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发现天阴沉沉的。吃完早饭,我就去拜访老子。他确实很老,一脸的皱纹,胡子拖了很长。我早就听说他是个智者,却猜不透他为何将胡子留那么长,这样吃饭、洗脸不是很不方便吗?如果是为了形象,也不大可能,像他这样的人还会在意身外的“臭皮囊”吗?搞不懂的事情只好暂时搁在一边。一和他接触我就发现此老名不虚传,他的脑中蕴藏着太多的智慧,有些东西他给我讲了我却一时转不过来,有些东西听来更是懵懵懂懂,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都是对为人处世大有帮助的精深哲理,应大量吸收,可惜时间太短,我只记得一些皮毛,大意是:为人不可太张扬,要采取谦卑的态度;事业成功之后,不可居功自傲,要早思退身之路;得意时要想着祸的到来,失意时要想着福的降临;做不成的事不要硬做,要顺应自然;不要老想着少年得志,最好是大器晚成;要有海纳百川的度量。。。。。。
回来的路上,我还在咀嚼老子的精言妙语,一不留神,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旧日的相识。我见他行色匆匆,就问他干什么去,他说他的一位老朋友蒲松龄快不行了,他急着去和他见最后一面。我当时吃了一惊,对蒲松龄我是心仪已久,他的“惊霜寒雀,抱树无温,吊月秋虫,煨栏自热,知我者其在青林黑塞间呼?”常令我起知己之感,只是缘悭一面,想不到今日机缘巧遇,我自不愿错过这一良机,当下就要和他一起去,他自然无话,只说:“那就快点吧。”
我二人先去集市上租了两匹马,然后快马加鞭朝乡下赶去。天还是阴沉沉的,路边的井字形田地一望无际,零零星星的农家庄院点缀其间。座下的马跑得飞快,只觉眼前的景色不住地向后倒退。我也不及多想只是紧紧跟着前面的马。到了一片小树林,朋友的马停了下来,我也连忙勒缰下马。我们牵马进了小树林,我只觉这带出奇的静,似乎连鸟鸣的声音也没有,只听见马蹄的咯达咯达声。穿过小树林,面前是一座独木桥,桥下流水潺潺。桥面很窄,马已经无法过去。我们就将马拴在林边的树上。过了独木桥,前面出现几间房屋,房屋前有一片空地,地上扫得很干净。
我的心头突然觉得有些惴惴不安,有一种大事降临的感觉。朋友和我走到门前,从里面迎出一个中年人,朋友忙问:“你父亲如何了?”那人愁着眉道:“家父先是昏迷不省,后又呓语不断,刚刚醒了,说是要静一会,让我们都出来了。叔叔是家父的莫逆,可去瞧瞧。”朋友迟疑了一下,还是朝后院走去,我也跟了进去。穿过一个小院,见不远处有间小屋,小屋的背面是一个池塘,旁边还种了几棵柳树。朋友来到门前,放慢了脚步。门是敞开的,屋内有些昏暗,只靠窗的地方有点亮光。一个瘦削的身影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发白的辫子稀稀疏疏。窗子是开的,远处的天空一片阴霾。朋友轻轻叫了一声:“柳泉!”没有答应“柳泉!”还是没有答应,我的心陡地往下一沉。朋友走到近前,见老人一动不动靠在椅子上。我见桌上有张纸,上面墨迹尚未全干,字迹颇为潦草,仔细辨认见是一首小诗:
三百余辰又一周,团圞笑语绕炉头。
朝来不解缘何事,对酒无欢只
回去的路上,我们牵着马走了很长一段路,我只觉心里沉甸甸的。我想,我们每个人迟早都会走这条路的,实际上这也是一种解脱,此后人世间的一切都于他无关了,你们高兴,你们悲伤,都是你们的事了。想到这里,我有些释然了。提到悲伤,我突然想到我的朋友令狐冲来,他此刻被关在西湖下的地牢中呢,我还是去探探他吧。
于是我告别朋友,来到那座囚人的庄子。真是来早了不如来巧了,哑巴正准备去给令狐冲送饭。我将他扯到一边,用哑语向他说明愿代他下去送饭,他自是喜不自禁。我提着食盒来到黄钟子屋内,透过窗缝,见那四个痴人正沉浸于琴棋书画之中,对外界之事竟是置若罔闻。我下了地牢,感觉里面又闷又热,还有一股潮气,真不知令狐冲现在如何难受呢,他肯定在想他的小师妹了,还有师傅、师娘,他师傅是个伪君子,现在跟他说,他一定不会相信。穿过重重铁门,我来到关人的地方,从小方孔望进去,只见令狐冲盘腿坐在床上,上身打着赤膊正在凝神练功,头上冒起一股白气,我猜他可能在习练吸星大法,此刻或许正是关键之时。看来我先前的猜测全都错了,我悄悄地从洞口将食盒放了进去,并在心里默默祝福:“令狐冲,祝你好运,希望早脱此难!” 参阅书目《老子今译》、《中国小说史漫稿》《笑傲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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