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一天,程人元正在朦胧中,牢门铁锁哗啦一声被打开,狱典提着马灯进来,李四跟在他身后;“请老爷仔细,小心绊着。程人元,你过来!”狱典提醒着李四,召唤着程人元。
“你退下吧!我唤你再来。”李四吩咐着狱典,接过马灯,回手把牢门关上。
程人元看见仇人,分外眼红,但他有自知之明,知道李四身手不凡,自己不是对手;李四也正基于此,方敢独身一人深入牢房。程人元早有了心计,待李四吆喝着:“刁民程人元,何在?”时,程人元用嗓音“嗯”了一声,向马灯摸去,突然一扬手,把那绿药粒捻成面儿,啪地摔在李四的脸上,骂道:“你这刁民,夺官害命,死有余辜!跪下!”
李四本来是趁神仙安静下来,偷着来牢房,想用绿粒药麻醉程人元的,没等下手,让程人元先制住了。那绿药粒砸到脸上时,化做一股烟,一下子就把他熏糊涂了。李四神经立刻被程人元操纵起来,他扑通跪在地上:口里说:“我是刁民,我夺官害命,我死有余辜,我跪下!”
程人元接过马灯,扒下了李四的身服,穿在自己身上,又把自己的衣服套在了李四身上,喝斥道:“你这刁民,滚那边去吧!”牢房里那大傻和另一个犯人象死狗一样藏在草丛中昏睡,丝毫不知这里发生的一切,因为有言在先,狱典听不到召唤,不能入牢,静呆在牢外,程人元弄不明白牢房以外的事情,纵然穿上通判服饰,也不敢贸然出牢门去当他的通判,把李四归拢到墙角,问了一遍厅里的公务上的事情,和李四这么深的夜来牢中的企图,李四神经失去自制,实话实说。程人元对衙门中的事情了如指掌,便准备出牢房,先处置那位不怕冻的神仙,他呼叫“狱典何在?”
门外,狱典应声推开牢门进来,接过程人元手中马灯,回身引路,把程人元接到牢外。狱典送来了李四,接走的却是程人元,哪里知道,这拉屎工夫,通判已变了另一个人了。狱典把程人元送到衙斋。
次日,红日高照。程人元升堂,命带神仙上堂。神仙踏入公堂,手指程人元鼻问道:“我一夜未眠,为你求福。本以为鸡叫三遍,你会登门拜我。却为何我入公堂?心不诚,何来福报?”
程人元眉头微皱,温声细语道:“师父息怒,本官不懂仙界礼节,乃一凡夫俗子。今日请你到此,是要堂堂正正地地为您焚香沐浴,以示本官和厅中文武之吏对师父的虔诚。浴盆已刷净,净水已备,请师父沐浴之后,我们与师父共拜天神地神,好请师父巡察我厅牢中有无可*而未*,可赦而未赦之人。”神仙听到这里,怒容方消,犹豫地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敬佛敬神,贵在心诚,沐浴不沐浴,都无所谓也。难道为师我还要去沐一番?”
“敬佛敬神,心诚,身净,是我们凡夫俗子的传统,也是对师父的敬仰方式,不必推辞,敬请师父沐浴。来人,帮师父宽衣解带,送入内室。”程人元话音一起,不容分说,神仙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公差,连扯带拽,拖走了。程人元吩咐公差,去把神仙的衣服抛到院中,用火焚烧;又唤一名公差把街上耍猴人的大木笼子借来一个。放在院中。
听了程人元吩咐,堂上两列当差的,人人相视,不解其意。
过了一会儿,那当差的来秉报:“木笼子已放在院中。”
程人元吩咐:“给神仙穿上裤头,把他赤身裸体锁入木笼。”
当差的来秉报:“神仙发怒了,拒绝入茏,要穿自己原来的衣服,要面见通判。”
“不要理他,把他绑锁入木笼,抬到街上去!”
这样对待神仙,当差的个个胆战心惊,想劝不敢劝,要阻不敢阻程人元。看出了众人心思,说:“这个神仙,不值得敬仰,分明是个骗子。人间吉祥祸福,都是天定,该有灾,则有灾,该有福,则有福。一切发生的,都是应该发生的,一切没有发生的,都是不应该发生的。他说古榆城有难,他来救黎民百姓。这里若真有难,他有何德能敢与天象相抗?!实为口吐谎言,狂言!我是朝庭命官。天不承认的王朝,王朝安能存立?!我是大清王朝之通判,所做所为,实为替天行道。岂能被这鬼魅之人,江湖术士所骗、所欺!且一人做事一人当,纵然有个祸端,也是本官承担,与众位无关。我与诸位并去街上,看那神仙是怎样大显神通的!”
街上,木笼子四外边,挤满了大人小孩儿。神仙在笼子里破口大骂通判,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神仙,来救古榆城的俗人,竟遭通判囚禁。这必将触犯上天,罪上加罪,遭到天报。
谁也不敢搭言,想卖呆,又不敢近前,远远地观望。忽然人群*动,让开一个缺口。通判程人元带几名衙役走向木笼子。
程人元任神仙在笼里边对自已手舞足蹈地谩骂,毫不在意,和声细语地对神仙说:“师父息怒!本官听说:“大凡神仙,有上天入地之功能,穿墙越脊之本领,说大则大,说则小,化风变雨,无所不能。尚若不愿在笼中潇洒,可自行回厅小叙,何必动气?”程人元说罢,也不理神仙,转身拂神而去。围着的人,听得分外真切,开始议论起来,觉得这神仙有点令俗人不解,他不愿在笼子里呆,为何不显神通,从笼里出来?对他,先前是敬而惧之,渐渐地不敬不惧了,人们围上前去,看那神仙:骂声越来越小,到了后来,他口里喊出的竟是:救命啊,冻死我了!救救我吧!”
人们莫不惊诧:神仙呼凡夫俗人救命,开天辟地没听见过。
且说程人元回到衙内,尚未坐定,当差的秉报;张三从奉天府归来,请见通判。
这几天,张三去奉天,给知府上礼去了。厅里发生的事情他全然不知。进了厅,遇见狱典。
狱典抢上前,拱手道:“张官,你可下露面了!囚着的那个假通判,头几天还消停地,这几天,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通判且不说,还昼夜不停地喊着你的名号。要你救他出牢,看不到你,他骂你没良心。衙役们以为他疯了,可他讲的话,全是厅里的真人真事啊,还伸出两只手,让我们看,那十个手指头少了一个小指头,他说:九个指头的通判是真的,坐堂的那个十个指头的人是他和你的对头。我们都听糊涂了……”
“别说了,我去瞧瞧”。张三心里有鬼,听得直发毛,到了牢狱去辨别这囚着的人到底是谁,走了两步,停下来,问狱典:“你看准了,囚着的那个通判是九个指头?”
“看准了。”“狱典答道,不解地反问道:“张官,九个指头,十个指头的,咋的?那能顶啥用?”
“真糊涂,看他干屁?一个老犯儿,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救他个吊命?!上秋了,他就见阎王爷去了。”说罢,张三扭头便走了。
张三进厅见了程人元,拱手报告:“大人,我回来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程人元恨不得倾刻间把他拿下,抬起左手,指着李四道:“这几天,官事繁多,而你竟几日不归,真是急哪!”
张三看那程人元举手指着自己的时候,果然小手指头不缺,大吃一惊,脑袋嗡的一声,差一下没摔倒。
程人元另有打算,不想先收拾他,说道:“张三劳碌过度,想必身体欠佳,可去安歇几日。”
张三带着一肚子疑问,又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出了厅,低头想着事,不小心与一个人撞个满怀,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那人竟是狱典。
且说这时,有差役来向程人元报:“笼子里的神仙不再骂了,也不吵了,冻得嘴唇发紫,要通判老爷饶他一命!”
“神仙怎么还向我求饶呢?!”
“真的!大人,那神仙真的没有神威了,了说他是李鬼,来城中看囚室中假鬼大傻的。”
“好吧!那说明他就不是神仙,是个江湖术士!不是神仙,装神仙,渎读神灵,戏弄本官,又与大傻同行,即是罪人。打入牢房,待我审查。”
时至掌灯,程人元坐在内衙,翻阅公务大事录,狱典慌忙叩门,来找程人元告急:“下午张三自称提审囚犯假通判,他把那犯人带走,至今不返,寻遍厅中,不见囚犯、也不见张三,请大人定夺。”
程人元听到狱典报案,把书几上的砚台往桌子上一蹲,说:“提审人犯,历来凭通判提票;你无凭无据,便把囚犯交给张三。张三一去不返,囚犯也无踪影。你有章不照,罪已构成;丢了囚犯,不去寻找,又来让本官为你做主,实是威逼本官与你同担罪责。区区心术!分明是你同那张三合谋,私下得人财物,放走了知府大人的要犯!”
狱典素知张三与通判如狼狈相辅,以为张三惹出麻烦,通判会为自己遮风挡雨,想不到将自己骂了,把张三也定性成了案犯。早知如此,报个屁案?脱下官服,也逃之夭夭了。心里后悔。
程人元明白了,这是张三看出破绽,摸清了虚实,带着李四逃走了。是自己一时没有想好借口、未能当即抓捕张三,结果,让张三跑了不算,还使他得以救出了李四。这二人做恶多端,溜之,后患无穷。真是悔之已晚哪。他见狱典一副着急紧张的样子,心想:这小子,越急,越说明他效忠那李四,因为他压根就不知道我金蝉脱壳。他也是一祸害。应抓他做个垫背。便对狱典说,“你不必慌张,到前厅传衙役张千李万来,我有分咐”!
狱典跑去找来张千李万。
程人元见了他俩,说:“把这狱典拿下!”
狱典没头没脑地便被二人捆起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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