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历史文献,如《史记•夏本纪》《世本•帝系》和古本《竹书纪年》等都记载了夏后世系,但略有不同。
《史记•夏本纪》记载:“夏禹,名曰文命。禹之父鲧,鲧之父曰帝颛顼,颛顼之父曰昌意,昌意之父曰黄帝。禹者,黄帝之玄孙而帝颛顼之孙也。”太史公说明了夏人的渊源,但“黄帝之玄孙而帝颛顼之孙也”,不如《竹书纪年》记载可信。
《纪年》记载:禹居阳城,黄帝至禹,为世三十。禹立四十五年。自禹至桀十七世,有王无王,用岁四百七十一年。
夏后氏通过天赐玄圭、铸鼎象物和改造韶乐,掌握神权、政权和族权,建立起具有广域王权的夏王朝。
1、禹平治九州,天赐玄圭,掌握神权。根据历史地理和气候学家研究,距今7200年至6000年,是全新世大暖期中最稳定、最温暖的阶段,也称大暖期盛期。同时也是中国东海平面抬升最快,从而西侵内陆最深远的时期,距今7400年时,渤海的海岸线已西至燕山、太行山脚下。距今约6000年时东海平面上升至最高,比今海平面高近15米左右,渤海湾海侵向西最远处深入到今河北沧州青县。
距今7000年至4000年前,华北平原洪水泛滥,沼泽众多,不适于人类居住。
这与孟子说的“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当尧之时,水逆行,泛滥于中国。”与《史记》记载:“当尧之时,鸿水滔天,浩浩怀山襄陵,下民其忧。”大体一致。
夏部族善于治水,托神话之说以彰显,“禹观于河,有长人白面鱼身,出曰‘吾河精也。’呼禹曰‘文命治水’。言讫,授禹河图,言治水之事,乃退入于渊。”而禹治水功成,夏部族以龙为图腾。
《竹书纪年》记载,帝尧十九年,命共工治河;六十一年,命崇伯鲧治河;七十五年,司空禹治河。尧听从四岳建议命夏部族首领鲧治水,鲧治水九年,以堵为主,淹没众多土地,被帝舜放逐羽山而死。帝舜又命鲧之子禹为司空,继续治水。
《史记》记载,禹平水土,已成,帝舜赐玄圭,赐土姓。史家认为,禹治水成功,与禹以疏浚导水为主、壅堵为辅的治水方法有关,与禹有很强的号召力、组织力有关,与禹以身作则、殚精竭虑治水有关。其实,禹治水成功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禹占有天时。
《中国历朝气候变化》指出: 气候重建结果表明4.2~4.0kaBP气候事件的结束时间,亦即气候好转的开始阶段,在测年误差范围内恰好对应于传说中大禹成功治理洪水的开始。二者在发生时间上的一致性表明,大禹之所以能够成功地制服洪水,可能得益于气候的好转。研究表明,从冷期向暖期的转变往往是快速、突变的。如格陵兰冰芯氧同位素记录的气温变化表明,在新仙女木事件后的快速转暖过程中,气温在短短的20年左右上升了6一7℃。青藏高原东缘红原泥炭沉积物的记录非常明显地揭示出4.OkaBP事件之后的气候快速回暖。
古本《竹书纪年》记述舜任首领的晚期(舜四十七年冬),“陨霜,不*草木”,《吕氏春秋.应同》亦载:“禹之时,天先见草木,秋冬不*。”
因此,自然证据和文献证据均表明,4.OkaBP事件后的气候好转可能发生在舜晚期至大禹受禅时。一旦气候好转,气候带北移,季风降雨正常化,植被恢复,洪灾自然减少或消弭。但先民们不可能知道这些知识,由于饱受洪灾,他们更注重结果。
禹治水之后,九州方可安居,其功高五岳,德被四海,于是“天锡玄圭,告厥成功”。玄圭是当时最重要的礼器之一,赐玄圭是君权神授的象征。帝舜代天赐禹玄圭,玄圭便成为大禹平治九州、四海会同、膺受天命的象征物,是夏代的核心礼器。史载“舜有子七人,不以其子为后,见禹之贤,而欲以为后”,帝舜想让禹继承帝位。
2、夏后方盛,铸鼎象物,掌握政权。禹成为执政官后,部落联盟领袖的专制权力大大加强。由氏族民主过渡到个人专制,是当时阶层分化和斗争的需要,也是集中力量建设大型公共工程与大自然斗争的需要,是生产关系适应生产力发展的必然。
为了进一步加强自己在治水过程中形成的权力,禹便到处巡行,对各地部落发号施令。禹在涂山召集各氏族部落首领集会,各部首领都带许多礼品来朝见他。禹在会稽大会诸侯并计算分配贡赋时,有个部落防风氏的首领因故迟到,而被禹下令处死。
禹扩张的*也很强,趁“三苗”内乱之机,带领军队征伐南方的“三苗”部落,并在出征前发表了誓师词,表示要代表上天来惩罚“三苗”。经过鏖战,大败“三苗”,“三苗”逃入汉水、丹水上游的崇山峻岭中,有的到达了江南。大禹在治水以及军事、政治上的成功,使他逐渐由军事民主制下的部落联盟首长,演变为个人专断独裁的君王。
《左传》宣公三年:“昔夏之方有德也,远方图物,贡金九牧,铸鼎象物,百物而为之备……用能协于上下,以承天休。”禹启父子命令各氏族部落,将他们所崇拜祭祀的天体神灵与祖先神灵图像,连同他们族内所生产的青铜材料,一并贡纳上来。
夏族用这些青铜材料铸成“九鼎”,即毁其宗庙、迁其重器,表明已取得他族的神权、政权、族权。陈霆《史记评林•秦本纪》说,夏后氏之方盛也,以其九州土田之制,贡赋之则,铸之于鼎,若曰为后世之法程。夏亡而鼎入于商,商亡而鼎归于周,三代相传,号称神器,迨周之季世,七雄僭王,私计得鼎者可以有天下,若后世得国玺然者,于是争起染指之谋,而周之君臣,日夜惴惴,谓夫鼎存而祸存。遂阴计毁之,其称沦入于泗者,计一时诡辞,后世乃传信之耳。
3、篡夺韶乐,改作虬歌,掌握族权。禹、启还将各族神灵的图像铸在“九鼎”上。这实际是通过宗教手段独占各族的生产资料及各族沟通神灵的权力。禹启父子所为主要针对东夷有虞族。
《墨子•耕柱》记载:“昔者夏后开,使蜚廉折金于山川,而陶铸之于昆吾。是使翁难雉乙卜于白若之龟。曰:‘鼎成……以祭于昆吾之虚,上饗。’”蜚廉即费廉,是东夷族伯益的儿子;“翁”即伯益的“益”字之借;“难雉”即*雉;“乙”通“以”。夏启铸九鼎时使东夷蜚廉折金于山川,又使东夷族伯益*雉以衅龟而卜,表明夏族支配与控制着东夷集团的神权、族权。
后来夏启又夺取了东夷有虞族的祭歌颂诗《韶》乐,并将其改造成《虬歌》,即《夏歌》。东夷有虞族以凤鸟为图腾,中原夏族则以虬龙为图腾。
韶乐属于古代的雅乐,起源于远古东夷先民的乐舞,商周以后成为宫廷音乐的主流。它一直是祭祀天地四望、祖先以及朝会大典、宴飨外交使臣、重大节庆的庄严隆重的“大乐”。
《山海经》说:大乐之野,夏后启于此舞《九代》,乘两龙,云盖三层。左手操翳,右手操环,佩玉璜。在大运山北,一曰大遗之野。
据考,夏后启舞《九代》,亦即《韶舞》,又称《九韶》、《萧韶》、《九辩》、《韶虞》等,相传是虞舜时代典乐官夔所创。《史记.夏本记》记载:“舜德大明,于是夔行乐,鸟兽翔舞,萧韶九成,凤凰来仪,百兽率舞”。
启乘祥龙舞《九代》,表明夏后氏已控制他族族权,奄有四海,歌舞升平。
可惜,无论是韶乐还是虬歌,都已失传。孔子生活在王纲解纽、诸侯纷争、*伐四起、民生凋敝、礼崩乐坏的西周末期,他孜孜不倦地传承道统,梦想恢复周礼,光大古代文化,匡正世风。因此,孔子删编《诗经》,以维护周礼为目的,以西周王宫礼乐为标准,这是一种“文化提纯”。
其结果不仅十五个诸侯血缘族团的颂诗、史诗被删去,十五国之外的民歌也被删去,甚至曾作为最早部落联盟盟主的东夷虞族之颂诗《韶》乐、中原夏族之颂诗《虬歌》也都被删去。
今存《诗经》中的颂诗,仅存“商颂”“周颂”“鲁颂”。孔子还以理性的自负,不语怪力乱神,将原来丰富的巫术神灵、图腾神话进行了历史化改造。颂诗、史诗中本应是天体崇拜与祖先崇拜并重,但孔子按照自己的思想价值取向,将图腾神话、天体神灵几乎删减殆尽,只是稍稍保存了极其简化了的“玄鸟生商”“履迹生子”图腾神话,祖先崇拜部分虽多有保留,但也大多理性化、人间化了,失去了其天国神灵的浪漫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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