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1(初谈笔墨,小说浅唱,望看官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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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角色扮演问道谨行官方版更新时间:2024-06-03

三生石

三生三世

情比金坚

缘起缘灭

前世今生

前言

金历32年,朝廷腐朽,欺压百姓,民不聊生。

江湖风雨飘摇,有依附朝廷的门派,有打着义旗却欺压良善的门派,也有不愿入世明哲保身的门派。恩恩怨怨,仿佛没有一刻宁静。

垚村,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恩怨情仇。

垚村有一所私塾,先生姓宁,年过半百,德高望重。

宁氏有一女,唤作昔儿,年芳二八,知书达理,貌美如花。昔儿自幼失持,与老父相依为命,好习文,芳年学富五車。

是日清明时节。村头躁动,凡十八骑颈束红巾,身披劲甲,甩蹄而来。疾行至村正府前,急唤“来人”。

村正匆匆赶来,恭顺应答:列位将军,风尘仆仆,不若舍下饮杯粗茶,再行赶路。

来人中带头者答曰:我等乃义军红巾,本与金廷狗鞑血战于黑风岭,不料鞑军狡诈,设下了埋伏,我等苦战良久,才得以逃脱。如今逃至贵地,前方无路,实在别无办法,望贵人相救我等。

村正面露犹色,苦思半刻,答曰:只是小村并无天险,又无退路,恐怕救列位将军不得,反而害了村里这几十口人。

红巾军中一位莽汉出列骂道:老子出生入死,所为何事?莫不是为了救下你等苍生,老子何苦玩命?如今要你一救,便推三阻四。罢了,既不肯搭救,你便。。。。。。

带头者怒斥:住口,可知你在说什么?再有下次,当军法处置。

转面和颜,对答村正:老丈,我等并无他意,只望借几身常服,换下戎装,伏于村中各户,待追兵赶至,并不知情,见村中无所威胁,便自会散去,届时,我等自会离去。万望老丈救助我等!

见村正犹自犹豫,带头者缓缓取出银两:老丈,此是我等随乡带出的银两,您且收好。我等红巾乃替天行道,并无军饷,故钱财不多,老丈万不要嫌弃,只是请一定救我等一救。

村正亦是凡夫,虽觉不妥,又不愿手中沉甸甸的银两落空。想想不妥,刚要拒绝,不料十八位大汉,突然下跪,齐声道:求老丈救助我等!

老村正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当下没了主意,忙道:一定一定,列位快快起来,折煞小老儿,折煞小老儿。

十八人站起来,老村正说道:本村刚好一十八户人家,一家一位,倒也正好藏匿各位,只是不知追兵有多急,可还有工夫安排?

红巾军带头人:恐怕只有半天工夫。

老村正:这。。。快快褪去戎装,诸位的马匹即刻放进山中。随我来,一家家安排,可在日落前妥当。

马放南山,甲沉深湖。老村正带着十八位大汉一户户上门,安排妥当。一直到最后一家,乃是私塾宁先生家。最后一位大汉也正是红巾军带头者。

老村正叫门,宁先生开门,见一陌生大汉,却也不动声色,将两人迎入堂内。问有何贵事。

老村正回答,红巾军带头者补充,盏茶时光已将事情言明。

宁先生听完,对大汉肃然起敬,忙答道:此乃正义之举,老朽当仁不让!且安心住下,老朽愿保将军无恙。

。。。。。。

天下沉浮自有道

牝牡俊杰少年中

三生三世天上定

有义有情自无庸

道既是幻,幻亦是道。

天地苍淼,不知滚滚红尘埋没了天下间多少不可思议。

亦不知天地是否发生了这么一则不可思议的故事!

第一章

天空冰雪飘摇,大地银装素裹。好一副北国风情。

孱弱的百姓只能在相互依偎中瑟瑟发抖。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便是这飘飘雪花,亦是百姓之苦。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百姓虽苦,自有人不与天时共度,依旧温暖如春、依旧酒菜飘香、依旧淡漠百姓疾苦。这便是大金的天下。公卿者醉生梦死,黎民者穷困潦倒。

大金国姓完颜,本是自北苦寒之地南下迁来,百多年前蒙周朝赏赐,得辽地生息,经营数十年,终于兵强马壮,为大周扫荡北西之地,清蛮夷之扰。

金人为大周出生入死几十年,终不满于做中原人的看门狗。以龟兹王族之仇作难,千里追*,而周朝未知缘由,义而庇护。金人以为口实,联合外族扣关而入。终于三十六年前改天换代。

无奈金人少而周人多,金人粗蛮而周人风雅,且得国不正,悠悠天下口难封。为此金人倒行逆施,盘剥严酷,天地从此变色。

……

此间虽苦,却有一方乐土。安庆府中人家大多有冬衣御寒、有粮食果腹、甚至还有余力做工赚取钱财。

皆因城中一户贵胄,肖府。说是贵胄,却没人说得清肖家是何来历,人们只知三十多年前安庆府便有了一户肖家,肖家老太爷名元诚,一生慈悲为怀,严于律己。原本该福泽深厚,却晚年苦独。唯一的儿子远博近年夭逝,幸好儿子去之前,留下了一双孙儿,大儿名无逸十岁,小儿名无奢五岁。肖家才未凋人才,两个孙儿是肖老太爷孤老所依,视如明珠,疼爱有加,亦严于管教,不敢怠慢。肖老太爷遣散家奴,只留数人,就是为了两个孙儿勿逸勿奢,长大才好成器。小孙无奢年幼,颇为顽皮,时常胡闹,好在未出过大的乱子。长孙无逸,年纪亦不大却已懂事乖巧,明德而知耻,事事愿亲为,件件可躬行,当真已可独当一面,肖家老太爷颇为欣慰,自忖也算福报所致了。

。。。。。。

是日有客来访肖老太爷,肖家长孙无逸得门房通报,亲迎而出。见来人一袭青衣,以笠遮面,却身杆笔直,颇为飒爽。肖无逸不敢怠慢,忙问客从何来?

来人摘笠露面,笑答:可是无逸公子?多年未见,确实有些面生了。

肖无逸只见此人剑眉星目,模样甚是俊美,略微思忖,突然狂喜,上前抱住来人手臂,问道:可是远叔?三载未见了,想煞侄儿了。远叔近来安好?

远叔笑答:安好的紧,只是远叔也想念无逸无奢,前来探望。老太爷可在府中?

肖无逸答:在的在的。远叔且随我入内,我这就去叫爷爷。

二人行而入内。至前院,忽然,一物疾速射来,快若闪电。

远叔察觉,却并不惊慌,挥挥手臂,已将暗器接入手中。原来只是一颗小小石子。问曰:在肖府可这般活泼,定然是无奢公子吧。

不远处假山之后,果然走出一孩童,答道:来者何人?怎知本公子名讳。

无逸见状,生怕弟弟冲撞了来客,那就真不懂事了,急忙上前拦阻:小弟不得无理,这是垚村远叔,是咱府上的亲朋,多年未有走动,你不认得而已。快快上前见过。

无奢倒也聪明,知道这次又闯祸了,怕爷爷责罚,只好上前讨好:原来是远叔,久仰久仰,哈哈,咱们不打不相识。远叔可莫要跟爷爷告状。

远叔不答,抱起无奢,乐呵呵的看。直说:何状可告?远叔上次抱你,你才两岁,远叔近年少来,无奢莫要怪罪才是。

正说话间,内堂走出一花鬓老人,一边下人搀扶,一边拄着龙头拐杖,步履蹒跚,正是肖老太爷,边走边问:远儿回来了?可是远儿回来了?

远叔见状,急忙上前搀扶,泪目而答:远儿回来了,来看诚伯了。远儿不孝,来晚了。

肖老太爷喜极:不晚不晚,远儿在外打拼才是辛苦。来信说过年回来,倒是提前了,可见远儿孝心可嘉,诚伯欢喜的很。来来,咱们内堂一叙。逸儿,吩咐一下晚膳,今晚咱府上要吃团圆饭。

肖无逸领命而去。

肖无奢见远叔果然并未告状,也彻底放下心来,至于二人入内叙旧,就没什么兴趣了。自顾自玩耍去了。

一顿晚膳,用的极其舒心,远叔虽是不是肖家人,融入其中却不隔阂,四人用膳,其乐融融。

稍晚,各自睡去。

厢房中,远叔就要睡去,忽闻,门口窸窸窣窣。便起身前去查探一番……

原来是肖无奢正在门口徘徊,远叔将肖无奢让进门中,问其何事?

肖无奢:奢儿睡不着,想要跟远叔说说话。

远叔笑着训道:这天寒地冻的,要是着凉了可不好。咱们到床上,盖着被子说说话可好?

肖无奢欣喜非常,急忙扑向床上。

肖无奢:远叔,爷爷常说,如今世态炎凉,外边纷争不断,乱的紧,从不让奢儿出门,奢儿都没出过安庆府。这是真的吗?世上有那么多坏人吗?

远叔答道:老太爷可没哄奢儿,当今金人无道,夺我江山,欺压百姓,是罪魁祸首。等奢儿长大了,也应立志拨云见日,还天下朗朗乾坤。若无人保护,外面的确危险,等远叔近事忙完,可禀告老太爷,带奢儿逸儿出门转转,可好?

肖无奢:好好,远叔可不许骗人。

远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肖无奢:远叔可认得爹爹?我都不记得了。

远叔暗自蹙眉:认得,奢儿爹爹是个大英雄。奢儿长大后亦当效仿爹爹,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好?

肖无奢:远叔能否告知些往事,让奢儿追忆爹爹一番。

远叔:远叔姓狄名远,狄家和肖家祖上有过姻亲,关系向来亲密,可谓世交。远叔与奢儿爹爹也打小一起长大,奢儿爹爹年长,我唤他兄长。他自小耳聪目明、勤奋好学,是不折不扣的栋梁之才。只是对幼弟颇为严厉,远叔从小可没少受他督促……

再看肖无奢已经熟睡过去。狄远卧于一侧,和衣而眠。

第二日晨,肖无奢睡不惯厢房床榻,早早醒来,发现已没了狄远踪迹。穿好衣衫出去寻找。得知,一早已经离府。肖无奢怅然若失……

竖日后。

狄远行至金陵府,拜会安居客。安居客乃长乐帮长乐十三堂中应天堂堂主。长乐帮组织稍显松散,帮众非个个慎身谨行,但好歹以正道自居,只要身有所长就能入帮,入了帮派,有口饭吃。如今天下势颓,能够果腹已是不易,所以长乐帮声势正隆,十三堂遍布天下,帮众无数,有直追天下第一大帮丐帮之势。

入得应天堂,得见安居客,此人面白唇红,发丝微卷,俊俏非凡,而又身高马大,比狄远还要高出半个头去。告知所谓何来,安居客将狄远迎进内堂,坐而谈话。

狄远:素闻安兄高才,今日得见,可慰平生。

安居客:狄兄谬赞。如今金庭无道,霍乱天下,百姓疾苦,辛得红巾揭竿而起。狄兄统领一方义军,武功盖世,功不可没。小弟幸会狄兄,才是三生有幸。

狄远:天下有难,我辈自当挺身而出,不枉这七尺之身。安兄若是有意,狄远当力荐,依兄之才,自当不列远之下。

安居客:甚好甚妙,安某孤家寡人一个,早有此心。只是,我这应天堂虽微,帮中老小却是不少,待得安排妥当,天涯海角,居客愿随兄去。

狄远:安兄快人快语,狄远记下了。今日拜会,还有一事。

安居客:狄兄请言。

狄远:安兄可识得安庆府肖老太爷?

安居客:识得,肖老太爷慈悲为怀,慷慨天下,是我等后辈楷模。

狄远:不瞒安兄,肖家与我家交好,狄远视肖老太爷为自家长辈。今夏之际内子忽患顽疾,需求奇药,人元丹。前日团聚,老太爷告知可至金陵寻到安兄,或有消息。老太爷言告知安兄,“海内存知己,天涯一走肖”。安兄可信我身份?

安居客看向狄远,若有所思,答道:原来狄兄为人元丹而来。既是肖老太爷子侄,安某自当据实相告。人元丹乃道家神丹,几十上百年已不出世,无人能炼制。本来我帮陈老帮主正是三清山弟子,他有此单方。但十年前,老帮主得罪金人,苦抗三年,长乐帮死伤无数,差点被毁,老帮主身死,单方亦被夺去。也正因此役过于残酷,我帮众才隐忍至今,实在不敢贸然造次。

狄远:被何人夺走?

安居客:此人骁勇,是个悍将,名讳颇为古怪,唤完颜陈和尚。如今应在辽地。

狄远:完颜陈和尚!多谢安兄相告,既已知晓,小弟告退。若是老天眷怜,将来定当携内子登门,拜谢再造之恩。

得到消息,狄远心急离去。行不多远,安居客唤道:狄兄留步,居客还有一言相告。

狄远回转。

安居客道:辽地乃金人龙地,凶险异常,狄兄此去艰难的紧呐。

狄远蹙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内子与我患难与共,岂可负她。

安居客道:狄兄误会了,兄与夫人伉俪情深,岂有不救之理。居客所指,或另有办法救治嫂夫人。

狄远好奇:安兄高义,狄远永记心间。请兄明言。

安居客道:狄兄可听说一人,二十多年前,扬州大战,此人一己之力,将金万军*伤无数,寇血从扬州一路洒到徐州。传言此人此役中战死。可亦有传言,此等武力绝非常人,此人乃真仙下凡。

狄远问道:安兄所指,可是那砚魔生?我亦有所耳闻,此人乃大英雄也。只是传言过于夸大了吧。古来,以一敌十乃勇,以一敌百可称绝世高手,以一敌千,未之有也,以一敌万,实在骇人听闻。不足信也。

安居客道:原本非所眼见,不足为信。但安某曾得陈老帮主垂青,告知往事。老帮主他一生磊落,所言必不所虚。他老人家当年已是三清山入室弟子,贵不可当,他为何毅然下山?正是有同门眼见砚先生神功盖世,疑此乃仙法,老帮主一心求道,追寻而去。苦觅多年,终于有缘一见。老帮主说砚先生神奇的紧,竟是少年模样,暗忖必定有仙法傍身,才驻颜有道。老帮主不畏险阻,跟许久,砚先生见他心诚,赐下一枚人元丹,和单方,而去。老帮主服下人元丹,内力大成,这才建了后来的长乐帮。

狄远道:安兄意指,寻到砚先生,或可得人元丹?

安居客道:非也,砚先生天人之姿,即便没有人元丹,亦当有法救治嫂夫人。若是狄兄有缘寻到砚先生,嫂夫人玉体当可无恙矣。

话音至此,狄远早已意动,深深一揖:安兄可否指点去路?

安居客道:陈老帮主于鲁地觅得砚先生,弟兄可至泰山一寻。实在无可得,再闯辽地不迟。

狄远再一深揖:安兄大恩,狄远没齿不忘。

言毕,匆匆而去。安居客送出门去,凝望去影。

。。。。。。

泰安,依泰山而建,因泰山得名, "泰山安则四海皆安"。当今天下不安,泰安亦不安矣。

狄远心中焦急,日行夜赶,不多日行至泰安。心忖自己心诚,当有缘面会砚魔生。只是连日赶路,精神疲惫,衣衫亦脏乱了,如此拜会,恐失了礼仪。于是进城稍作休整。

城中寻了一家酒肆,叫了些许酒食,正在盘算当如何打听。

酒肆走进一老一妇。老者貌已古稀,手提二胡,有布覆目,衣衫破旧而干净,由妇人搀扶入内,应是失明不能视。妇人模样姣好,体态大方,同样身着干净布衣,一手搀扶一手琵琶。

两人向掌柜施礼,交谈一番,入得大堂。坐定,唱曲。曲毕,妇人向坐客作福求赏。打赏者三两人,多数不予理睬。妇人亦不强求,再福即退。

狄远心善,布下三两文钱,道声“悦耳”,自顾自吃饭食。

此时堂内传来喊声:小娘子!再唱一曲,多有赏钱,快些过来!

原来是堂内一桌三个金人正在喊话。

妇人款款而去,娇声问道:不知几位大官人欲听何曲?

正中的金人模样粗鄙,大声调笑:我金国勇夫好爽快,不喜温软鸟音,你唱首畅快的!

妇人面有犹色:小女子技浅,不知何曲畅快。

此人外罩天蓝色披风,内衬白色深衣,英眉朗目,胡须及胸,颇为威严。身边站着一位书童。俨然一派*人墨客之风。

起身怒斥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几位公然调戏妇人,便不怕王法吗?

金人平日蛮横惯了,少有人管闲事,倒也被唬的一愣。一把推开妇人,转身问道:未请教,阁下是?

来人答曰:扬州洛府,洛终温。

金人问道:周人?

洛终温答:正是!

金人嘿嘿一笑,暗自得意:如今乃大金王朝,你公然自称周人,乃谋逆大罪,十恶之首。哥几个,动手!

不待言罢,已上前动手。

事起之际,洛终温一把推开书童,愤而上前。口呼:便是金朝,亦有王法,洛某虽微,亦无惧尔等。

片刻已扭打一处,坐客四散。

观四人打斗。三个金人粗蛮的很,显是平日间经常斗殴,一招一式颇为狠辣。洛终温出手沉稳,显然是练过身手,却不甚巧妙,若是单对单,自可招架,只是金人无义,倚众欺寡。

不多时洛终温便开始吃亏。脸颊、胸口、手臂、大腿,多处被击。盏茶时光,只见守势,颇难招架。

金人占了便宜,攻势不减,三拳两脚终于将洛终温击倒。脚踏其胸,恶言想逼:不知死活的东西,今日叫你多管闲事。

抬手对其又是一巴掌,嘿嘿冷笑:你可知错?

洛终温倒是硬气,张口骂道:乾坤载道,天地有眼。尔等必遭业报。

金人大怒,骂道:吞粪臭口,打烂了你这臭口。

言罢,抡起一张长凳砸向洛终温口嘴,势大力沉,这一下若是砸中,嘴口定是不保,怕是性命都堪危险。

金人逞凶,高高抡起,却砸不下去。长凳像长在半空中一般,坚若磐石。金人疑惑,转面看去。

原来不知何时,身后站着一人。青布衣衫略有破旧,模样俊秀,正怒目而视。正是狄远。

金人横行惯了,何曾被接连挑衅过,恼怒非常,张口骂道:你这厮……

话音未落,狄远手劲一重,一长凳已经砸其头脸,再看时,金人倒地不起,满面红绿。

另两人顿时反应过来,齐齐扑来。

狄远站在原地,看准一个,一脚踹出。另一边,顺势抡下手中半截长凳。

三声闷哼过后,三人皆被放倒。狄远一手一个,将三人丢出酒肆。直叫大快人心。事毕掸掸尘土,回身进店。

那妇人与老者已搀扶起洛终温,对两人道谢:多谢两位恩公,多谢多谢。

说着便要下跪磕头。

狄洛连忙将两人扶起。

洛终温望向狄远道:洛某技浅,有心相助,无力退敌,幸得义士搭救。兄台,敢问高姓大名?

狄远点头笑答:鄙姓狄名远,自金陵而来。

洛终温:蒙狄兄搭救之恩,洛某永生铭记。

洛终温向狄远拜去,狄远急忙阻止:惭愧,惭愧。狄某出手迟疑,洛兄勿怪。

洛终温笑道:狄兄大恩,报答不及,岂敢怪责。洛某此番模样狼狈,倒是让兄台见笑了。

。。。。。。

两人谦让间,卖唱妇人上前对施礼,道:小女子识浅,亦知报恩。请两位恩公差遣。

洛终温笑答:我虽费力,却不得功成,算不得大恩。要谢便多谢狄兄吧。

狄远也客气回应:些许小事,不必报答了。

妇人回答:不报此恩,小女子无可自处。恩公莫要推辞。

洛终温帮衬说道:一番美意,狄兄确实莫要推辞。洛某今日颇失仪态,便不叨扰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狄兄后会有期。

说罢,带着书童,出门而走。

告别洛终温,狄远回见妇人,开口问道:狄某倒是有个问题请教。

妇人答:恩公请讲。

狄远问道:此地有何名人?

妇人答:此地名人!泰安城守大人,可算?

狄远摇头:官府、商贾不算。

瞎眼老头答:泰山有一武林门派,据说传自墨子。恩公可是问此?

狄远摇头:非也。有无古怪之人?

妇人思索一番,答:城南竹林,住着一位神医,救人无数。恩公可是找寻此人?

说到神医,狄远来了兴趣,急忙问道:神医多大年纪?

瞎眼老头答:神医神奇的紧,旁人不知其年纪。

狄远问道:为何?

老头答:神医医人从不露面,隔着帘子,问了两句,便开方抓药。当真神奇的紧。小老儿有幸去找过神医医治盲目,可惜年岁过久,不可能复明了。但依小老耳力,辨神医脚步、呼吸,皆非年长之人,应未到而立之年。

闻言,狄远深深吸气,激动异常。想来,必定是砚魔生无疑。

谢过两人,狄远径自出门,购换新衣,再寻客栈休息一夜,无话。

。。。。。。

次日晨,狄远早早赶到城南竹林。寻觅良久,找到一处竹舍。

竹舍无匾,栅栏虚掩。狄远大声问道:可有人在?

少倾,一少年迎门,问:何人叫门?

狄远答:在下狄远,自金陵来,此处可是砚神医府上?

少年回答:家师不让自称神医。你可是来看病的?

狄远答:正是正是,烦请小哥通禀。

少年让狄远进院稍坐,自去通禀。

不多时,少年将狄远迎入内堂,而退。

内堂陈列简单,墙上挂少许草药。家具则只有一桌两椅,和一片布帘。帘后隐约可见柜子桌椅。

观察间,帘后传声:来者无疾,可是有他事?

狄远急忙应答:见过砚先生。在下狄远,自垚村来,内子患疾,不可走动。远为求医而来。

砚先生问:何疾缠身?

狄远答:不敢隐瞒砚先生,内子之疾异于常人。其经脉先天有异,四通八达,不蓄精元。家岳颇通医理,曾言之,此乃无垢之体。无垢之体无疾则有后,有疾则绝后。如今内子怀有身孕,却突患顽疾,家岳亦无力回天,狄远实在别无它法,求先生搭救。

砚先生回答:“无垢之体”倒是少见。。。此非疾也,服下道门人元丹便可无恙。

狄远激动起来,忙问道:请砚先生赐丹。此情此恩狄远没齿不忘。

砚先生笑答:人元丹虽珍,却不及你狄远。狄将军沙场居功,老朽倒是知晓。便赐丹于你。童子,赐丹。

童子帘后而出,手捧锦盒,递于狄远。

狄远颤颤巍接过锦盒,打开观看。只见丹药淡翠发白,溜圆温润,微有药香。必定是人元丹无疑。观之,狄远久久不得回神。

再回首,面前哪里还有砚先生人影。

狄远倒头拜下,向着帘后大声谢道:先生大恩,狄远永记。先生可否赐见一面?好教狄远知恩图报。

片刻,童子走出,道:将军请回,师尊已去矣。

狄远回道:请仙童指点,如何得见尊师,狄远欲报恩而不得,心中惭愧不已。

童子摇头转身不再理会狄远,退走了之。

狄远亦不以为怪,再喊一声“请先生赐见”,便顾自驻立,不作他顾。

良久,帘后再起动静,起声回应:狄将军心诚,老朽便是沾惹一丝因果又何妨。哈哈哈,便与你一会。

原来砚先生见狄远心诚,去而复返。

掀帘而出。来者着一袭翠绿锦衣,高束乌丝,皮肤紧致而无须,双目有神,身材亦不高大,活脱脱翩翩佳公子,何来老态,简直与传言中一般无二也。

狄远急忙拜下,说道:久闻先生侠名,如雷贯耳。得见先生玉貌,三生之幸。先生赐丹,恩同再造。狄远不知何以为报。

砚先生哈哈大笑:甚么侠名盗名,老朽平凡修道罢了,声名无用尔。老朽到此林中,是算到求道路上有劫难,需了却红尘,斩断业果。此一番,不想十多年过去了。今日见君,不知是福是祸。

狄远顿时慌张:先生,这,狄远可是坏了先生修行?这可如何是好啊。

砚先生挥挥手:不必多虑。老朽十多年前算到,破劫,需助英雄,救黎民。今日助你,应验矣,君勿惶恐。

狄远放宽心情:谢先生抬爱。

砚先生再挥手:助英雄已应,救百姓未果。汝若有心,可代我为之。解汝心结,了我因果。

狄远问道:请先生指点。

砚先生道:金国国师术虎高祁,道号金童,传言其渎爱幼童而得号也。其人心无良善,手段狠辣,习妖术,而善于毒物。所害之幼童巨也。此乃百姓之祸。本来上天有好生之德,老朽亦该出手惩戒,奈何我身染灾劫,不可破揭言。

闻言,狄远意动,问道:原来先生有此因果。狄远愿为民除害,为先生分忧!先生可告知其所在?

砚先生道:勿需匆忙,且先回府救治尊妻。他日再行善举不迟。

狄远回道:狄远知晓了。他日当如何拜见先生?

砚先生道:是非因果皆是缘,有缘自会相会,莫强求。遇人莫要提到老朽便可。

狄远应诺,一再拜别,而退出竹舍,向家赶去。

。。。。。。

另一边,洛终温遣开书童,带些细软独自向泰山登去。

却说这洛终温,也确实倒霉。刚至泰山脚下,偏偏碰见了酒肆里那三个金人。

金人拦住去路,喝到:来人站住。你可知规矩?

洛终温见是前日所遇金人,知无好事,亦不示弱,当下便骂道:三个泼皮,改作强盗了?

金人这才认出洛终温,眼神交流一番,向洛终温身后望去,见无他人,也就再无好话:原来是你这厮。前日被你好运,今日看哪有神仙救你?

洛终温怒道:怎么?汝等还想白日行凶不成?

金人答道:行凶?哈哈。你这细软留下,再给我等每人磕三个响头,或许可饶你性命,只吃一顿皮肉之痛。如何?哈哈哈。

洛终温大怒,不再多言,上前一步便一下重拳击出,先发制人。

猝不及防之下,占了大便宜。金人其一面上中拳,吃痛倒地,哇哇惨叫。另外两人见事哪里还肯按捺,上前出手。

洛终温摆开架势,沉着对敌。一招一式亦不含糊。

此次兴许因为金人少了一人,洛终温竟隐隐占着上风。几十招一过,两个金人已被击多处,灰头土脸,显然吃了亏。

洛终温虽未吃亏,亦已尽力,脸上蒙一层薄汗,苦苦支撑。金人倒也悍勇,尚有还手之力,便不肯讨饶。双方颇有比拼毅力之感。

尚在拼斗,一金人突然叫停,道:住手住手,罢手如何,你这厮倒是条好汉。我等不再为难与你。

洛终温摆着守势,停下动作。暗自提防。

金人道:你我不打不相识,见你是条好汉,我等不为难你了。你走吧。

洛终温慢慢踱步,后退欲走。突然被人从后一把抱住。

原来首先受创倒地的金人已经回过神来,颇有急智,趁另一金人说话间,神色交流,从后偷袭。

洛终温终于受困,金人哪会错过,立马提拳而上,狂殴一番。不多时,洛终温已遍体鳞伤。

金人将他绑在树上,商量如何羞辱。最终商定断其四肢。

正欲动手,忽然,树后走出一人,青布衣衫,头戴斗笠,正对他们怒目圆睁。来者正是狄远。

见是狄远,金人被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

狄远乍见此景,怎肯放过。三两下将三人打倒在地。使一个错骨手法,将四人手脚折断,才算解了气。

将洛终温从树上放下,喂了些清水,才醒转过来。

见到狄远,如逢甘露。便是硬汉也润了眼神。幽幽问道:狄兄,再次搭救,真是太感谢了。

狄远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如何又是这帮金鞑。

洛终温答道:我欲上山,不料在此与之相逢。三个泼皮,拦路打劫,与之打将起来。中了他们暗算。幸再得狄兄相救。

狄远再问:上山所为何事?

洛终温答:上山寻人,倒是狄兄怎么就此路过?

狄远回道:我来泰山本是为求药而来,闻得山中有神医,故而进山。今日求得灵药,正欲回转,不料再遇洛兄。兴许是你我有缘吧。

闻言,洛终温轻轻点头:你我皆为寻人而来,倒是有缘。不知狄兄所遇神医姓甚名谁?

狄远回想砚先生之言,只得瞒道:实不相瞒,神医有命,不得外传,小弟不敢泄露其名姓。

洛终温颔首称是,说着从怀中摸出一物,温软洁白,柔光四溢,一看便是名贵玉材。

说道:狄兄,你我有缘。两番救我,恩重如山。洛某人非是宵小,感恩图报。此玉佩乃先父所留,自雕琢成形,从未离人,温润异常。我洛家人皆识得,欲赠与狄兄,若得他日相会,也算是件信物。请狄兄莫要嫌弃。

狄远推辞:洛兄贴身之物,如此贵重,狄某怎可夺爱。使不得。

洛终温道:一片真情,莫要推辞。

狄远细观,玉佩雕的是一对鸾鸟,鬼斧神工,栩栩如生,当真世间难寻。见洛终温心意已决,便不再推辞:洛兄盛情,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既如此我便代兄藏之,日后再做计较吧。

两人说着话,虽是新识,并不见外。待得洛终温缓过劲来,狄远搀扶而走。地上三个哀嚎金人不做搭理。

洛终温需要休养,两人回到城中,找回书童,服了置放于书童身边的疗伤药,歇息一日便已好转。

两人商议,狄远认为泰安城中不安全,请洛终温一起走。洛终温事情未了,不愿离开。狄远身有要事,不便久留,耐心劝阻一番未果,只得自行离去。

三日后,洛终温已无大碍,寻了一身粗衣,扮作老农模样,再次上山。

洛终温于山腰,寻了一处空地,搭了一处陋棚,竟安心住下了。

。。。。。。

几日间,山下泰安城中鞭炮阵阵,原来已至年关,洛终温充耳不闻,耐心等待。这一等,半月过去了。

这一日,洛终温正在打坐,忽闻山脚处有打斗声,不时惊闻惨叫。再也坐不住,急忙下山去探。

山脚竹林空地,一地尸体,穿着官兵衣装,少说也有二十来具。一人披散头发,双目微红,正追着最后一人砍*,状若疯魔。

一声惨叫传来,最后一人亦已倒地。三十丈开外,行凶者背对僵立。

见着一地死尸,洛终温惊惧不已,一时间竟楞在原地。

三五个呼吸后,那人动了,身如鬼魅,疾似闪电。一刹那幽光,已将长剑抵其胸口。

洛终温反应过来,疾呼:且慢。

那人停下动作,狰狰盯着洛终温。

定睛细看,原来那人竟是狄远!洛终温既惊且惧,问道:几日不见,狄远兄便不识得我了?

狄远不作为。

洛终温再道:你既停手,定然识得。本来狄兄要我性命,我不该推辞,只是,可否相告,这是为何?

狄远回答,声响幽幽,低沉地似地狱而来:你可识得那绿衣青年?

洛终温心有疑惑,却也只得认真回答:我无有爱穿绿衣之友。近来,自狄兄归家,洛某径自上山,至今只见过狄兄一人。

闻言,狄远面色稍缓,缓缓松手,长剑掉落地上,然后扬天长啸。再看时,已经泪流满面!

洛终温急切相问:狄兄,到底发生了何事?狄兄,你说话啊!急煞我也!

狄远慢慢转面过来,说道:我以为求得了仙丹,内人有救了。谁知,谁知。啊!!

狄远大啸一声,缓了一缓,继续说道:那个绿衣青年谎称神医,给我毒药,害我娘子性命。如今寻来,却,却已不见了。我于城中寻找,闹出了动静,于是鞑兵欲拿我。我便将他们*了。

洛终温蹙眉思索,问道:可知那绿衣青年姓甚名谁?

狄远摇头:砚魔生!害死我妻,不共戴天!

狄远锤头痛苦不堪。

洛终温闻言一惊:砚魔生!不可能!绝不可能!砚先生济世若怀,怎能毒害忠良!

狄远猛一回头,问道:此话何意?你识得他!

洛终温回道:算是识得。本来此事乃我洛家极其重要之事,不该外传。但狄兄你救我性命,算不得外人,我便据实相告。

洛终温见狄远略为平静了,缓缓道来:我洛家在周时,世代为官。周末朝廷腐朽,便隐居于祖地。严肃家风,不问世事。几十年来倒也安稳。四十年前,金人扣关,洛家更加闭门自顾,不敢妄动。这样又过了二十年。那年我十岁,府中难得来了一位客人,虽是个青年人,但家中长辈却特别重视,府中成年人齐齐相陪。那人与长辈交谈一番便走了。后来我才知道,此人正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砚魔生!那虽是二十年前旧事,我却历历在目。我此番前来,正是要寻他,续当年之缘。

狄远道:如何断定绿衣青年不是那人?

洛终温道:因为,当年砚先生说过,与我洛家有缘于泰山,缘起便会相见。此番若是真身,我必有缘得见。况且,砚先生功参造化,若要害人,何必还用毒药计谋?想必是有宵小陷害于狄兄。让你与砚先生为敌,背负深仇不得不报。

狄远轻轻点头,恢复理智:洛兄所言有理,多谢指点,此番的确莽撞了。可这血海深仇,不得不报。我该找谁报仇呢?

狄远抱头痛哭。

洛终温问道:你是如何寻到绿衣青年?

狄远回答:是那日酒肆卖唱的父女相告。我早已去城中寻过,可,哪还能寻到呀!

洛终温沉思一番,再道:狄兄莫急,我那书童名唤青书,有些机灵。这几日在城中或有消息!

商定,两人急急向城中而去。

到得城门,狄远因在城中大开*戒,不便露面,只好寻个地方慢慢等待。洛终温独自向城中而去。

城门口果然加强了守备,只准进不许出。洛终温径直进了城,到客栈寻到青书,便要退出城来。城门戒备,本来难以通过,两人费劲了盘缠才买通守备,从偏门出了城。

日暮时分,两人找到狄远。狄远早已心急,拉住二人询问卖唱父女二人下落。

洛终温也不赘言,直接让青书向狄远回话:启禀狄老爷,小的在城中多日,没事就出门转悠。狄老爷和少爷走后,见过那卖唱妇人两次。一次是在酒肆与她老父一同,最后一次,妇人进了城守府,未见其老父,之后再未见过。

狄远默念:城守府?

思忖一番,再次追问:城守府中,可有轿子、马车驶出?

青书答:天天都有,去向各异,小的不得而知。

听完,狄远已经焦急不堪。就要寻去。

洛终温阻止道:狄兄慎行啊,城中如今都是守备,你我三人,如何能敌?

狄远转身抓住洛终温的手,道:洛兄好意,狄某心领了,兄与青书,不必相陪。我去便可,看这泰安城中,谁可留我!

言罢,摆开身法,快速前行,呼吸间已去十丈之远。

洛终温默默沉吟:狄兄亦是有心之人啊,露这一手高招,好叫我安心。可我洛终温又岂是无义之人?青书,咱们快些回去搬救兵,这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

狄远行至城门,见果然守备森严,平日间只一人守门,如今竟加至六人。

日暮时分,难辨相貌,狄远压了压斗笠,倒也未被阻拦,默默走了进去。

天色已暗,金朝有宵禁,此刻路上已无行人。狄远寻到城守府,施展轻功,跳上墙头,暗暗潜入。

寻到内堂,有两人正在饮酒,一个胖子一个少女。狄远暗暗潜伏,远远观察。

酒桌上,胖子谄媚不已,向少女敬酒:纳兰仙姑,下官有一事相求,请仙姑赐教。

少女一脸倨傲,回道:张大人不必过谦,有事但讲无妨。

胖子面露喜色:仙姑之令,下官尽心尽力,置办不敢怠慢。如今事毕,不知仙姑满意与否?

少女回道:张大人尽心尽责,我自然知晓,回去当如实禀报。你且宽心。

胖子再道:下官人微识浅,空有一番抱负,而无本领施展。久驻此地,又不识得朝中大事。不知仙姑能否指点一番。下官必定永生铭记。

少女略有不快:张大人是想问此番到底何事?

胖子喜道:正是,正是。仙姑真乃神人也。

少女神色一变,怒道:放肆!张玄军,你好大的胆!

胖子被吓得一跳,急忙下跪讨饶:仙姑息怒,息怒。下官绝无二心啊。

少女喝道:朝中大事岂是你该知晓的?你。。。。。。

少女话未说完,狄远已按耐不住,跳将进来。

少女喝问:你是何人?来人,速速来人!

闻呼喝声,堂内急急入内十多位高手,将狄远团团围住。

狄远也不废话,不等众人摆开架势,宝剑已经出鞘。左刺右劈,将近身几人*翻在地。后者再无人敢上前。

狄远神色镇定,冷冷的对胖子说:你可是泰安城守?

言毕,宝剑已经抵住胖子头颈。

胖子慌了神,回道:正是,正是下官。壮士小心刀剑,莫要误伤了好人。

少女见状,一甩袖口,一枚暗器射来,速度极快。

狄远剑势极快,手腕一抖,剑尖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甩来,正好击中暗器。暗器改变方位,射中房柱。

暗器幽幽泛着绿光,原来是一枚毒针。

狄远蹙眉,骂道:好一个毒妇。

骂完,转身向少女攻去。

少女暗器连点,却奈何不了狄远。狄远剑法入圣,防的密不透风。却害惨了左近高手,好几人被狄远击飞毒针击中,不一会便七孔流血,倒地而亡,可见少女暗器之毒。

狄远占得上风,快步上前,欲擒住少女。少女亦非凡流,见对手近身,立马从身后抽出一根漆黑骨鞭,狠狠抽来。狄远见势,略退一步。

稍得喘息,少女急忙施展身法,快速后退,转瞬已退出内堂。

然后两人相距五丈,谨慎对峙。

狄远冷笑道:骨鞭、毒针。我曾听闻近来江湖上出现一个西域妖女,善使毒与鞭,卑鄙不堪。想来就是阁下了。

少女咯咯娇笑:官人可是红巾叛军虎贲狄远?

狄远疑惑:我少在江湖走动,你如何识得?

少女咯咯笑的更凶:如何识得?我在此坐镇,正是等官人你,自然识得。

狄远问道:等我做甚?

少女回答:告诉你,你的仇人是谁,哈哈哈哈?

狄远急忙再问:是谁!

少女:正是家师。

闻言,狄远略有耳熟,定神细观,怎还不识得少女模样?沉声怒问:原来是你,你便是绿衣人的童子!你们到底是谁!

少女冷哼一声,回答道:家师尊姓术虎不姓砚,道号金童不号魔生。家师言,周人懦弱,使个小计,戏弄于你,谅你也不敢去寻他。哈哈哈。

狄远已经怒极,低声沉吟:术虎,术虎高祁!戏弄于我!害我娘子性命!

狄远猛一抬头,目露凶光,大声问道:说,他现在何处?

少女回答:家师命我在此等你,指点于你。他老人家在沧州等你去送命。哈哈哈。

说完,立刻施展身法,转身跃起便逃。

狄远大喝一声:卑鄙之徒,还想逃!

“逃”字声未定,院内已狂风大作,一股巨力袭向少女,将其从半空中生生拽回,重重摔在地上。

少女口溢鲜血,受了内伤。

狄远上前,一把抓住少女头颅,转向自己,悲声问道:为何!这是为何?要害狄某,当向着我来,为何害我娘子?

少女此刻,早已失了自若,惊恐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都是家师吩咐,我并不知情,狄大侠饶命。饶命!

说话间,掏出毒针,向狄远刺来。

此情此景,狄远岂会留情。翻手一掌,结结实实按在少女头顶,立毙其命!

院外早已围满了兵丁,见狄远骁勇,而城守大人亦被堵在内堂,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来。

狄远无视其他,低头沉目,径直向城守行去。森森然,似催命的鬼差。

城守张玄军此刻竟依然坐在原地,惊恐地盯着狄远,下身已经失禁,流出臭水。见狄远如鬼魅般前来催命,如何不害怕?颤声叫喊:壮士且慢,大侠,大侠。我愿奉上身家,还请饶我性命啊!

狄远沉声问道:据实交代,或可饶你一命。

张玄军答道:是,是!

狄远:那女子是何人?为何在此?

张玄军:此女乃国师金童上师座下弟子,纳兰嫣。半月前到来,吩咐小人将一女子送去沧州。

狄远:此人是何模样?叫何姓名?

张玄军:模样娟美,抱着一把琵琶。至于姓名,小人人微,不敢相问啊。

狄远:金童可来过此地?

张玄军:未曾来过,小人亦从未见过。只知,国师法力高深,神通广大,年逾古稀,样貌却如同少年。

狄远缓缓说道:你若有半点欺瞒,我必取你性命。

闻言,张玄军磕头如捣蒜,告饶:不敢欺瞒,不敢欺瞒。小人若扯谎话,愿死于非命。

言罢,狄远抓住张玄军衣领,一手提将起来,说道:备辆马车,送我出城,便饶你性命。

张玄军急唤:备车,速速备车。

少倾,马车备妥,狄远命张玄军同坐,向南驶出城去。

及至城外,张玄军一路战战兢兢,终于送到,急忙向狄远磕头求命。

狄远亦未食言,出城十里,便将张玄军丢下马车,径自前行。

张玄军逃得性命,慌张而回,不多时得遇援兵。急忙稍整衣衫,黑着脸训道:一群没用的废物,竟放跑了要犯!哼。

属下不敢顶撞,恭顺迎接。张玄军忽又哈哈大笑:都道这红巾反贼悍勇,依本官看,不过莽夫尔。本官略施小计便仓皇逃走,不足为患,哈哈哈!

及至城门,忽见南方天空乍亮,又传来爆炸声响,定是某种信号烟火。张玄军急忙见状被吓一跳,跌下马匹。也顾不得再上马,连滚带爬向城中奔去。边跑边喊:紧闭城门,加强戒备,速速去办,速速去办!

却说,狄远知晓了仇人行踪,已经心急火燎。自泰安城行出五十里地,心中便已有了定计,放响信号弹,召唤麾下。

狄远继续赶路,一夜无话。

次日凌晨,天未透白,狄远已至唐王山。登上山顶,连放三发信号弹,竖起苍虎大旗,待麾下赶来。

两个时辰后,山下传来马蹄声响,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军士。

三位覆甲将军登山而来,一个满脸虬髯,孔武有力;一个白面无须,眼神刚毅;最后一个是秃头,憨厚耿直。三人见到狄远,单膝跪地,齐声禀道:虎贲麾下,玄甲军(龙骧军、神机营)整装列队,请将军示下。

狄远肃而道:金鞑无道,荼毒苍生,三军将士,何人愿随我*敌,破敌城,斩敌首,立不世功勋?

三人齐声大喊:末将愿往!

狄远道:好!三位将军请起。传我将令,玄甲先锋,神机中军,龙骧左右。北向而行,即刻开拔。

三人应道:得令。

于是各自传令回营,即刻出发,北向而去。

。。。

狄远随行中军,一路上才得以与三位将领寒暄:三位大哥一向可好?

虬髯脸回道:一个多月了,总算盼来了将军,俺老胡不喜驻军,可是憋坏了。要不是段老弟拉着,早想出来寻找将军。

白面无须者亦笑答:将军知晓胡大哥性情,这一个多月,的确把他憋坏了。哈哈。倒是韩大哥乐得清闲,有了时光鼓捣神机营的玩意。

秃头应道:正是、正是。韩琪再谢将军所赐《鲁班书》,当真玄妙非凡。此番参悟颇有收获。新作玄武破甲,定当立个首功!

胡大哥闻言不喜:呸!我早说这名字难听,你怎么偏偏不听?

狄远问道:如何难听了?

胡大哥道:玄武破甲,不就专破俺玄甲军么?

三人闻言大笑。

韩琪道:义师北上,专破玄武之门,破甲玄武,正是应事应景。大胡子你懂个屁。

胡大哥急道:呸呸呸。俺咋个不懂了?你说你给段老弟做了千把袖飞龙,龙骧军如虎添翼,咋不给俺做点啥?新作又要叫玄武破甲,你说你是不是跟俺老胡不对付了?

韩琪闻言也不乐意,道:咋没给你做好玩意?你玄甲军上上下下,三千套玄甲谁给你办的?大胡子你别得了好处还卖乖。今日将军在此,有人评理。三军将士我老韩单对你胡破虏最照顾。你不喜“玄武破甲”,你倒是说个好名字啊!起个名字叫炸金蛋便是好听?真俗气!

段老弟又好气又好笑,道:两位大哥莫要争闹,将军面前有些失礼了。胡大哥,你也是,三军谁不知道,你跟韩大哥铁打的兄弟,神机营的好处,你可是得了最多了,不好这么说韩大哥呀。韩大哥也是,要我说这“炸金蛋”也挺好听呀,何不改了了之。

韩琪胡破虏两人讪笑,胡破虏道:是极是极,改了了之吧,老韩。

韩琪只得问向狄远:将军以为如何?

狄远早已被逗乐,回道:玄武破甲应事应景,好名字。

闻言,韩琪憋笑,胡破虏尬笑。

狄远又道:然,“炸金蛋”更好听。咱兄弟几人,共携此蛋,去炸了金人的蛋,如何?

四人一同仰天大笑。

……

虎贲军骁勇善战,以一当百,更兼韩琪神机营火器之利,更是连战连捷,势如破竹。仅半月,已连克济南、淄博、德州三大城池,而战损未及一成。虎贲军每克一地,仅留几十人小队,留待援军驻扎。后兵若至,小队便开拔,追赶前路军阵。是以虎贲如神兵天降,金兵匆忙间溃不成军。

大军行至泊头,当地小股金兵早已望风而逃。狄远命麾下于斯止步,稍作休恬。支起中帐,商议后策。

泊头距沧州仅余50里地,全军上下士气正高,再赶一程,便可抵达,直捣黄龙。可段正德却提出异议:如今孤军已经深入,不明敌我,为兵之道重稳不重奇,不宜再进。当务之急乃派出快骑打探消息,闹了这一通动静,虽是功勋不少,却不知各路人马有何举动。

胡韩二人虽有不屑,倒也认同段正德所言,反正即使给敌军布防的时间,他们也不怕,虎贲军正面交锋可从来没吃过败仗。

商议妥当,众人各自散去歇息。

正欲回账,忽闻急报,一兵丁于中账外急急通报:报~!

狄远命其入内听其所报。原来是抓住了鞑军一个探子。

将鞑兵带进中账,严刑拷问。鞑兵经不住酷刑,终于松口:王军聚于沧州,欲待你军攻城时,聚而歼之,不知为何等了大半日还未前来,故而派遣前来刺探。

狄远细观鞑兵神貌,不似说谎,但总觉不应如此简单,莫非探子只是确认方位?认得方位后,莫非想要奇袭?……念及此,狄远急忙号令众人,立马全军戒备。

此时却响起了惊天的喊*声!

*!*!*!

四人立马冲出营帐,只看到一大队人马自北而下,已经冲进营地,人马尚在休恬中,怎能反应过来。鞑军奇袭之际甚妙,正当寅时,人困马乏,警戒极弱。立时*的虎贲人仰马翻,折损飞速。

虎贲军天下无敌,何曾如此憋屈,四人见状大怒,不约而同直奔*阵之间。一边冲*,一边命左右速速警示全军。

狄远面沉似水,提了一把宝剑冲向敌阵,一马当先。胡、韩、段三位将军紧随其后,四人心中憋了一肚子火,出手狠辣,招招毙命。硬生生抵挡出十丈防线,鞑兵不得寸进。

奈何,四人之力有限,眼看四处已经溃不成军,人马损失过半。狄远目龇欲裂,不再管顾身边三人,运起脚力,直直*向敌阵深处,期望敌军回救而缓我军之危难。

狄远如水入滚油,所过处鞑兵四散飞溅,退得慢的便被其一剑斩*,一时间敌阵之间惨叫连连。

柱香功夫狄远已斩*七八十人,震慑鞑兵不敢上前。狄远亦已经甲胃不整,披头散发,只是盯着腥红的眼睛,怒视着四周一层又一层的鞑兵。

不远处忽响惊雷,韩琪动用了火器,直炸得鞑兵又少了一圈。

另一边胡破虏带领着突然冲出的几十人玄甲军,个个身披重甲,巨盾长枪,一步一步向前逼去,所过处鞑兵不敢掠起锋芒。

见势有所缓,狄远欣喜不已,佯攻一轮,奋力退回己阵。

回阵爬上高处哨岗,扫视四周,提起一口真气,大声呼喝:虎贲儿郎何在!

台下齐齐应喝:属下在!末将在!……

狄远再喊道:仇寇在前,虎贲大好男儿,欲待如何!

“*、*、*……!”喊*声震耳欲馈!

闻得狄远呼喊,知道主将无恙,虎贲全军惨靡的情绪一扫而空。个个红了双眼,人人似翻起颈毛的雄鸡,振奋不已。高高举起刀剑,*向敌阵。

鞑子早闻虎贲军天下无敌,见此刻对方士气涨起,各个睚眦欲裂,怎敢掠起锋芒,是以踌躇不敢前,更有甚者被吓的丢盔卸甲,夺路而逃。

虎贲众将经此番战斗,损失惨重,不少手足兄弟自此永别,深仇大恨,怎肯放过敌寇。一个个争抢上前,挥刀*敌。

鞑兵虽人多势众,亦架不住如狼似虎的虎贲军。不多时,战局已经扭转,虎贲全军几乎是在追*鞑兵,一时间鞑兵被砍死的、摔倒被踩死的不计其数。

双方追逃之际,侧方两边又响起了惊雷,亮起了火光。原来段正德早已整命精骑袭扰侧翼。

此际,鞑兵已经绝望,再也顾不得什么军规军法,只顾后撤逃命,哪里还有什么王军之威。

虎贲众将追*足有五六里之遥,汇于一处之际,鞑军后阵缓缓平静下来。原来正有军官在后方挥砍逃兵,口里叽里咕噜操着胡语叫骂。

敌阵已稳,冲*不易,狄远也命全军缓进,清点兵士,已损伤过半,心痛不已。

鞑兵军官倒也悍勇,稳住了军阵,便提马向前,站得军前,操着一口生硬汉话大声呼喝:大金国剿匪先锋索翰武在此,尔等弃兵而降,可饶性命!

“放你娘的屁”胡破虏气的直跺脚怒骂道,跨上战马,提刀*去。

索翰武见胡破虏气势汹汹,亦不敢怠慢,提足气力,势不相让。

两人一个照面,卯足了力气,互拼一刀。皆是力勇,战马有所不逮,嘶鸣不已,刹那间,带着两人互相弹开。

胡破虏知道自己用了十足的力道,暗暗心惊:这鞑子好大的力气。

索翰武更是惊讶,南人生性娇弱,怎生得这么个凶悍的玩意。正待举兵再斗,忽瞥见远处狄远,眼珠一转有了计量。

索翰武冲胡破虏叫停,然后对着狄远遥遥抱拳喊话:远处可是狄远将军?

狄远微微皱眉,不记得认得此人,也不答话,静待此人有何话说。

索翰武接着说道:素问狄远将军义薄云天,与我大金术虎国师交好,前不久国师刚治好尊夫人顽疾,今日为何恩将仇报,举兵来犯?莫不是与国师定计,引这虎贲贼子前来授首?

虎贲兵士闻得此言,不自觉转头看向狄远。

狄远闻言气愤填膺,手上紧紧握住宝剑,暗想如何作答,待稳住了军心,定当斩此人头颅。

思忖间,离着索翰武最近的胡破虏早已安奈不住,叫骂道:贼子居心叵测,胆敢坏我兄弟清誉,老子立马宰了你!

不待言罢,提刀便砍,力道一刀沉过一刀。三五刀后,嫌坐下战马不稳,跳下马来,提刀再砍。

索翰武虽是悍勇,却不敢下马死战,三五招后,压力倍增。犹豫进退之际,狄远开口了。

“胡大哥,先回来。”

闻言,胡破虏叹息一声,只好回撤。

众人看到胡破虏明明占着上风,却被唤回,不禁暗自思忖,嘀咕声四起。

狄远见瞒不下去,大声对众人说道:金鞑无道,人人得而诛之。狄远确实见过术虎高祁,但此人不是狄某恩人,而是仇人,内子非是被其治愈,而是被其毒害!本不愿相告于众,不愿生死兄弟为此莽撞。今日此人坏我名声,只当据实相告。

胡、韩、段三人闻言潸然泪下,责怪狄远为何瞒着他们。

众人为方才起疑而自责不已,铁打的汉子们俱已隐隐戳着泪花。

此情此景,狄远怎不动容,对着众人抱拳行礼,哽咽喊道:亡妻仁义为先,重义轻生,待我更是情深义重,她被奸人所害。。。。。。

“此仇不共戴天!”“大仇不得报,何以立天地!”。。。。。。喊叫声四起。

见众人情绪亢奋,狄远泪流满面,强自睁开双眼,看着众人,大声说道:各位大哥、兄弟,大家帮帮我,帮我报仇!

在泰安

洛父出场,救一个女眷,不敌,狄远出手,相识洛父,相互没有道出到泰安的目的

金人布下一个局

女眷感激狄远大恩,要跟着狄远,狄远问个问题,算是女眷的回报,问有没有神秘的人

女眷当地人,说哪里哪里有个神秘人,狄远寻去

认识金人XXX

金人假扮砚先生,骗取信任,本想寻去垚村,但是狄远留了个心眼,不肯说出来,金人只好给个假药方

狄远回到垚村,宁小姐吃了药,难产而亡。

狄远生气,再到泰安寻找,再与洛父,告知。

洛父也说出自己的目的,然后分析出,这个是假的,定然是被人骗了。

狄远抓到女眷,问出,是金人所为,愤而*人。

从泰安一路*过去,见金人就*,官兵出动。

各路红巾军相应,江湖势力来相助,其中也有肖家

狄远一人,一路*到沧州,后方千军万马来相助。

面对十辈于我方敌军,狄远,一人冲向敌营,战死

洛父赶来,泪两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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