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Camila Santiago
译者 | 核子可乐
策划 | 李冬梅
Meta 的急剧垮台表明，这位雄心勃勃、曾经不可撼动的 CEO 兼 Facebook 联合创始人已经麻烦缠身。他的宏图伟业之一、被寄予厚望的元宇宙项目，已经有一只脚踏进了科技行业的垃圾堆。
Meta“蠢蛋秀”2022 年底，这家曾经市值万亿美元的科技巨头以 70%的自由落体式*结束了这风云变幻的一年，也使其成为整个标普 500 指数中表现最差的股票。公司陷入了严重麻烦，从社交网络巨头 Facebook 到元宇宙虚拟现实世界的激进转型已经成为一场闹剧、一笔沉重的损失。
为了了解原 Facebook 和元宇宙项目的这段历程，我们不妨先从这家大型科技企业陷入当前困境的主要原因说起。
最大的问题其实并不在于马克·扎克伯格全力押注元宇宙。事实上，无论 Meta 接下来打算主攻哪款产品，结局都有可能失败。正如作家兼专栏写手 Ted GIoia 所言，“在 Facebook 看来，用户永远是错的。”
对于干过企业的人来说，无论规模如何，商业经营的重点都应该是为客户提供服务，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思维。但 Facebook 和旗下的 Instagram、WhatsApp，再到现在的 Meta，却永远只有一个目的：为应用和背后的开发团队创造利润。这也是导致扎克伯格元宇宙帝国轰然倒塌的真正原因。
虚假的承诺扎克伯格当初想要打造元宇宙的雄心壮志，确实吸引到了他身边几乎所有伙伴。他宣称这个虚拟世界将是“一个广阔且身临其境的互联网全新版本”。
元宇宙迅速登上商业世界的顶峰，其他企业也纷纷选择跟进，包括沃尔玛、迪士尼、耐克和古驰等知名企业。扎克伯格还说服投资者、华尔街和媒体共同加入这场狂欢。
到这里，一切看起来都很有搞头。
当时科技专家 Ed Zitron 曾表示“元宇宙项目已经成功了一半”，并在短时间内震动了整个科技行业。但扎克伯格的宏大叙事最终只是……一句空话。元宇宙项目没有明确的商业愿景，最终也没能为公众解决任何实际问题。
Meta 掌门人对于他的下一场辉煌胜利做出了充满诗意的表达，但却缺乏关于元宇宙具体能做什么的确切描述。因为拿不出清晰可行的愿景和能够解决的问题，Meta 这场豪赌很快遭受损失。其实大家也能看出，缺少明确的动机、目标受众和市场接纳意愿，这东西根本就不可能真正发展出又一家重量级企业。
巨大的失败现在，我们来具体对这些问题做一番剖析。
由于产品负责人自己没法说明元宇宙要解决什么问题，自然也就没法让公众理解和认同。用扎克伯格自己的话来说：
“我认为很多人在说起元宇宙时，想到的仅仅是虚拟现实——没错，虚拟现实肯定是元宇宙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但元宇宙绝不止于此。它能让我们在所有不同计算平台上访问，包括 VR/AR，还有 PC、移动设备和游戏主机。说到这里，很多人又觉得元宇宙就是个大游戏。是的，娱乐肯定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元宇宙同样绝不止于此。”
好吧，直到撰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仍然不禁在想，“他到底在说什么？”说了半天，又似乎什么都没说。根据他的描述，元宇宙可以是任何东西，甚至把同样的表达照搬给互联网也没有任何违和。元宇宙到底是游戏、应用，还是一整个虚拟世界？我们不知道，扎克伯格似乎也不知道。
超级混乱第二个问题跟前一个密切相关。元宇宙的定义比解释它的意义更加令人费解，更不用说它的目标受众到底是谁了。扎克伯格宣称未来将有十亿人会使用元宇宙，但如果没有明确的用例，这个数字是从哪来的？据说这些用户人均会花几百美元来使用元宇宙产品。
第三，既然缺少对元宇宙作用和它所要解决问题的明确认知，那我们真的很难相信全球最大的社交网络的创始人“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Meta 股价下跌 70%，到 2022 年收盘时已经成为标普 500 指数中表现最差的股票。
可既然华尔街、科技行业、媒体和技术爱好者们都相信了这个故事，为什么普罗大众就是不感兴趣呢？
因为扎克伯格对我们普通人的认知是错的——这也是整个故事中最重要的分析前提。
我错了，但我其实没错公众已经厌倦了那帮大公司天天告诉他们该做什么。如果媒体、科技行业和投资者居然相信一个敢在自己都说不明白的产品上投入 100 亿美元的家伙，那这家伙的崩塌肯定只是时间问题。
根据体验过元宇宙的用户所言，这东西“质量低下”而且“bug 太多”，基本跟儿童益智游戏在一个水平。对于一家价值数十亿美元的企业，拿出这样的产品当然不可能让公众满意。号称是互联网的未来形态，但充满卡通感的音乐和连腿都没有虚拟化身能“改变世界”？别开玩笑了。
《商业内幕》撰稿人直呼扎克伯格为“骗子”，称元宇宙是种毫无意义的工具，只是种“分解了扎克伯格对于重要问题的关注，并给坏人提供获利机会的温床”。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个掌握如此权势、极具影响力的名人怎么会公然撒谎，并为此把几十亿美元挥霍一空，然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仔细想想，好像扎克伯格并不是第一个打算通过兜售谎言来赚钱的人。
大家还记得 Elizabeth Holmes 承诺要用 90 亿美元彻底改变验血方式吗？事实证明这完全是个骗局。就连扎克伯格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扎克伯格的科技帝国扎克伯格建立起一个科技帝国，无论他要做什么，都能在这个帝国之内牢牢保持统治，甚至到了不可触碰的程度。换言之，Meta 是他一手成就的，所以可以完全控制，任何董事会成员都无法阻拦。
尽管迄今为止的很多尝试都遭受失败，例如 2013 年的 Facebook Phone，但 Meta 的这位 CEO 还是在一年之后以 20 亿美元收购了 VR 厂商 Oculus 并继续全力下注。
当然，他创造的“互联网未来”的狂妄愿景、包括用虚拟现实加化身构建数字世界的思路，都可以一路追溯到上世纪 90 年代。游戏《子午线》、《领土在线》和更早的《创世纪》都做出了自己的尝试。
由此看来，建设元宇宙的想法并非毫无可取。毕竟如今的技术似乎正向着虚拟现实环境的广泛普及步步逼近。然而，如果这个未来还需要 15 到 20 年才能落地，那么扎克伯格老兄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想带动整个行业？那就得承受相应的风险。
如今的智能手机几乎成为身体的延伸。苹果通过 iPhone 将各种产品组合成了统一的实用工具，从而突破了市场边界、颠覆了市场形态。电话、MP3 播放器还有电子记事本，现在它们都是智能手机的组成部分。
然而，扎克伯格并不是乔布斯，他的元宇宙产品一直也没有清晰的前进方向。
Meta 打算宣扬一种革命性的数字社交方式，但对普通群众来说，这可能只是另一种更繁琐的游戏参与方式。在大型游戏行业来看，这无非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多人在线游戏。从这个角度，也能看出乔布斯和扎克伯格二人对于创新革命性产品的理解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
安息吧，元宇宙尽管经历了大肆宣传，但由于得不到市场支持，这个短命的项目还是崩溃了。Meta 甚至没法说服自己的员工使用这套 Horizon Worlds 平台。由于之前夸下的海口无法兑现，元宇宙概念变得愈发虚弱无力。则 Web3 行业，也迅速将注意力转向了更有热度的 AI 炒作。
大多数当初贸然跟进的企业开始关闭自己的元宇宙项目。沃尔玛在 Roblox 上推出的元宇宙体验项目短短六个月后就被关停，迪士尼也在今年三月关闭了元宇宙部门。
现在我们很难判断，扎克伯格提出的整个元宇宙概念到底只是为了创造一个大骗局、让他和自己的同行能够在亏损中狠捞一笔，还是他真心觉得自己有机会开启互联网的新时代、实现自我超越。无论如何，引发这一切的核心在于他是扎克伯格，是扎克大王，没人够胆阻拦他的脚步。无论选择是对是错，有权做出判断的只有他本人。此外，Facebook 始终专注于控制用户，而非认真倾听他们的意见。
Meta 的终局之战从商业角度来说，我们需要明确一点。Facebook 已经是家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巨型企业，而且在几年前就已经达到了体量上限。之后他们遭遇到几波重大动荡，目前的产品已经没有拓展的空间。
扎克伯格打算通过单纯关注利润来重塑自己、拯救自己的公司。大家都知道，目前大多数巨头企业都是这么个思路，这也很可能是 Meta 面前最不坏的选项。
遗憾的是，这样一个身兼所有骗子特征的家伙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即便误导了整个行业，平白烧掉几十亿美元，还拉了那么多人下水，扎克伯格也依然逍遥自在。
而且我们压根没必要对此感到惊讶，毕竟他的帝国就是建立在谎言之上。也许这位草根大王最终会把自己玩死，也许会让从无到有的帝国再从有到无，但……一切都由扎克伯格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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