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种赛博朋克的“死法”

一万种赛博朋克的“死法”

首页角色扮演赛博牛仔安卓版更新时间:2024-04-26

如何在脑海中消除生命与死亡的边界感,或许想象自己的葬礼就是一个好办法。列出一张遗产清单、想象自己葬礼上会出现的宾客的面孔、他们穿着黑色西装抑或不穿、如何实施“尘归尘土归土”这项仪式,写什么样的墓志铭、被安葬在什么样的树下……这些想象对于后现代主义作家与或科幻片导演来说太过稀松平常,关于“如何死”,他们有一些精彩的见解。

到巴黎三年后,萨宾娜听闻托马斯的死讯。她不能忘掉这消息,于是她决定去墓地走走,让自己平静下来。而坟墓上的石头,让她久久不能释怀。

她整整一天都在想那石头,死人无论如何是不能走出来的,那么,为什么要用石头压着他们呢?她自己给出了答案:沉重的石头意味着,我们不要死人回来了。”沉重的石头告诉死者:‘呆在那儿吧。’”

令她忧郁的的是一个不言而喻的真实,也即葬礼并不是为死人办的,而是为了活着的人。在她的家乡波西米亚,枫树与花朵扎根在坟墓上,生命以一种朴素直白的形式延续下去,与她对话。而在巴黎,死者在冷冰冰的石头宫殿里踯躅。

葬礼是为了活着的人办的。死亡已经用温暖漆黑的爱接纳了死者的身体,收回了曾经借出的所有。至此,一切*浮沉,快意江湖,都重归于好。只是生者尚需要某种仪式,完成自身的割舍。甚至有些盛大的葬礼,与其说是宣泄哀思,更像是暗流涌动的狂欢。生者的虚荣需要被满足,于是上演了一场庄重的朝拜。身怀匕首的人们点缀在草地上,像电线杆上的乌鸦一样侧首耳语着,交换着关于暴雨的情报。

“我们为什么高兴诞生、悲伤葬礼?因为我们都是其当事人。”不论出于何种目的,从属于什么机关,一个问题惬意地徘徊在此地:我要如何安排我的葬礼?

Hunter S. Thompson在1970年以一篇《肯塔基德比的颓废和堕落》(The Kentucky Derby is Decadent and Depraved)开创GONZO新闻的风格。据他自言,这种风格来源于福克纳的思想,也即最好的小说远比任何一种形式的新闻更加真实。在这种写作当中,所谓需要被记叙的新闻退居其次,叙述者个人的体验被放到了中心。

以他的传世名篇,《恐惧拉斯维加斯》(Fear and Loathing in Las Vegas)为例,名义上是报道一场沙漠摩托车赛,但是绝大部分的篇幅都在描写一个既颓废又耸动,散发出迷幻与绝望气质的一个周末。表面上虽然如此,但在句子的缝隙中,他却对当时世界所处的疯狂境地留下了极深的洞见。

在他自*后,根据遗愿,他的骨灰被装进一门坐落于47米高的塔楼楼顶的大炮里,伴随着红、白、蓝、绿四色烟火,射向240米的夜空之中。他的好友Johnny Depp保证了这件事情的实施。对于一生沉醉于边缘体验的Hunter S. Thompson来说,实在很难想象他的葬礼是别种形式。

近年来时常见于报端的太空丧葬,早已不是一个新鲜的概念。Don DeLillo 在他1997年的长篇小说《地下世界》(Underworld)当中就已经提起过,甚至连细节描写都所差无几。700盒骨灰一起发射,有人类的也有宠物的,进入地球的轨道,与群星共眠,一磅一万美金,实在浪漫。

只有在价格和重量这方面,与现实稍有出入。太空葬礼公司Celestis目前面向大众,提供不同规格的太空丧葬服务。偏向入门级的服务可以让客户的骨灰在地球的轨道中与之共游约10到240年,直到蒸发在太空之中。如果要把骨灰送出太阳系,永远留在无人的深空之中的话,每克骨灰就要花上一万美金以上。这也很好理解,金钱再多,也只是必然消逝的物质。好好想想,这可是消费永恒。

但是比起身体的遗留物的永垂不朽,更为甜蜜诱人的当然是意识层面上的永生。葬礼只能封存沉重的,乏味的肉体牢笼。只要意识还存在,躯壳中的GHOST还存在,就还算活着?其中,将意识接入神经网络,上传到服务器中是文艺作品里最常见的一种实现方式。尤其是在赛博朋克的设定之中。

在当下,赛博朋克的文化已经是城市文化图景当中习以为常的一种元素,渗入到了时尚,音乐,设计等领域当中。虽然在这个过程中,这股思潮本身的反乌托邦及反资本主义的革命性被很遗憾地消解了。但是,这倒也很符合赛博朋克的思想本源:在一个HI-TEC,LOW-LIFE的世界中,建立连接,潜伏,然后反叛。所以,也许只是时机未到。

赛博朋克一词以及其基本内涵被确立下来即与“灵肉分离”的体验有着不小的关联,来自于1984年William Ford Gibson发表的《神经漫游者》(Neuromancer)。这本书以一位赛博牛仔为主角,他可以将自己的神经系统接入全球的计算机网络,受雇于跨国企业,潜入这些企业的竞争对手们的网络中,窃取情报。

《神经漫游者》中对于赛博空间(Cyberspace)的设定,可以说直接导致了《黑客帝国》三部曲的诞生。但沃卓斯基姐妹将人与赛博空间的关系这一主题进行了又一次的延伸。

墨菲斯面对尼奥摊开手掌之时,蓝色代表从梦中醒来,沉沦于矩阵之中,红色药丸代表世界的真相,进入兔子洞里,看看这个洞有多深。在“神经漫游者”之中,进入赛博空间是一个可选的选项,虚拟世界是建构于真实世界之下的一层网络。但“黑客帝国”里,矩阵已经超越了真实世界,成为了人类的缺省选项,以至于必须要经过”顿悟”(Enlighten),才能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而当尼奥选择吃下了红色药丸,在矩阵中的尼奥也就失踪了。或许在矩阵世界中的亲朋好友还寻找过他,但最终认定他失踪了,还为他举行了葬礼也说不准。那这样的葬礼又代表了什么样的意味呢?我们在哀悼的是自己意识中一个幻影的破灭,还是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为一场精心导演的逢场作戏而垂泪呢?

赛博朋克的层层追问,也是在求索关于灵魂本质的答案。如果肉体毁灭了,意识得以在网络上保存下来,这个“幽灵”是否还能算作人类存在?如果算的话,ta与一个通过了图灵测试,高度发达的人工智能的区别是什么呢?

在《攻壳机动队》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种解答。主角素子从空难中幸存下来,除了大脑和部分脊髓以外,全身其他部分已经完全义体化。在最终与傀儡师——一个高度发达的具有个人意识的黑客程序相融合之后,她获得了自由出入网络上任何一处的权限。完成了进化之后,仅剩一个头颅的素子意味深长地说。“这样的新生将会走向哪里呢?网络是浩瀚无垠的。”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作为人类的素子已经不存在了,纠结灵魂的本质似乎也没有必要了。她作为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存在而延续着。

话又说回来,追求永生与寻求人的本质一样,都是人类面临的终极问题。不管以什么方式存在,又有多少人能抵挡住灵魂不灭的诱惑?归根结底,我们都是凡人,而如果我们无法获得不朽,我们至少可以面对真实。去追问生活,这一切是幻象,还是电影?

去追问不朽,这是生活?还是小说?然后无可挽回的消逝在雨中。

撰文:张五飞

编辑: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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