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功法大成的最后一步便是——杀妻证道…(二)

原来功法大成的最后一步便是——杀妻证道…(二)

首页角色扮演拜月专属沉默更新时间:2024-06-03

南宫莲走后的一个月,我突然开始吃不下饭,甚至闻到味道就恶心,叫云姨过来之前,我心中已有定论,我有孩子了。

云姨替我诊脉后有些不自然,半晌才道:“公子有后了。”

我垂眸摸了摸小腹,有了这个孩子,他回来以后会不会娶我?

云姨做了许多补汤给我,还告诉我要按时那天散步,否则胎儿过大,生产时受罪的还是我。

*以来我每日都睡不安稳,南宫莲不在,缠着我的噩梦又回来了,这一次不同的是,南宫莲也出现在我的梦里。

梦境里全是血迹,我扶着肚子用尽全力逃命,身后有追*我的匈奴人,有光华派的弟子让我还他们的大师兄,每个人的面容都扭曲而丑陋,路的尽头却立着一道我熟悉的身影。

玄衣墨发,剑光凛冽。

他提剑替我诛*邪魔,身后的人惨呼不断,血流成河,一片地狱光景,连街上的无辜妇孺都被他一一屠戮殆尽,我的喉咙却像是被死死捏住,阻拦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莲哥哥,*了她。”

一道女声传来,我惊惧地抬头,一个白衣女子依偎在他身侧,抬手指着我。

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她却一遍遍重复让南宫莲*了我,南宫莲提剑向我走来,我扶着肚子想要跑,却被剑光穿了肚子。

梦境戛然而止。

我醒来时满头冷汗,肚子疼的要命,我抬手确认自己已经鼓起来的小腹,还好,没有被南宫莲一剑捅个大洞。

我起身喝了放在桌上的药,肚子的痛缓解了一些,而后拿起床边小篮子里放着的针线开始缝衣服。

我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儿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因此各做了一件,刚开始时我总用针扎手,现在也顺手了许多。

我每日都出门散步顺便喂那两只小兔,有时会静静地看着雪原许久,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没有人要回来的迹象。

第二个月,又一件小衣服缝好了,我呕吐的没有那么厉害,有时也能多吃一点,只是南宫莲还没有回来。

第三个月,云姨寸步不离地看护着我,她有时候会絮絮叨叨地同我说许多话,有时又会一言不发,奇怪的是她不再看我的眼睛。

第四个月,我的肚子大了起来,我走路也艰难,睡觉也艰难,我一天天数着日子,想着南宫莲应该快回来了。可我的噩梦一日复一日,那日我从噩梦中惊醒去喊云姨,却没有任何回应,我害怕的颤抖,身子却没有一丝力气,这时门被骤然推开,是南宫莲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风雪,眉目冷然,看到我的一瞬间却突然柔和了下去。

“疼……好疼……”

我声若细蚊,南宫莲扔了剑冲过来扶我起身,他手指搭在我腕上停了半刻,而后大声叫云姨去煎药,我的眼泪蓄在眼眶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那么委屈。

“你为什么才回来……”

我话还没说完,泪便掉了下来,南宫莲看着我,一向阴冷森然的眸子此刻有些无措,他将手搭在我小腹上,一股暖流注入,我的疼缓解不少,可眼泪仍是不停。

“别哭了。”

他似叹了口气,半晌缓缓抱住我,替我擦去了眼泪。

云姨就在这时端着药进屋,南宫莲却没有放手,只默默地接过药用手背碰了碰碗边,而后喂到我嘴边。

我闻到苦臭的药味胃里一涩,忍不住吐了出来,却吐了南宫莲一身。

他僵硬地坐着,我一愣,连忙小声认错。

他起身,将药放在床边,低声道:“无事,我去换身衣服。”

我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被子:“能不能…能不能快点回来?”

南宫莲背影一顿,我的心沉了下去,像泡在酸水里,难过的厉害。

卫颐瑶啊卫颐瑶,你在做什么?怀了孩子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想得到一个*人无数的魔头的爱?

可是我一闭上眼睛,全都是他救我于水火的画面,他对世人恶毒滥*,却让我抓住了生的希望。

我爱上了世人口中的邪魔,自甘堕落。

南宫莲握了握我的手指,眸子里盛满心实意的笑。

“我会快点的。”

我看着他出门,心里柔软下来。手抚上鼓起的小腹,这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啊。

不知道它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会像他还是像我。

我静静地想了许多事情,南宫莲新换了一身衣裳进来,身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清新气息,我思忖了一会儿,鼓足了勇气开口。

“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抬手覆住我小腹,语气柔和。

“你说。”

“能不能,不要*人…就当为了这个孩子祈福。”

事实上,他*了光华派的大弟子后我便噩梦不止,更讽刺的是只有在他怀里入睡我才能获得片刻安宁。

南宫莲沉默一会儿,低声应了句好。

我安心下来,大着胆子靠进他怀里,他一顿,而后揽我入怀。

若是可以,我巴不得他一辈子不要出谷,我们就在雪原中心生活下去,直到终老。

可是我摸不清,我看不透。

他此刻是对一个怀了他孩子女人施舍的怜惜,还是他喜欢我?

我不敢深究。

这一夜,南宫莲在我身侧,我没有做噩梦,他却做了噩梦。

我不知他梦到了什么,秀美的长眉紧抿着,脸上是可怖可怕的神色,我坐起来看着他,用手去抚他眉间,南宫莲却骤然睁开眸子,眼神残忍又恐怖,他骤然出手握住我手腕,我被吓的不敢再动,他力气极大,我委委屈屈开口:“南宫莲,疼。”

他渐渐松手,我手腕处一圈青紫,他垂下眸子,披衣起身去拿了膏药替我抹在腕上,而后轻轻按摩开来。

“抱歉。”他低声。

我不敢去问他梦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抱住他。

“南宫莲,你不在的时候,我晚上一个人都很害怕。我一闭上眼睛,梦里就有无数的人追*我,父皇和母后就站在那里看着我冷笑,什么话也不讲。我只能一个人拼命地跑,可是梦里没有你来救我。”

他替我抹药的手一顿。

“能不能,以后都不要离开我?”我哽咽着开口。

他喉结一动,抬眸盯着我,神色晦暗不明,嗓音低哑又难过:“颐瑶,我*了无数的人,神明不会给我这样的人幸福。”

他在拒绝我。

我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哭着埋进他怀里。

南宫莲,你是世人眼中的邪魔,却是我的神明。

南宫莲抬手缓缓抚上我的发。

我终究没有说出口。

五、

南宫莲每日给我熬药,白日我陪他练功,夜间他陪我入睡,

他告诉我,因为我的助益,他武功提升许多,我忍住了没有问他,我的身份到底还是不是他用来练功的炉鼎。

我不敢问。

我以前在宫中时,父皇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在我面前,我冬天闹着要看梨花,父皇便命宫人用最好的丝绸扎成梨花的模样放在树上让我去看,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可我现在面对南宫莲却怯懦了。

肚子一日日大了起来,南宫莲有时会把手覆在我肚子上,这个孩子很不安分,半夜也会折腾我,南宫莲半夜常常起身照顾我,他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他担心这个孩子没有未来,因为它是南宫莲的孩子。

换句话说,他有了软肋。

我曾尝试着问他,他到底需不需要这个孩子,他轻轻抚过我发丝,语调低沉温柔。

“生下来罢。”

我听了他的话,好好吃饭好好养胎,可我没想到变故来的那么快。

那日我端坐镜前梳妆,云姨敲门进来,把药放在桌子上后却没离开。

“云姨?”

我疑惑回头,却发现她一双眼睛里充满怨毒。

她抬手向我后颈劈来,我躲闪不及,晕过去前只看见她轻轻拨开我的头发。

再次醒来是在马车上,我肚子痛的厉害,扶着额头缓缓起身,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弄得我满身是汗,我靠在车壁平稳呼吸,偷偷从头上拔下一个不起眼的簪子握在手里。

眼下处境未明,我得尽力保护好自己。

云姨掀开车帘,看见我有些吃惊。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我扶住肚子艰难开口:“为什么…?”

苍老的妇人恶毒的笑起来:“为什么?因为他*了我的儿子。”

我沉默,她却喃喃自语般诉说起来。

原来云姨是南宫莲的乳母,他出生在武学世家,后来被仇家灭了门,云姨为了保护年幼的南宫莲,在混乱中同自己的亲生儿子失散,而前不久,她发现了死在雪原谷中的亲生儿子。

是他,是那个要带我走的光华派大弟子。

他是云姨的儿子。

命运兜兜转转地轮回,又放过了谁。

云姨蓦地凑近捏住我的肩膀,眼珠里布满血丝,声音凄厉苍桑:“你知不知道,我看见我儿子倒在雪地里是什么心情?他死前脖子上还挂着我二十年前给他的玉,雪落了他一身,他再也起不来了,只能空洞地看着天空,我为了给他找齐手指,趴在雪地里刨了一整夜,却只找到了四根,南宫莲挑断了他的手筋,他死的那么惨。”

我视线模糊起来,感觉到腿间似乎出了血,心痛和恶心一齐涌上来,我用力推开了她,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不要说了,你不要说了。”

云姨看着我,残忍又轻蔑的笑了:“我在你养胎的时候花了三个月联系光华派,他们和南宫莲是世仇,你猜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你会有多惨?南宫莲会不会心疼?”

是啊……他会不会心疼?

应该……不会吧。

他从未说过喜欢我,是我自作多情夜里去寻求他怀里的温暖,是我一厢情愿抱住了他不肯撒手,他*了那么多人,可我只有在他怀里才能睡个好觉。

云姨一把将我拽起来,带着我出了马车。

外面阳光刺眼,我下意识用手挡了挡,却被云姨拉下了马车,周围有好多人,数不清的人,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一样的是他们都用嫌恶愤恨的眼光看着我。

云姨拽着我穿过人群,将我狠狠推到一个演武台中央,大声道:“这就是南宫莲的女人,她还怀了孕!”

人群中不知是谁愤怒地大喊起来:“*了她!”

我昏昏沉沉地看着周围,叫喊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愤怒怨恨地指着我,说我是下贱的女魔头,和南宫莲绝配。

我低下头,晕的厉害,有几个人上前,绑住了我的手,我挣扎了几下,却被重重踹了两脚。

疼……好疼……

我身子发冷,他们将我高高吊了起来,我下腹坠疼,有血从我腿间淌落,打湿衣裙,而后缓缓落在地上。

剧痛从小腹传来,我悬空着努力挣扎了两下,却被一道破空的剑芒穿过肩膀。

好疼……!南宫莲……我好疼……

我痛呼一声,身子颤抖着,血和泪糊在一处,我努力抬眼看着周围的人,他们自诩惩恶锄奸,可我没有*过人,我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无辜。

不知是谁先开的头,一枚石头扔在我的肚子上。

“*了孽种!*了他们!”

这些人恨不得围上来将我撕成血肉,可他们还要用我做饵去围捕南宫莲,他们还不能*了我。越来越多的石头砸在我的肚子上,我疼的早已失去了知觉,可我仍在心里哀求着上天。

不要来,南宫莲,不要来……不要孤身犯险……

我被吊了许久,耳朵开始嗡鸣,阳光照在我伤口处,疼痒的厉害。

我当公主时最惧阳光,生怕晒黑了我的皮肤,可现在我大着肚子被吊在这里晒了几个时辰,父皇若是还在世,该要骂我不争气了,他用命保下来的女儿,如今竟然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来人,去穿了她的锁骨。”

一道男声从高处传来,我努力睁开被血糊住的眼,说话的人五十来岁,一副仙风道骨模样,他厌恶地盯着我,像看着肮脏的垃圾。

有人拿了一把锋利的铁钩上前,我无力地垂下脑袋,他在我锁骨处比划两下,而后狠狠下钩,钩尖瞬间穿透我的锁骨,而后又从另一处破体而出。

“啊!!”

巨大的痛楚仿佛要撕裂我的身体,我忍不住痛呼出声,这一瞬我恨不得自己已经在战乱中死去,模糊中我看见我的血在我脚下汇聚成一谭血湖,倒映出我因痛苦而发青的脸。

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我缓缓闭上眼睛,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口。

“你们说你们是惩恶扬善的正义之士,可你们却对孕妇使这样的下作手段。你们,连畜生也不如。”

四周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去封了她的嘴!”

刚刚让人穿了我锁骨的老头儿怒喝一声,可半晌无人上前,四周的人都诡异地*动起来,我甚至看见有人偷偷地离开了人群,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缓缓抬头,看见一袭玄衣立在演武台高处。

“南宫莲……”

我艰难地开口。

玄衣破空而来,一剑斩断束住我的枷锁,我落进他怀里,一身鲜血浸透了他衣裳。

我没有力气说话,只看着他,他的手颤抖着抚上我的锁骨,而后又轻轻抚过我嘴角。

“对不起,颐瑶。”

我连摇头的力气也无,只勉强对他牵了牵嘴角。

真傻,南宫莲,明知道这么多人,还要来。

我看见无数带着倒刺的罗网兜头落下,银色剑茫霎时将它们割的四分五裂,南宫莲神色狠戾阴沉,他下手极狠又不直接取了性命,剑锋所到之处皆是残肢断体,躺在地上惨叫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人皆四散开来。

人群里有人喊出声:“他武功又精进许多,是那个女魔头和他双修的后果,快*了她以绝后患!”

话音刚落南宫莲便轻轻摘下我的耳饰,那是他送我的南海珍珠。南宫莲屈指发力,那枚珍珠便飞了出去,带着磅礴的剑意和强烈的*机,瞬间洞穿了那人的额头。他死时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那枚珍珠就深深嵌在他脑门处,白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混在了一处。

无人再敢上前,只将我们围在中央。

我往后轻轻一缩,南宫莲低声道:“不要怕,颐瑶。”

他似哄婴孩般轻轻拍打着我的背。

“我帮你把铁钩拿出来,好不好?”

他语气温柔,可我拼命摇头,泪止不住的流。

“我怕疼……我不要再经历一次。”

南宫莲的手指有些颤抖,嗓音也有些颤抖。

“听话,颐瑶,你受的痛我全都帮你还回去。”

他抬手握住铁钩,我咬住了舌尖,双手紧紧握住他手臂,他速度极快,可是还有许多血喷出来,我痛的几乎咬碎了牙,又呕出一大口血。

他轻轻揽住我起身,而后提剑。

“我今天要带她走。”

他语气淡淡的,可没有人敢上前。

他带我走过人群,有人试探着提剑斩向他后背,南宫莲侧身一剑便削了那人的半张脸。

半张脸皮落在地上被人践踏成一团血肉。

“都给我上!那个女人受伤太重,他带着她走不了的!”

是那个让人穿了我锁骨的声音。

南宫莲抬眸睨他一眼,那个老头儿惶然失了声。

下一瞬南宫莲抬手,他的剑骤然嗡鸣出声,直直飞过去洞穿了老头儿的锁骨。

周围人失了主心骨,皆鸟兽状四散奔逃。

南宫莲走向老头,握住他锁骨处捅进去的剑,沉声问:“痛不痛?”

“你个……魔头……”

老头儿嘴里呕出血,南宫莲手上发力,剑锋在他体内旋转起来,他一字一顿,语气可怖。

“我在问你,痛不痛?”

老头的惨呼响彻天地,南宫莲在他锁骨处硬生生破了十个剑洞,而后拔出剑起身,语气森然。

“一群废物。”

他收了剑朝我走来,我努力冲他扯出一个笑容,他轻轻抱起我,小心翼翼又坚实温暖。

“我带你回家,颐瑶。”

可是孩子没有了,我和他还算什么呢?

“孩子…没有了,家也没了……”

他的手臂一缩,声音低的难过。

“我回去就娶你,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我轻轻点了点头,他带我上马,不断给我注入真气缓解疼痛,而后带我去了城中最好的医馆。

街上的行人看见我们一身鲜血吓的四散奔逃,南宫莲却只紧紧握住我的手,郎中诊脉时被他吓的发抖,他却半步不肯离开。

“这位姑娘伤情极重,小产又被人穿了锁骨,恐怕得不断吃药静养一年。”

他没说话,只垂眸看着我,手指轻轻抚了抚我的脸。

郎中给我开了许多药,南宫莲试过药后哄着我一一喝下,而后便守在我的床边。

我半夜醒来过一次,他静坐在我身旁,剑就立在手边,眸子里盛满了难过和疲惫。

我艰难抬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指。

“南宫莲,我后悔了。”

他回握住我的手。“后悔什么了?”

“回去我不想嫁给你了。”

那双艳丽的眸子里骤然有了灰败偏执的神色,他的嘴唇微微颤抖。

“为什么,颐瑶,为什么?”

我轻轻笑起来:“因为我想现在嫁给你。”

我抬手示意他看窗外的月亮。

“阿莲你看,月色这么美,我们拜月成婚,好不好?”

他嗫嚅半晌,低声应好,扶我起身,而后两人在月色中下跪。

一拜天,二拜地,而后夫妻对拜。

我身子极弱,三个动作做完已是满身的汗,他将我抱上床,我拽住他的衣袖闭眼低声。

“夫君。”

“嗯。”

“夫君。”

“嗯?”

“夫君。”

“我在。”

我靠进他怀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含义。

“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他低声哄我入睡,我的伤口似乎都不再疼痛。

一夜无梦。

六、

第二日清晨在医馆醒来,我未曾习过武却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太安静了,没有一丝人声,连虫鸟的声音也没有。

南宫莲低声安慰着我,我们出医馆的瞬间,一支铁箭破空而来,他起手,白色的剑锋在空中画了一道圆弧,武器碰撞的声音响起,有火星迸发出来,那支箭被远远劈了出去。

南宫莲动作极快,挡了箭后一脚踢向医馆的柜子,几个柜子重重向门叠过去,堵住了纸糊的窗户和门。

门外有人高声说话,音色浑厚深远。

“南宫莲,你功法即将大成,为何迟迟不肯突破?”

南宫莲恍若未闻,扶着我坐好,又在我面前挡了些东西。

窗外的声音停了一瞬,似在等他回应,见南宫莲迟迟不应,便又开口。

“哼,你自作聪明将亡国公主养在身边助你练功,却不曾想动了真心,如今功法功亏一篑,你可曾后悔?”

南宫莲握住我的手,声音低的只有我能听见:“不悔。”

“南宫莲,你突破最后一步,出来和老夫公公正正打上一场,若是赢了,老夫便放你走。”

南宫莲的手颤抖起来,我似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命运般低声问:“最后一步是什么?”

他带了薄茧的掌轻轻摩挲着我的脸:“没什么,颐瑶,我出去*了他,带你回家。”

他决绝地挣开我的手,一剑破了侧壁,而后缓缓走了出去。

一个鹤发老者立在街口,看见他出来,微微叹了口气。

“老夫听闻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就在城中,紧赶慢赶来好心指导你一场,不曾想你却如此顽固不化,那老夫只好痛下*手了。”

我起身,颤巍巍扶住墙壁,剑光纷至沓来,像一张密集的网包裹住天地,而后缓缓收紧。

南宫莲昨日大战一场,夜里又替我注入了许多真气,剑气比平时弱了许多,我的心越来越紧,第一次恨自己是个拖后腿的废物身子,帮不了他任何忙。

那老者看到了我,眼睛一亮,高声道:“小姑娘,你帮他一把,或许他还有胜算。”

“闭嘴!!!”

南宫莲高喝一声,他回头看我一眼,神情中竟然带了惶恐。

就这一瞬分神,他的肩膀被重重一剑穿了个彻底。

“夫君!”

我急急奔出去,老者的剑在我脸前堪堪收住。他摸了摸胡子,笑道:“这小子功法大成的最后一步便是———*妻证道。”

我身子一颤,手腕被南宫莲死死握住。

“颐瑶,他在胡说八道,你不要听。”

他起身,不顾肩膀上的伤口,将我揽在怀里,声线颤抖:“他骗你的。”

鹤发老者缓缓收剑摇了摇头:“老夫功法大成以来活了快两百年,一直在寻找可以对决之人,算上你一共有两人可以和我匹敌,只可惜了,上一个是个情种,被我*了,没想到你也是个情种,女人误事啊。”

我闭上眼睛,泪打湿了南宫莲的衣服,他抬手缓缓替我擦干净。

我知道,这个人没有撒谎,最后一步没有完成,南宫莲今日便要葬身此地。

“怎么样,你考虑好没有啊,小友?”

南宫莲扶着剑起身,提剑对准了鹤发老者:“我说过了,我要带她走。”

“冥顽不灵!”

南宫莲一把推开我,两道剑光又纠缠在一处,我看着他的嘴角渗了血,受伤的肩膀也逐渐无力抵挡,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生命线短而促,被感情线骤然截止。

原来是这个意思。

*妻证道,*妻证道。

我会后悔吗?

不会。只要他活下去。

只是不知何时,眼泪竟然盛满我眼眶。

我不怕死,但我怕再也没办法见到他。

我看准剑光的缝隙扑身而上,南宫莲急急收剑,鹤发老者亦收剑化掌重重拍在我后心处,我成功将心口对准了他的剑尖迎了上去。

锋利的剑锋穿过我的心脏,温热的血喷洒出来。

出乎意料的,不是很痛。

下雪了。

我倒在南宫莲怀里,心口还插着他的剑,几片碎雪飘下来落在我眸中渐渐融化,我突然记起他在雪中舞剑的样子,还有我们一起看过的雪景,真可惜啊,以后看不到了。

南宫莲冲上来抱着我,他的手颤抖着捂住我的心口,可红艳艳的血从他指间不断涌出来,我浑身发冷,他抱我很紧,可我还是冷,连骨头都在打颤。

我看着他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只是那一谭墨般的落拓青丝也逐渐变白了。

“颐瑶,颐瑶……”

南宫莲的眸子灰败黯淡,他为我孤身剑挑武林时我未曾看见他害怕,可如今他的眸子里全是盛满了恐惧。

“别走,颐瑶。我求求你……不要睡……”

可是我好困啊,南宫莲。

我看见鹤发老者仰天大笑,知道最后一步完成了,我努力抬手想摸摸他的脸,可是好远啊,真的好远啊,为什么碰不到呢……

原来,他那时同我讲的不想解心结了,是不舍得*我了。

真坏啊南宫莲,明明早就喜欢我了,却一直不告诉我。

命运…真是个捉弄人的坏东西……

天空中仿佛有变幻的极光,我的眸子迷蒙起来,我的人生像走马灯一般在我眼前过了一遍。

我母后走的早,而我幼时顽劣,在宫中肆意奔跑的时候,父皇会跟在我后面追,他会故意追不上我,再装出气喘吁吁的样子让我跑慢点,说他看不见我了。

父皇后面的确看不见我了,他命令我出宫的时是唯一对我发狠的一次。他走上摘星楼自焚的时候,任凭我怎么哭闹,他都没有回头。

父皇走了。

后来我遇到了南宫莲,我从云姨口中把他的童年还原了出来。

他幼时被光华派联合其他门派灭了满门,连家里看门的狗都被*了个干净,却仅仅是因为一本功法。云姨救了他,却丢了自己的儿子,命运像一只无情的大手拨转乾坤,多年后暗中牵线,引得南宫莲*了云姨的儿子。

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要是…早点遇到他就好了。

起码,起码我还可以护着他……

我缓缓闭上了眸子,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还有遗憾吗?

有的,我怕他以后爱上别人,我怕我什么东西都无法给他留下。

再见,南宫莲。

下辈子早点来找我啊……

『后记』

那日发生在城中的事让百姓私下谈论了许久,先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被几个习武世家门派吊在高处示众,而后被一个年轻人救了下来,第二天城中又爆发了一场大战,更奇的是六月天空却骤然落雪。

百姓不敢上前近看那两个疯子打架,只远远看着不少楼阁坍塌在那两个白发疯子剑下。

一个白发老头儿,一个青丝骤然变白的年轻人。

两人打了许久,白发老头儿也是厉害,和年轻人打架也撑了那么许久,最后被那个样貌极美的年轻人一剑穿心的时候,居然还笑了起来。

天地间都回荡着那个老头儿的笑声和他最后的喃喃自语。

“小月…两百年了,我终于能来找你了……”

有好事者去翻了翻两百年前的纪事,还真让他给翻到了。

原来这老头儿年轻时坏事做尽,最后亲手*了自己的妻子,悔恨了一辈子,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那个年轻人最后打赢了,可他看上去悲怮万分,他抱着一个绝美的女子行尸走肉般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城,那女子额上生了一朵梅花,似睡的很沉。

后来的事整个江湖百姓都知道了。

*人无数的魔头南宫莲一日之内骤然白头,带着亡妻的骨灰血洗了几个习武世家门派,那些正义之士皆被他一人屠戮殆尽,在大家都以为这江湖要被南宫莲一统的时候,他却一剑自戕血洒当场,死前怀里紧紧抱着他亡妻的骨灰。

也是,心死了,还有什么活着的理由呢。

江湖重新归于平静,一场大雪下来埋葬了所有的旧恨新血。

该死的都死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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