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第一位为妓馆做广告的是潘牥,而且是在九百多年前。各行各业都有祖师爷,潘牥算不算妓院的祖师爷呢?
潘牥《南乡子·题南剑州妓馆》
【原词】生怕倚阑干,阁下溪声阁外山。惟有旧时山共水,依然,暮雨朝云去不还。
应是蹑飞鸾,月下时时整佩环。月又渐低霜又下,更阑,折得梅花独自看。
这是一首题妓馆词,属艳词类。宋词中不乏风月之作。不少宋词大家,填好曲牌歌词后,去找歌姬妓女演唱,以求传诵,扩散自己的声名,这方面柳永最为著名,古云:有井水的地方,就有柳词可唱。宋词绝大多数可以吟唱,词作者通过歌姬传播自己的声名,歌姬则着意选优秀的词作加以改编吟唱,借以提升自己的影响力,扩大交际圈子,增加收入养家糊口,由此形成宋代颇具特色的妓馆文化。一些士绅泛舟湖上,一边喝酒,一边听歌姬演唱由词作改编的小曲,谁的词作被翻唱次数多,自然得意洋洋,反之则灰头土脸。这些花前月下纵酒寻欢的事情,都是有记载可查的。官风民风如此,也不觉得有多下流。
去妓馆的士绅很多,有的是逢场作戏,有的则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潘牥大概属于这种情况。南剑州是现在的福建南平。潘牥给自己家乡的妓馆填词,做了一个免费广告,而且流传万世。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就是不缺广告,但是给妓院做广告的恐怕唯有潘牥的南乡子·题南剑州妓馆。
潘牥(fāng)(1204——1246),福建人,功名为中进士第三名 生活在南宋宁宗 理宗时代,没有当过太大的官,43岁英年早逝。潘牥也是一个风流才子,常年浸润于风月场所,与歌姬们亲密无间,遇上中意的美人,自然流连忘返,沉迷其中,乐不思蜀。在潘牥的词作当中,有太多的颂扬底层妓女的作品,更有对风尘美女难以割舍的痴情。他的词作南乡子·题南剑州妓馆,也成就了他的巅峰之作,流传万世。
词首第一句,生怕倚阑干,把个阑干写活了。阑干沾不得,倚靠上去,马上就想起当年在阁楼之上倚靠着阑干,与自己卿卿我我的那位美人。故地山水仍在,楼下泉水叮咚,楼外青山依旧,美轮美奂,可当年云雨之情却再也回不来了。美人月下整理首饰佩环,摘一朵梅花独自看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这是一种直描的写法。题目和词的内容,都那么露骨,不假掩饰,题目是题妓馆,词中有暮雨朝云等艳词,云雨通常代指男女之间的苟且交媾之事。云雨这事儿,作者肯定是做过了,一点都不隐晦,也不是遮遮掩掩,爱咋地咋地。作者的直率,反而把一众看官置于暗自羞涩的地步。好过,就是好过,没什么可隐瞒的。真情在此,由人去说吧。这种豁出去的态度,也更加凸显作者爱的深沉执着,世俗和偏见无法阻碍真情真意真爱情,潘牥真性情,是风流才子不假,更是一条硬朗汉子。
时下的环境,与宋代无法进行对比。宋代去妓馆是官风,现在去洗头房按摩间是低俗违法的行为。这个问题,也不好展开说。这些地方不去最好,去了你不是潘牥,潘牥的才情世所少见。
北大一位老先生说,宋代的妓女大多能歌善舞,雅俗兼备,小鸟依人,魅力四射,叫人流连忘返。他甚至奚落当下的风尘女,无才无德无艺,接客语言突兀,直奔主题,CB、DP(教授说的直截了当,本作者还真不敢写成汉字)张嘴就来一点都不含蓄,索然无味,毫无情趣,如同嚼蜡。
生怕倚阑干,发生在封建社会,不能用今天的道德标准去批判潘牥与妓馆女勾连苟且的事情。同时也不能用宋代的潘牥为今天低俗违法之事张目。一码说一码。
我们欣赏潘牥笔下的绝妙好辞,却不可效法他与风尘女子幽会缠绵其间,从洗头房弄来个小三,自比潘牥
。
两个时代的人修养不同,对男女情爱的理解也不相同。
就写作而言,潘牥可以写妓馆,写与风尘女子缠绵云雨之事,现代人就不能写,写了不是去喝茶,就是被双规,两口子还得闹离婚。道德规范不同,文化也随之转风向,一定要顺其自然。本文是作者《宋词中的阑干》节选,原创。转发须注明原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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