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傲回言:“大师高义,但我等诸教立世,则担苍生福祉。如天下有变,应以众生存亡为先,届时莫说区区法器,便是老艘这百斤骨肉,亦是在所不惜!”
徐凌子继续言道:“两位掌教所言皆有道理,但求人何如求己,与其计较礼艺两家法器,不若贫道先前所言,寻求新的法器替代。”
唐无子说道:“那徐掌教已有法器之选?”
徐凌子言:“当年五教法器中,佛教的半壁江山铙,可震慑妖兽谛柯摩之周身妖力;道教的三清紫阳圈,有封锁妖兽肉身行为之效;言教的七欲沉沦珠,有淡化妖兽意识思维之能;玄教的离门天罡幡,可吸收妖兽魂魄;至于当时俗教的五谷丰登铃,有风调雨顺,祈求万谷生长之力,似乎和封印妖兽之事无关……”
方云傲哈哈一笑:“想来是当初病急乱医,哈哈,可惜,若我等今日有了那个五谷丰登铃,可不必每日忙于躬耕之间了!”
徐凌子接言道:“正是,除去这五谷丰登铃,贫道已选四样法器与之替换。西漠骷灵洞,此洞中有黑白双音骨,此法宝有吸纳仙妖灵气之效果,和佛教的半壁江山饶类似。”
业菩提言道:“阿弥陀佛!听闻此洞中,聚以无数鬼怪奇兽,又有封印之结……要取此骨,甚是不易!”
徐凌子说道:“甚是。另外南海碧潮宫,这宫中生有流波幻海珊,能控制人之心神意识,可替换那言教的七欲沉沦珠。”
唐无子听闻说道:“这……咳咳,这碧潮宫在深海之中,常人难以入内……咳咳……”
徐凌子道:“既然是法器,必然难寻。再来是东洲千秋岛,岛上有六阳乾坤盘,此盘可以牵制人之三魂七魄,与那玄教的离门天罡幡极是相似。”
苏墨柔听罢,说道:“听闻此岛只是传言,是否真的存在,尚未可知,怕是海中蜃楼。”
徐凌子道:“试真是假,姑且一试。最后是北极玉雪峰,此高峰中的九阴寒冰石,可以冰封肉体,和我教的三清紫阳圈有异曲同工的秒用。”
方云傲:“此峰倒是不难找,但高峰之寒,非常人可以抵御……”
徐凌子道:“不错,不错。除这四样之外,为防万一,我欲取白玉龙凤印,此法器在中都紫安城中,得者有聚财之能,帝王之相,此法器若他人之手,恐欲复活谛柯摩。”
业菩提道:“阿弥陀佛!徐掌教劳心,想那谛柯摩封印后,胡戎灭汉之心不死,延续至今。又有各路妖魔鬼兽屡次犯我华夏,扰我苍生。”
徐凌子道:“今日我等诸教首论议事,若是各位掌教无异议,佛道言玄俗五教,各自负责取来法器之一。以半年为限,半年后于道教三清无为殿中,诸教第二回论事,不知诸位掌教意下如何?”
诸掌教各自沉吟不语……
高峰上诸掌教各有思绪,不久之后,方云傲、唐无子等人纷纷表态支持徐凌子的建议。
此时业菩提言道:“阿弥陀佛,贫僧尚有一建言。不知诸位掌教意下如何?”
方云傲言道:“大师请讲!”
业菩提说到:“若是我等一教取来一个法器,并非难事,但却仍是各自行事。如徐掌教所言,未来八教浩劫将至,存者不及半数。所以贫僧建议我等五教,各自派出五名弟子,分别取一样法宝,如此需要这不同教属的五位弟子彼此联手……”
不及业菩提说完,唐无子便说道:“咳咳,大师劳心,如此这般,一则可以增进门下弟子互助之情,援手之宜。二来让后辈多有交流,彼此融汇八教理义;咳咳,不知道鄙人可是会意?”
业菩提点首示意:“阿弥陀佛,唐掌教聪慧过人!”
苏墨柔问道:“五位弟子来自各教,不属一派。若是得了法器,应该由哪教弟子掌管持有?只怕为了争夺法器,先自相内斗。”
业菩提道:“阿弥陀佛,这便是対八教之众的一番历练。若今日我等为区区法器,便能自相残*,来日大劫,众教存亡关头,又如何能彼此互助,同历大劫?”
方云傲点首说道:“大师所言不错,此番深谋,老叟无议。”
唐无子道:“咳咳,大师所思之远,谋略之长,鄙人钦佩!”
徐凌子道:“大师此意甚好,不知苏掌教意下如何?”苏墨柔言道:“几位掌教均已达成共议,小女怎能不从!”
业菩提道:“阿弥陀佛,如此,我等便写下各自弟子之名称、和所取之法器。一来以做见证,未免将来五教弟子各自不识!二来避免有异族妖魔混则其中。”
方云傲从背篓中掏出笔墨纸张,分给众人。
只见佛教业菩提下笔如飞,似早已胸有成竹一般,但见所写:
“布衣罗汉”释摩尼,前往西漠骷灵洞,所取黑白双音骨;
“雪观音”舍利曼,前往南海碧潮宫,所取流波幻海珊;
“金身行者”阿陀罗,前往东洲千秋岛,所取六阳乾坤盘;
“出家人”无尚尊,前往北极玉雪峰,所取九阴寒冰石;
“紫莲菩萨”沙弥尼,前往中都紫安城,所取白玉龙凤印;
众人看罢,唐无子道:“咳咳,这佛教六位护法尽出其五,有诸位高僧坐镇,向来我等诸教弟子可保无虞。”
不多时,言教唐无子也写下了弟子信息:
“一言九诺” 杨飞,前往西漠骷灵洞,所取黑白双音骨;
“碧语倾心”韩紫心,前往南海碧潮宫,所取流波幻海珊;
“不言不语”冷冰寒,前往东洲千秋岛,所取六阳乾坤盘;
“说道子” 商无影,前往北极玉雪峰,所取九阴寒冰石;
“辨九音”冷冰璃,前往中都紫安城,所取白玉龙凤印;
几位掌教瞧过,徐凌子说道:“唐掌教,这番你言教也是精英尽出,这冷冰寒在上届八教武会中位列前五,着实不凡。”
言毕,道教徐凌子略加思索,时停时笔,终亮所写之人:
“真阳道子” 徐谦,前往西漠骷灵洞,所取黑白双音骨;
“纯阳君”陈轩,前往南海碧潮宫,所取流波幻海珊;
“紫霄仙子”邱芷韵,前往东洲千秋岛,所取六阳乾坤盘;
“小鸿钧” 马子华,前往北极玉雪峰,所取九阴寒冰石;
“碧霞元君”宋雪君,前往中都紫安城,所取白玉龙凤印;
众人观过,苏墨柔笑道:“徐掌教何必言他人,你门下的马子华是上届八教武会的魁首,此子一出,恐众弟子皆黯淡。”
不知何时,那狐女已然变回雪白大狐,苏墨柔倚狐而书笔,不时,便呈现自己所写的弟子:
“木灵尘子” 李秋虹,前往西漠骷灵洞,所取黑白双音骨;
“红颜碧水” 慕霜,前往南海碧潮宫,所取流波幻海珊;
“火云剑侠”雷久峰,前往东洲千秋岛,所取六阳乾坤盘;
“入土地藏”丁七,前往北极玉雪峰,所取九阴寒冰石;
“金羽凤”白丝丝,前往中都紫安城,所取白玉龙凤印;
诸位掌教看毕,并不多言,这份玄教弟子名单中,并无特殊之处。
最后俗教方云傲几经思索后,写下弟子:
“铁铸匠” 韩碑,前往西漠骷灵洞,所取黑白双音骨;
“渔江钓影”江胜男,前往南海碧潮宫,所取流波幻海珊;
“锦丝缎罗”陆针儿,前往东洲千秋岛,所取六阳乾坤盘;
“病郎中” 孙鹤一,前往北极玉雪峰,所取九阴寒冰石;
“酌酤君子”楚醉杯,前往中都紫安城,所取白玉龙凤印;
众人各种写完,彼此相过。
业菩提言道:“阿弥陀佛,有劳诸位掌教了!既然约定已成,若无他事,贫僧便先行告退。”
徐凌子道:“大师劳心,几位掌教,贫道也先行告退。”
唐无子、方云傲、苏墨柔相还以礼,众教各自退场。峰下众百姓亦纷纷散去。
话分两头,单说一方。
方云傲带着公孙俊冲和江胜男步履下山,公孙俊冲问方云傲:“师父,为何这番取法器不让我去?”
不等方云傲说话,江胜男抢先说到:“你功力低微,取法器只会徒添麻烦!”公孙俊冲言道:“不是吧?如师姐你这般身手,都得师父器重,我却不可?”
江胜男怒道:“刚才若不是师姐我出手,你早成那只大狐口中之食!”
公孙俊冲回言:“你还说,刚才把我拽至空中,躲都躲不开,分明是想害死师弟!还好有佛者出手,不然我真是成为大狐美食!”
言毕,就听一声诗号而至:
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相相皆空;
非男身,非女身,非老幼身,非妄者身,身身化虚;
来者正是佛者舍利曼,走至众人之前,说到:“再次谢过二位施主援手,那白狐妖气凌厉,怕二位施主恐伤势不轻,贫僧这里有两粒‘舍利还丹’,可治妖气伤躯,赠与二位!”
二人正欲推辞,方云傲言道:“既是大师美意,我等凡俗不再推脱!”命二人各自接过丹药言谢!
舍利曼也不多言,赠过还丹,便自离去!
方云傲从背篓中掏出一封信件和些许银两,给了公孙俊冲,说到:“你先去清河镇,将这封信送给你三师兄韩碑,让他届时前往西漠骷灵洞,取那黑白双音玉。”
“然后呢?师父?”公孙俊冲急问到。
方云傲说到:“然后就回落虹村,你那几亩地荒废许久了,牛大叔、赵大婶、小狗子他们也都需要有人照顾。和你说了多少遍了!别老整天想着什么闯荡江湖,你踏踏实实的多种些稻谷,你就强过大侠许多!你今日也看到了,你日日修炼的那套锄法,莫说人了,连只狐狸都治不了,回去在田中多修炼几年再说!”
“就是,就是!”江胜男附和道;
公孙俊冲刚想说什么,方云傲又说:“这次为师应诺,带你出来长了见识,这外边的世界人物你也看到了,和落虹村也差不多。还有,这次为师没有偏心,你方师兄不也是老老实实在村中挖矿采石?还有你....”
方云傲转身对江胜男说到:“....你以为你比你师弟强到哪去?今日你那一钩,差点害死你师弟,你这垂钓本事也尚得多练!不过我门下弟子除你之外,无一水性好的,这次南海碧潮宫我俗教无人出面于礼不合。你去了也别想着什么寻找法器,跟着几位同修好好学习便是,保证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三人忽然听到一声:“前辈说得极是!”
三人但看来者身貌:
衣衫锦绣,服饰华丽,堂堂相貌巍峨身;
挂金佩银,束玉丝带,煌煌仪表富贵气;
来人竟是那锦衣青年,青年先向方云傲施礼:“在下王彻,见过前辈,之前语言多有不敬,勿请言罪!”
方云傲还礼笑言:“尊下仪表不凡,倒是老叟失敬!”
接着那青年王彻又向江胜男施礼:“刚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江胜男一脸懵弄,问到:“我何曾救过你?”一语弄得王彻欲言又止。
方云傲老成事故,见了此景,便领着公孙俊冲,先行离开。
待二人走远,王彻又言:“之前那大狐忽至峰下,若不是姑娘出手,恐怕在下已葬身狐口!”
江胜男若有所思:“哦,那时我见大狐来,心不及思,随手一竿,钩起一人,只为救命。并为关注所救之人,不必言谢。”
王彻笑道:“哦?姑娘随手一钩,便钩到在下,看来在下与姑娘缘分不浅!”江胜男一声嗔怒:“你.....”
另一边,公孙俊冲不明,问到:“师父,为何我们不与师姐一起走?”方云傲说到:“有些路需要自己去走,待你将来再多些历练自然明白!”
二人说话间,见江胜男和王彻走来,王彻向三人施礼:“在下告辞,日后有缘再会!”王彻走后,方云傲并不多问,带着二人继续下山。
待走出五胡峰后,方云傲说到:“好了,就在这里分手吧。俊冲你前往清河镇,送完书信后立刻返回落虹村!”
公孙俊冲应了一声!
方云傲继续说到:“胜男前去南海碧潮宫,一切小心行事。你们都记住的为师的话,且勿逞强!”
公孙俊冲问到:“那师父呢?”方云傲道:“出来这么久了,为师先回落虹村去看看大伙。然后再去徐老道的三清无为殿,你们日后有事,便去那里找为师!”
公孙俊冲继续问到:“师父,您老去三清无为殿所谓何故?”
江胜男给了公孙俊冲一记爆头,说到:“师父的去哪做什么,还要你管?”不等公孙俊冲说话,方云傲同样给了公孙俊冲一记爆头,同样的话:“没错,为师去哪,还要你管?”
师徒三人,就此言话过别。
单说公孙俊冲离开五胡峰,前往清河镇,走了不到半日,行至一片桑竹林中。且看这竹林之样:
葱郁竹翠节节争高,满目碧首,羞娇低垂;
鸟啼虫鸣声声相应,遍地青叶,龙钟飘落;
方至此林,忽听得一声:“公子,你从下了五胡峰,便一直跟随小女至此,所谓何事?”
公孙俊冲抬眼去,见说话的正是玄教掌教苏墨柔,此时她对面正站着一人,且看此人怎番模样:
青衫布缕长发髻冠,面若琅玉目似流光;
脚踏麻履手扶古训,仁孝刻骨浩气长存;
这人正是那青衫书生,只见那书生略有踌躇,言道:“小可姓李,单名客,此番见过苏掌教!”
此刻并看不到苏墨柔的那只大狐,言道:“李公子跟了小女半日,就是为了自报姓名?”
那书生李客道:“....额....怎么不见苏掌教的那只雪白大狐?”
苏墨柔一笑:“李公子跟了小女这么久....只是在意小女的白狐?”这一问,让李客更显得正举步不定中,苏墨柔突然跟着一问:“李公子怎知小女姓苏?”
李客急忙回道:“适才五胡峰上,苏掌教和诸位掌教对话中,小可聆闻,勿望不怪!”
苏墨柔点首,忽道:“刚才我的大狐惊吓了李公子,还请见谅。只是这世间的凡言碎语甚是让人不喜,冰言本身倒是个好孩子!”
李客奇道:“冰言?可是那只大狐的名字?”
苏墨柔回道:“不错,她与小女同姓!罢了,小女尚有事于身,恕不多陪。改日若有缘再叙,希望到时李公子不会向今日这般唐突。”
说罢,不等李客回应,祭起笛声,那大狐从林中飞奔而至,驼起苏墨柔,踏风而去。只留那李客原地孤影魂牵,不知所措。
不知呆楞许久,李客方才转身,尚未走出竹林,便一眼看到了公孙俊冲。
李客自晒一笑:“尊下深藏不漏,小可眼拙,方才贵掌教援手之谊,望请带某谢过!不知尊下如何称呼?”
公孙俊冲还礼道:“在下复姓公孙,名作俊冲;李兄客气,小弟今日方岁家师出来见过些许世面,不及李兄,言谈便知李兄和那位王兄是见过世面的大家!”
李客言道:“大家二字,愧不敢当,我和那位王彻兄数月前结识,志合谋道,便一同游览山河而已,不知公孙兄意欲何往?”
公孙俊冲回言:“正奉家师之命,欲往前往清河镇。”
李客一笑:“巧得很,那王兄有事托于我,正好赶往清河镇,如公孙兄不弃,你我同行如何?”公孙俊冲道:“如此最好!”
二人结伴而行,前往清河镇,不在话下;
再说那五胡峰上众位掌教散去,不说旁人,单说那言教掌教唐无子。
他独身一人前来,待下了五胡峰,踏步青云,穿梭如风,不消片刻,来至一座大山脚下。此山唤作醉云山,且看此山模样:
青峰集萃,峻岭高耸,琼崖巍峨催人醉;
白岩为面,叠翠作染,神来天笔涂凡间;
唐无子漫步而行,远远瞧见山脚下有间茶棚,欲作歇脚。愈近茶棚,愈感凌厉*气升腾,不时有三两众人纷纷逃出,不知所以。
待至茶棚,唐无子便见一女子伫立,左右手中持刀握剑,且看着女子身貌:
头顶银冠雕日琢月,俊姿美颜,腾腾*气上眉梢;
身着红衫纹龙绣凤,赤膊裸足,点点灵光绕纤躯;
唐无子一见装扮,便猜此女不属汉家,应是苗疆女子。但更让唐无子关注的,是那苗女手中刀剑,先看那左手之刀:
白铜炼弯月,银雪洗酌铁,一丝红缨缀;
执锋披坚锐,挥洒显英姿,雄魂铸刀风;
唐无子暗暗叹气,当真一口好刀,他也认得此刀,刀名为“伏冥”,曾属道教所有。再瞧那女子右手之剑:
一柱精钢化赤身,两刃饮血折百命;
忠义在手肝胆握,敢笑天下不丈夫;
唐无子广见,亦识得那剑唤作“苍穹”,应为儒家所有。这儒道两大家神兵归于苗女,但唐无子并不识得此女,不知她怎番持得双宝,略感惊诧。
忽见那苗女剑指茶棚内,一个座而品茗的蓝衣书生,厉声问:“柳长卿,今日我最后喊你一声师父!也问你最后一遍,这‘墨青龟纹砚’你究竟给是不给?”
那书生柳长卿并未理会这来势汹汹之气,只淡淡回应:“特兰香琪,你本就不必喊我师父,教你‘点墨七剑’不过是承君一诺,彼此互不相欠。至于‘墨青龟纹砚’本就是我儒教所有,与你毫无相干。况且不日前我已经应允徐掌教,于苍生献上此物,你莫再纠缠!”
那苗女特兰香琪听闻,只道一句:“墨点苍穹!”只见苍穹一扬,那茶棚便被剑气斩去半截,周围本剩余一些胆大的人,此刻也纷纷逃跑。
柳长卿稳坐不惊,然后似无奈的叹一口气,从茶桌上随手拿起一根筷子,慢慢走出茶棚,且看此人怎番身貌:
蓝衫配白挂,长剑缀身后,苍白容颜眸目清;
书戎浩然气,忠义存心中,青丝染紫体姿健;
柳长卿走到特兰香琪之前,只道一句:“唉....何必惊动无辜,我若胜了,你便自重!”特兰香琪瞪了一眼,问道:“你兵器呢?”
柳长卿摇了摇手中的筷子,特兰香琪问到:“只是一根筷子?”柳长卿微微一笑:“别小看这根筷子,这门功夫我自打懂事起,每天至少练三次,至今也练了一甲子!”
特兰香琪不再多言,又是一句:“墨点苍穹!”一道剑气飞至。柳长卿侧身躲过剑气,用筷子轻点两下,那剑气化为无形。
紧跟着又是一声“刀舞冥光!”点点霞光飞至,柳长卿并未躲闪,那霞光点破身上蓝衫;不知是那特兰香琪有意缓招?还是柳长卿明知刀光不中,所以不躲?
只听特兰香琪言道:“这一招还你授艺之情,我知你不领情,但无妨!”说罢,剑舞刀飞,和柳长卿斗在一处。
唐无子一边观斗,一边心道:这苗女本身功底不差,但所持刀剑皆为非凡品。一般武者修其一生,其功力未必能持控一刀或者一剑。这苗女强持双兵,一时虽占得上风,但贪多不烂,自耗其力,难以持久。反观柳长卿,纳神敛气,游刃有余。
果然不过多时,柳长卿逐渐扭转劣势:一来特兰香琪武学是已所授,知其根底;二来自身功力强多对方,虽无神兵在手,却是心中无忌;
又是一招‘墨点苍穹’划过,此招以剑气远攻强敌,但特兰香琪一抬手运气,柳长卿便知晓对方剑气出处落点,每番躲过。此招耗损内力甚多,特兰香琪内修不是极强,而且一心难二用,本家所练精辟刀招只做陪衬,难以施展。不多时,特兰香琪已内力殆尽,步履蹒跚状。
忽见柳长卿脚步轻盈,攻入近前,特兰香琪忙施刀而砍,刀未出,只觉左臂酸麻,竟是被筷子轻点穴位,散手伏冥;一时惊愕不及思索,就见柳长卿木筷直击剑身,特兰香琪未及运力,那右手苍穹被木筷生生的击打出去,飞落于地。
近身、点臂、击剑柳长卿瞬间一气呵成。未有下步动作,忽闻一声娇喝:“百字诀!退!”只见一道气态‘退’字划空击来;
柳长卿聚力于筷,点破‘退’字,却也被‘退’字震退数步,虽不受伤,却让柳长卿略感意外,轻道一句:“此番轻敌了!”
只闻得诗号响起:
百诗知百觉,百花映百像;花开百日谢,诗赋千年盛;
十年寒窗苦,十年红颜美;红颜百年老,苦读万年兴;
随着诗号,只见一少女凌空步履而来,且看这少女的相貌:
粉衣白缕挂红衫,凤眸丹眉樱珠口,桃面芙蓉色;
翩然柳腰出云袖,玉露浓华锁春姿,轻躯飘逸身;
只见这少女纵身而落,手中握着一根峨眉刺,挡在了特兰香琪前面,道了一句:“这世间最不堪者,便是欺负女子的男人!”
柳长卿一怔,然后回到:“姑娘说得不错!”
接着又听那少女言道:“既身为男子,无论女子犯了怎般错误,都应包容谅解!只因为.....她,是个女子!”
柳长卿又是一怔,仍是一句:“说得不错!”
这少女又言:“更何况,是一个对你有情的女子!你可知方才她有多次留手?”
此时,柳长卿突然对唐无子施礼,言道:“唐兄,别来无恙,你生得好女儿!”
唐无子微笑还礼:“柳兄,一别无恙,你,教得好徒弟!咳咳,思遥,见过柳掌教!”那女子唐思遥嗔怒一声:“柳掌教有礼!”
这时只见特兰香琪单手持刀,冲唐思遥淡淡一句:“有劳姑娘!容香琪日后图报!”又瞪了柳长卿一眼,便踉跄离去。
柳长卿洒指一挥,只见那神剑‘苍穹’飞落到特兰香琪近前。
柳长卿言道:“这苍穹我既已送于你了,便是你的!”特兰香琪哼了一声,欲带离去,却闻一声:“苗家姑娘,切慢!咳咳,鄙人斗胆有言相赠!”
说话着正是唐无子,特兰香琪停步,不知所以望着唐无子。
待听唐无子言道:“姑娘自身根基不弱,咳咳,所练‘点墨七剑’和‘伏冥刀法’,皆为上乘武学,所持兵刃也是神器。姑娘若单修一技,咳咳,持练一器,数年内可有大成!”
特兰香琪似略有不屑,言道:“多谢!”
唐无子不急不慢地继续说:“鄙人知也道姑娘深知此理,但你可知:这两套武学虽都属阴柔一脉,看似相近实则相悖;‘点墨七剑’偏于耗内修强攻,而‘伏冥刀法’则善于牵敌辅击。见姑娘资质,当以后者为主修!”
特兰香琪闻听,仍是一句:“多谢!”便渐行渐远。
柳长卿望着苗女身影,默默吟出一句:“望汝安好!”然后转言唐无子道:“唐兄方才所言,我也多次说于她听.....罢了,唐兄身疾可有见愈?还望唐兄保重!”
唐无子言道:“咳咳,有劳柳兄!不知方才之事,咳咳,所谓何故?”
柳长卿轻叹一声:“还不是因为此物!”说罢从怀中掏出一物,且看怎番样子:
墨青之色,龟壳为质,裂纹斑斓八阵图;
其形如凹,其状似砚,碧晶古朴三光列;
唐思遥言道:“爹爹,这是‘墨青龟纹砚’!”
唐无子点首:“不错!咳咳,此砚最初乃是道家所有,传言由道尊玄武之身落下一片龟壳,被后世高人打磨成砚。此砚有一奇效,咳咳,以此砚所磨之墨,附笔后所画之景,有其化实之效。”
柳长卿微微一笑:“正是!”说罢破指点血,滴于墨青龟纹砚,随手拾来一根枯枝,点砚染墨,凌空作画,不时一株桃树应笔而生,似幻似真立于其间。
唐思遥惊异,用手一触,那桃树点散于无形之中。
柳长卿言道:“单这墨青龟纹砚一器之效,着实有限。若是配合‘赤练蛇灵笔’,所画之景持效更久。”
唐思遥说到:“我听爹爹说过,这‘赤练蛇灵笔’同为道尊玄武的蛇尾所制,两件法器源于一体,但不知为何如今都归于儒教所有?”
柳长卿道:“从我记事起,这两件法器便已是儒教所有,此乃何故,并不知悉。听闻儒家前辈所提及,乃是许久前儒道一个赌约所致,具体情境,不得而知。”
唐无子言道:“此番五胡峰之聚,不见儒门,难道柳兄被此事拖步?咳咳,那苗女欲取墨青龟纹砚,不知何事?”
柳长卿回言:“那苗女名为特兰香琪……至于她索取此砚……哎……不提也罢!”转而对唐思遥说到:“无论如何,柳长卿此生决不伤她一分,也不许旁人损她一毫,贤侄便可安心……我已欠她太多……”
唐思遥正欲开口,忽闻唐无子哈哈一笑:“思遥,方才一战,柳掌教若思胜,不过反掌之劳。”接着又言一句:“柳兄之事,必能自定!鄙人不再多言。”
柳长卿点首:“与唐兄相交,如饮美酿。但此番不聚五胡峰,并非此事所累。而是……而是……”
见柳长卿欲言又止,唐无子略有思索,言道:“咳咳,容鄙人显拙,能让柳兄如此难言,又比五胡聚谈之事重要……难不成是‘赤练蛇灵笔’有所差池?”
柳长卿感叹:“哎……想我八教之中,聪慧过人者,无人及唐兄之万一!”
唐无子拱手:“柳兄谬赞!”
一旁唐思遥问道:“爹爹,你怎知柳掌教丢失了‘赤练灵蛇笔’?”唐无子笑而不答。
忽闻柳长卿道:“多思无益,我已寻了多日,哎.....随缘而去吧!唐兄在此,想必五胡峰会已然结束,不妨将诸掌教之高论,说于我听!”
唐无子点首:“柳兄洒脱,鄙人正有此意!另外,若是刘兄不弃,鄙人自当尽力分忧找寻‘赤练蛇灵笔’!”
柳长卿一笑:“先行谢过!”
再说那公孙俊冲和李客,行过多日,离清河镇不过一日路程。这日过了午时,走到一处,名为回梦岭。且看此岭样貌:
群峰堆翠青石如镜,山高接天堑;
玉岭涂银赤枫无红,壁宽连地垒;
两人走至山间,忽闻一声嘶吼,又问得有人高呼救命,二人疾步前往。公孙俊冲常年习武,步伐快捷,远在李客之前。
走得片刻,只见山道中:一个老妇卧地而座,在她近前,竟是一灰鬃巨狼,临齿待发,这般大小丝毫不次于先前所斗之雪狐。
再看这大狼样子:
尖齿显威风,红舌如钩镰,凶目凝光;
灰毫裹长躯,四足若利刃,筋骨矫捷;
再仔细一看,这大狼口中,竟然叼着个男童!
“一亩清田!”公孙俊冲不急停身,连忙施招;一来此番救人心切,又无外援,必倾尽全力;二来这大狼似是寻常野兽,只是身大力巨;这一招落下,竟直中大狼双足,大狼吃痛,撒口弃了男童,又冲老妇来咬;
“四亩平地!”公孙俊冲一击得手,急忙换招,伸手护住老妇,一手挥落锄头,直击大狼头顶,此番却是被大狼躲开。
农事分有八序:清田、耙平、开勾、平地、填肥、撒种、拉勾、盖种;公孙俊冲常年耕种,方云傲又把武学融入其躬耕之中,公孙俊冲武学方来于此;
八技各有其色:
一亩清田,攻敌下盘,亦有缓阻敌方行为之效;
四亩平地,多为护身之法,也存反攻之能;
公孙俊冲和大狼斗不几合,却见那李客匆忙赶来。好似大狼见了人多,不再恋战,撤身而退,奔向回梦岭中。
“少侠,原来是你,老身有幸!”忽听那老妇言道;
公孙俊冲之前只顾斗狼,这时方才安下心神,定睛瞧看,方认出此妪竟是前几日五胡峰上的张妈;
公孙俊冲连忙施礼:“张大妈,数日不见,一向安好?”说罢,又连忙去查看那个男童,却见男童已入昏迷,身上又有大狼所咬之伤口;
正不知所措时,忽听李客一言:“公孙兄,在下略懂歧黄,且让在下一观!”公孙俊冲忙应声:“不想李兄有此能,这般最好!有劳李兄!”
李客接过男童查看,公孙俊冲忙问:“张大妈,你们怎会在此?这男童又是谁?”
张大妈回言:“老身就住在这前方不远处的回梦村中,那男童正是老身的孙子,名为小虎!前几日在五胡峰少侠便救过老身一次,此番两次相救,老身当真无以为报!”言毕,不断观望李客之举,似是对小虎极为关切的样子;
忽闻李客言道:“此童想是受惊昏迷,又有外伤,却均非致命。须得马上找一个僻静处安养,再治以外伤!”
闻听此言,张大妈忙道:“前方回梦村便是老身居所,便有劳二位了。也让老身一报两番救命之恩!”
公孙俊冲言道:“大妈客气,不过微末之力,还请带路!”
张妈又说:“对了,老身自五胡峰起,便不知二位名姓,还望赐下!”公孙俊冲和李客各通名姓,不再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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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章节:
两人都知这刀招极好,却看砍在那黑蛇幽暗皮鳞之上,如斩铁戳钢一般,黑蛇竟然不曾有伤,只是似痛得一般叫喉,仍是奋战,撕咬甩尾,不一会,又倒下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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