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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书.艺文志》记载了十五种小说家的书,其中六家为汉代作品:《封禅方说》、《待诏臣饶心术》、《待沼臣安成未央术》、《臣寿周纪》、《虞初周说》、《百家》。
其后官家著述多收录汉代志怪作品,如《隋书.经籍志》录《神异经》、《列仙传》、《汉别国洞冥记》、《十洲记》、《蜀王本纪》。其后《旧唐书》、《新唐书》、《宋史》、《明史》、《四库全书总日提要》等,多著录《隋志》所列五部汉代志怪作品。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古代鬼怪之说与叙事艺术的关系,给了清晰的定义:"凡此,皆张皇鬼神,称道灵异,故自晋隋,特多鬼神志怪之书。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
(《汉书艺文志》典册图)
一、从博物论的叙事风格,到空间叙事的延展艺术志怪小说,即以鬼怪神仙作为小说的主角,搭建虚实结合的故事体系,创作"非人之耳目所经见的非常之人、非常之物、非常之事”。
曹丕《列异传》中,“宋定伯卖鬼”故事很有名。宋定伯少年时,夜行逢鬼,便诈称自己也是鬼,一路同行,巧妙地消释了鬼对他的疑惑,并骗得鬼怕人唾的秘密。其后他把鬼强行背到市场上,鬼化为羊,他唾羊使其不能变化,卖得一千五百钱。这故事很有幽默感,也颇能反映中国民间对于鬼怪传说的理解。
魏晋志怪小说《搜神记》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一部奇书。
其中,《东海孝妇》叙一孝妇为冤狱所*,精诚感天,死时颈血依其誓言缘旗竿而上,死后郡中三年不雨。关汉卿的名作《窦娥冤》即以此为蓝本。《天仙配》叙董永家贫,织女下凡与其结为夫妻,织百匹偿债,而后离去。
(宋定伯卖鬼的故事图)
“志怪”与“小说”共有的虚构内核,牵引两个概念合并,形成新的概念,内容上分类为武力、写情、神怪、社会、历史,并称“英雄、儿女、鬼神”中国小说三大元素。
鲁迅《中国小说史略》说:
“中国本信巫,秦汉以来,神仙之说盛行,汉末又大畅巫风,而鬼道愈炽;会小乘佛教亦入中土,渐见流传。文人之作,虽非如释道二家,意在自神其教,然亦非有意为小说,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
《山海经》中,方位词 距离位置 奇异物产(动植物),是书中对于物与空间的叙事逻辑。早期的地理博物志怪,到博物介绍式,到状物论说式的基本叙事形态,多种手法描摹异物,混杂多种思想的虚拟空间建构。
汉代志怪的元素融入小说的艺术体系,使当时流行的“神仙盛行,又鬼道愈炽”,成就一代文化特色。
(《山海经》异兽图)
二、博物论的叙事结构,塑造志怪小说的仙话特质至汉代起,志怪小说延续先秦的传统,以地理空间搭建叙事空间,根据历史文化语境,展现新的空间叙事逻辑。叙事重点从空间的认识转移,到空间里东西(故事)的描摹,增加阅读愉悦性。
例如,《说文解字》称神为引出万物者,《释名 释长幼》称老而不死曰仙。自《列仙传》开始,志怪小说出现第一本仙人传记,演变出关于神仙的故事。
汉代志怪叙事的早期仙人序列中,很多神话人物“神人成仙”,其中西王母这个神仙角色,深入人心,亦演化出历朝历代的故事,在不同的叙事时间与空间延伸出千姿百态的艺术形象。
(西王母真身图)
《山海经.西山经》里,如此描述西王母:
“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
《穆天子传》中,他在瑶池与穆天子同酒共唱,以“司天之力及五残”的神仙形象自居。
汉代志怪《十洲记》中,西王母已演化为向汉武帝透露十洲三岛神仙境地的仙人形象,如故事所讲:
"汉武帝既闻工母说八方巨海之中,有祖洲、赢洲、玄洲、炎洲、长洲、元洲、流洲、生洲、风麟洲、聚窟洲,有此十洲,乃人迹所稀绝处。”
此时,她是凡人不可触的女仙。《汉武故事》中,西王母与汉武帝在七月七日于承华殿内相会的仪式十分隆重,此时的西王母"戴胜,履玄琼风文之",更有青鸟预报,玉女夹驭,面对汉武帝迎拜及请不死之药,西王母是掌管不死药的女神仙,"太上之药,有中华紫蜜,云山朱蜜,玉液金浆…”
(周穆王见西王母)
西王母掌管长生不死及阴阳调和,将其仙界最高女统治者的形象,在后世的艺术加工上,延展描摹,速写一个又一个角色。
这些神仙人物形象,便如同西王母这个角色,在汉代志怪小说中不断演绎,在各自创作与构建的世界空间,传递文化与价值。
除了这些杜撰的仙人形象,还有不少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被列入仙班。
《列仙传》所录七十余位神仙中,就有三十多人于史传有载,如黄帝、倔、容成公、老子、关令尹、泪子、吕尚、务光、彭祖、介子推、马丹、陆通、葛由、范蠢、寇先、王子乔、幼伯子、安期先生、祝鸡翁、朱仲、东方朔、钩翼夫人等。
其中,对黄帝形象的描写,史家各书中对其进行一系列的神话与仙话塑造。
《山海经》中的黄帝形象是战争英雄,如其记载黄帝蚩尤之战,黄帝以应龙和女魅对抗贵尤的风波雨师,最终斩*贵尤,获得战争成功。
(黄帝与蚩尤的故事图)
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凿尤请风伯、雨师,综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魅。雨止,遂*步尤。
《大戴礼记.五帝德》则记载了黄帝与赤帝的阪泉之战,刻画了黄帝聪明才智与政治才能:
“黄帝,少典之子也,曰轩辕。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慧齐,长而敦敏,成而聪明。治五气,设五量,抚万民,度四方教熊黑貌豹虎,以与赤帝战于阪泉之野,三战然后得行其志。”
此时的黄帝已经渐渐从蛮荒气息中走出,初具人间帝王、贤明君主的气魄,其后黄帝之治更成为广为颂扬的良治,"黄帝之治天下也,其民不引而来,不推而往,不使而成,不禁而止"。
至两汉时期,黄帝形象成为圣贤君王的代表,如《史记.五帝本纪》有:
“诸候成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披山通道,未尝宁居。”
推演黄帝形象的变化,可以类比某一部落颇具战功的首领,带领部落壮大的同时,其个人事迹也在原始民间传说,鉴于神巫风气,黄帝形象才逐渐具备神话色彩,然而在历史不断前进过程中,这一人物形象又开始被历史收编,成为人间帝王学习的典范。
汉《列仙传》重拾黄帝形象中的神话因子,并将其改造成更加夸张的形象,从生平事迹创作叙事逻辑,自称云师,形体为龙,自知死日,葬后无尸,为黄帝注入神仙信仰,充满神仙气氛。
综上所述,汉代神话故事通过为历史和神话人物增设仙境,渲染虚构平凡的人物成仙历程,塑造了一大批神仙形象。在叙事空间一次又一次延展中,丰富了神仙故事,使汉代的志怪呈现鲜明的仙话特质。
(阪泉之战 故事图)
三、空间延展,从描述异域奇物到建构富丽仙境自描述奇物、创造神仙形象,到建构不同世界观的仙境,汉代志怪小说,将造仙运动在更千变万化的空间逻辑中,丰富着自己的步伐。
《神异经.中荒经》描述昆仑仙境:
“昆仑之山有铜柱焉,其高入天…围三千里,圆周如削…下有同屋方百丈,仙人九府治所…”
(昆仑山仙境实景图)
同为汉代地理博物志怪的《十洲记》更具仙话色彩,也契合了当时造仙运动的叙事主题,因而有"好言神仙,字字脉望",乃"道家小说"的评价。
道教的仙境体系,分成十洲三岛、二十四治仙境和洞天仙境三种类型。受汉代神仙思想影响,《十洲记》整合改创源,自上古神话中的海外神山说以及汉代的芝草传说,构建了仙人生活的域外神境。
《十洲记》在叙述过程中采用了更具文学性的表达方式,铺陈排列有汉赋风采,且杂以对话与故事作为例证,感染力与阅读愉悦性大大增强。
《十洲记》建构的奇异仙境有三个独特之处。
其一,吸收前代仙境广袤辽远的特征,以数字的夸张形成极具震撼力的画面,给读者留下巨大的想象空间。
东方朔曾不吝笔墨夸大其面积广遥,如"地方四千里,大抵是对会稽,去西岸七十万里"的赢洲、"方七千二百里,去南岸三十六万里"的玄洲、"地方二千里,去北岸九万里"的炎洲等等,不一一列举。
其二,洲岛之上的自然环境优美,自然物产富饶。先秦时期即已出现的"不死草",至《十洲记》成为琳琅满目的仙草神芝,长生异兽。其境如仙境,无分寒暑,安养万物生灵。
其三,洲岛之上的建筑有明显宫廷倾向,几乎为人间帝王住所。
此仙境非梦游,却是人间富贵居所的翻版,令人对美好仙境心向往之。
(十洲仙境图)
四、人才教育和官诏体系,汉代志怪小说的现代价值如果说汉代志怪小说是开在神秘文化土壤中的一朵奇葩,那么汉代的典藏教育与制度,则为其培养了众多花匠。
文学的发展离不开文化教育及人才制度的影响,汉代志怪写作的勃兴固然受益于方士的宣传*,同时更与汉代广博的图书典藏,全面开展的文化教育以及待制度有深刻关系。
与秦朝烯诗书,重法家的治理方向不同,汉代自刘邦入咸阳起,便开始大举整理保存先秦文化典籍,《史记.萧相国世家》言萧何入咸阳第一件事就是收集秦丞相及御史律令图书。之后又自上至下广开献书之路。
自汉武帝时"广开献书之路",到汉成帝又"求遗书于天下",这种由中央政府发起的图书典藏运动,使西汉朝廷迅速获得了大量图书,仅仅是收藏书籍就"外有太常、太史、博士之藏,内有延阁、广内、秘室之府"。
(汉代人文背景图)
伴随图书典藏同时进行的是汉代以官学为主导,以私学为补充的教育系统逐渐形成。汉代初期奉行黄老道学,以"无为"思想宽抚社会,废除秦代的抉书律和讲诱妖言罪,为社会的文化教育发展营造了宽松的环境,给授徒讲学,集会讨论,著书立说提供了政策支持。到汉武帝独尊儒术后,经学教育成为汉代教育的重点内容。
汉武帝设立太学,并置五经博士,官学规模不断扩张,至汉元帝时太学人员已达千人,到东汉末年甚至达数万人。除朝廷所办官学外,民间私学也不断发展,因汉代已经形成较为稳定的"学而优则仕"的社会阶层流通渠道,于是"天下学士靡然向风矣"。老宿儒开门授徒和聚众讲学者不少,为广大平民百姓提供了接受教育的机会,求师访学已成为汉代青年人最正统的上进之路,以至当时民间有谚语"遗子黄金满篇,不如一经"。
(汉代官学与私学)
这种官私合力的教育模式,也为汉代培养了大批文人阶层。而这些具备文化素养的文人成为汉代志怪小说的最佳记录者。后期纬书兴起,汉儒通过神学化解释儒家经典,常常采集神话传说,编造怪异故事来辅助己说,也为保留大量志怪素材提供了机会。
此外,官场上,不少受哺于汉代完善教育体系的方士文人都渴望以己之一技之长获取拜官机会,如东方溯就曾长期待诏公车,朱买臣,主父惬则待沼金马门。大量具备文化素养的文人方士聚集,渴望获得统治者赏识,随时等待统治者召见,与之交游并解释各种疑问。
待昭制度本意为等待命,到汉代则发展为具有候补性质的职官名,如待沼金马门、待沼公车、待沼承明之庭、待沼丞相府等。此制一出,待诏者中方士愈来愈多地走进官场。为投帝王喜爱鬼神之好,不断丰富甚至捏造见闻,多言灾异、鬼神、怪异之事,为汉代志怪的发展提供土壤。
无论官场或教育制度,都为现代社会的人文教育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参考价值。
(汉朝地图)
参考文献:《汉书》
《酉阳杂俎》
《太平广记》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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