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寿山一看,我还能活,心里就生起侥幸的希望。一边擦汗一边给鞠躬:
大人!你真饶我了?
嗯!既往不咎。你坐下,我告诉你。我这次奉命前来剿匪,名单上你是头一个。别管他上边儿怎么说,这个事儿归我负责,我叫谁活谁就活,我叫谁死谁就死。
是是!那当然!那当然!那对我呢?
对你…就要看你的表现。老实说,我打算代替朝廷招安你,你愿意干不?
哎呀我的队长啊!你真是菩萨的心肠啊!我太想跟着你干了,就是拉马坠蹬我也行啊!队长!我谢谢你!我谢谢!谢谢!
起来起来!这何苦来的?自己弟兄用得着这个?要认清人间正道是沧桑,三条大路走中央。吃咱们这碗饭儿的没有好下场。
是是是!金石良言。
不过,刚才我说了,得看你的表现。你跟我说,中安堡你有多少人?
嗯…
说!
哎!我…我不能说瞎话,一共一百一十七个人。
别的地方呢?
柳毛子还有四十多个人儿,不过有几个想干就干,不干就溜达了,确实的人数我也说不清。另外,鸡东还有十八个,唐家房子一带还有那么十来个,加一块儿也就是二百来人吧。
好!马有多少匹?
马能有八十多匹!
这么办吧!你到中安堡,把你能召集起来的弟兄全都召集起来,告诉他们你已经接受朝廷的招安。让他们放下武器,接受改编,不准反抗,这点能做到吗?
太能了,我要说句话,他们连个扁屁也不敢放。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现在。金寿山!咱可把丑话说在前边儿。水贼过河,甭使狗刨。我知道你鬼点子最多,你要胆敢跟我动一点儿心眼儿,你可小心着。
我怎么敢呢?我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儿去。再者一说,是好是坏我明白。您招安我,叫我做真正的人,那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但愿如此,走!
押着他赶奔中安堡。
那帮人栓成了一串儿,枪支都给缴械了,一点儿反抗能力都没了。
书说简短,八里地一会儿就到了。
到了东门这儿,金寿山把大嘴一裂,朝上边儿喊:
是老胡值班儿吗?
老胡是他手下一个小炮头儿,探头往前一看:
哎呀!大队长回来了?
回来了!开开门!
老胡没寻思就开了门了。
他刚要往里走,张作霖在后边一拽他:
就在这儿吧。你马上告诉他们,全体在东门口儿集合。
哎!老胡啊!传我的命令,有紧急情况,全体集合。凡是能动的一个不剩,到这儿来集合。跑步前进,我限你们三分钟,哪个来晚了我枪毙他。
谁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因此就听见一阵杂乱的跑步声响,在东门外边儿集了合了,黑压压一片呀。
张作霖站在他身后,拿枪顶着他,看了看。嗯!有一百来人了吧?用枪嘴儿一顶他:
说话!
哎!哎!弟兄们!到齐没有?
报告大队长!有三个病号来不了!
都谁呀?
李二狗子!刘大脑袋!还有张疤拉眼儿!他们仨来不了了。
嗯!那好吧!你们把手里的枪都放下,都放到队伍前头啊!听我的命令:一…二…把枪放下!
哗啦啦……全放下了。
我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儿,这个……
他回过头来看看张作霖
我怎么说呀?
你不用说了。
张作霖一扒拉他,迈步向前,把胸脯一拔:
弟兄们!认得我是谁不?
有几个不认得张作霖的?大伙儿一瞅张作霖来了,刚才还真没注意。张作霖冷笑一声:
大家可能奇怪吧?其实不奇怪!我这次是奉命剿匪,不过大家不要害怕。只要放下武器,愿意弃暗投明,我双手欢迎。我代表新民府马队一营,欢迎你们赶奔新民府当兵。不知道大家乐意不乐意?
众人一听去当兵,绝大多数人当然是高兴了,就有几个不愿意的。大家一鼓掌,有的蹦起来欢迎。张作霖点点头:
好!那么现在就听我的吩咐。你们马上回去,把自己的东西都带上。把中安堡仓库所有的东西全都拉出来,然后还到这儿集合。
哗……大伙散了,乐得直蹦啊!
张作霖的人也配合着,到里边动了手了。天似亮似不亮的功夫,一切就绪,东西是堆积如山呐。
金寿山这些年混得不错,颇有积蓄呀。光银元就存了五六箱子,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全给拉出来了。金寿山在旁边低着头,心里敲着鼓,不知道是吉凶祸福,也不知道张作霖说的算数不算数?
张作霖命令登记上册,全都登了记了。枪支也查点完了,弹药也收起来。张作霖点了点头:
好啊!大伙儿还真够听话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当众宣布:你们大家都是好人,为吃口饭走到这条道上,我当年也吃过这碗饭,深表同情。但是,金寿山则不然呐。这个小子是作恶多端,罪有千条。我代表圣京将军、新民知府,把他马上处决,带过来!
金寿山一听:
哎?你糊弄我,你说话不算。
小老虎张凯他们事先都准备好了。郑翠平手里头拎着匕首,就在他这个胁茬子上一刀就捅进去了。金寿山惨叫一声,翻身摔倒。然后有人又给他补了三枪,最后把人头砍下。这叫*鸡给猴儿看,他手下那些人一瞅都吓麻爪了。
张作霖告诉大伙儿不必惧怕,刚才我跟你们说的是实话,愿意跟我*我欢迎,不愿意*,给你们川资路费可以遣散。但是,今后再不准吃这碗饭。我这有花名册,将来再叫我遇上,*你们个二罪归一。
那么张作霖呢,多了个心眼儿。他为了扩充自己的实力,每平一个绺子,他要收编一部分人。
就这样,把中安堡得下来之后,挑选了一百名精壮,收编在他的部下。余者想干也不要,都打不走了。拉着东西是得胜回到新民。
交给上边儿的都是破东烂西,也就是敷衍唐塞。那值钱的东西,张作霖全都没收了,入了自己那小金库,以备不时之需。他手下的弟兄人人都分了一份儿,自然是非常高兴。
张作霖见着知福曾韫,把经过讲说一遍,曾韫大喜:
罢了!罢了!哎呀,真是一员虎将,我一定到上边儿给你请功!
其实曾韫是怎么想的?张作霖哪!你别跟我耍心眼儿。我知道中安堡那是个肥地方,你把巨匪金寿山给铲除了,是立了功。你为什么私下里分肥呀?早有人给我密报了。就冲你这一条儿,我在将军大人面前一句话,就能把你的官职拿掉。好一好,你还得蹲大牢。他又一想:张作霖这脑袋也不好弹弄啊,要把他惹翻儿了,我这脑袋也保不住。
哎,正在这么个时候,有人慌慌张张跑进来:
启禀大人!日本驻新民军政粮署署长山佐大校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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