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高攀,母亲和离,父亲娶了个人面兽心的人做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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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角色扮演盛世娇宠更新时间:2024-07-28

盛世娇宠【风轻灵】

一场雨后,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正当空照着,晒着洋洋得意的笑脸。可牛盈儿的心情很不好,因着她爹攀上了富贵,要和她娘和离了。

九岁的牛盈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和离代表着什么,爹爹和娘亲要分开了,这个家要散了,而爹爹也要娶别的女人进来为她的继母。

“姐姐,姐姐,呜呜呜……”一声的哭喊声传来,那童稚的声音里哭着上气不接下气的。

牛盈儿抬头看去,便见着自己六岁的弟弟牛思远哭着跑了过来,绊倒在了草地上。

“阿弟”牛盈儿惊呼出声,慌忙跑上前去扶起了摔在地上的弟弟。

“呜呜,痛痛”牛思远摔到了地上,又放声大哭了起来。

“不痛不痛,阿姐呼呼。”牛盈儿检查着弟弟的手和膝盖,发现没有摔破皮,轻松了口气。

“哇哇哇……”牛思远哭的更大声了,好似要把全力的力气给哭完似的。

“怎么了,哪里还痛。”牛思远这一哭声,可把牛盈儿吓坏了。

“哇哇,娘亲不要远儿了,阿姐快回去,娘亲要走了,呜呜……”牛思远哭的断断续续的,非常的伤心和害怕,小手紧紧地抓住着牛盈儿的衣襟。

牛盈儿如雷遭击,娘亲要走了。

当下人小,细胳膊细腿的牛盈儿,挥发着自己九年来最大的力气,抱起了她胖胖的弟弟牛思远,跌跌撞撞朝家中奔去。

“娘亲,娘亲。”还没有到家门口,牛盈儿就已经喊了起来了。

这个时候牛盈儿的家中已经围了不少人了,看着昔日冲她笑脸讨好的村里人,此时全都怜悯、同情地看着她,牛盈儿小脸更加的发白了,像要被丢弃的可怜儿一样。

“盈儿”一道娇柔的嗓音带着悲泣声传来,围在牛盈儿家的人已经自动地让出了一条路来。

“盈儿,远儿。”此时跑过来的妇人看起来二十七岁左右,虽然生活在牛家村里,但因着富户家的小姐出生,所以整个穿衣打扮还有气韵都在一*村妇姑娘当中突显的很。

跑来的娇美妇人便是牛盈儿的娘亲陈迎春,她原本是很坚强的,可看到了一双儿女泪眼汪汪,身上还有摔倒的泥土痕迹,清丽的妇人当下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压抑许久的泪水渲涌而出。

“娘亲,不要走,不要离开。”牛盈儿和牛思远扑到自己娘亲的怀里,拉着娘亲的衣服哭喊着要留下娘亲。

“娘,快让人把陈氏和盈儿、思远拉开吧,和离书已经拿了,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让陈氏快些离开吧。”一道尖锐的嗓门传来,这便是牛盈儿的二婶,现在连大嫂也不叫了。

说起牛盈儿的这个二婶,对于自己的大嫂确实嫉妒的很,她嫁给牛永新,可几年了,才得一个小花,肚子再没有动静。

陈迎春家的条件好不说,长的又比牛二婶漂亮,又生了儿子,牛永才很争气地考上了秀才,陈迎春还花钱给牛永才弄了个县尉官当。

待牛永才和离娶了县令家的千金后,还得再上一级,成为正九品的县主薄。

牛二婶对一向对处处比自己优的陈迎春嫉恨,如今看到陈迎春凄惨的下场,心里就乐开了花。

牛盈儿大大的眼睛凶狠地瞪了过去,这个二婶就是个坏女人,牛盈儿恨不得抓花了二婶那刺眼的笑脸。

“娘,你看,盈儿肯定是被教坏了,小小的年纪就朝着大人无礼了。我还是她二婶呢,这么不敬长辈,到时候新嫂嫂过门,可要把盈儿交给新嫂嫂好好管教一番,别老是丢了我们老牛家的脸,让人觉得我们老牛家没有家教。”

牛二婶那大嗓门的声音很是刺耳,牛永才皱了皱眉头,牛家老二牛永新一见到自己大哥的表情不满,对着自己家不省心的婆娘瞪眼,准备出声喝斥着,可却已经有人出声了。

“老二家的,你闭嘴,这里没你的事。”苍老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喝斥出声,接着咳咳了两声。

“迎春啊,是我老牛家对不起你啊,你嫁到老牛家来,尽心服侍我这不中用的老婆子,孝顺我,还得照看这几个不争气的。”牛盈儿的阿嬷牛李氏说着瞪向了自己的长子、二子还有二媳妇等,眼里也已经流下了泪水,又说道:

“我老婆子没用,也护不住你,但是你放心,有我在的一日,盈儿和远儿也不会受委屈。便是哪一日我这老婆子没了,永才也不会弃自己的儿女不顾。”

牛李氏看着自己的大媳妇,心中一叹,她对这个媳妇是非常满意的,也是她老牛家祖坆冒烟了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而且这个媳妇嫁到她家来,从不摆小姐的谱,对她这个老婆子也是照顾有加。可惜了,这样的好媳妇,与她们老牛家无缘了,大儿子作孽失了这样的好媳妇。

想到了那令儿子儿媳和离的县令千金,牛李氏虽然被县令这两个字给吓怕着,但对县令的千金是非常的不耻的。

这金池国,哪有一个千金小姐还没有出嫁,便有了身子的。

牛永才是个有志向,不甘居在牛家村,牛李氏也知道这个儿子,不然也不会这么勤奋读书。只是儿子读书出人头地,牛李氏是赞成的,但现在儿子的糊涂行事让牛李氏非常的失望。

大儿子娶了富户小姐为媳妇,生儿育女,牛李氏就已经觉得老牛家的祖坟冒青烟了,万没有想到儿子居然搞大了县令千金的肚子,做出这样的糊涂之事。

看着坚强到现在才哭出声的陈迎春,牛李氏心中同样也难过,可改变不了结局,只能以后尽力对孙女孙子好一些。

一个和离的女人,是可以再嫁,可哪这么好再嫁,到底得受委屈了。作孽啊,他们老牛家对不住大儿媳妇,她同样也没脸要求什么。

“迎春,我……”牛永才立在牛迎春的身边,眼里带着丝丝情意,还有愧疚。牛永才知道自己负了陈迎春,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答应着陈迎春的和离。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想出人头地。县尉之职是武官,根本不适合他,他想再升职,想得到县令的赏识。

能娶到陈迎春,是牛永才这辈子最大的梦,他想过要好好对侍妻子的。可牛永才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有一天会跟县令的千金睡在一起,他不想与妻子和离,但现在县令千金必须娶。而且取县令千金的好处让牛永才心动,所以他只能负了妻子了。

看着妻儿女悲伤的情景,牛永才心中触动,心里也有很深的愧疚之情。他甚至想着,若是县令千金愿意当平妻就好了,或者陈迎春可以当平妻。

只是平妻之事,县令家也不会同意,陈迎春的性子也不愿意为妾。牛永才这下完全体会到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在爱情与前途的选择上,他选择了前途,选择放陈迎春离开。

“大哥”牛永新拉了拉牛永才,怕自己的大哥心一软又坏事了。

牛永新也承认自己的大嫂是个好女人,比自己家的婆娘好的不知道千倍百倍,但牛永新却更支持着自己的大哥娶县令的千金,甚至更恨不得自己能代替大哥娶县令千金,可人家县令的千金看不上他。

牛永新这一拉扯,牛永才回头看着那边高高在上的县令管家,手握成了拳头,不吭声了。

陈迎春心中一冷,十年的夫妻,他们一直恩爱着,也从未有过争执,她从不后悔嫁给牛永才。而且牛永才娶她的时候,还承诺着一生一世对她好,便是富贵了也永不纳妾。

此时的陈迎春心中不是没有委屈的,毕竟自己为了这个男人,跟家里反抗,一心要嫁给他。嫁过来之后,她照顾着这一家老小,侍候牛永才,为牛永才生儿育女,为小叔子牛永新出钱娶媳妇,侍候着生病的婆婆。

牛永才只负责读书,这一家老老小小全是她出钱出力照顾着,里里外外都是她操持着,可现在牛永才为着县令家的千金要和自己和离了,只为着县令家许诺的正九品县主薄之位。她当真是瞎眼了。当初牛永才想当官,她也把嫁妆变卖了给牛永才捐了个官,哪知道换来这样的结果。现在自己的嫁妆也没了,没点东西留给女儿儿子,自己虽说还有娘家收留,可一个和离的女人,以后能如何。

县令的千金名声,陈迎春不是不知道,那凶悍之名二十五岁了至今无人敢娶。自己的儿女到时候受了欺负怎么办,陈迎春想想就悲从心来。只是她不和离,难道做妾,她即便去死,也不愿意从妻变成妾,陈迎春的家世自是无法跟县令千金比,但这点骨气和自尊她是有的。

不是不想闹,可她不想把那点情份给闹没了,甚至累着儿子女儿。

如果可以,陈迎春真想把自己的一双儿女带走,但她知道不行。思远是牛家的儿子,牛家也不会放人,带着盈儿走,儿子在牛家,陈迎春更加不放心。

“我有一个要求,以后盈儿和远儿每个月到陈家住几天,你们不许拦着。”陈迎春就怕着县令千金过门后,不善待她的孩子,若是自己的孩子能回娘家,县令千金总有顾忌吧,自己看到儿女也能放些心。

今日陈迎春和牛永才和离,陈迎春的两个哥哥嫂嫂都来了,陈家虽然心中不愤,可县令家那里已经给陈家施压,他们也只能认了。

因着不能给女儿作主,陈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已经气病在榻了,在陈家人的眼里,牛永才就是个陈世美的人物,陈家人的恨不得把牛永才千刀万剐才解恨。

陈家和陈迎春这么说,牛家哪有不答应的,特别是牛李氏,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也是怕县令千金不慈,待两个孙子女不好。

“我们家二小姐说了,她进门之后,陈氏可以不用离开牛家,小姐做大,陈氏做小。”这傲慢的管家话一出口,便是高高在上的施恩语气,让人很讨厌。

陈迎春一听当下喝道:“休想,我陈迎春绝不与人为妾。”

做小,亏的他们说的出口,不要脸,陈迎春气的脸色通红,便是陈家的人也同样如此。陈家在江宁县虽然比不上县令家,但也是有头有脸的,若单止是一个县令官,陈家还不怕,但县令的背后还有知府,而且县令的大千金还嫁给了冀州刺史的小儿子,这层层的关系陈家根本无法抗衡,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陈迎春不禁想到了什么,对着牛永才诉求道:“你答应我,决不让盈儿给人为妾,盈儿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若是盈儿不愿意嫁,你不许勉强,答应我。”

“我答应你,不会把盈儿给别人当妾,我不会卖了自己的女儿,盈儿的婚事她自己做主。”牛永才在陈迎春的目光中承诺道,虽然心中渴望着前程,但对陈迎春也是有感情的,本就因为亏欠,所以牛永才答应的很爽快。

傲慢管家也无所谓,眼皮抬了抬,“我家小姐大度不计较,既然陈氏不领情,那也不怪我家小姐了。陈氏你已经领了和离书了,不再是牛家的人,那便尽快离去,我还要跟牛家商量我家小姐与牛大人的婚事。”

陈迎春身子颤了一下,抱着牛盈儿和牛思远,声音里带着几分的沙哑和应咽说道:“盈儿,远儿,娘亲没有离开你们,娘亲在外祖家,以后每个月,娘亲都会派人来把你们接去外祖家。别害怕,娘亲不会丢下你们的。你们在家里要乖乖的,听阿嬷的话,别和大人顶嘴知道吗。……”

陈迎春不断地跟着孩子们说话,她怕自己此时不说,以后想说的机会便少了。

“迎春,走吧,下个月我们派人来把盈儿和思远给接过去。”陈家大舅看着伤心的妹妹和一双小侄,心中对牛永才,对县令家愤恨的很。这牛家的地方,这些丑恶的嘴脸,他们一刻也不想多待着。

牛盈儿握紧了弟弟的手忍着泪朝着陈迎春点了点头,看着娘亲放开了他们,跟着大舅和二舅上了马车走了。

娘你保重,我会照顾好弟弟的。

陈迎春离开之后,牛家门口的一众也都散去了,尽管同情陈迎春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县令大人希望牛大人与二小姐完婚后,便搬到县上住,县令大人已经为牛大人和二小姐准备好了宅院。而陈氏的这两个孩子就留在牛家村陪老太太,我们二小姐也不会亏待了陈氏留下来的孩子,也会派人来侍候老太太,替牛大人尽一份孝心。”傲慢管家看似商量,态度却很强硬,已经替牛家决定好了一切了。

傲慢管家的话一落,牛李氏便气的浑身发抖,他们愿不愿去县上住是一回事,但不让去是一回事。

欺人太甚了,牛永才心中也很不高兴,但看傲慢管家眼里威胁的样子,又隐忍地握了握拳。

牛二婶可不管这么多,看到傲慢管家说出的条件,两眼放光,那是恨不得贴上去,头不停地点着。牛永新扯了扯牛二婶,这婆娘就不能淡定一点吗,真是丢人现眼。明明当初娶回来的时候看着还好的,可现在牛二婶越来越原形毕露,就是牛永新也为此皱眉了。

被牛永新这么一扯,牛二婶总算是收敛了一些,只是心里盘算着,他们能得多少好处。

牛盈儿站在门外,手牵着弟弟,听着厅堂里的话,看了里面一眼,便垂下了头,再抬眼的时候,表情和目光已经看不出悲伤了,那里只剩下了平静。

仿佛一瞬间,牛盈儿长大了,迅速的褪去了小女孩该有的天真。

“姐,我饿了。”牛思远哭累了弱弱道。

“好,姐姐给你做饭去。”牛盈儿拉着牛思远离开了厅堂,朝着厨房而去。

她也不想留在这里,看那傲慢管家得意的嘴脸,还有二婶尖嘴猴腮的丑样。

杨家这边,县令夫人唠叨对着坐在铜镜面前打扮的女儿唠叨着:“你啊,就是被宠坏了,凭你爹在江宁县的势力,什么青年才俊都可以挑,偏偏挑了个牛永才,娘看那牛永才能舍弃了陈氏,也不见得是个好的。”

“娘,怕什么,有爹在,牛永才哪敢对我不敬,还不是我说了算。当初就是看中了牛永才性子比较绵和一些,好掌控,反正都嫁不成表哥,嫁谁都无所谓。娘,你不觉得牛永才和表哥长的有几分相似吗,我一看到他就仿佛看到表哥的影子,只不过他并不是表哥,也并不如表哥清贵文雅。”杨氏说着手轻抚着肚子。

县令夫人一看,也不禁叹了口气,“是娘对不起你,谁知道公主会看中你表哥,你外祖家也是没有办法的。”

杨氏眼里闪过不平,她与表哥青梅竹马长大,自小就定了亲了,奈何半路*出了个长公主,毁了她的亲事。

“你啊,也是不听娘的劝,这么固执。你表哥既然尚了公主,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若是被公主发现了,杨家刘家都逃不过。”县令夫人刘氏一想到女儿的大胆,也是冷汗直流,如今女儿嫁牛永才也好,虽然是不起眼的人,但只要不被公主怀疑就好。

“谁也不是表哥,我谁也看不上,谁也比不上表哥。现在牛永才虽然处处不如表哥,但就冲着他与表哥有几分相似这一点,我不介意。”

“随你吧,只是陈家那里到底是江宁县的大户,你爹虽然是县令,但陈家在县上的风评很好,你爹顶着的压力也不小。”县令夫人的话一落,杨氏不屑道:“不过是一个商贾,敢与官斗,若是陈家不老实,娘,你让爹也不必留着陈家。”

“你这话真是大胆,现在外面对你不利的流言一直没消,陈家虽然是商贾,但到底不是一般的商贾,那是在江宁县有善名的义商,为江宁县做了不少事。你爹才上任一年多,很多时候还得靠着江宁县的这些商户支持,若不是你大姐嫁到了贺家,杨家身后有贺家,又有你外祖家,你以为陈家会善罢甘休。”

县令夫人跟着女儿杨氏分析着,并不希望女儿再去动了陈家,以杨家的势力,要动陈家也不是不可,但到底影响大,官场瞬息万变,一个弄不好还得污了一身。

“只要陈迎春识趣,我自然不会做什么,至于她那两个儿女,我就当养个闲人,不过个乡下的野丫头和野小子,别想住到县里来。”杨氏表态着,她下嫁给牛永才也是一番情急之选,但不表示要接受牛永才的儿女。

“随你,到时候就让牛永才的那一双儿女留在牛家村侍候牛永才的生母,这样牛永才也能安心跟你过日子。”县令夫人倒没有意见,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这样委屈了女儿,一想到女儿嫁了这么个平凡的人,县令夫人难过的很,又替着女儿委屈。

“娘,若是表哥娶的不是公主,是京中的其它贵女就好了,那样就是在表哥的身边做个妾,我也是甘愿的。”杨氏还是不甘心道。

县令夫人忙道:“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惦记这个,你还是好好跟牛永才过日子吧,娘是瞧不上他,但到底也是县令长的较俊的男子,就冲着这相貌也过的去。公主那是不容人的性子,前几年你表哥娶了公主,别说你舅母给你表哥安排的两个通房,就是你表哥身边的丫环全都打发了,那两个通房直接被杖*了。那样的公主,娘如何敢让你靠近,你不知道你的大胆,可把娘吓坏了。”

“就因为她是公主。”杨氏不甘着。

“就因为她是公主,那是皇上的女儿,雪晴,你还不明白吗,同样的,就因为你的是县令的千金,你在县里可以无法无天,你爹都给你撑着。”县令夫人希望女儿想明白一些,别惦记着表哥了。

“娘,我明白了,我已经有了表哥的一份念想,已经满足了,不会再去缠着表哥。”杨氏最终垂下了头。

今日是牛永才娶县令千金的大喜之日,牛家村非常的热闹,先不说整个村的人都几乎围过来了,便是这县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牛家贺喜。

牛盈儿拉着自己弟弟牛思远的手,站在自己阿嬷的身边,表情呆呆木木的,大大的眼神无神地看着这一切的充满着喜庆的喧闹。

“新娘来了。”一声的呼喊,牛盈儿就见着身穿大红新娘袍的牛永才用红绸牵着一个穿着喜服盖着红盖头的女人进来了。

牛盈儿心里波澜而起,小脸绷的紧紧的,恨不得冲过去破坏着这一切,可却是生生忍住了。

她倒不怕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却不想自己的弟弟跟着她受委屈,那样他们的日子会更艰难。娘亲的离开,让牛盈儿知道,在这个家里,她不只要得到奶奶的庇护,还不能让父亲厌恶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和离了,娶别的女人,牛盈儿就无法接受,她讨厌这样的父亲。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牛盈儿木然地看着父亲拜完堂牵着继母离开,她微垂着头,把脸上的表情藏在了阴暗之处。

忽然一道牛的哀嚎声传来,牛盈儿心中一凛,妞妞怎么在那里,忙牵着弟弟跑了过去,几个壮男正拿着棒子和刀正在打*着一头小牛。

“住手。”牛盈儿大喝道。

她的妞妞,这是爹和娘送给她的生辰礼物,牛盈儿看着小牛身上的伤,还有小牛痛苦的哀嚎,眼里都充了血,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牛李氏闻声走了出来,眼睁睁地看着那棒子和刀就要招呼到孙女的身上,心提到了嗓眼口,整个人一颤差点站不稳。

“住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牛李氏喝道。

牛思远受了惊吓,大哭了起来:“呜呜,不要*小牛,不要*姐姐。”

才牵了新娘子走到一半的牛永才也赶了过来喝道:“给我住手,谁给你们胆子伤大姑娘。”整个婚礼的宾客都愣住了,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却没有人说话,只是看着。

傲慢的管家这才高声道。“来人,把大姑娘拉下去,这孽畜冲撞了我家小姐的婚礼,正好拿来做下酒菜。”

“我看谁敢。”牛盈儿护在小牛的身边喝道,目光中带着凶狠,让准备*牛的几个壮汉都怔住了。

“爹爹,妞妞不能*。”牛盈儿不看傲慢管家,目光只是紧紧地盯着牛永才。

牛永才想再说什么,身边的新娘子拉着牛永才道:“相公,你还没有送我回房,今天毕竟是我们的大喜日子,这小牛冲撞到了婚礼是不吉利的,这小牛若是不*,传到我父亲母亲的那里,不说牛了,就是大姑娘也要被怪罪。”

县令千金的话让牛永才闭了口,对着牛盈儿说道:“盈儿,爹爹以后再买给你,快扶你奶奶回去。”说完也不敢看女儿的目光,牵着县令的千金朝着新房走去。

牛盈儿愣愣地看着牛永才和县令千金离去的背景,满脸不可思议,爹爹居然也要妞妞死。

“盈儿,走吧,跟奶奶回去。”牛李氏闭了闭眼,如何不知道这是县令千金的下马威,孙女若闹起来,终是得吃亏。

“不,奶奶,谁要*了妞妞,除非把我也*了,不然我要他血债血偿。”牛盈儿对牛永才已经失望了,却不愿意自己养了几年的小牛在她眼前被*害了。

这凶狠的话从一个九岁女孩的嘴里听出来没什么*伤力,可看着小女孩那仇恨的目光,就知道小女孩的认真,几个壮汉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也不想为难一个女孩,可他们被县令管家请过来,到底拿了钱财的。

傲慢管家目光看着牛盈儿带着深深的不满,他可不管牛盈儿怎么闹,反正这牛他今日*定了。再说这么多的宾客在这里,若是这么放过这头小牛,以后县令大人怎么在县上立威。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牛给*了,你们两个,去把大姑娘拦着,别伤了大姑娘。”傲慢管家吩咐道,寸步不让。

这个时候,这么多的宾客,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大家今日都冲着县令家的面子而来的,心里就算不向着县令家,也不敢得罪。

“我看谁敢。”牛盈儿捡起了一把匕首,凶狠地指着朝她走来的两个婆子,目光里带着血红。

“王管家,这是老牛家,你做谁的主,我老婆子还没有死呢。”牛李氏对王管家很是不满,都这样了,王管家还要为难她的孙女,为难一头牛,这县令家看起来真不是什么好人家。

“娘,不过是一个畜牲,大嫂的管家*了就*呗,盈儿也是的,不好好看着牛,让牛跑到院子里来。”牛二婶忙出声道。

“你少说两句,今日永才婚礼,这个家里里外外都是你在操持,妞妞如何跑到这里来,我还没有问你呢。”牛李氏一脸不高兴地看着牛二婶。

“娘,你这是冤枉我呢,我才不会跟一个畜牲过不去。”牛二婶看着牛盈儿轻哼一声,那眼有看好戏的意味。

“老婆子记得这律法有规定,耕牛是不可以*的吧,王管家即是县令的管家,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牛李氏本来想息事宁人的,可看着王管家这般强势傲慢,一点也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心里也不禁恼火了。

“律法规定耕牛是不可以*,但这小牛却还不是,再说这畜牲冲撞了我家小姐的婚礼,这可是不吉利的。”王管家昂着头道。

“今日是老婆子的大儿子娶县令家的千金,若是这婚礼上见血,也同样不吉利吧。”牛李氏回道,也不示弱。

傲慢管家一时顿在那里不说话,却也不退让,场面有些僵持不下,牛李氏当下道:“若是要*我孙女,*了这头牛,那就先从我老婆子的尸体上过吧。”

牛永新这个时候都为难了,心里也觉得这傲慢管家太过分了,虽说县令官大,可这王管家也太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既然牛李氏都霍出去了,傲慢管家也不可能让人伤了牛李氏,不然明日这县令千金伤婆母的丑闻就得出来了。

“那牛老太太便看好你家的牛,可别再冲撞了我家小姐了,下一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让我家小姐委屈了。”傲慢管家说完,朝着他带来的人一挥手,离开了原地。

牛盈儿松了口气,可看着受伤的小牛,心中微酸,若不是阿嬷,今日小牛就危险了。

牛盈儿对牛李氏非常的感激道,“阿嬷,谢谢你救了妞妞。”

“傻孩子,我们老牛家的人可不能让人这么欺负了,去把妞妞牵到我那里,给他上点药吧。”牛李氏心中深深的疲倦,却也不后悔跟王管家对上,今日若牛家退让了,更让人看死了。

牛盈儿点了点头,朝着牛李氏扬起了一抹笑容,脸上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事情就这么过了,牛李氏带着牛盈儿和牛思远回了自己的屋,婚礼上的事她没有再去理会,都是牛永新和牛二婶操持着。

牛二婶轻哼一声,这戏就这么落幕了,真是看不过瘾,腰一扭朝着新娘房走去,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见到新娘子了。

“小姐,这也是老王太急了,幸好老太太没事,不然对小姐的名声可不利。”

“王管家也是为我好,你也别怪他了。”杨雪晴微微一笑,不在意道。

奶娘杨氏偷偷打量着杨雪晴的态度,心中松了口气,只是对今晚的事情也很不满,这牛老太太这般做,明显就是不把他们小姐放在眼里。

“小姐,你看这牛老太?”杨奶娘一时有些摸不准杨雪晴对牛李氏的态度,不好说什么。

“她是牛永才的生母,自然得敬着,若是不识趣,那也别指望我有好脸色。我嫁过来可不是来受委屈的,往后也不用跟他们一起住,你不必想太多。”杨雪晴并没有把牛李氏放在眼里,只是听了刚刚杨奶娘对外面的描述,目光深了深。

主仆俩说着话,这个时候牛二婶过来了,杨雪晴挑了挑眉,对这个牛二婶并不感冒,不过知道牛二婶一向和陈迎春不对付,心里也有了计较。

“哇,大嫂长的可真漂亮。”牛二婶带着夸张的惊艳看着杨雪晴,“大嫂不愧是千金小姐,长的好看,气质又好,真真羡煞人也。”

杨雪晴勾勾嘴角,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倨傲地朝着牛二婶点了点头,表示她听到了。

牛二婶看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杨雪晴,心中也不快。

这县令千金样貌别说比陈迎春了,就是跟自己比那也普通的像个路人,长相平凡的很,若不是投了好胎,比自己都不如,牛二婶又嫉妒着杨雪晴的身份,多少有些不平衡。

“大嫂,你别跟我那侄女计较,她也是被陈氏给宠坏了,大嫂进门后,好好教她就是了。”牛二婶已经迫不及待在把外面说出来。

“我到底刚进门,日后还是麻烦二弟妹多多教导他们才是。”

牛二婶眼睛瞬间一亮,仿佛听到了什么指示了。

几天后小牛儿还是死了,牛盈儿很伤心,费力地把小牛拖到了山坡这里埋着。

一处密林里,两方交战着,十几个黑衣人围着一个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撕*着。

男子的身上已经挂了不少的伤,显然有些顶不住了,这一路上埋伏不少,他的人已经被*的七七八八了,这个时候敌众我寡,实力相差很大。

“主子,快走。”护卫们拼命护着紫色锦袍的男子,对于另一个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却并不多理会,可紫袍男子却无法不把中年男子的命当一回事。

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身上的伤比紫色锦袍的年轻男子重多了,他有些武功底子,可面对这些*手根本不是对手。紫袍的年轻男子则护着蓝袍的中年男子,因此伤的很重,见此年轻男子的护卫们很是看不过眼,心里觉得他们的主子被这中年男子给拖了后腿了。

若不是中年男子,他们也不至于死伤惨重,但中年男子的身份也不一般,大家心里有怨也不敢出,只得拼死相护,希望他们的主子能平安脱离这里。

“你们几个护着傅御史离开,务必要保傅御史平安。”紫袍年轻男子道。

“主子,不可。”几个护卫惊出出声。

中年男子傅御史也忙道:“九皇子,不用管臣,你快离开吧。只要九皇子能平安,臣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傅御史的话一落,身上又中了一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傅御史”紫袍男子大声吼着,挥着剑*着这些黑衣的*手死士,把傅御史带在了身边。

“九皇子快走吧,你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臣死而无憾,只是希望九皇子能善待晴妤,她被臣宠坏了……”

傅御史知道自己撑不下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嫁给了九皇子为侧妃的女儿,便趁着这个时机交代着,然说到了这里,见着一道剑光朝着他们刺了过来,当即朝前一扑,用身子挡住了剑光。

“傅御史”九皇子大声地吼道,可傅御史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再没有回音。九皇子怒上心头,挥剑奋力地砍*着这些黑衣*手死士,伤的极重的他最终在护卫的掩护之下脱身而逃。

“妞妞,你死的好惨,呜呜……”牛盈儿轻泣着,仿佛要把这些日的委屈给一齐哭出来。这些日,她恨她怨,可却毫无办法。她不敢在阿嬷和弟弟面前表现出来,心里的无助也只有在这一刻释放出来,牛盈儿哭的越加的悲伤了。

山坡的另一边,司马景以为自己要死了,这里荒无人烟,也许就是自己成了干尸了也没有人发现。难道,他要命葬在这里,尸骨无存。司马景不甘心,不甘就这么死去,这个时候隐隐听到了哭声,司马景看到了希望。可是身受重伤,他也撑不了多久,嗓子早就干哑了,虚弱的无法发声。

这个时候求生的本能让司马景一直朝着哭声爬去,可哭声近在眼前的时候,司马景奋力地弄出声响,也叫了出声,但眼前的小女孩却没有反应。

咳咳,司马景觉得自己今天真倒霉,本是秘密回京,却不想半路被追*了。好不容易碰到个活人,这小女孩却顾着哭,他失血过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晕过去,他一点也不想死在这里。

“妞妞,你在这好好睡吧,总有一天,我会替你报仇的。”牛盈儿发着誓。

安葬完小牛儿后,牛盈儿看着暗下来的天,这是要下雨了,想着家中的阿嬷和弟弟,准备回去。只是脚一抬却被东西扯住了。牛盈儿一回头,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趴在地上,一只带着血的手正拉着自己的脚,当下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啊,死人啦。”

“别抓我,不是我害死你的。”牛盈儿咬着发颤的牙,壮着胆慢慢蹲了下来,双手用力地掰着抓在自己脚上的手。

司马景两眼发晕,体力不支,撑着一口气对着小女孩开了口,“救~”命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打断了。

“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别抓我,等明天有人发现了你就会把你埋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来埋妞妞的,你放过我吧……”牛盈儿一直说着话,她没有见过死人,所以非常的害怕,这个时候声音都带着哭腔,心中恐惧的很。

司马景的脑门一抽一抽的,听着小女孩不停地咒着他,恨不得拿块布把小女孩的嘴给堵住了。当下吼了一声,“闭嘴,谁说我死了。”

听到人没死,牛盈儿便放心了,心中松了口气。

“那你在这里等会,我去找郎中伯伯救你。”在知道面前的男子没死的时候,牛盈儿心里也没有那么害怕了,但却担心男子死在她的面前,她人胆小,更怕鬼。

可司马景哪里愿意放人,他怕小女孩骗他,所以死都不放手。

此时的司马景几乎是有气进,没气出的,整个人微弱的很。可他不放小女孩离开,小女孩也抬不动他,自己撑不了多时了,司马景看了看那堆起的小山包,他记得小女孩为着这里头的什么人哭的很伤心吧。司马景动动唇沙哑道:“你以他发誓,会带人过来救我。”

牛盈儿点了点头,“我以妞妞发誓,会带郎中伯伯过来救你,你快放开我。”

“要是食言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司马景说完这句话,头也彻底的点下,手也松开了。

牛盈儿的脚没了束缚,看了司马景一眼,当下用劲全身的力气拔腿就跑。

“郎中伯伯,快去救人,那里有个血人。”牛盈儿一口气跑到了村边上的郎中家里,这是村里唯一的郎中,姓胡,是个外来人,因着会点医术,所以牛家村的人很愿意胡郎中在这里长期定居下来。

胡郎中也是个热心的人,村里人有什么病痛找了胡郎中,胡郎中都会帮忙医治。因着牛盈儿的阿嬷牛李氏一身的病痛,经常要找胡郎中,牛盈儿的娘亲也经常到这里来请胡郎中上门,时间一长,牛盈儿也就成了跑腿的人,对胡郎中还是很熟悉的。

胡郎中一听着牛盈儿的话,又看了看牛盈儿的脚上的血,当下也没有多说便提着药箱跟着牛盈儿一道出门了。

“在这里”牛盈儿指着已经晕死过去的司马景道,心里不放心地把手放到了司马景的鼻子,感受着那微弱的呼吸,松了口气:“没死,还有气”。

虽说有心里准备,但看到满身是血的司马景,胡郎中还是吓了一大跳。粗粗检查了一下,司马景身上不止中了毒,还有多处刀伤,甚至有一处差点伤了心脉,而且还受伤多时了。若是别人早都挂了,可这人却撑到这个时候,可见求生意志有多强。

胡郎中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从司马景的身上看到了麻烦,他一点也不想沾。可是这个时候遇上了,胡郎中也不能见死不救,也算是这男子命不该绝了。

“牛丫头,你来拿着药箱,我把他背回去。”胡郎中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看来很快有一场大雨要过来了,这山坡里也没有遮风避雨之处,还是把人给带回去救治。

胡郎中决定把司马景给带回了自己的茅草屋,让牛盈儿拿着药箱和灯笼,把司马景往身上一抬,背着司马景朝着茅草屋走去。

牛盈儿背着沉重的药箱,又拿着灯笼,整个人一直喘着气,终于顺利地回到了胡郎中的茅草屋。

“这么晚了,牛丫头快回去吧,不然你阿嬷该急了。”

牛盈儿点了点头,看了外面的天色,是有些晚了,想到家里的弟弟和阿嬷,便把东西摆好,在外面拿了水洗了洗脸,再把脚上和裙摆上的血迹给仔细清洗一番。

胡郎中把司马景放到了唯一的床上,便开始给司马景施救,准备离开的牛盈儿有些担心道:“郎中伯伯,他不会死吧。”

“不会。”胡郎中很肯定道,有他在怎么可能让人死在他茅屋这里,那得多晦气。这男子到是个命大的,中了毒伤,到现在居然还有一口气在,既然命不该绝,那他日行一善,救人救到底了。

牛盈儿回到家时在,屋内一片暗,虽然这个时候还早,但阿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所以一向都早睡。牛盈儿偷偷地进了门,才把衣服给换下,便见着黑暗的屋内突然亮了光,烛火已经点燃了。

“阿嬷,你还没睡啊。”牛盈儿惊了一下。

“去了哪儿,这么晚了也没有回来。”牛李氏一脸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孙女。

“我去小后山埋妞妞了。”牛盈儿不敢把遇上血人的事情说出来,怕吓到了阿嬷。

听着牛盈儿去葬着小牛,牛李氏一叹,最终只得道:“夜晚在外不安全,下回别乱跑了,上来睡吧。”心里想着杨氏一进门这般的凶悍,以后家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可她老婆子却不打算看媳妇的脸色。

牛盈儿一大早便醒了,心中挂着自己救下的血人,见了阿嬷和弟弟还没有醒来,便准备去胡郎中那里。

“大姐”小花怯怯地走了过来。

“小花,有什么事。”牛盈儿看着这胆小的堂妹,虽然讨厌着二婶,但对于这个小堂妹,牛盈儿并没有偏见,而且小堂妹与她亲近一些。

“我娘她病了,今天没有做饭。”

牛盈儿一愣,看着小花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心里有些明白。若是做给阿嬷和弟弟吃,牛盈儿是乐意的,可是做给继母和二婶吃,她百分百不愿意。

“我娘说她病了做不了饭,阿嬷年纪大了得享福,不能让老人家操劳,大娘是个千金小姐,而且大娘身边的人,我们使唤不了,就只有大姐你做饭了。”小花怯怯地道,完整地把话说完。

牛盈儿看看自己,再看看小花,她只比小花大两岁,自己平时还是陪着娘一起做些轻的活,但小花是完全被二婶娇养的,除了绣花,小花甚至连厨房都不曾踏足过。

“小花,那我们一起吧,我也没有自己做过饭。”牛盈儿拉着小花道。

“大姐,你以后叫我如花,我现在已经长大了,不叫小花了。”小花忙摇头很认真道。

牛盈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好,以后就叫你如花。”

小花还有个大名叫牛如花,小花出世的时候,二叔想让父亲取名,但二婶希望小花长大后如花一般的美丽,爹爹便给小花取了个如花的名字。

牛如花听了牛盈儿的话脸上总算高兴了,虽然小花是小名,但牛如花更喜欢大名,别人叫她无所谓,但堂姐叫她小花,牛如花莫名的不喜欢。

只是下一瞬,牛如花脸上便露出了为难之之,“大姐,我娘生病了,我要去服侍她,就不和你一起去做饭了,我娘还说了,现在家里人多,要放十碗米。”

牛如花说完,便赶紧离开了,怕牛盈儿把她叫住。

牛盈儿有些生气,十碗米,那不是连继母的那些仆人也有份。二婶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却生病,肯定是故意的。还有如花,自己平时对她这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跟她分享着。还以为小花跟自己关系最好,没想到继母才进门,小花就疏远了自己。

牛盈儿心中有着淡淡的失落,父亲和二叔一早便去了县里,听说县令还给二叔谋了个职位,以后二叔二婶更亲近继母,她和弟弟就只能依靠着阿嬷了。

牛盈儿的心情沉重着,她不做饭,那怎么办,阿嬷和弟弟都得饿着了。牛盈儿认命地进厨房走去,十碗米,她会煮十碗米才怪,凭什么还要她煮给那些仆人吃。

“姐姐,你在做什么?”牛思远一醒来,便到处找着牛盈儿,正见着牛盈儿在厨房打转着。

此时的牛盈儿心情可差了,缸里没水了,柴也还没有劈开。看着冷冷清清的厨房,牛盈儿才知道自己的娘亲以前多不容易,此时想起娘亲不由悲从心来。

见着弟弟到厨房来,牛盈儿忙拭了泪道:“做饭,思远是不是饿了,你到一边坐着,姐姐现在给你做饭吃。”

牛思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牛盈儿的手上,当下惊道:“姐姐,你的手流血了。”

“没事,阿嬷醒了没。”牛盈儿朝着牛思远问道。

“醒了。”牛思远又点了点头,“阿嬷不舒服。”

牛盈儿一听又急了起来了,“我们过去看阿嬷。”牛盈儿心里沉甸甸的,挂心着阿嬷的身体,忙拉着弟弟回卧房。

咳咳咳,牛李氏一早起来,便又浑身不舒服,头痛欲裂的。她想唤大媳妇,可是却只是看到了孙子,孙女不在了,往常这个时候已经到她屋里的大媳妇也不在。

牛李氏一个人在床上挣扎着,心里想着,是不是她就这样死去,也没有人知道。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大儿子好的媳妇不要,却娶了个祖宗回来。小儿子挑来挑去,挑着个懒媳妇回来,现在两个媳妇没一个孝顺的,她老婆子身体不好,也没有见人问过关心过。

两个儿子又是粗心大意了,也指望不了他们细心,牛李氏如今除了不满就是叹气。

“阿嬷”牛盈儿拉着牛思远进来了。

“咳咳咳”牛李氏想说话,却又不停地咳着。

“阿嬷别说话,您哪里不舒服,盈儿去请胡郎中给您看看。”牛盈儿拖了鞋子爬上了床,小手轻拍着牛李氏的背部给牛李氏顺气。

牛思远见着姐姐的动作,也利落地爬上了床,学着牛盈儿的样子拍拍阿嬷的背。

牛李氏脸上露出了笑容来,老天对她还没有绝情,孙子孙女的孝顺让她很是欣慰,心里的不顺也消了不少。

“不用去请胡郎中。”牛李氏摆摆手,她都是老毛病了,“去看看你二婶做好饭了没有。”

牛盈儿脸上出现了难色,“二婶生病了。”

“生病,她能生什么病。”牛李氏一听到牛盈儿的话,气的不打一处来,猛的又多咳了几下。

这个老二媳妇,偷懒不爱干活,总是拿生病当借口,她以前倒是给老二媳妇骗了好多次。甚至看老二媳妇生病了不看医,牛李氏便想到了以前的自己,知道二媳妇心疼钱,还把老大媳妇孝敬她的银子偷偷塞给老二媳妇让她去看病,别耽误了身体。

哪里想着老二媳妇根本没有病,拿着她的钱补贴娘家去了,又经常以病为借口从她这里要钱。牛李氏不舍得在自己的身上花钱,但对于儿子媳妇还是很好的,再加上牛永新还没有儿子,牛李氏也想二媳妇的身体养好了,好生下儿子继承香火。

牛李氏虽然对孙女也不差,但骨子里还是有着养儿防老的观念,二媳妇生了孙女,牛李氏虽然遗憾但也没有怎么样,只要二媳妇生个孙出来就行了。

老大牛永才已经有了思远这个儿子,牛李氏也满意了,虽然儿子不嫌多,但对于县令千金杨氏的肚子,牛李氏却没有多少的期待。

可杨氏已经进门了,牛李氏还是希望大儿子和杨氏好好过日子,不要折腾太多。只是看着杨氏进门的架式,牛李氏心中不抱多少的希望,也只有把目光放到了二儿子这边。可老二媳妇这样,牛李氏难免又生气了,心中有着老无所依之感。

“那我这个老婆子去看看她。”牛李氏强起身,牛盈儿劝也劝不住,一心要去看看老二媳妇。

“阿嬷,你身体不好,先休息,我去做饭。”牛盈儿忙拦着,阿嬷的身体不好,万一过去了,看到二婶装病,气出好歹来怎么办。

“不用你做饭,家里又不是没人了。”牛李氏心里非常不高兴了。

“我平时也不用她侍候我,她嫁到老牛家来,做过几次饭,全都是你娘做的。现在你娘不在了,她还不想侍候我,别以为我老了,治不了她,她这是觉得我平时没有为难她,就以为我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牛李氏是非常的气愤,她治不了杨氏,对小儿媳还治不了。

“阿嬷”

“你不用劝我了。”牛李氏朝着牛盈儿摆摆手,打定主意要去找牛二婶。

牛盈儿和牛思远也没有办法,只有一左一右地扶着牛李氏到了二叔家的房门,不想里面传来的对话声让她们气发抖。

“娘,这样子好么,要是让阿嬷发现你装病了怎么办。”牛如花说道,心中还是担心着自己的娘装病的事情有一天会被发现。

“怕什么,你阿嬷现在起不来床呢,至于牛盈儿,你倒不用顾忌她,我们以后听你大娘的,你得离牛盈儿远一点,不然让你大娘看见了也对你不喜。”牛二婶告诫着自己的女儿,“你看,你大娘给的见面礼可不少,娘看着比牛盈儿和牛思远的还丰厚一些,跟着你大娘好处多着呢。”

“知道了,可是大姐对我还不错。”牛如花还是不舍着牛盈儿对她的好,要是不跟牛盈儿玩,是不是那些好东西以后就没有了。

“傻丫头,以后你跟了你大娘吃香喝辣的,要什么没有,牛盈儿的生母不过是个的商户罢了,有点臭钱而已。哪里及的上你大娘,那可是官家的千金,日后跟着你大娘,你可以做个官太太。至于牛盈儿,若你大娘仁慈,她顶多也就是嫁个商户罢了,哪里跟你比。她娘说好听点是和离,还不是个男人不要的女人,你听娘的,以后离牛盈儿远点。”

“知道了娘,我以后会讨好大娘,以后要做官太太。”牛如花乖巧的声音传了出来。

牛李氏听到这里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了,老二媳妇是这样教导着她的孙女的,平时看着二孙女这般的乖巧听话,现在看来已经被老二媳妇给教坏了。

“我老婆子还没有死,你就在这里说三道四,钱氏,你就是这样教养着女儿的,我老牛家的孙女都被你教坏了。”牛李氏朝着屋内怒喝道,整个人颤抖着。

“阿嬷,别气坏身体。”牛盈儿此刻心中的怒气一点也不比牛李氏的少,二婶竟然这样说她和娘亲。

屋内的牛二婶和牛如花一抖,便看到门已经被牛李氏的拐仗推开了,牛李氏和牛盈儿还有牛思远站在门外,显然她们母女的话已经被听了去。

牛二婶的目光落到了牛盈儿的身上如刀般的锋利,定是这个没家教丫头把婆婆带来的,小小年纪心计这么深,牛二婶可把牛盈儿恨上了。

“娘,您怎么站在门外也不进来,媳妇今天不舒服,不能到您身边服侍。”牛二婶的目光带着歉意,话一落,转向了牛盈儿,“盈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明知道你阿嬷的身体不好,你居然把你阿嬷给带出门了,若是你阿嬷吹了风生了病,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交代。”

牛二婶的话指责着牛盈儿不孝,思索了自己刚刚的话,好像只针对着陈氏和牛盈儿,并没有牛李氏,也就放下了心。

看牛二婶那快速变脸的样子,牛李氏可是气极了,“你就孝顺了,身为儿媳妇,就可以不用到婆婆的面前侍候了,你以为你是千金小姐,你是不是还想着让我这个老婆子侍候你。你说说你嫁到我们老牛家来,做了些什么,孙子也没有见你给我生一个出来,钱氏我告诉你,别以为我老婆子身体不好就不能治你。你若是还这般不孝,教坏我的孙女,多的是女人为老二生儿子。”

若是平常牛李氏不会这样说媳妇,可今天确实是气极了,又看着牛二婶在她发现后不认错,没多少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牛李氏哪里还会给牛二婶颜面。

牛李氏虽然身体不好,可年轻的时候也是家里家外一把手,一个寡妇若不是个强的,哪里能把孩子拉拔这么大。

牛永才就不说了,牛永新虽然不比牛永才,但在牛家村里也是个有前途的男子,当年想嫁牛永新的人多了去了。可牛永新偏偏心高气傲,想找个漂亮的媳妇,挑来挑去,最后选了钱家村的钱氏回来。

牛李氏的话可把牛二婶给吓到了,刚刚脑里傍着县令千金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她可不是县令的千金,也没有底气。

牛二婶钱氏出生在隔壁的钱家村,是村里一枝花,钱家人便想把以后把牛二婶嫁到富户人家享福,所以完全把牛二婶娇养起来。

牛二婶一向心高气傲的,爱比尖,觉得自己美貌,又会绣花,甚至还认得几个字。哪里想着,嫁到了牛家来,大嫂陈迎春处处比她强,不论是哪方面在陈迎春的面前都拿不了手,这可不是记恨上了么。

而如花已经七岁了,牛二婶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听着牛李氏这么一说,牛二婶直接就感觉不好了,牛永新大小是个官,即使以后不休妻,也会有纳妾的可能。

牛二婶刚嫁到牛家的时候,不是很服气,也不怎么看上牛永新,可现在让她把牛永新分享出去,那可是要了她的命。

“娘,媳妇嫁到牛家来……”牛二婶想数着她的功劳苦劳,可在牛李氏犀利的眼神中消了音。

牛李氏看着牛二婶还不知道错的样子,再往牛二婶心上戳一刀,“我还想着,你好好养身体,为老二生个儿子继承香火的,可是你身体一直不好,这么多年了,我给你的银子也不少,估记我这老婆子要进棺材了,也盼不到你给我生的孙子。既然你身子不好,我也不盼你给我生孙子了,待永新回来,我得好好说说。”

“娘,我错了,呜呜,娘,我的好娘,你这可是要我的命啊。”牛二婶当下哪里还顾的什么,只想跟牛李氏认错,重重地跪在地上抱着牛李氏的大腿一阵的狼嚎。

牛永新是个孝子,而且男人哪个不爱色的,再加上牛二婶的娘家又没有强势的后台,不说纳妾,就是牛永新休了她都有可能。

以前牛二婶当牛李氏是个病猫,还有陈迎春是个清高的不和她计较,渐渐也长了胆子,现在终于知道怕了。

看着牛二婶一把鼻涕一把眼睛的狼嚎着,牛李氏一脸的嫌弃,这老二媳妇除了这张脸能看,其它的一无是处。

虽然老大媳妇也是个美貌的,但人家可不像老二媳妇一样啥都不会,便是到了如今牛李氏还是把牛盈儿的生母陈迎春当自己的大媳妇。

至于县令千金杨氏,在牛李氏的心中,也只是杨氏而已。

被牛李氏一顿的训,牛二婶再不敢偷懒,认错之后,便也不装病了,立即挑水烧火做饭去。牛如花也被牛李氏吓怕了,第一次见着牛李氏发威,幽怨地看着牛盈儿一眼,也忙着着牛二婶去了厨房。

牛盈儿不是没看到牛如花的眼神,只是这个时候她心里的愤怒并不比牛如花少,二婶一直是这样教牛如花的,对于牛如花这个堂妹,牛盈儿也冷了心。

牛李氏一顿的训媳,回到了屋里早已经疲惫不堪,躺在床上就只喘气。牛盈儿看着祖母这样,心中担忧不已,本来今天还想去胡郎中那里的,现在不敢离开了。

东屋内,杨氏幽幽醒来,身边的丫环婆子便立即上前侍候着,还端着杨氏爱吃的点心水果上来。牛李氏和牛二婶的事情自是瞒不了杨雪晴,她一醒来,杨奶娘已经在她的面前说了。

“是个没用的。”杨雪晴看着牛二婶这么快战败了,嫌弃道。

“二小姐,那现在如何,老夫人看来是要护着那对姐弟了。”杨奶娘说道。

“那又如何,老太婆也不是个长命的,能护的了几年。行了,那边的事情我们暂时先不管,等孩子生下来,我有的是手段收拾她们。”杨氏轻抚着肚子,孩子已经有两个月了。

杨氏未婚*的事情,娘家瞒的紧,而婆家这里除了牛永才和牛李氏知道,其它人都不知道的。杨氏也知道未婚*的事情一传出去,得多难听,所以怕人瞧出她的肚子,也不爱出门。

“以后我们就在小厨房里吃吧,那边的东西简直是猪食,可不能吃坏了我儿了。”杨氏满脸的嫌弃着。

身边的婆子忙道,“是是是,那大姑娘可是一肚子的坏水,若是在食物里放点什么,二小姐就麻烦了。”

杨氏听了心中一凛,想找牛盈儿麻烦的心思也淡了些,她对这一胎非常看重。

“二小姐,以老奴看,我们明日便回县上住吧,这村里到处臭哄哄的,不利于二小姐养胎。”

杨氏手不自觉地抚着自己的肚子,“嗯,那你现在让人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回去,我不可能住在这样的穷酸破烂的地方,害了我儿了。”

“二小姐,要不要奴婢让陈氏的孩子过来磕头请安。”杨奶娘说着,嘴上又嫌弃道:“怎么说二小姐也是他们的母亲,早上也不来给二小姐请安,没教养的很。”。

“不用。”杨氏皱了眉头,“别让他们到我跟前来。”

“那好,老奴去收拾,明日我们就回县上去。”杨奶娘积极道,她也不喜欢牛家村,多待一天她都浑身不舒服。

傍晚之时,牛永才和牛永新两兄弟回来了,去了一趟县里,两兄弟满载而归。

牛家两兄弟一回来,杨氏倒没有出来,杨奶娘出来了。牛二婶听着牛永新回来了,也带着牛如花出来迎着,在门口碰上了牛李氏和牛盈儿还有牛思远,有些顾及地看向了牛李氏,冲着牛李氏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来。

牛二婶现在现在最怕的就是牛李氏提着纳妾的事情,所以此时忐忑不安,目光时不时地瞥了一眼牛李氏。

牛永新并没有注意到牛二婶的不对,此时的他一脸的意气风发,看来去县里一趟收获很大。

“娘,我现在可是税课司大使,以后县里征收的税银都归我管呢。”牛永新向牛李氏报着喜。税课司大使虽然是不入流的官,可是牛永新能当上已经是县令那边出了力了。

牛李氏听了儿子有个差事了,也是很高兴,只是一想到这是大儿子娶了杨氏换来的,脸上的笑容又淡了些。

“老二有了差事,我也就放心了。”牛李氏还是冲着牛永新鼓励道。

“那是,娘,你就放心,以后儿子会好好孝敬您的。”牛永新挺了挺胸,一脸的自豪,万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能混个官来当当,对牛永才这个大哥是感激的很。

“娘也是快入土的人了,还能享几年福?娘啊,就是想在有生之年,盼着你给娘生个孙子啊,就心满意足了。”牛李氏的话一落,牛二婶的心就高高的挂起了,一点也不敢在这时出声,只有扮着乖顺。

果然牛永新看向了低眉顺眼的牛二婶,保证道:“娘,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你生个孙子出来的。”

牛二婶此时非常的有压力,心里对牛李氏可是恨的要死,若是她生出儿子,是不是牛永新就纳妾了。

对于儿子的事情,牛永才这边倒是没有压力了,他目光慈爱地看着牛思远和牛盈儿。

“盈儿,远儿,来这是爹爹为你们买的礼物。”牛永才拿出了两个礼盒,送了过来。

“谢谢爹。”牛盈儿拉着牛思远接着两个盒子,道了谢后便回到牛李氏的身边,多一句话也不肯跟牛永才说。

自牛永才和离,又在傲慢管家要*小牛一事妥协,姐弟俩就对这个父亲感觉也就淡了些。

牛永才的表情一滞,完全没有想到才几天的时间,两个孩子跟他的关系就如此生疏了。想到他和陈迎春和离,又娶了杨氏进门,两个孩子心里可能怪他,牛永才也沉默了。

一旁的牛李氏叹了口气,现在父子女的关系生了间隙,以后有杨氏从中作梗更是难了。见场面有些僵住了,牛李氏先是让牛盈儿和牛思远下去,才朝着牛永才道:“过几日,你便带杨氏到县里住着吧。”

“娘,儿子还要孝顺您呢,就是去县里,也和娘一起去。”牛永才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憋的通红。杨氏确实跟牛永才谈过好几次到县上住的事情,今日见了县令,县令也跟他提了,可杨家却是没打算让牛李氏和牛盈儿、牛思远两个孩子跟牛永才还有杨氏一起住。

牛永才不是很开心,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听着杨家的安排。这会牛李氏提了出来,牛永才心里不是滋味,他是个孝子,对牛李氏是非常孝顺的,这会对牛李氏有些愧疚。

“得了,我就不跟你去县上住了。”牛李氏摇了摇头表示着,她一个老婆子住在那里做什么,平白低人一头,日子也不如牛家村过的舒服。

“娘,儿子对不住您。”牛永才愧疚地垂下了头。

“盈儿和思远就跟我老婆子在一起吧,杨氏的肚子很快也要显怀了,你别以为在村里就能瞒的住,我老牛家还要脸。”牛李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牛永才,这段时间话也说的很多了,已经不想再说了。

“娘~儿子不孝。”牛永才的眼睛红红的,想再说什么,牛李氏又道:“还有盈儿思远的娘那里,你要放开一些,既然成亲了,就不要再去惦记了,免得给陈家招祸。”

牛李氏的这一句话可重了,让牛永才都怔在那里,他不是傻的,自然明白牛李氏什么话。

“都已经这样了,以后你是苦是甜也是你自己去品味,县令的千金哪是这么好娶的,儿啊,以后有的你委屈了。”她要强了一辈子,从不肯低头,没想到养了两个儿子却是没骨气的,牛李氏只剩下了摇头,还能怎么样。

在外偷听的牛盈儿此时脸上绷的紧紧的,继母有孕了,才进门就有孕了,牛盈儿对自己的父亲更加的失望了。

牛思远还懵懂不知,只是看着自己姐姐什么表情,他也摆什么表情。小小的牛思远在陈迎春和离后,整个人不安的很,总是很依赖着牛盈儿,常常也喊着要娘。

牛盈儿拉着自己的弟弟走出牛家,这一刻她不知道要去哪里,觉得待在有父亲和杨氏在的地方,就不舒服。她如今满脑子都塞满了继母*的事情,待继母生下了孩子,以后这个家里还有她和弟弟的位置吗,牛盈儿满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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