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终对丈母娘一家人做出了妥协,我在西藏的事业再干半年,为了家庭是亏是赚都要回上海。回望这几年在西藏的人生,一半是人间烟火,一半是山川湖海;一半是壮志未酬,一半是不堪回首。
在藏区的亲身经历,写了快一年,有自己酸甜苦辣和命运跌宕,也有别人的恩怨情仇和生离死别。想到半年后就要离开西藏洗涤心灵的阳光,还是有些依恋澜沧江河水的放荡不羁,不舍贡嘎流云的我行我素、敬佩转经信徒的满眼虔诚、醉心雪域高原银装素裹的纯净无暇、怀念翠色草原漫天繁星的静谧心安。
我到底还是不属于这片净土,这里所有的人和事即将过眼云烟。那个曾经为我发誓的人,眼里藏着我的故事,仓促得如昙花一现,轻渺得像晴空中一缕烟线。那些曾经尔虞我诈的商场恩怨,充斥着猎食者无穷的贪婪,最终还是无法逾越生死,宛如五彩的经幡,时时在警醒我们与人为善。
得之淡然,失之坦然。看透了人间冷暖,感悟了沉静与坚强,继续为大家分享青藏高原的故事。
酒吧怀旧,情话缠绵回到昌都,李婷婷致电拉姆,她说已经身体恢复,拒绝了我们的探望。我也无所事事就和李婷婷逛街购物,因暂时不想回苹果园,所以计划白天喝茶晚上去酒吧玩玩,再住一次酒店来一回中年人的浪漫。
李婷婷比我小好几岁,刚过40的她稳重大方、文静娴熟、时尚恬雅、平易可人,风姿影绰中透出一丝30岁女性的野性和妩媚。
她一袭垂及脚踝的咖啡色薄纱裙摆,紧身腰束将她高挑玲珑的身材展现到极致,一点不输以身材著称的藏族女孩,她上穿黑色亚麻露肩衫,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使她看起来就像一只阳光下闪闪发光、美丽优雅的黑天鹅。
夜幕降临,李婷婷挽着我的手走进一家小小的音乐酒吧,点了一打百威纯生一盘瓜子在一个靠门的角落坐着休憩。静下心来,酒吧一首《光明》的旋律慢慢像风一样撩动我的心思。
年少听歌,年老听词,我很佩服汪峰作词这几句:
当灰烬查封了凝霜的屋檐。
当车菊草化作深秋的露水。
我用固执的枯藤做成行囊。
走向了那布满荆棘的他乡。
当大地铺满了悲泣的落叶。
当杜鹃花化作远空的雾霭。
祝福我吧我最思念的亲人。
那就是我向你告别的身影。
我一边饮酒,一边追忆时光,发现往事历历在目却已不堪回首,不知不觉独自饮空两瓶。
李婷婷一看我触景生情多愁善感的毛病又犯了,赶紧与我碰杯:“老公,放下吧。我知道你不舍西藏,不要去纠结过去的得失。人的福报和缘分都是注定的,顺应天意吧。”
我看了一眼她清丽秀雅的脸上荡漾着真挚安静的笑容,像一片绚烂的晚霞在轻抚我的惆怅,我握着她纤纤玉指,轻声回道:“辛苦你了,老婆。你本该锦衣玉食的。”
“老公,别灰心,你已经成功了,不需要谁来证明。”李婷婷触摸着我的指尖,继续说道:“你我都是凡人,追逐灵魂的自由依然离不开人间烟火的羁绊。”
李婷婷稍不伶仃的一句话瞬间惊艳到了我:“哦哟,老婆,你肚子里文采不错嘛。以前一直没看出来呢。”
李婷婷嬉笑着白了我一眼:“你是闻腻了家花,想着外面野花诱人吧,当然没注意到我哟。”
“没有,没有,野花再香也没有家花好闻啊,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留。”我笑着抛去一个眉眼。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个头扎红巾盘着麻花辫,一脸怒气,满眼血丝的康巴汉子端着酒瓶突然站在我面前。顿时我的笑容僵住了——他是被我撞死的小女孩的父亲白玛。
我赶紧站起来赔笑道:“呃,哥,你也在这里啊。”
“咣。”白玛把酒瓶重重放在我酒桌上,拉开椅子坐下,瞪着我一言不发。看来来者不善啊,李婷婷也认识白玛,赶紧拿起酒杯给他倒满递过去。
“砰。”白玛怒气冲冲地大手一挥,酒杯被推了回来,碰到了李婷婷面前的酒瓶,哗地撒了她一身。
你这小子,虽然我不是故意地撞死了你女儿,也理解你失去亲人的痛苦,我也真诚地道了歉,也承诺今后把你当兄弟看待,但你此举不是想惹事么?我正要起身理论,被李婷婷一把拉住。
“额,哥,不好意思。你在哪桌喝酒?我叫人给你送一打过来,当我请你。”李婷婷谦卑又不失礼貌地笑道。
“你们还笑得出来!”白玛厉声吼道。震得周围原本喧闹的气氛马上鸦雀无声,众人纷纷望向我们。
世界很小,拉姆突然出现“哥,你请息怒,我们也没有故意笑话你,大家有什么事好说好商量,是吧。”李婷婷重新给白玛倒满酒,轻轻放在他面前。
白玛瞥了李婷婷一眼,没说话,继续怒视着我。一个穿着藏袍的小伙摇晃着走了过来看了看李婷婷和我又看了看白玛问道:“哥,怎么啦?谁惹你了?”
“是她撞死了我的女儿。还在这里喝酒。”白玛面露凶光,一股寒气逼得我垂下头,嘴巴苦苦的,似乎这一切,都有一种苍白、悔恨、凄怆难以言说的悲苦。
李婷婷也被白玛的怒气镇住了,无言以对,不知说什么才好。
“哦,是你啊!”小伙子话音刚落,端起李婷婷先前倒的酒猝不及防地泼在我脸上。
“你——”我一把摸去脸上的酒水腾地站起来。胸中燃起熊熊怒火,拳头捏得啪啪响,想挑事啊?!李婷婷起身欲拦我,被我一把护在身后。
三个男人狠狠地怒视着。仇恨和凌辱像火药桶一样似乎瞬间就会被点燃爆发。
“住手!”门口闯进来两个警察的身影,一声大喝。
是拉姆的声音!
(纪实连载,未完待续,网图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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