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烽烟四起。随着东汉王朝的腐败与衰弱,地方割据势力相互倾轧,各地农民大起义和周边少数民族的反抗斗争不断爆发。
东汉桓帝延熹八年,也就是公元165年,湖南零陵和广西桂林等地爆发了当地戍兵和农民的联合起义。东汉王朝强令征调幽、冀、黎阳等地乌桓族步兵、骑兵二万六千人前去镇压。
乌桓,史籍中亦有的称“乌丸”,战国时已见于史册,是当时称雄于北方的东胡部落联盟中比较大的部落集团。《后汉书》载:“乌桓者,东胡也。汉初,匈奴冒顿灭其国,余类保乌桓山,因以为号焉。”乌桓山亦称“赤山”,是乌桓人神灵所归之圣山。即今赤峰市北部、西拉沐沦河以北的乌兰坝一带广阔山区。
乌桓从汉高帝元年(公元前206年)东胡部落联盟破灭,一直遭受匈奴的压迫和掠夺。乌桓每年须定期向匈奴输送牛、马、羊及虎、豹、貂等珍贵皮张,过时不交,妻及子女便要没收为奴婢。公元前119年,汉将卫青、霍去病大败匈奴左贤王,使乌桓接受汉朝管辖。汉武帝把乌桓迁徙到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辽西五郡的边塞外居住,设置“护乌桓校尉”一官,持节代表汉朝中央监护和管理乌桓各部,使乌桓“不得与匈奴交通”,并负责“为汉侦察匈奴动静”。实际上,乌桓成了中原汉朝与北方匈奴之间的缓冲带。这时的乌桓臣属汉王朝,密切了与中原的经济文化交流,各部日渐强盛。
乌桓各部的首领称为“大人”,下面有若干邑落,邑落的头领称“小帅”,乌桓人性悍烈,这些大人们一旦强盛,便不知如何是好了,开始恃强骄邻,不时对发动边战争,并于汉昭帝始元六年,也就是公元前81年挖了匈奴单于的祖坟,说是要冒顿破灭东胡之仇。真挖你家祖坟。
这了得,立即致匈奴二万骑兵的攻打,汉朝乘二族火并之际,也出兵将乌桓教训了一把,“获其三王首而还”。
从那后,乌桓的大人们老实多了,在汉朝与匈奴的夹缝中艰难生存,时汉附汉,为汉保塞,共击匈奴:时而又被匈奴所迫,与匈奴连兵为寇,掳掠汉边,直至汉建武二十二年(公元46年),匈奴内部为争单于权位发生内乱,且连年遭之灾,赤地数千里,草木尽枯,人畜死大半,乌桓乘机大举进攻,追使匈奴北迁几千里,将匈奴逐出漠南,脱离了匈奴的控制与压迫,对汉朝“奉藩称臣“率众向化”。
但是,汉王朝对乌桓的政策是分散、同化和役使,总是另眼相看。他们把乌桓迁离塞外漠南,移到幽州、冀州等边缘地区,以示重视:对他们的大人,渠帅也封为侯王,以示恩赏,其实哪是那么回事,只是为了对乌桓民人便于统治,对乌桓上层便于控制罢了,就连乌桓的骑兵,也以“愿留宿卫”为名,被编为“乌桓胡骑”,经常参与征讨,讨匈奴、讨鲜卑,甚至讨伐留在塞外的乌桓人,以夷制夷嘛。至于用他们去对付各地的农民起义,那更是常事,好像非他们不行,谁让你们是胡人,能骑善射呢。
这次被征调去讨零陵和桂林起义的骑兵、步兵,就是这种性质。连年被征发作战,已使乌桓人苦不堪言,男丁锐减,况且这次去的是南方暑热难挨之地,且不说战场上的刀枪拼*,单是那水土不服,这征人能得几人回?但你不去不行,因朝廷已将他们的亲属作为人质,如有不从,则拿人质开刀。
两万六千兵,除军校将帅为汉人和少部分汉军外,大部是乌桓人,都是从乌桓各部征调的,老老少少勉强凑起来。
这一日,辽西郡乌大人丘力居带本部几千人马随大军来到荆州一带,时值六月,阴雨连绵,道路泥泞,人马皆湿,困苦至极。特别是人,本居北方干燥之地,遇此阴雨,皮肤溃烂生疮,有得干脆就抛尸路途。士兵们骂不绝声,有的甚至说,何苦要为汉人卖命,干脆反了吧,还回我乌桓圣山,游牧射猎,高天阔野,该是何等畅快!
这情绪迅速在军中漫延。辽东部、上谷部等有人开始叛逃。这使乌桓部落联盟首领丘力居大人深感如此下去大事不妙,便在一边城镇边上传令宿营。大帐扎下以后,他便把侄子蹋顿叫到了身边。
蹋顿那年只有十六岁,但长得高大雄健,宽肩细腰,高额环眼,阔鼻厚唇,恰似一头刚刚长成的雄鹰,已成了一个邑落的小帅。按说十六岁还不到从军打仗的年纪,但他家再无男丁,按户抽丁只好跟来。他的父兄都在历次征发中死去了,他只有跟在叔叔丘力居身边。
蹋顿进了大帐,腕地叩首:“作儿蹋顿见过大人叔叔。”
三十儿岁的丘力居也相当魁梧,且有行军的疲惫,但掩不住双目的英气.他对侄子摆摆手,摘下腰中的一把金光闪闪的镶着钻石的宝刀,吩附道:“持此刀传谕我乌桓各部众,再有蛊惑人心,涣散军志者,以大人律*无赦!”
这金刀据说是当年他们退败乌桓山时,山神赐给乌桓大人的,从此而乌桓兴。乌桓各部把这天赐神物视为乌桓权力的象征,只有被推为部落联盟首领的大人才可佩戴,乌桓人见金刀就如汉人见皇冠一样敏畏。每个民族都有本族的创世神话,这金刀可能也是这么被附上神光的吧。
以乌桓律,大人有所招呼,刻木为信,虽无文字,而部众不得违犯。这次蹋顿要抱着金刀去传令,可见此令之严厉。
蹋顿得令,怀抱金刀,急到各部传达丘力居的意思。那意思很明显,怨恨有什么用?既已来了,就不要再胡说八道,否则会招来*身之祸,要知道亲人还在 人家手里啊。
2.可*不可辱
当多日不见的一缕夕阳的光辉洒向大地的时候,传完大人令的蹋顿怀抱金刀回到了丘力居的中军大帐。
老远,蹋顿就见帐前聚了好多人,并有汉军的旗帜。他也没太在意,以为是汉军的张统帅又来和叔叔商议事情。待走到近前,才发现气氛颇有些不对。帐外,张统帅和丘力居坐在凳子上,面前跪着几个捆绑着的乌桓士兵。张统帅怒目圆睁,责问丘力居:“不待接战,你部便有人脱军而去,该如何处置?”
丘力居垂目答到:“当斩。”
蹋顿这才细看,那几个被捆绑者原来是捉回来的逃兵,其中有两个还只是 十四五岁的少年,竟是自己邑落的,一个叫索旦,一个叫查力姑,都是他小时玩耍的伙伴,已吓得面如土色。
张统帅盯着丘力居,一声冷笑,“那就请大人你集合你乌桓部众,由大人你来当众行刑吧,”
丘力居一时愣在那里,乌桓人屡被征发,早已苦不堪命,逃散在预料之中,但每有被捉回者,或剜目断肢或车裂活埋,根本不问他就由汉军直接处置了,这怎么要让他来当众行刑呢?
一个被捆绑的老兵见丘力居犹豫,说道:“大人,如为我大乌桓而征战,老奴万死不辞,如今背井离乡,是在为谁卖命?奴才我贱如牛马,但也知大人是迫不得已,您就动手吧,但愿能把我的尸骨带回,卖入我乌桓故土,我不能做他乡之鬼啊……”
那两个少年便也哀哀哭起来。索旦哀求道:“大人,奴才回逃,只因家中老母日夜望儿归。奴才死后,求大人转告一声……言未毕已泣不成声。
周围的乌桓人都为之动容。因乌桓习俗保留了很多原始的的东西,“计谋从用妇人,唯斗战之事乃自决之”。所以说到老母哪能不使人动容。
蹋顿看着,咬牙走到索且和查力姑面前:“兄弟,放心走吧,我会照顾你们老母……”
张统帅盯着丘力居,“大人,为何不召集部众?有什么难处吗?”
丘力居长叹一声,吩咐左右:“各部集结!”
羯皮鼓震动,牛角号长鸣。乌桓步骑兵以为发生情况,很快聚集到大帐前。
那几个逃兵被分别捆在了树上。丘力居阴沉着脸吩附蹋顿:“取弓箭,你来射*!”
蹋顿大吃一惊:“我?不…”
丘力居好像不经意地摸了一下髨头,手向上一挥,板脸说:“怎么,不会吗?射!”
蹋顿望着叔叔,似有所悟,扭身搭弓便射。人们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嗖嗖嗖几箭已是鸣飞而去,箭箭都紧挨被绑人的头皮扎在树上,分毫不差。
众人都目瞪口呆,稍倾,乌桓人便发出了一阵欢呼。
张统帅也明白过来,逼视着丘力居:“怎么回事?”
丘力居站起来,吩咐蹋顿:“给他们松绑。”
张统帅立刻跳起来:“松绑?大胆!军法如天,必须执行!”
丘力居淡然一笑:“小侄今日见大帅,紧张而失手,见谅了。以我乌桓之罪不二罚,当死而得脱,乃天佑之,不可再*。”
乌桓到底有没有这习俗,只有天知道。张统帅直咬牙:“那么就放了?这是在军中,不是在你乌桓,你乌桓有什么鸟律也得听我的!”
乌桓鸟律?这让在场的所有乌桓人都静下来,蹋顿那宽大的鼻翼翕动起来,厚嘴唇中挤出几字:“大帅,请你再说一遍。”
张统帅回头吼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你们那鸟律是个屁!你给我再射,射不准我连你一起*……”
丘力居瞪侄儿一眼,急忙来到张统帅限的,打揖说道,大帅请息怒,小侄肖幼,不知深浅。如有冒犯,万望恕罪。军士逃脱,罪在我治军不严,如将军一定要罚,就责罚我吧。”
在他想来,他在军中虽受张统帅统治,但怎么说也是乌桓一部首领,这点面子张统帅还是会给的。可他恰恰想错了,这姓张的本行伍出身,一向骄横,且他的堂兄张进是皇帝身边的常侍宦官,更是有恃无恐,哪把一“胡人”放在眼中。今日在乌桓三军面前若不能镇住,以后如何能令出则行?
张统帅冷冷一笑:“当真?”
丘力居:“愿学廉颇老将军,赤膊负荆以谢罪。”
张统帅哈哈大笑,望一眼悄无声息的乌桓部众,以为是被自己的威严所慑服,便大喝一声:“好!来人哪,将丘力居大人给我倒吊起来!”
立刻有几个汉军侍卫涌上前来,三下五除二将丘力居捆绑起来,大绳一头儿甩上树枝,一用力,那丘力居便大头朝下被吊了起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所有乌桓人都目瞪口呆。要知道,这是他们至高无上的大人啊,不要说是给捆绑倒吊,在他面前敢说个不字吗?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在羞辱!
静得出奇,只有姓张的得意的大笑声。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时猛听“啊一”的一声大叫,脸已经扭曲的蹋顿手握金刀冲上前来,只见寒光一闪,吊人的绳索已断,丘力居砰然落地。
丘力居已经明白一切,大喊:“蹋顿,不可造次……”
丘力居
可一切都晚了。还没等张统帅等汉军从惊愕中清醒过来,只见蹋顿转身金刀一抡,那张统帅及身边几人的脑袋已齐刷刷落地,刹那间便做了刀下之鬼!
这姓张的是找死。兔子急了还咬棵草,何况你面对的是强悍的乌桓武士,荣你这等侮辱么?
丘力居大惊失色,“你,你这是造反啊…”
军阵顿时大乱,跟随张统帅而来的那一小队汉军还想反抗,但很快 便成了一堆肉酱。挣脱绳索的查力姑高喊:“*掉汉军!反了!”
蹋顿高举金刀一声大喝:“士可*不可辱,此被通无奈!尔等尽管回乡吧!这里一切由我承担!”
蹋顿
众乌桓士兵早已厌战,闻听此言,虽不是大人所说,但见小帅金刀高举 ,那便是至高无上的命令,于是纷纷调转马头,一哄而散。
丘力居这才彻底清醒过来,但木已成舟。他何尝甘心受辱,只是担心族人受难啊,却不想成了这局面。但他非常惊叹侄子的雄勇,小小年纪,急难之时如此决断,将来定堪当大任!他摇头长叹一声,拍拍蹋顿的肩头:“你也逃命去吧。”
“不,我要保护叔叔你!”
“斩将帅而叛逃,如此大事,罪莫大焉,我族大祸临头了。如其招致汉人灭我族类,不如我一人前往承担…”
“事是我做下的,我来担!”
“你是何人?去一千个也是白白送死。走吧,收好金刀,我乌桓不能没有你。”
“叔叔…”
丘力居放下脸来:“为我乌桓,快走!”
蹋顿不再争辩,跪地磕头,收起金刀,带着被他数下的那两个少年伙伴,很快消失的林莽中。
3,*虎结友
天上的阴云散开了,一轮皓月在云间穿来穿去,大地忽明忽暗。
蹋顿带着索旦和查力姑两个伙伴不敢走大路,潜入山中,昼伏夜行,辨着天上的北斗星,急急北进。
那一晚正行之间,突然树丛中跳出一个持刀的大汉,大喝一声,“站住!“常接着又跳出了三四个人,挡住了去路。
蹋顿等人吓了一跳,立时站下脚来,以为遇上了堵截他们的汉军。可细一看,面前的几人都是破烂的便衣简装,后面的两个汉子手中既没刀也设枪,只是木棍子,蹋顿心中便明白,这是遇上劫道的了。
那年月,连年泥战,民不柳生,大股的难民不时起义造反,小股上山为匪的比比皆是,为生计结伙为盗者就更不足为奇了。
蹋顿稳下神来,向对方一抱拳,“各位好汉,我们也是落难之人,身无分文, 还望高拾贵手…”
持刀的汉子望着他们三个哈哈大笑:“你这秃顶娃子倒挺会说话。我倒是能高台贵手,可这手中的刀不应啊。看你们几个的衣服不错,留下也可,我们是不 能走空啊。”
他们三个还穿着乌桓的军装,当然不错,虽也撕破,但比那儿人是强多了。
蹋顿微微一笑:“还是不要说叨为好。我实话告诉你,我们是乌桓军士,真的没有银钱留给你……”
对面另一个汉子怪笑:“无环?无环是什么东西?我也实话告诉你,不管你有环无环,我们要得是银子!”
看来这几个南方的山民真不知乌桓是怎么回事。但他们的话却提醒了蹋顿,他明白过来,穿着乌桓军服,顶着乌桓的髡头,如遇汉军,一眼便能认出,是逃不脱的。他想了想,便笑着说:“好汉,要银钱我实在拿不出,给你几颗宝钻如 何?”他说着故意将刀柄晃了晃,那镶嵌在刀柄上的红蓝宝石在月光下闪闪发 光。
对方持刀大汉一愣:“宝石?真的吗?”
“骗你为何?过来你看。”蹋顿将刀柄又晃动一下。
那汉子犹豫了一下,看不清蹋顿手中是何物,但那闪光之物煞是诱人,便举刀走了过来:“小子,如敢骗我,就一刀砍了你!”
那汉子来到近前,刚要低头去看,蹋顿迅如疾风,飞起一脚踢落汉子手中刀,自己的金刀已架到他的脖子上。
“就这,还想*我?”蹋顿冷笑道,“让他们把家伙放下!”
那汉子双手紧紧抵着压在脖子上的刀:“壮士饶命,我们也是为找口饭吃……”又对同伙喊,“快跪下啊!”
那几人傻眼了,便扔下手中东西纷纷跪地:“求好汉手下留情,别伤他性 命……”
“我不会*他。但你们遇到我,也算是倒霉。我也不能走空啊。”蹋顿对两个同伴说,“去把他们的衣服扒下来,还有头巾。”
查力姑很奇怪:“*服?小帅,咱们……”
“以后不要再叫小帅,快点!”
很快,那几人的衣服便被剥了精光。蹋顿一挥刀:“滚吧。”
那几个汉子哪还顾得上什么浑身精光,留条命不错了,逃窜而去。
蹋顿急忙将一身破衣服换上,又用一块头巾把乌桓人特有的髡头包了起来,俨然就是一个山民了。索旦和查力姑奇怪地看着他。
“看什么?快换!想让人认出咱们吗?”蹋顿喝道,“到我辽西郡乌桓地之前,不许喊我小帅,更不许说咱是乌桓人…”同伴似是明白了,不再问,急忙换衣服。
这时,山谷下边突然传来了一声虎啸,紧接着又是一声。几个人都一哆索蹋顿说了声:“有虎,快走!千万别弄出动静。”
他们刚走出几步,谷中又传来马的嘶鸣和人的恐怖的叫声。蹋顿一下站住脚:“有人?”他稍一怔,扭身就向那边冲去。
他几步蹿到山谷边,站在山崖上向下一看,大吃一惊。月光下,一只觅澜虎已将一人扑倒,那人虽拼命和虎搏斗,但老虎的血盆大口已向那人头颅咬去踢顿不及多想,手握金刀从崖上飞身而下,不偏不倚正骑在虎身之上,虎身突落重物,大惊,腾身跳起,一下将蹋顿摔出一丈多远。猛虎调转头来,怒吼一声,腾空跃起,直向踢顿扑来。
蹋顿猎过虎,但都是众人围而弓箭射*,那经过面对面的搏*?他心中 过一丝惊惶:完了!
蹋顿还来不及往起爬,那跃起猛虎的黑影如一座山向他压来,就在落下的瞬间,蹋顿绝望地闭上眼,下意识地举起了金刀。他听到耳边是一声虎的惨叫,一物狠狠地拍在他的脸上,如刀割一般。
蹋顿睁开眼,只见金刀已深插猛虎胸膛之中,那虎倒在身边还在抽搐,搭在他脸上的是一只虎爪。他挣开虎爪子翻身滚起,拔出老虎胸中的金刀向虎砍去,直到那虎血流遍地,毫无生息,才大喘着住了手。
原先被虎扑倒那人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的死虎,再看面前大口喘息之人,狠狠摇了摇头,确信这不是梦后,翻身跃起,跪倒在蹋顿的面前:“谢勇士救命之恩!公孙瓒虎口余生,定当后报!”
蹋顿觉得脸上有什么在蠕动,抬手抹了一把,是血,原来是被虎爪抓破了。
他擦了擦,淡淡地说:“走吧。荒山野岭,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误入歧途吧。”公孙瓒长舒一口气,说了是何人及事情的原委。原来,被流放的刘太守和公孙攒接到赦免令,欣喜若狂,连夜往回返,恨不能插翅立刻飞回北方战地。已经不是罪犯,军士们自然不再押送,彻底还你自由。也许是他们兴奋地昏了头,打马便行,竟急不择路,误入深山,险些成了老虎食。
被吓昏死过去的刘太守也苏醒过来了,听明白所以,也是千恩万谢:“敢问几位少年壮士尊姓大名,家住何处,刘某回辽西郡后,定当重金回报。”
蹋顿的同伴索旦所有重金相赠,马上说:“不用往这儿送,我们也是辽西郡的,是乌……”
蹋顿明白了所救的是汉官,急忙打断他:“啊……我们姓吴,我叫吴老大,这是我的两个兄弟,我们得走了。”
“原来是同乡人啊。”公孙瓒上下打量着这几个一身汉装的小伙,显得格外亲切,“几位侠士如何在这里?”
蹋顿:“哦……我们是来找亲戚的,不想他们已流落他乡,我们只好回去了。
二位保重,我们先走了。”
“异域遇到故乡人,真乃天赐机缘啊,让我们痛饮一杯!”公孙瓒说着真到行囊中掏出了酒葫芦。
蹋顿的另一个同伴查力姑咽了唾沫:“大哥,我真饿了,要不,吃点东西再走吧……”
“忙着走什么呢?既是同乡,一路同行不好吗?”公孙瓒说道。
刘太守也说:“一路之上多有险恶,若壮士不弃,得与同行,真乃我大幸啊。”
一路同行?蹋顿心中一动,瞟了刘太守一眼,心想,这人虽是下野之人,但毕竟在朝做过太守,又得皇帝特赦,跟在他身边,一路之上谁还盘查?只嘱咐索旦和查力姑两个小子别说露身份则可。
想到此,蹋顿便笑着说:“能与太守同行,求之不得,只要不弃,愿相随左右,
来,烤虎肉!”
山谷中,熊熊篝火燃起来,大块的虎肉被架在了火上。
火光中,这边,蹋顿如雄狮般年轻的脸虽还透着稚气,但显示着一种通人的冷峻和刚毅;那边,伟岸的公孙瓒那张脸张扬着成熟的高傲和英武。
二人手中酒碗一碰:“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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