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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伪满洲国皇帝溥仪乘坐飞机,逃亡大栗子沟。
皇帝都跑路了,就有不少趁火打劫之徒动了心思。侍卫、侍女、士兵、地痞,全都在混乱中闯进宫里,想要抢一些宝贝,发一笔横财。
一片混乱中,有个士兵抢到了一卷画轴,管他呢,有东西就不错了。他拿起画轴拔腿就跑。当他带着画轴随大流跑到了通化时,就被解放军战士俘虏。
当战士们打开他随身携带的画轴,只看到抬头有几个字——《清明上河图》。
画《清明上河图》的人叫张择端,他在宽25厘米、长528厘米的纸上,画下814个人物、29艘船只、牲畜73匹,房屋、桥梁、城楼不可胜数。
这是北宋的繁华盛景,也是中国人梦想中的记忆。
北宋神宗年间,张择端生于琅琊东武,是个地地道道的山东大汉。
从小父母就按照“读书科举”的目标教育他,希望他变成“别人家的孩子。”隔壁老王的儿子用一年时间,就把《论语》背下来了,张择端却怎么也背不下来。
因为学习成绩再也难以提高,张择端的屁股蛋子没少挨打。
长大成人后,张择端想:“难道真的要娶村头的二妮子、种几亩地,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不,我不能放飞自己,我还要寻找明天。
他转身回到家,对自己的父母说:“我要去东京,看看这个大世界。”不管父母同意不同意,我都要走。他揣了几个大饼,拿了跟大葱,准备在路上吃。
一个人真正的成熟,是从懂得认识自我开始的。
张择端出发了,他用自己的经历证明:笨小孩也有春天。
有人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窗,一定会为你开一扇门。
经过一个月的风餐露宿、艰苦跋涉,张择端终于来到了大宋的首都。刚刚从农村来到大城市,他根本没时间、没钱去玩耍,必须找份工作来养活自己。
东京城有很多广告牌,张择端仔细看着。“咦,有家书画店招打杂学徒,我去试试吧。”虽然成绩不好,张择端毕竟也是读书人,在那个万恶的封建王朝,能识字就很了不起。
张择端顺利通过面试,成为书画店的学徒。他每天磨墨、裁纸,慢慢发现:自己竟然对画画有种说不出的热爱。
学习一门手艺,永远有两个最佳时机:十年前和现在。
既然喜欢,那就从头开始学。从最基本的运笔、描画开始,张择端逐渐展现出画画的天赋,他的技艺在师傅的指点下,一日千里的进步。
3年后,张择端的作画水平,已经在东京城小有名气。
一天,整个东京城都在疯传一条消息:喜大普奔,皇帝要开科举,招收美术生。
天呐,这真是一个梦幻的时代。
张择端拿起画笔、带上纸张,直接就奔赴考场。
宋徽宗将这次考试分为佛道、人物、山水、鸟兽、花竹、屋木六科,并且亲自出来三道考题:
踏花归来马蹄香;
竹锁桥边卖酒家;
深山藏古寺。
并且规定:“绘画不仅要形也要意,构思巧妙,方能不落俗套。”
张择端最擅长画房屋、建筑,于是他就选择了“深山藏古寺”这道题。为了表现“藏”的意境,张择端故意没有画寺庙,那怎么表现“古寺”呢?
他画了一座高耸如云的山,一条山路从山脚蔓延向上,直入云端。山脚下,一个和尚正在小溪中打水。
没寺庙,却有大山、有和尚,真是妙。
宋徽宗亲自平定:“这一科,此画为第一。”
学不贵多,而贵精。
只要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做到极致,就是成功的人生。
张择端凭借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宋徽宗成立的“翰林书画院。”这个读书不太灵光的山东青年,在发现自己擅长的领域后,彻底打开了精神的枷锁,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在“翰林书画院”,只要学习成绩好,就没有不可能。
书画院设立画学正、艺学、待诏、供奉、祗候、画学生等头衔,每个月对学生进行考核,只要成绩有所进步、达到一定的标准,就可以晋升更高级别的头衔,领取更加丰厚的俸禄。
张择端在这里如鱼得水,每天都哼着“农奴翻身把歌唱。”他不仅作画的水平一天天的进步,还跟一些有名的大画家成为同学:
画出《千里江山图》的王希孟,开启山水新画风的李唐。
当时的王希孟才18岁,被宋徽宗招入宫里作画时,并不是很出色。但是宋徽宗慧眼识珠,知道这是个可造之才,就亲自教他画画。
一个全国最好的老师,一个天资最高的学生,只用了半年,就做出了影响后世千年的成绩。
王希孟家境也不好,竟然能得到皇帝亲自指导,经常感动的痛哭流涕。在努力学习了半年之后,就画了一幅作品送给自己的皇帝老师,取名为《千里江山图》。
同学们都取得了喜人的成绩,张择端的内心有一点难过:“为什么别人都能画出那么优秀的作品?”经过几天的思考他明白了:“作画的真功夫根本不在纸笔之上,而在内心。”
只有深刻的认识世界,才能知道世事艰难、人情冷暖。
只有广博的社会阅历,才能明白庙堂之高、江湖之远。
张择端觉得暂时离开书画院,去外面走走看看,了解真正的社会究竟是什么样子。
张择端迈步走出“翰林书画院”,他要仔细看看大宋王朝的首都——东京城。
东京分内城和外城。外城方圆40里,被宽12丈的护龙河包围,保卫者城中的百万人民。护龙河的两岸,都种满了柳树,每到草长莺飞的季节,柳絮飞舞犹如白毛大雪。
城墙上每100步就设置一个战棚,早晚都有士兵站岗,警戒着附近的一举一动。每200步就有一个兵器库,里面放着刀、枪、棍、弓等武器,战士们随时可以取出来,投入战斗。
如果从远处看,这里犹如一座军营般井然有序。
内城方圆20里,中间有蔡河、汴河、五丈河、金水河穿城而过。
凡是从东南地区运来的粮食、丝绸、瓷器,都从汴河进入东京,如果这条河发生了交通堵塞,那全城百姓都得饿死。
皇帝住的宫殿,就在内城中间。张择端不敢走的太近,只能远远看着。
皇宫的大门全部用刷着红漆,用金子做的大钉子,在红漆上面特别显眼。周围的墙壁上全部都是砖雕,图形是龙凤飞云之状,飘飘欲仙,放佛要乘风飞去一般。
“哎哎哎,探头探脑干什么的,想谋反啊?”巡逻的卫兵看见张择端在向皇宫张望,一顶大帽子瞬间扣了下来。
张择端哪敢继续停留,赶紧撒丫子扯呼。一口气不敢停的向南跑了200多米,看见卫兵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这特么是哪里啊?
他花一文钱买了张东京三日游攻略,仔细研究了半天,抬头看看周围:
“这是南门大街,往南有唐家金银铺、温州漆器铺、直至大相国寺。从御街一直往南走,过州桥,就到了居民区。两边都是居民小区,据说有车家煤炭店、张家酒店、梅花包子店、李家香铺、曹婆婆肉饼。
诶,这地方不错。
最好的应该是那家酒店,银瓶酒72文一斤、羊羔酒81文一斤,旁边还有茶馆、羊肉铺,往西都是妓院,人称”院街。”
嘿嘿嘿,就去这里。
张择端出了朱雀门、过来龙津桥,直奔州桥而去。
一到这里,他彻底傻眼了:他从来没有想象过,世界上还有这么繁华的地方。当街就是卖猪肉脯的,还有野狐狸、鸡肉、鸭掌等等,种类数不胜数。
张择端嘟囔了一声:“大宋就没有动物保护法吗?”
旁边卖包子的大婶耳朵灵,骂了他一句:“小哥,要是保护动物了,你吃西北风啊。”
张择端脸皮一红,讪讪一笑。他走上去问大婶:“您这包子怎么卖呀?”
大婶抖了抖胖腰:“我们家的包子种类多了,有鹅、鸭、鸡、兔、肚肺、黄鳝馅的,一个15文,不贵。”
张择端一听:“这么便宜,来两个。”
大婶一看他就是愣头青,就指点他:“我们这条街,全是小吃。每家都不贵,你最好每家吃一点,从我家的包子开始,吃到街尾龙津桥的猪脑为止。这叫“杂嚼”,够你吃到半夜三更的。”
后来,据“翰林书画院”的保安说,张择端那天是扶着墙回到宿舍的,刚回去张口就吐,清洁阿姨都数出了十几种食物:
切羊头、生淹水木瓜、荔枝膏、水晶饺子、越莓、冬月盘兔、猪皮肉、野鸭肉、冰糖雪梨......
在小吃街张择端真的吃撑了,他用身体力行了什么叫做“好吃不贵。”在好好休养了3天后,张择端又出发了:为了理想,多吃点苦算什么。
毕竟吃多了伤身体,他打算找大夫看看。他直接来到封丘门,这里一条街的两边都是医馆药铺。
医馆多,名医也多。
杜大夫治疗外伤比较厉害,很多黑道大哥都喜欢找他;
曹大夫比较擅长伤风感冒等症状;
李家的医术是祖传的,他家的小儿科那是一绝;
任大夫嘛,专注产科20年,外号“中老年妇女之友。”
张择端找啊找,终于找到一家擅长治内科的医馆,
那位仙风道骨的大夫直接告诉他:“你丫以后少吃点,没毛病,滚吧。”
张择端直接被轰出来,指天骂地:“什么态度,老子要去投诉你。”
不让吃就不吃了吧,老子看戏去。据攻略说:“最好的戏园子,是南街的桑家瓦子。”
张择端根据地图来到南街,有一次被彻底震撼。
桑家瓦子只是统称,这片地方的房东姓桑而已。桑老板把里面的房间全部出租,租户们开设了大小戏园子50几座,里面鼓掌声、口哨声、声声入耳。
最大的是象棚,里面可以容纳几千人同时看戏。如果是王团子、张七圣之类的大师演出,吃瓜群众都快把象棚挤破了。
来看戏的人这么多,顺便带动了很多的周边产业。桑家瓦子里除了50几座戏园子,还有推小车买货的小二郎、拿着破旗杆子到处算命的瞎老头、喊着“五魁首、六六六”的聚众赌博大汉、磨刀霍霍向脑袋的剃头匠、将一张纸剪出各种形状的大娘.........
张择端一天哪都没去,就在桑家瓦子里听听戏、看看赌博、剃剃头,一天就这么挥霍了。
“终日居此,不觉日暮。”
一天天、一年年,东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留下张择端的足迹。他对这座城市的了解,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掌一样。
他知道龙津桥边哪家的包子最好吃,
也知道封丘门旁任大夫又给谁家接生了,
送外卖的的小哥最常走哪条路线,
朝廷官员喜欢去哪家酒楼看风景,
甚至知道某某喜欢哪个名妓。
下雪后,街道上的官吏会挨家挨户的发放10文的“柴炭钱”,让居民在无法工作的日子里,也能保证有饭吃、有柴烧。
东京城已经在我的心中,我要画一幅不输于《千里江山图》的画,敬献给皇帝陛下。
张择端铺开宣纸、拿起画笔,饱蘸浓墨的画笔轻轻落到纸上,勾勒出这座伟大城市的全部风貌。
不同于以往“写意”的风景画,这幅图给予每个人最细微的勾勒。
大到广阔的原野、浩瀚的河流,小到车上的铆钉、地摊上的商品、广告牌上的文字,都在画中占有一席之地。
官员的轿子在官道上行走,
商人带着货物在大相国寺叫卖,
农夫在城郊的田野上耕耘,
妇女、儿童在河边愉快的玩耍。
甚至船上的货物、铆钉的结构、儿童的笑脸,
都画的一清二楚。
从来没有这样的一幅巨作,能够如此宏伟又不失细腻的展现一座城市的风貌。
一年后,张择端带着他呕心沥血的画作,进宫觐见赏识他、提拔他的皇帝。宋徽宗看着这幅前所未有的巨作,亲自在卷首题字——《清明上河图》,并且盖上他最喜欢的双龙小印章。
从此,这幅画就被收藏在皇宫内府。
1126年,从东北而来的金兵越过黄河,攻入东京。
大宋王朝166年的积累,包括法器、典籍、书画、古董、玉器,全部被野蛮的金兵掠夺、焚烧。《清明上河图》也被裹挟至东北雪国。
从此以后,《清明上河图》被赋予另一层意义:
国家灭亡,它的子民都将颠沛流离。
就像这幅画一样,生在繁华的大宋汴梁,被金兵掳掠至冰天雪地的东北。金国子孙逐渐忘记了祖先的骁勇善战,迷失在中原的锦绣山河之中,被更北方的蒙古铁骑蹂躏至死。
《清明上河图》又流落到忽必烈的皇宫中。
在元朝的皇宫里,它更是见证了人心险恶:
工匠施展乾坤大挪移,以赝品填充皇宫的收藏库,将真迹卖给蒙古贵族。交易还没有完成,又被中间人偷偷卖给杭州的陈彦廉。
此后,《清明上河图》就在民间流传300年。
历经扬州富商、江西地主、苏州士绅,终于落入明朝内阁首辅严嵩手中。严嵩败亡后,家产被没收,《清明上河图》短暂的在万历手中转了一圈,就到了张居正的战友——秉笔太监冯保手中。
进入清朝,《清明上河图》又落入满清皇帝之手。最终,溥仪没有保住这幅画,被故宫博物院收藏至今。
《清明上河图》终于找到他最好的归宿。
自从《清明上河图》诞生千年以来,张择端早已被人们遗忘,以至于记载他人物生平的文字都不足100字。
为它题字的宋徽宗早已沦落为吃瓜群众吐槽的对象,大声唾骂他的不务正业,使中原百姓遭受200年的凌辱。
收藏过它的富商、地主、士绅已成过眼云烟,
陈彦廉、严嵩、冯保、乾隆、溥仪,都化为一捧黄土。
唯有《清明上河图》见证了江山换代,目睹了人心的险恶,国破家亡后的人间地狱。
画卷仍然是千年前的那幅画,
世界却早已不是当年的世界。
在这片天地之间,你我都是过客。唯有美的东西才是永恒。
就像《清明上河图》中的跋诗:
汴梁自古帝王都,兴废相寻何代无?
独惜徽钦从北去,至今荒草遍长衢。
妙笔图成意自深,当年景物对沉吟。
珍藏易主知多少,聚散春风何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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