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读《浮生六记》五

五、记得春楼当日事, 写向红窗夜月前

我父亲喜欢收义子干儿，所以异父异母的哥哥弟弟有二十六人。我母亲也有九位干女儿。九人中王二姑娘和俞六姑娘与芸最合得来。王姑娘实心眼子，爱喝酒；俞姑娘性子豪爽，爱唠叨。像不像湘云一分为二了。她们每次来，都把我赶出卧室，三个女人一张床。都是俞姑娘一个人的鬼主意。

我笑着说：“等你嫁人后，我一定请妹夫来喝酒，再住上十天半月。”俞妹妹说：“那我也来，和大嫂一起住一个月。是不是很妙？”芸看着我们说笑，和王妹妹只是微笑不语。

芸相信丈夫和闺蜜们，心不设防，或者心底也在想：防火防盗防闺蜜，唉，那时候的女人，活的压抑，嫁的好要靠运气。

当时，我弟弟启堂娶亲，全家搬迁到饮马桥的仓米巷，屋子虽然够大够宽敞，但是没有沧浪亭的幽雅。

潇湘馆，小小两三间房舍，一明两暗，小巧幽静，千百竿翠竹掩映，才配得上高雅的潇湘妃子。

秋爽斋，三件屋子不曾隔断，案上当地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无数名人法帖和宝砚，笔密如树林一般，旁边是斗大的汝窑花囊，插着满满一囊水晶球的白菊。这才是素喜阔朗的蕉下客手笔。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孔子云：何陋之有？

屋子不在大小，但求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老妈生日请来戏班助兴，芸第一次看觉得特别奇怪。我老爸一向百无禁忌，点了《惨别》等不太合时宜的戏。老伶人在台上表现生动鲜活，悲悲切切，看戏者也有哭的，也有叹的。我看芸忽然起身离开，许久都不出来。我也进去找她，俞王两位姑娘一起跟我去找。见芸一个人独坐在梳妆镜旁，呆呆无语。

我问：“怎么不开心？”

芸说：“看戏本为了陶冶情操，今天的戏让人肝肠寸断，满口苦涩，不忍再看。”两位女孩都笑了起来。我说：“你这代入感忒强了，人生如戏，岂能样样如意？”俞丫头说：“难道嫂子就这样一直干坐着了？”芸道：“有能看的再出去看吧。”王丫头一听，忙出去找老妈，点了《刺梁》、《后索》等剧，劝芸出去看，芸才高兴起来。

《刺梁》讲的是渔家女邬飞霞刺*东汉大将军梁翼的故事；《惨别》和《后索》没有查到是什么剧。有知道的网友请不吝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