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三十年二月初二,按照殷商习俗是"二月二燕抬头"这一天,都城朝歌各家屋檐下的燕窝里莺歌燕舞,城中却萦绕着不详的气氛。
不知怎的,所有孩童都在传唱一首歌谣:"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发愤图强,剪灭纣王"。童谣很快传到商王子受耳中,他忙于远程指挥东夷战事,听到这种童谣只是嗤之以鼻,唯有好奇地问了一句:"纣王是谁?"
太子武庚跪前奏道:"父王,纣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谶语里这句‘发愤图强’,其中的‘发’,明显指的是周侯姬发啊!这个姬发前年就图谋不轨,以观看小浪底排水排沙奇观之名,在孟津会盟八百诸侯,只因我大商当时一零一控将师均在朝歌而未敢异动。如今一零一师均远征东夷,十八个夯空木舰战斗群都在北海,姬发极有可能趁我朝歌空虚,发动突袭,这轮谶语就是突袭前的舆战,妄图乱我民心,请父王早做提防!"
商王微微一笑,拍了拍儿子肩膀:"你多虑了,俗话说,吐沫星子淹不死人。就凭几句小儿歌,能奈我何?我大商兵强马壮,一零一师天下无敌,夯木战队举世无双,加之近三十年废奴励商,国力远超历届商王,根据各国使臣的反馈来看,当今我大商是全天下第一强国,连西方极热之地那个修了上百座四棱通天台的古国的极盛时期也不如我朝,加之万民拥戴,无论从武力、财力、民心各方面,西岐都不值一提,我们还是要把主要精力放在东夷和北狄。西岐,肘腋之疾,我们跟周族还是亲戚,是内部矛盾;夷狄,心腹大患,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亡我之心不死,是外部矛盾,更是主要矛盾。你以后也要做商王的,要学会抓住主要矛盾,抓大放小。我看东夷那边还是得继续增兵,传我王命,将质子旅也派过去。"
武庚一惊:"父王,这质子旅是我们约束八百诸侯的筹码,万一八百诸侯此时谋反,我们如何应对?"
商王大笑:"哈哈哈哈,其实我早就想废除流传几百年的这质子制度了,拿捏别人的儿子当人质,算什么英雄?要打就真刀真枪!我倒要看看,质子旅离开朝歌,诸侯们谁敢反。"
质子旅离开朝歌的第三天,朝歌收到急报,八百诸侯全反了。带头的是西伯侯姬发,他们在黄河边设下埋伏,欢天喜地接走了全部质子。现在诸侯联军已经渡过黄河,在牧野摆出八百里连营,遍地鹰旗飘扬,整日全军高呼:"发愤图强,剪灭纣王",昼夜不息。
"跟一群神经病似的",商王子受听到这个战报呵呵一笑,"到底谁是纣王?"
妲己有点担心,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又要兴奋地去打仗了,她拦得住他去遥远的东方和北方,肯定拦不住他去近在咫尺的牧野。她轻声说:"谁是纣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你是万民景仰的大英雄,你是解放奴隶建立太平之国的千古一帝。刀剑无眼,你去可以,但要多带几师人马,多穿几层铠甲,打完早点回来。我在通天台等你凯旋。"
商王子受本来就是征战沙场的名将,他虽然不把这诸侯联军放在眼里,但军事本能让他还是对这一战做好了准备。通过斥候探知,所谓诸侯联军,其实只有五万人,其中四万多人都是姬昌的人马,其他八百诸侯平均每侯出了不到十个人,还都是些临时非在编正式军人,都在观望战局,两边都不得罪,给自己留条后路。
商军主力都在远征,朝歌只有三万中央军,号曰豺士,当年都是跟随子受征战四方的虎狼之师。商王觉得足够平叛,但国师申公豹建议多多益善以壮国威,最好不战而胜,叛军见商军声势浩大望风而降,免于刀兵,才是上策。商王认为有理,就张榜招人,承诺凡参加此役为国战死者,不仅封爵赐宅高额抚恤,还能在大商神社尊享一个神位,接受世代供奉,于是这次张榜也叫封神榜。朝歌市民听说有这等好事,更听说叛军只有五万,纷纷揭榜参军,每人当场就能领到一壶好油两袋白面,家家欢天喜地。没几天,应征者已近二十万人。
商王觉得足够了,申公豹又献计说,目前在朝歌的被解放的姜哥(即商人对奴隶的称呼)共有四十万人,他们获释后无家可归,无业为生,通天台又已停工,只能临时在商王陵的工地打工,不如让他们也加入大军,一来可以壮大声势,二来可以彰显大商民心、连前奴隶都主动参战平叛。另外根据周人皆为没见过世面的被固定在土地上的农民,可以将朝歌百兽园里的已经驯化的珍禽异兽雄狮猛虎黑麒麟都带上,再带上四位身高两丈的大商拦球队主力--四胞胎巨人"商山四浩",他们虽然不会武功,但站在战场上就足以唬人,对外号称魔家四将,吓也吓死周军。商王觉得言之有理,均予采纳。
朝歌城听说商王亲征平叛,各商会团体均踊跃勤王。全商广场舞总会组织一个千人舞团参战,为首者为全国选秀总冠军邓婵玉;全商田径总会组织了一千位长跑者参战,为首者为全商记录保持者土行孙;全商最强脑力总会组织了一千个谋士参战,个个熟读兵法通晓古今;全商曲艺总会组织了一千个脱口而秀者,个个能说会道令人捧腹……加一起又有十万人。
最终,一支由七十万人、珍禽猛兽、巨无霸、各式男团女团组成的人类史上史无前例的庞大军队,在人类古往来今最伟大统帅商王子受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开出朝歌,开往四十公里外的牧野,沿路旌旗蔽日,前锋已经开到牧*场,后队还在朝歌二环上堵着没有出城。
牧野之晨,早春二月,腥风肃*。
铅云如盖,兵戈寒光,声振天涯。
五万叛军,依然在不眠不休地齐声呐喊:"发愤图强,剪灭纣王!"
商王在阵前,有点同情地看着对面的联军,嘴角挂出轻蔑的一笑。
西伯侯姬发望着对面漫山遍野一望无际的商军,牙齿也不禁打颤,他假装搓手表现出发抖是因为冷。但他已没有退路可言,今天要么是他的最后一天,要么是他的王朝崭新的一页。八百诸侯和他们的不到一万临时兵远远站在营墙上作壁上观,尽管可以随时反水,还是人人瑟瑟发抖。
商王久经沙场,懒得搞那些战前对话和激励士气的演讲,直接下令让朝歌之阳区民团试探性进攻周军右翼。周军右翼都是老人和十几岁的孩子,果然一触即溃,阵型开始散乱,溃兵不断积压中军,兵败如山倒近在眼前。
"就这?"商王从鼻孔哼了一声,不等他发令,眼色极好的长跑爱好者土行孙高呼一声:"我们赢了!我去报捷!"说完撒腿就跑,一路跑了四十公里,跑回朝歌想向全城报捷,但由于加入田径协会管理层多年后身体已大不如前,跑到朝歌就倒地吐血而死,死前只说了一句话:"早知道……骑马好了……"市民们不明所以,用马拉着他的遗体将他送入神社,成为封神榜上第一个入住者,土行孙成了马拉孙,后人还根据他的事迹发明了一种长跑运动来纪念他。
由于土行孙突然跑回城又未带回任何战场消息,朝歌城里开始疑云四起,有人开始传谣,说是肯定是战场上突发异状,土行孙见势不妙,仗着自己跑得快第一个逃回来。大家展开想象的翅膀,有的说是诸神帮助周军大施法力,有的说是天降陨石落入商军阵营全军崩溃,有的说是周人的神射手一箭射中了全身刀枪不入的商王的唯一弱点——脚后跟,导致群龙无首天昏地暗……
堵在二环的后队商军听到城里这些谣言,将谣言添油加醋口口相传,不断向牧野前线传去,越传越邪乎,此时商王已指挥前军压上与周军短兵相接,周军阵脚不断后移,眼见未等谣言传至,周军就会被全歼。
作壁上观的诸侯们见势不妙,纷纷抢进姬发营帐,翻出与姬发的往来书信抓紧烧掉……
姬发的上下牙齿激烈碰撞,咯咯作响,口中用念念有词掩饰牙齿打颤,不明真相的以为他在念什么咒语。
忽然,浓云中一道阳光射出,正照在西边土丘之上,所有人不禁顺光看去,只见土丘之上,慢慢出现了一辆战车。商军的战车部队都在远征,商王也调查过周军务农没有战车,所以放心征用七十万步兵平叛,连子受此刻也瞪大了眼睛,这战车是谁的?
仔细看去,战车上站着一位白袍白发的老人,正是被子受释放的羌人首领,姜尚。
子受一直以为姜尚已去西方复国,没想到突然出现在牧*场,惊骇之下忘了指挥,全神贯注看着那土丘。
只见白袍白发老人举起手杖向天一指,不知哪里传来宏大的背景音乐,和惊天动地的轰鸣。金光中,羌人的数百辆最新型重装高速战车,从土丘上倾泻而下,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向商军。原来擅长工程的羌人将数百辆战车拆分成零部件躲过商军侦查偷偷运至土丘外的森林,在森林里完成组装,秘密开至战场,在关键时刻发起冲击。
步兵在数吨的重装战车面前毫无抵抗力,很快商军被冲刷出几百条人肉沟渠,临时拼凑勤王团率先崩溃,广场舞团自相践踏,谋士团哭声震天,长跑团撒腿就跑,脱口秀团边跑边喊:"完了完了,我们完了"……大军乱成一团。
商王久经战阵,大喝一声,令三万精锐豺士近卫军团出阵,个个手持末刀,以方阵如墙推进,试图稳住阵型。当年这个末刀队所过之处,人马俱碎,天下无敌。
不料这些豺士早已今非昔比,常年养尊处优已经毫无战力,三万人里多是关系户塞进来的贵族子弟,眼见战车隆隆冲来,三万中央军不战而逃。
这时,朝歌的谣言已经以四十公里的速度人肉传递到被解放的姜哥军团,他们虽然被解放,但早就听朝歌人叫他们刑徒军,在朝歌城做工时毫无尊严,加入勤王军队也毫无尊严,此刻听谣言里说,这次商军大败之后,朝歌城的元老们准备另立商王,恢复奴隶制,这四十万刑徒军都要重新去当奴隶修通天台,修成后全部殉葬祭天。四十万姜哥军团当即决定反戈,向朝歌城*去。
姬发见时机已到,将手中白矛向天一指,周军中立刻竖起几面巨大的旌旗,上面写着"纣王已死""分地免粮"八个大字,周军全军声嘶力竭地大喊:"纣王已死,分地免粮!"边喊边以追击阵型与羌人战车一起,追*商军。
八百诸侯见状,纷纷举起烽火,附近埋伏的各自军队纷纷现身,加入追击战团。从牧野到朝歌,血流成河,流血漂杵。商军大败。
商王见大势已去,纵马逃回朝歌,登上露台告别妲己,安排她经密道出城,择机见姜尚说明遗言。然后放火烧塌通天台的支撑主柱,通天台轰然垮塌,子受随之而去,通天台垮塌掀起的尘烟,三个月才彻底消散。
姬发入城,纵兵大掠,烧*六天,万民涂炭。
此战史称牧野之战,其中的很多故事被后人演绎为传说,在历史各个节点不断被借用。传至西方,又被融入当地的神话,甚至三千多年后,仍有西方文学家借用这里的桥段。可谓影响整个人类的一场大战,后来的无数次战争,都只是这场牧野之战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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