03

孙元化(1581~1632)字初阳,号火东,上海川沙县高桥镇人,是西洋火炮专家。天启间举人。从徐光启学西洋火器法,孙承宗荐为兵部司务,在边筑台制炮,进兵部职方主事,崇祯初为职方郎中,三年以右佥都御史,巡抚登莱,五年叛将孔有德陷登州,被俘后放归。后遭首辅温体仁等诬陷,被冤*。

孙元化

新航路开辟后,西方殖民强盗以炮舰横行东方。嘉靖初,明将汪鋐就奏称:“自古兵器未有出其(指火炮)右者,用之御虏守城,最为便利,请颁其式于各地,制造御虏。”(《殊域周咨录》卷9)嘉靖间(1522~1566),明朝造过洋炮,但未重视。到隆庆时(1567~1572),戚继光已叹西炮铸造法失传。

利玛窦等来华传教,也传进了西方科技,包括大炮。徐光启、李之藻等一批有识之士最早接受西学,对炮术尤为重视,认为这才是经世致用之学,御敌强国之本,向朝廷建议购西炮,募西兵,抵御后金。(《徐文定公集》卷3,李之藻《为制胜务须西铳乞敕速取疏》)又提出全新的军事方略:“建敌台以护铳(炮),以铳护城,以城护民,万全之策,莫过于此。”(沈国元《两朝从信录》卷6)由于朝中保守人士反对,明廷两次购炮才得14门,招西兵则半途而废。(《崇祯长编》卷34、35)

徐光启为国筹划,难尽心愿,是他的学生孙元化把他的筑台制炮的方略付诸实施,并一度使辽东防务出现大的转机。

孙元化是明末最出色的火炮专家,“所善西洋炮法,盖得之徐光启云。”(《明史》卷248)他还著有我国第一部炮学专著《西洋神机》。他一生以炮术报效国家,1621年条呈《备京》、《防边》二策,向辽省经略王在晋献策“筑台制炮”,与恩师徐光启主张一脉相承,可惜王在晋不用。1622年,孙承宗经略蓟辽,“筑台制炮,一如元化言。”(同上)孙元化的才能得以施展,参与宁远城的构建与防守。1626年,清太祖努尔哈赤攻宁远,被西洋巨炮击伤而亡。这就是有名的宁远之捷,崇祯帝敕封那门大炮为“安边靖虏镇国大将军”。明朝将领遂对洋炮刮目相看。(《瞿忠宣公集》卷2,《讲求火器疏》)事实证明已筑台制炮是对付金兵最佳方略。袁崇焕说:“(我)兵不利*,祗有凭坚城用大炮一策。”(《明史·袁崇焕传》)

1629年,金兵绕道辽省进攻京师,关内关外隔绝半年。孙元化在困境中守抚宁,救开平,复建昌、滦州、永平、遵化,所向皆捷。他驻防的八城、二十四堡屹然不动,很重要的原因是发挥了西洋火炮的威力。(光绪《嘉定县志·人物志·孙元化》)传教士卫匡国《鞑靼战纪》还述及孙与葡兵共守辽东事。

孙元化也铸造过大炮。早在崇祯二年(1622),明廷就命孙元化仿制西洋大炮。次年三月炮成,朝廷封巨炮为“安国全军平辽靖虏将军”,遣官致祭。(方豪《中西交通史》)孙悉心辽省防务多年,铸造过多少大炮,惜无记载。

崇祯三年(1630),皮岛刘兴治倡乱,徐光启荐举孙元化平叛,上疏说:“速召孙元化、王徵于登州。”还建议募用洋兵,说:“西洋统领公孙的等,宜差官星夜伴送前来。”说他所率25名炮手“可成一营”。又说中西“兵各异习,将各异心,其间经营联络,剂量分配,齐众若一者,非孙元化不可也。”(《徐光启集》卷6,崇祯四年十月二十一日《钦奉明旨敷陈愚见疏》)徐还推荐“熟谙西器”的郭士奇,“为孙元化赞画,分理经营,成效必速。”(同上,崇祯四年十月二十五日《开送兵部》八条)从中看出,徐光启是多么信赖孙元化,相信他熟谙西学炮术,必成大事,同时看出徐光启、孙元化对西学西士的全新眼光。

这年,孙元化受命为登莱巡抚。其时,徐光启筹划招募西兵300,正在赴京途中,由于给事中卢兆龙反对而被遣回澳门。孙元化上疏与卢辩论,并请调西兵至登州。(《崇祯长编》卷43)结果有25名葡萄牙炮手到孙元化麾下服务,其中有统领公沙的西劳和翻译陆若汉,这应是崇祯四年三月己卯后的事,因为陆若汉完成遣送应募的西兵回澳门任务,回到北京,于此日上《差竣复命疏》。

在登抚孙元化的努力下,我国一批懂西学炮术的专家云集登州,其中有《远西奇器图说》作者王徵,任山东按察司佥事,监辽海军务。还有《西洋火攻图说》作者张涛,任中军副将,登莱副总兵。方豪《中西交通史》记,葡人“陆若汉、公沙的西劳诸人参孙元化幕”,“中国士大夫之信西学者,亦多投孙元化。”因此,登莱巡抚孙元化的驻节地登州成为“东陲之西学堡垒”。

孙元化任登抚在崇祯三年六月刘兴治作乱之后,至五年正月登州被叛军孔有德攻占,期间不足一年半,就在登州创建一支可观的西炮兵团,毛荆石《平叛记》卷上记:“贼破登州,是时尚有红夷火炮二十余位,西洋炮三百余位。”这么多炮不可能是进口的,因为据史籍记载,明廷派人到澳门购炮只有两次,1621年购4门,1629年10门,均用于北京、辽省防务,登州之炮应是孙元化研制的。崇祯四年(1631)八月十九日,孙元化给兵部的报告说,当年四月十五日有造铳(炮)匠、放铳师53员到达登州。(《明清史料》乙编第一本,崇祯四年八月兵部《题行稿薄》)登州成为当时研制火炮的中心。

孙元化苦心经营,铸造新式火炮,前程本是无量的,或许还会对中国历史产生大的影响,无奈吴桥兵变,登州失守,一切努力,付诸东流。

登州失守,西炮落到孔有德叛军手中,用来攻打莱州。《平叛记》记,崇祯五年(1632)二月十二日,“贼驾牛车运(登州)红夷大炮七八位入营,每位用牛四头,皆重二三千斤也。”大炮轰城,城墙多颓圮,山东巡抚徐从治中炮身亡,足见炮的威力很大。(《明史》卷248《徐从治传》、卷276《朱大典传》)

崇祯六年(1633)二月,明军收复登州,孙有德、耿仲明从海路逃走,投降后金,一定携西炮以博取新主欢心。孙元化造大炮抗金,结果却成后金向明攻击的利器。

明朝,一般人对西洋人都有戒心,对“跃马持刀,弯弓挟矢于帝都”的西兵更是疑惧,甚至敌意。其实,用西炮募西兵,并非坏事,宁远之役西炮的作用是有目共睹的。西炮的引进还有深远的意义,因为“它将使整个作战方法发生变革”。(恩格斯《反杜林论》)只可叹徐光启、孙元化之后,我国再也无人对西学西炮作深入研究,错失奋起赶上西方的第一次机遇。

国人对西人西兵的疑惧并没有根据,历史却留下中国人与西人合作的范例,徐光启与利玛窦合译《几何原本》,孙元化在传教士帮助下著《西洋神机》,都是明证。西兵为我所用也有实例,孙元化麾下27名西兵助守登州,都恪尽职守,其中12人阵亡,包括统领公沙的西劳,受伤脱险的15人,没有一人降敌。崇祯五年(1632)四月,兵部尚书熊明遇上疏为公沙的西劳等15人请恤,是对西兵客观公正的评价。(《崇祯长编》卷58)

费赖之《入华耶酥会士列传·陆若汉》记登州之役,西士幸逃性命者,仅陆若汉与其他葡籍3人。方豪《中西交通史》认为,此记“与熊明遇疏不合,疑熊疏为得其实,而若汉之为明廷重视,优礼南还,则与教中记述固无出入也。”

雇佣军是国外政治舞台活跃的一支力量,我国明清两朝只有孙元化麾下一支。中国人从来是疑洋人,畏洋人,孙元化却信洋人,用洋人,洋人也乐为所用,矢志效忠,死而后已,足见孙元化的眼光、胆识和才干。

孙元化任登莱巡抚时,还做了件有利于西学西炮传播的大善事,值得一述。崇祯三年七月,朝鲜使臣郑斗源一行39人,由海路经登州去北京,于次年六月由原路返国。郑斗源在登州时,与葡人翻译陆若汉酬酢往返,有所投赠,陆赠郑千里镜、西炮、自鸣钟等西器,郑进献给本国国君仁祖,并答奏仁祖,说西国将士乐为孙元化效力,又称孙“清俭疏雅,虽威武不足,可谓东门得人矣。”还称陆若汉“似是得道之人”。(朝鲜《李朝实录·仁祖大王实录》卷23、24;《崇祯长编》卷39,三年十月辛酉条)朝鲜还保存《西洋国陆若汉答李荣后书》,李荣后是使臣郑斗源的译官。陆在信中说:“敝国之人喜远游,得至明国,向蒙隆遇,献以火器,少尽报效之忱,来到东牟(登州),幸逢贤达,聊以所译书籍奉览,讵意鉴赏若是耶!”从朝鲜人士记载可知,孙元化崇尚西学,礼待西士,人品极佳,与西人相处极好。

明代,西方传教士来华,除传播福音外,客观上还充任文化使者的职能,西学传华出现第一次高潮。这与被称为明代天主教三柱石的徐光启、李之藻、杨廷筠和孙元化等人密切相关。1632年,孙元化被*,同时遇害的还有教友、西炮专家张涛,另一专家王徵被罢官流放。方豪叹息:登州这座“东陲之西学堡垒于焉解体矣”。(《中西交通史》)不久,徐光启、李之藻、杨廷筠去世,西学的传播和天主教教务严重受挫,以西炮为例,再也无人通晓。当时人已感受到这一点,留下十分惋惜的记录。明末,瞿式耜《讲求火器疏》说:

臣考万历四十七年奉旨训练、遣使购求而得西洋所进大炮四门者,今礼部右待郎徐光启也;天启元年建议征广东,取得红夷火炮二十三门者,南京太卜寺少卿今丁忧阙李之藻也;深明台铳事宜,赞画关门建台置统者,今起升兵部武选司员外郎孙元化也。天启六年七月,宁远守城,歼敌一万七千余人,后敕封为“安边靖虏镇国大将军”者,此正西洋所进四位中之第二位也,却敌固圉,明效已见,乃迩来东面*动而绝无讲及于此者,则以用器之人不在故也。(《瞿忠宣公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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