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安平县外的王家村来了一位道人,他轻轻敲响王神婆家的门...
王神婆略微感应了一番,就打开了院门,若是来者是位敌人,这大院门完全就是一个摆设,来人敲门等人,应当不是敌人,故而可放心迎身开门。
王神婆打开院门后,见到这似如仙神的道人,心下大喜,她赶紧侧身做请,把这道人迎了进去,“纯阳道长,可算等到您了!”
王神婆原名王红霞,江湖浑号鼠婆子,一辈子未成婚嫁,盖应修了这旁门之法鼠将咒,虽然修的是旁门左道,可这王神婆也不是什么恶人,反到还算得上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人,看似面容阴狠,实际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老村婆。
进入屋内,王神婆奉茶礼座,吕纯阳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主座之上,他喝了一口茶,才道:“王仙姑,这邪道是怎么回事,可否与我细细说来?”
下首座的王神婆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悲道:“这邪道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手驱鬼之术十分了得。丝毫不讲武德,来到安平县就开始无法无天起来,一夜之间便灭了城中好几家富商,城中的马半仙,九指神丐,张屠夫,瘸道人怎会让此凶人乱来,便是相约一同前去找他,可反倒是四人都被这邪道当场斩*!”
吕纯阳疑惑了,他不解道:“如此,官府为何不曾遣将调兵捕*这邪道?”
听到吕纯阳的话,王神婆也是纳闷了,她幽幽道:“就朝廷那点本事,怎能是这妖人对手,任他强弩硬弓难伤妖人,刀枪剑戟又不得近身。”
吕纯阳摸着下巴揣摩了一下,也是,这等妖人非凡人难敌,他就道:“王仙姑,你可曾和那邪道交过手?”
“交过,这一两日,我,王雷公,梅竹松三友,定安师太,三言大师,铁算盘,牛祝巫等都曾和他交过手,奈何不敌,一一被妖道击溃,三言大师被拆了寺庙,只身逃了出去,梅竹松三友被打成重伤,锁了山庄闭了门,要不是老身的鼠将有几分逃遁本领,怕不是只有一个有来无回!”
“哦!”
打赢这些只会一些旁门左道的乡野散修不算啥,尤其是还能让这些人逃走,可见得这邪道本领也不是很高,但也不得不防,谁知道这邪道有没有压箱底的手段
如此,吕纯阳又问道:“他有何种手段?”
王神婆赶紧回道:“目前可知这妖道会驱鬼,阴法,厌胜,剪纸成兵”
一听到此,吕纯阳内心一乐,好家伙,全是旁门左道,对付这种旁门左道他很是在行,要不然这安宁县的野修们怎么会服他,尊他了!
“王仙姑,现在那妖道在何处?”
“安平县张家,这妖道乃张家先人!”
吕纯阳点了点头,他起身往外走去,身后王神婆赶忙跟上,她道:“纯阳道长还请慢些,老身立马飞鹤传信给众道友,为您掠阵!”
吕纯阳摇了摇手,头也不回的道:“不必了!贫道一人足矣”
夜幕降临,安平县张家,黑袍道人正在修炼,他将一只公鸡一个个宰*,将它们的血滴在碗中。
完成这之后,他又唤出几只鬼来,让他们一字排开
之后他又将一根长着长毛的手指放在鸡血中浸泡,这长毛黑指落入碗中不消一会就化在了鸡血之中。
在完成这之后,他又从身旁边取出了一个小坛子。
他打开盖子之后,里边是一层层的骨灰。
这黑袍道人舀了几勺骨灰放在了那鸡血浸泡的碗中,然后搅拌均匀之后是一饮而尽。
完成这之后,他又一口一个将刚刚招出来的几只鬼全给吞了下去
之后,又拉开衣袍,在自己肚脐画了一个神秘的符文
完成这一切之后,黑袍道人盘坐在地,双手捏起法决指印反叩在肚脐之上,一时间,一股股黑气从指缝间流出,而黑袍道人口中开始念念有词,随着念咒,他的脸庞开始扭曲憎恶起来。
食鬼化炁便是他所修行的功法,传承于道门的服饵一脉,法虽无正邪,可人却有正邪,若是那般正道人士修习下去,吞食恶鬼而炼炁,保不齐又要出一个钟馗天师,奈何黑袍道人心邪路不正,不管好鬼恶鬼一并吞食,且还时常*人助长鬼怪生长,以便自己修行,想他修行至今不知*了多少人了,连那些山村乡寨都曾屠灭了不少,就是为了能生鬼怪,助他修行。
黑袍道人原名张晔,号吞鬼道人,百年前得一机缘踏入修道之路,期间见识过诸多奇异,也曾受尽过苦难,要不是运道较好,怕是早已克死他乡了,所以心中早已没有当年的志向,唯有的就是回到故乡称王称霸,好叫家族成长成他所希望的模样。...
他可不会忘记,五十年前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那邪神一击便让其地势改变,大河夺道,横祸千里,如若不是那着二郎担山负岳,怕是这一州之地都要被邪神所毁。
见过这一切的张晔,决定要替族人改善一下资质,血祭三千童男童女,抽魂炼魄,用以筑基。
这门《元童超脱法》来源于千年前的四方魔宗,传闻四方魔宗和四方妖魔有关,故而四方魔宗被群体而攻之,灭了传承,但还是有不少功法流窜到了外界,此法就是他机缘巧合下得到的。
虽然此功法邪恶无比,可上书所记载其功效却极为强大,尤其是他这种经常和鬼怪为伴的修士,用此法筑基确实有不错的奇效。
张晔负手在后,一副老神老神模样,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畅享什么,想着想着嘴角不自觉的钩出一丝丝笑意。
轰……
可这一道巨响打破了他的幻想
“是谁?”
张晔眉头一挑,招出四只鬼来抬着他冲出密室。
倒塌的张府门墙之中院内更是一片狼藉,正厅高楼只剩残骸,月光之下灰尘四起,一众张家护院家丁都七七八八的倒在地上,看起来死的比活的多。
张家家主张山云面色狰狞,他拿着长剑指着吕纯阳,狠狠道:“纯阳道长,你这是要与我张家为敌!”
一柄长剑插在废墟之中,而吕纯阳独立剑柄之上,夜风袭来,道袍飘飘,吕纯阳一声轻笑:“我师条约累害命者,诛!”
张山云恨恨的咬着牙,他知道这会儿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大喝一声,一跃七八米,当头对着吕纯阳就是一剑劈下,而左右两边也有十数人持剑拿刀猛跃而来。
然而不曾见吕纯阳任何动作,周着荡起一阵波澜,张山云等人齐齐口吐鲜血猛然倒飞了出去,摔得不知死活的倒在地面之上。
“大胆,哪里来的野道士,你这是找死!”
四个红皮独角大鬼抬着张晔飞到半空,看着翩然如仙的吕纯阳,他眼神一凝,脸上浮现一抹厉色。
“受死吧!”
张晔将手伸入腰间布袋,掏出三只用纸所折栩栩如生的纸狼。
他运起法术,张嘴一吹。
三只纸狼飘落而落,迎风便涨,转眼由数寸大小,变得庞大狰狞,近有一人多高!
落到地上,三只纸狼神色狰狞,伸出舌头,喘着粗气,宛若三只真的饿狼,奔行扑去
吕纯阳见到张晔这手段,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三只纸狼绕着他转了两圈,突然齐齐低吼一声,同时从地上跃起,扑*而来!
吕纯阳手结太清道君指,默道了一声:“五岳持身!”
一个瞬间,吕纯阳就有了“担山之力”,且防御如山岳,不惧普通的刀枪剑戟,水火风雷。
来吕纯阳目光冷厉,爆发巨力,挥腿抽爆空气,猛地踢出!
数十万斤的恐怖力道下,三头纸狼被重重踢飞,倒地瞬间就化成飞灰消失,连带着地面都出现一道一丈深浅的沟渠。
一击之后,吕纯阳转头,额心红印睁开,一道神眼显露,看向四鬼之上的张晔
天眼之下,张晔一身洗不完的罪孽,果然是该死之人!
张晔见地上吕纯阳轻松解决了三只纸狼,眼神惊讶,额头浮现出一层薄汗,待又看到了吕纯阳眉心天眼,当即就觉得有些麻烦了。
“这个道人,实力竟比之前那些野修强的多啊,而且他眉心之眼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天眼,看得我毛骨茸然,也不知道能不能夺下来换在我的身上?”
虽然吕纯阳实力超乎他的预计,但张晔并不是很慌张,他还有很多手段没有使出来,也不见得鹿死谁手,再说他驱使四鬼可以飞行,最不济也能逃跑。
张晔左手一伸,袖口大开,如一潭黑渊,瞬时阴风呼啸,数百道飞剑从针尖大小变成三尺长剑,化作漫天飞蝗朝着子负飞来
吕纯阳天眼之下,这可不是飞剑术,而是一头头恶鬼头颅衔着一柄柄长剑铺天盖地而来。
“魁呈灵,魁呈圣,逢着邪炁,必须应劲摄。”
吕纯阳舌抵上颚,咒后,一口延香从口中吐出,形成水幕雨阵,所触鬼头青光一闪,煞消邪去,一柄柄长剑哐当哐当地落在地上,不负刚才气势。
倾水北魁咒,一切邪煞克星,这就是吕纯阳为什么说他最不怕的就是邪门歪道的理由了
张晔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的送终剑雨就这么被破了
可转头,张晔又是一声冷笑,起剑指,吞丹贴符,颂念:“夜叉巡查,奉帝法旨,神官玉令,明道大真,急急如律令!”
瞬间张晔座下四鬼化成阴火环绕他身四周,而张晔自己面庞赤红,像被煮熟的虾,额头青筋暴突,双目赤红,活像地狱的夜叉。
此乃神打之术,于道佛两家为旁门左道,不入正法,可于江湖散人来说,这是一门简单快捷的好法术。
几乎一眨眼的时间,张晔驾驭着阴火向着吕纯阳扑来,这是他最强的一击,若是不能伤到眼前道人,那么打完之后,他就要考虑撤退了。
“给我死!!!!”张晔怨毒的目光望着吕纯阳,瞳孔变成了野兽一般的竖瞳。
宽大袖袍中飞出一根根青衣带,随风摆动,青蛇乱舞。
呲呲呲!
只见,青衣带变成了一条条青鳞毒蛇。
毒蛇三角脑袋上飘着绿火,吐着黑蛇信,张着獠牙猛扑而来。
如同章鱼爪子,乱舞着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
而他周身阴火结成法衣批架在身,熊熊绿焰烧的周边事物崩解化黑成为一摊散发着恶臭的黑水
吕纯阳眼神一凝,觉得有那么一丝危险气息。...
想不到这妖道的神打法竟然是夜叉上身,也罢,临死之际的反扑也算亮了贫道一眼。
这招毒火乾坤灵蛇术配合着神打夜叉,着实有些手段!
毒蛇腥臭的气息扑面,獠牙滴着毒液,腐蚀地面,吕纯阳毫不怀疑这毒液的威力。
怪不得安平县众修都不是这妖道对手,当然,对于吕纯阳来说却也不太过于危险。
他再次掐诀,一面铜镜浮空而起,刹那一道三丈高大,手持金鞕,身着兜铠的神将冒了出来,挡在吕纯阳跟前。
“护法灵官!上!”
吕纯阳手掐指诀,此乃召灵入镜咒,困鬼化灵官。
轰!!
灵官一鞕挥下,张晔眼露惊骇,但也不避,因为避无可避
哗!
毒蛇咬住灵官,碧绿毒液注入,毒液犹如火焰般蔓延,迅速将灵官一部分腐蚀成黑水。
可这只能拖延了一小会,并不能让张晔结局好到哪里去,身后吕纯阳拿起斩煞桃木剑,迎着星月光华斩了过去,这一抹剑光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一击之下切断这十二条毒蛇的头颅。
蛇头掉落在地,变幻成一根衣带
而那灵官一鞕刚猛无比直接打散了张晔周身阴火,让其陷入地面之中
啊啊啊啊…
数声怪叫,张晔从深坑中跳将出来,这会儿他又是变了一番模样,红皮獠牙,额生独角,身材又大了数分,他对着前方张口吐出浓浓毒烟,奈何他此次对手是吕纯阳这正统玄门道士
一点光华,手中桃木剑脱手飞去,直柄柄的射穿张晔腹部,而张晔那一口毒烟全被吕纯阳的灵官所挡,不见其进身半点,可灵官也被毒烟腐蚀的不成了模样,一溜烟缩回了铜镜中,还好镜不毁则灵官不灭,只需要孕养一段时日,又可唤出来助阵。
张晔面庞扭曲,双手插地,怪力一发,地面被掀了起来,如同海中巨浪,而后不假思索,拂出百只恶鬼向着吕纯阳扑去,而自己翻出一张纸鹰那么一吹,就一跃而起坐着纸鹰快速飞去。
呵!!!
吕纯阳五岳持身咒在身,一拳五岳爆发,山崩地裂之势,逢管地浪或者百鬼,通通一拳散尽,只剩这被夷为平地的张府散发着滚滚烟尘,而那些张家人等,连尸体在这一刻都不存于世间了,可想这一拳之威。
这把张晔吓得半死,赶紧加快速度,向着更高之处飞去
但地上的吕纯阳忽然伸手自怀中掏出一物,猛地向他掷来!
“大!”
张晔眼露惊恐,忙不迭的催动法术,低喝一声!
体型本已十分巨大的纸鹰,瞬间变得更加巨大,将张晔的身形完全挡住!
从地上看去,连一片衣角都已看不见。
本来吕纯阳所掷‘暗器’的轨迹,直冲张晔而去。
但纸鹰一变大,庞大身躯却正好挡在两者之间!
噗!
张晔本以为自己已经安全,忽听到一声似乎什么被扎破的闷响,脸色剧变,不敢置信。
紧接不待他反应,只见一道数寸大小的红芒,射穿纸鹰身躯,直冲他而来!
唰!
血光乍现,张晔惨叫一声,被打落纸鹰!
吕纯阳眼神冷厉,迈步踏出往张晔落地的方向极速而去!
张晔从数百丈高空,重重摔在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深坑,骨断筋折五脏六腑摔成重伤,嘴中鲜血不要钱似的吐出。
见吕纯阳握着桃木剑*来,他神色焦急惊惧,额头浮现豆大冷汗,来不及察看伤势,急忙将手伸入布袋,甩手一扔,变出数只车轮大小的纸雀。
数只纸雀振翅*来,尖利鸟爪足以洞穿金石!
吕纯阳神色冰冷,挥剑斩爆空气,将几只纸雀全部斩尽
他迈步跨过十数丈,来到张晔面前,身上一股凶暴气息令人心神震颤!
张晔将手伸入腰间布袋,又要使用法术,点化纸兽。
吕纯阳眼神一凝,狠狠挥剑斩下
一剑斩爆空气,迎面斩来!
张晔双眼圆瞪,神色惊惧,急忙伸手抵挡,可惜只是徒劳。
咔!
几乎不分先后的两声清脆骨裂声。
桃木剑直接打断他手臂,又重重打在他脑袋上!
脑浆迸裂,鲜血飞溅,张晔被直接打死。
随着张晔死去,被他点化的纸兽,全部恢复原样。
啪啪啪!
天上几丈巨大的纸鹰也变回原样,被风吹卷落在地上。
一切归于平静,散去的烟尘下,吕纯阳掏了掏张晔的尸身,想看看能不能淘点有用东西出来,只可惜修道者们记忆十分强大,一般情况下根本不会带着功法或者记载法术的承载物,所以这最重要的东西未成在外物,而是存于脑海之中。
吕纯阳又不会什么搜魂秘法,且刚才天眼神观之下,这妖道罪孽深重,所以未成留半点慈悲给他,故而一击之下连带着魂魄都将其斩灭,现在叫这妖道做鬼都不成,所以功法法术之类的就不要想得到了,再说这些旁门左道,吕纯阳估计自个也看不上。...
吕纯阳嫌弃的撇了撇嘴,这妖道好生穷困,没几个好东西,最好的也就是一块大拇指大小的太乙庚金,其他的不是一些杂物就是邪道用品,他根本用不上,索性吕纯阳拾回刚才掷出去地朱砂丸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已经成为平地的张府。
刚才把这妖道打落下来的就是吕纯阳用朱砂捏成的朱砂丸,配合着朱砂的辟邪效果和自身那一身无双神力,方才轻而易举的把这妖道给打了下来。
那妖道的魂魄煞气十足,若没有斩灭,假以时日必成恶鬼,可惜他碰到的是吕纯阳,倾水北魁咒配合着这一柄斩煞桃木剑,什么恶魂魄煞都尽灭之。
走过张府那散落一地的门牌,昔日繁华过眼云烟,吕纯阳哀叹了一口声,他好像太过于无情了,张府上下不知情者,无罪者想必也有不少,即使已经逃走了不少,可刚才战斗之下死的更多
他还记得第一次斩妖除魔时,一位老太的独孙被恶灵占据,当时他也没有什么好的除魔手段,唯有的就是斩灭禁绝,可这样做的结果是人死鬼死!
即使老太万般哀求,他终究还是动了手,一剑落下,万般清净
可老太那一双眼睛在那刻却是充满了绝望,吕纯阳明知道这孩提是老太唯一的希望和寄托,可他还是一剑斩绝。
此之事后老太不知所踪,直到第三日,人们方才在一片桃林之中发现老太上吊自*了。
那头恶鬼比较特殊,若不及时斩灭,恶鬼借童身成型,到时候所过之处绝无活人,所以当时的吕纯阳只能绝小爱,施大爱。
吕纯阳有时候会想到,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天心无小爱,那时候的他到底还是自己吗?
如此想着,他不经意间回过头去,月光之下,好一股凄色。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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