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珠我的爱人，你的风采是否浪漫依旧？”罗大佑于1991年在国语版《东方之珠》中唱到。
23年后，当昔日与纽约、伦敦合称“纽伦港”的香港被一些网民讽刺为“国际金融中心遗址”、被摩根士丹利亚洲区前主席罗奇（Stephen Roach）认为“已玩完”、在英国Z/Yen集团与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联合发布的《全球金融中心指数》报告上落后新加坡位居第四、又在英国经济学人智库（EIU）的经商环境排行榜下跌两位来到第九名时，这座“东方之珠”该如何涅槃重生？
01
失落的5年
“近年香港人几辛苦”，被问到如何看待香港近年整体经济发展时，李嘉诚的长子李泽钜在业绩记者会上叹气说道。（注：广东话“几辛苦”意为“好辛苦”）
自2023年全面通关后，香港经济的复苏便是社会长期的关注点。据政府统计处的数据，去年第四季度本地生产总值（GDP）按年实质上升4.3%，低于市场预期增长4.7%。而2023年全年的GDP实质上升3.2%，亦低于市场预期增长3.4%。
尽管财政司司长陈茂波预计2024年的实质经济增长为2.5%至3.5%，但评级机构惠誉估计今年香港的经济将会放缓至3%，香港总商会的预测数字为2.9%，瑞银此前更是预期经济增长会放缓至2.5%。
中环夜景（图源：政府新闻处）
“我们预期香港经济会持续稳步复苏，但考虑到外围不确定性增加，包括全球需求疲弱；另外利率问题，甚至是地缘政治因素，都会压抑企业投资及消费气氛，因此，我们预期2024年香港实质经济增长会将放缓。”香港总商会经济师冯凯盈表示。
甚至在最新的《全球金融中心指数》报告出炉前，已有不少网民在社交媒体上将香港称为“国际金融中心遗址”。
社交媒体知乎上关于“金融中心遗址”的内容（截图自知乎）
李泽钜认为，香港过去几年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压力测试，从2019年“反修例”风波，到2020年的新冠疫情，当前的经济也不容易。
他强调，全球只有几个国际金融中心，香港的地位来之不易，“千祈、千祈要保持国际金融中心地位”。（注：广东话“千祈”意为“千万”）
02
还有希望？
但在一些学者与机构眼中，香港仍有特色和优势。
前香港商务及经济发展局局长、香港大学经管学院名誉教授马时亨，与香港大学经管学院冯国经冯国纶基金经济学教授及副院长邓希炜联名于报章撰文，反驳“玩完论”，并列出他们认为香港必须保持甚至加强的7个特色与优势，从而维持其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
根据该文章，相关的7个特征包括保持金融稳定，并强化其金融中心的五大支柱（股市、债券市场、银行、保险及资产管理）；维持司法独立制度及国际化的普通法法律体制；保持廉洁高效的政府；保持资本和人员的自由流动；维持信息自由流通的互联网；继续发展优良高质的普及基础及高等教育；构建多元的海外专业人才库。
维多利亚港夜景（图源：政府新闻处）
尽管被新加坡超越，但香港在《全球金融中心指数》榜单上与它的竞争对手只有1分之差（新加坡：742；香港：741）。投资推广署本月宣布，根据其委托德勤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市场调研的结果，截至2023年底香港有2703间单一家族办公室，较新加坡高近一倍。港府目标在2025年吸引200间家族办公室落户或扩展业务。
“香港的众多竞争优势中，灵活性是受访者普遍认为有助吸引全球家族办公室落户香港的重点优势。同时，香港资本市场的深度和流动性、毗邻内地市场和国际连通性，亦是香港的主要优势。”德勤中国香港管理咨询政府与公共服务行业主管合伙人陈淑娴表示。
此外，据非盈利组织“世界正义工程”（World Justice Project）发布的“2023年法治指数”，香港的整体排名位居全球第23位，略高于美国（第26位），其中在“杜绝腐败”方面位居世界第九。
廉政公署防止贪污处处长庄家乐
而在每年受到留学生关注的QS世界大学排名中，香港绝大部分公立学校都是该榜单的常客。2024年的榜单显示，传统的“香港八大”中有7所学校上榜，其中有5所位居世界前100名，香港大学和香港中文大学更是位居前50名（港大：第26名；港中文：第47名）。
马时亨在香港总商会午餐会上表示，如果政府日后的政策可以配合以上独有优势，香港在未来可以“再次绽放光芒、并且迈向另一新高度”。
03
政府的重点
“此时，当局无需把精力过多放在国安，而应该加大经济的复苏力度，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全力拼经济中。”本月25日刚过世的香港企业家李秀恒去年向媒体表示。
从当下的情况来看，港府也似乎下定决心“拼经济”。
陈茂波于26日在第二届“裕泽香江”高峰论坛致辞表示，香港决心成为领先的家族办公室中心，并从去年3月发表政策声明以来取得了良好进展，包括向单一家族办公室管理的家族投资控股工具提供税收优惠，推出新的服务提供者网络，包括私人银行、会计师、律师事务所、信托公司及其他专业服务公司，并为业界从业人员与下一代财富拥有者，提供培训、知识交流和交流机会。
随着文化体育及旅游局“艺术三月2024”正式启动，本月香港陆续举行了巴塞尔艺术展（Art Basel）、Art Central、亚洲电影大奖、金庸百年诞辰纪念展览、香港国际电影节等活动。据香港旅游发展局介绍，今年的巴塞尔艺术展汇聚了243间国际顶尖艺廊的艺术作品，涵盖各个市场范畴。
“teamLab:光涟”展览是大型户外艺术计划“艺术@维港”的一部分（图源：政府新闻处）
此外，港府在2022年推出“高端人才通行证计划”（简称“高才通”），以解决香港的人口老龄化和人口外流问题。而根据入境处的数据，去年全年有超过22万宗各项人才入境计划申请，约13万5000宗获批。其中，接获的高才通计划申请有62800多宗，近50000宗获批。而高才通计划在今年1月收到近4800宗申请，超过4700宗获批。
过去五年经历了许多波折的香港，在港府官员眼中，有了凤凰涅槃的可能。
“你会发现我们的金融市场很强劲，本港股市总市值达4万亿美元，现时仍在增长中。我们亦正寻求更多元的新公司来港上市，更多新资金使用我们的平台，所以我很乐观。”陈茂波在出席《财富》创新论坛时表示。
文 | 冯吉宏
香港经济导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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