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词曰:传说桃源仙境,别有一番洞天,修真养性胜神仙,看淡红尘恩怨。闲时习武树下,闷时奕棋泉边,半避世俗半避嫌,落得眼明身健。
上回书说到假秦英恼羞成怒,一枪朝郭威刺下。郭威明知不是对手,但也不能束手就擒,遂举刀相迎,但听当的一声,把提炉枪磕开。
这一个照面,郭威心下又犯了疑猜:秦元帅乃千斤之力,才*败大刀苏海,怎么我却觉得他这提炉枪力道不强?莫不是他先让了我不成?
假秦英一枪未中,兜转黄骠马,又将提炉枪一拧,分心便刺!郭威心里已经不甚紧张,见枪临近,将单刀往外一磕,当的一声又给开了出去,郭威仍未感觉有什么力道,于是心里踏实了许多。
一连与假秦英斗了有二十几个回合,郭威这时觉得,自己虽然习得几路刀法,只是为着防身之用,并无深究,几年来完全潜心研制火器、地雷,所以刀法上只能说略通一、二,然而,就这两下子,竟然和秦大元帅战了二十多个回合。
他不禁心下暗想:“照他这等手段能当元帅,我郭威总可当个前部先锋。可见当时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只恨我当时没有投军。”
战到三十回合上,郭威渐渐不敌了,那假秦英确实会几路枪法,虽说不出究属何家何派,总还跟江湖上卖狗皮膏药、要枪弄棒的学过几手,什么“怪蟒翻身”、“白蛇吐信”、“仙人指路”,“黑虎掏心”,这几招儿反复使用,倒也纯熟。
假程通还在一旁不住赞佩道:“秦哥哥枪法果然高强!不失当年元帅的威风!”众人也跟着起哄:“还不一枪把那厮挑了!”郭威又勉强斗了几个回合,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假秦英眼见郭威不敌,于是更加抖擞威风,枪枪逼紧,招招爽利,并高声喊喝道:“还不下马受缚,更待何时?”
郭威紧咬牙关,宁死不降,拼命抵挡,但终不是假秦英的对手,手上稍微一松,被假秦英一枪刺来,郭威抵挡不及,翻身落下马来。
“哈哈!”假秦英狂笑道:“小辈!也敢与本帅较量?真是关公面前要大刀!来人!与我捆了!”“且住!”一声断喝,犹如晴空打个霹雳,吓得众人心上一抖,险些丢了兵刃,落下马来。
回头看时,只见一个少年英雄,纵马舞枪*到面前,细看时,好像在那里见过。郭威认得,这不是余三么?他来又耍什么阴谋?秦英到得近前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行凶?”
假程通见他也骑匹黄骠马,手提一支提炉枪,背后一柄熟铜锏,暗道:“他咋与我‘秦大哥’使的一样兵刃?”于是先吓唬道:“秦英秦元帅在此,你敢多管闲事,自来讨死么?”
秦英哈哈笑道:“我倒要见识见识你们这位‘秦英秦元帅’!”郭威站起来,立在一边,暗道:“他们是不是一伙?”假秦英过来道:“某家便是秦英秦元帅,你是何人?敢来冲撞你家国公爷爷?”
秦英道:“你且不要问是谁,我且问你是哪个‘秦英’?”“哈哈,天底下还有几个秦英?当然是当今护国公、前番征西兵马大元帅秦英了!”假秦英说话时色厉内荏,心里有些发虚。
“呸!”秦英唾道:“秦英乃我的朋友,你竟敢冒他名字,出来骗人行诈,为其脸上涂黑,我岂能饶你!”“你是何人?”假秦英看他倒有些象秦英,所以心虚胆不北,又叮问道:“为何不敢报上名字?”
“名字可以骗人,你何必追问?武艺倒是难骗人的,今天我倒要领教你这秦大元帅的武艺。”
假秦英见他执意不肯吐露姓名,还以为他是无名小辈,所以胆子又壮了起来,遂说道:“要试本帅的武艺么?恐怕你不是对手,这刀枪可是不长眼睛的,别白白送了性命!”说着把枪在空里一绕,故意卖弄个枪花。
“哈哈!象你这等只配给卖狗皮膏药的当徒弟!也敢奢谈武艺!我也不是小观了你,似你这般手段,我倒不须用枪,只须两根筷子足可胜你!”说罢将提炉怆往马鞍鞒上一搭,从怀中摸出那双铁筷子来,叫道:“小辈,你只管刺来!”
假秦英一看,心中暗落道:“这呆子想是活得不耐烦了,一双筷子怎敌得我一杆提炉枪?”于是笑道:“你可不要后悔。”秦英道:“小辈,不要啰唣,只管刺来!”
假秦英遂催马拧枪,使一招“仙人指路”直朝真秦英胸口刺下!秦英不慌不忙,见枪临近,将身形一闪,伸出铁筷子,照定那细如麻杆的提炉枪一夹,"哒!”地声,便给夹个牢实。任那假秦英怎样用力,再也抽不回去。
秦英手上一叫力,喊声:“给我吧!”那枪便给拽了过来。假秦英拿捏不住,只好松手,再不松手,人也跟过去了。但他不自量力,又从背后抽出一对熟铜锏来。这对锏比剑还薄,总共不到二十斤重。
他一手一柄,在空中一舞道:“你可认得秦家熟铜锏么?”秦英笑道:“我不认得!我只见过秦家锏是一只,乃四愣熟铜打就,重六十四斤。从未见过这等薄如蝉翼的什么锏,倒要领教。”
假秦英也似乎想起来了,秦家锏是一只,又看那人背后却是一只,便疑他是秦英,所以不敢妄为,辩口道:“你哪里知道?我祖父使的是一只,到得我父亲时就变两只了,想必你也不知。”
秦英道:“是不知道,我愿意领教领教秦家的双锏。”假秦英想:这人的武艺比我可高多了,如果再斗下去,必定出丑,莫如说两句软乎话、把他拉住。
于是说道:“我不与你斗,方才听说你与秦英相识,恕我眼拙,一时想不起来。想必我程贤弟鲁国公程通你还知道吧?”秦英道:“怎不知道?我们是自小朋友,现任对松关总兵。"
假秦英一听坏了,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郭威此时才明白,原来这个“程通”是假冒的,真程通在对松关当总兵哩,看来这“秦英”也不是真的了,要不我怎么觉得他武艺平常呢。
况且被余三一双筷子就给夺走了提炉枪,还会当元帅?听父亲说薛丁山那么高的武艺都不是苏海对手,而被秦英挑于马下,非大智大勇者是办不到的。
假程通见事将暴露,便提马向前一抱拳道:“朋友,我和秦大哥确实不曾记得了,但也许在那里见过,或许一小玩过,经年已久,各自长大变了模样。既是你说认识秦家哥哥和弟弟,就请庄上一叙如何?”
遂向左右一使眼色:“来人!给这位朋友牵马。”“是!” 一个家将打扮的人,跑过来牵马。”“慢!”秦英喝道:“你这冒牌程通,还想拉我入伙,与你们一起去行骗么?”
“这是哪里话,我堂堂正正的鲁国公……”“住口!再不许你玷污鲁国公的名字!”假程通一看这个主儿是软的不吃,硬的不怕,莫如趁我人多势众,一拥齐上,将他*了,也就干净利索了。
想到这里他大怒道:“我把你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回头环顾左右道:“弟兄们,一齐动手,与我宰了这骗子!”众人应声齐上,各举兵刃,把秦英围住就打。
秦英哈哈大笑道:“似尔等这般武艺,也敢班门弄斧么?”遂将铁筷划了一圈,那些枪刀棍棒,便都被夹住甩到二丈以外了。再反手一抡,众人便纷纷落马,倒在地上哎哟不止。
那假程通的宣花斧,早握在秦英手上,三折两折,团做一个铁块,冲假程通轻轻一掷道:“拿回去打马掌吧!”假程通正自发愣,见铁块过来不及躲闪,嘭地声正中胸口,登时翻身落马,口吐鲜血。
假秦英见势不妙,掉马欲逃,秦英大喝一声:“那里逃走了?”一拍黄骠马,十几步便追上了,一探虎爪,扯住假秦英腰带提了过来,回马便往假程通身旁一丢!
假秦英被摔得“妈呀”一声喊叫,原来一条腿给摔折了。郭威这时急忙趋步向前,在秦英马前一躬到地道:“多谢余三贤弟搭救之恩!请到敝庄一叙如何?”“这些无赖如何处置?”
“我叫家人绑了,送官惩治便了!”遂令家将一一缚牢,带回太平庄。郭威将秦英请至客厅,待为上宾,早有茶童献上茶来。“不知恩公怎么识破这些假冒之人?”
秦英笑道:“四天前我来尊府,不是与你说过我与程通自小光腚娃娃,生死与共的弟兄吗?这等假货,怎能骗得了我?”“当时小弟误会,还以为阁下与这假程通是生死弟兄哩。”说着遂命摆酒。
不一时酒菜齐备,郭威恭恭敬敬给秦英满上一杯,然后就坐,说道:“恩公那天来寒舍一顾,原是送信与我,可我这人太浑……”“我问过你哪天出门吧?”
“是!但那时我不以为然,还当你是假程通派来吓人的。”郭威又给秦英满上一杯道:“恩公是怎样得知他们要于路上截我?”“我是从双榆镇酒肆中听他们计谋,要在路上陷害于你的。”遂把当时情形说了一遍。
“余恩公……”“我不姓余。”郭威愣道:“那天……”“那天我用了余三二字,不正是秦字么?”郭威一想:“对!可不是秦么!”又想起秦英枪、锏、坐骑、武艺,料到可能真秦英到了。于是脱口而出:“莫非恩公就是秦英秦元帅么?”“正是。”
郭威离席下拜道:“小可不知元帅驾到,请恕怠慢之罪!”秦英扶起道:“郭贤弟何必如此?况且我如今已不做元帅,在云梦山从云鹏子学艺,直到月前方才下山,欲到灵仙山上公干。”“唔!恩公到灵仙山何干?”
秦英便把西凉之事,及要去灵仙山灵仙洞求灵仙姑借太极图的事都说了一遍。郭威听罢,微皱眉头说道:“不过这灵仙姑,听人说……”秦英道:“这灵仙姑很难见吗?”
郭威道:“听人说人倒好见,只是这太极图乃是其师父太极仙翁所传镇洞之宝,焉肯轻便借与人?况且又去破他师兄的太极阵,这就更难了。”
“言之有理,但事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讨教了。”郭威道:“我听说太极阵中有地雷阵,如有用到小可处,只管吩咐就是。”
秦英道:“我正有此意,待我回来时,邀贤弟同去对松关,暂做一个雷火副将,教练一批制造、设置、排除地雷、火器人才,以备破阵之用,待班师回朝,免不了封官受赏。”
郭威急道:“小可怎敢与恩公、国公称兄道弟?又怎能做得剧将之职,但能在元帅帐下,微尽薄力,其愿足矣!”
秦英道:“不然,你我乃义气相投,愿结为兄弟;凭贤弟之技能,乃世间奇人,做一名副将,已是屈了材料,万不可小看了自己。”“这……”郭威见秦英说得真诚,便谢道:“全仗恩公栽培。”
秦英道:“非也,是贤弟从此有用武之地了。”郭威遂问道:“恩公何日归来?”秦英道:“这怎能说清?”他想了一下道:“这样吧,倘若我此去灵仙山五日不归,便是遇了麻烦,你速去对松关找程总兵,要他带你去找罗章来灵仙山救我。”“记下了。”
酒罢,秦英在庄上歇息一夜,次日别了郭威,取路去灵仙山了。本没多少路程,不到两个时辰,秦英早到了灵仙山。远远望去,只见峰峦迭翠,绿荫蔽天,云浮雾罩,飞瀑流泉,好一座世外桃源。
秦英问了樵夫,探明了路径,沿着崎岖山道,牵马拾阶而上。路两侧,林木繁茂,百花斗艳,鸟儿啾鸣,鹿儿悠闲,真乃神仙境地。秦英暗道:这灵仙子却会享受,竟然觅得这般山水极佳处修炼。
到得半山腰,便是一片开阔地,四周怪石突起,异草竟姿:花岗岩地面上,排列几张石桌石椅。石桌上摆了一盘石棋,正是残局未收。
再往前看,有一座丈余洞口,上刻三个大字:灵仙洞。已被一片紫藤绿萝半遮半掩,更显得年深日久。洞外有两个女童子,在石墩上静坐养神,连看也不看他?
秦英走上一步,问道:“小师父,这里可是灵仙洞?”两个童子方睁开眼睛,见有人来,便站起身道:“正是,不知此来何干?”秦英道:“欲求灵仙姑一见。”
童子道:“师父正在诵经,请稍候。”秦英只好捡一座石椅坐了。章了奉上香茗一杯,问道:“壮士从何而来?”“长安。”“与我师父是亲戚?”"非也。”“过去相识?”“非也。”“不亲不识,怎好接见?”
“请小师父转告,就说长安秦府有人来山拜见。”过了约有一个时辰,童子才入内禀过师父。不一会儿便出来道:“师父请你进去哩。”
“多谢!”秦英遂站起身来,跟随那童子进了石洞。洞中干净简洁,一张石桌,两把石椅,三张石床,别无他物。
正中蒲团上端坐一位素衣美貌女子,年约二十四、五,端庄宁静,二目微合,确实是位有些修养的隐士。秦英上前一步,打躬道:“长安秦英拜见仙姑。”
那仙姑听得秦英二字,才睁开眼睛看看道:“你就是秦琼的孙儿、驸马秦山的儿子挂过帅印征西的秦英么?”“在下正是。”“失敬!失敬!”遂命童子奉茶。
茶罢,灵仙姑问道:“护国公屈步来此小山,不知有何见教?"秦英欠身道:“西凉军师胡完,可是仙姑之师兄?”“正是。”“你师兄背国投番做了西凉的军师,并在对松关外盖儿山摆下太极阵……”
灵仙姑急道:“竟有此事?”秦英道:“在下焉敢在仙姑面前说谎?”灵仙姑气得脸色煞白,站起身来在洞内来回踱步,口内自语道:“早就看出他利禄熏心,垂涎功名,但竟然想不到他无耻至此!”
秦英听她对胡完忿忿然大动肝火,心中暗自高兴。又听灵仙姑长叹一声道:“人各有志,不可相强!”遂转身对秦英道:“我与师兄向来不和,很少过问他的事情。既是他叛国投番,我也无计奈何,愿将军自去讨他便了。”
秦英道:“在下并非求仙姑下山去约束他,况且他又是仙姑的师兄,并非要强仙姑所难!”灵仙姑道:“将军能体谅山人的难处,足感盛情。”
秦英道:“在下还有一事相求,不知仙姑肯相助否?”灵仙姑顿时领悟道:“将军意欲要山人去为唐军破太极阵么?”秦英道:“在下怎敢劳仙姑尊驾?只是欲借太极图用.....”
灵仙姑闻此。心中不觉犯疑,这太极图乃师父亲手所赠,是镇洞之宝,怎肯外借?况且又是她去破师兄之阵。倘若师父知道,岂不见责?再者说,师父费了一生心血,设计成此阵,如给破了,师父一生心血岂不白流?
于是拦住秦英话头道:“哎呀,实在对不住秦将军,这太极图只有一张,在师父太极仙翁处收藏,山人这里实在没有,万望见谅。”
秦英皱眉沉吟半晌,暗道:“看来她是不肯借的了,当之如何?”又想了想,直言道:“在下听说太极仙翁共有两张太极图,给了你们师兄妹每人一张,这恐怕不是误传吧?”
灵仙姑矢口否认道:“绝无此事,此乃道听途说之言,将军且不可信。”门是封死了,秦英口又拙,无计奈何,只好说道:“此乃关于我大唐江山失落与否的大事,万望仙姑能以国事为重,还当三思!"
灵仙姑道:“山人也是唐天子庶民,虽是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但每时也都牵挂着国事,焉能坐观江山失落之危?"
秦英见她说得恳切,自己又是实心人,便就信以为真,遂起身告辞道:“打扰了!后会有期!”一拱手,出洞下山去了。
最后的一线希望化为泡影,秦英牵着马一步步走下石阶,心中暗想:要么去找太极仙翁,可他云游四海,飘泊不定,又到哪里找他去呢?
一直下了灵仙山,他还低着头木然走去。那黄骠马不知主人想啥,欲走何方,只好跟在他后边嗒嗒走着。
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何不再去问郭威?或许他能知道些形踪,于是翻身上马,加上两鞭一嗯?路不对呀?怎么走进了一座山弯里的村庄?来时没经过这座庄子,这是记清楚了的:可是抬头看看日影儿,方位还对只是岔了股道儿。
这一带是山区,逢沟、逢洼处便有路,外地来的人,多半如入迷魂阵,一走便错。其实若在灵仙山下,从那棵老槐树左侧走,便是去太平庄的路,而他只顾低头想事,竟从老槐树右侧过来,这是投万家集的路。
此时进的这个村子,叫莲花峪,全村不到五十户人家,但今日却热闹非常.因为有娶亲的。而且派头也很大。
一派吹打鼓乐声,把秦英的口光引过去,只见一乘四人花轿,轿旁是骑坐高头大马的新郎官,呀?这新郎官岁数也太大了,已是鬓发半白,皱纹满脸。
且有一只眼睛长了个玻璃花。穿戴倒是满阔气,头戴绛色员外方巾,身披猩红色团花大氅,内穿青缎子杭绸衣裤,脚穿一双绣云卷儿的厚底官靴。
轿前有两对铜锣,八只喇叭,四个捧笙吹奏着喜乐,后跟着二十多名家将,个个头戴沿毡帽,身穿青色长袍.腰系丝绦带子,每人扛一把八尺长的大砍刀。
秦英不禁心疑:既是娶亲,何必要带兵器?莫非是抢亲?他把马停下,靠到路边,待娶亲花轿过后,准备向当地人打听一下情况。
当花轿经过秦英面前时,他听到轿内有哭泣之声,且有脚跺轿底的声音。看来这新娘是不情愿的。“站住!”秦英从马鞍鞒上摘下提炉枪,往轿前一横道:“你们这是抢亲!“
挺喜庆的事,偏偏半路*出个程咬金来,两侧看热闹的人都为秦英捏一把汗。一个歪嘴弯弯脸的凶恶汉了。从花轿另一侧圈马过来,把马鞭子在秦英面前一摇晃:“妈的! 活腻味了?”
秦英问道:“这新娘子为何哭泣?”“你他妈的管得着吗?我们老爷有钱,专愿娶这爱哭的!"秦英又道:“她为何还跺轿底板?”“上轿时扭了,你看着心疼,就给揉揉吧?”
秦英怒道:“闭上你的臭嘴!我要问新娘子!”新娘子听得轿外有人欲打不平,便放声大哭起来。歪嘴子朝轿顶抽 一鞭子骂道:“妈的!你老子死了?要你哭丧!”
并朝秦英横甩一鞭子,骂道:“滚开!要惹起我们老爷的脾气来,非剥了你的皮!”秦英一把掠住鞭子,轻轻往过一拉,那歪嘴子便从马上折了下来。
歪嘴子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从腰中抽出宝剑唰的一剑朝秦英刺下。秦英一闪身影,顺手牵羊,拿住他的腕了,用力一捏,歪嘴子便嗷嗷地叫起来。
老新郎官见管家吃亏,便冲轿后的二十名家将道:“过来!给我把这小子乱刀剁死!”二十名家将听得老爷吩咐,便各举砍刀,一齐朝秦英身上着落,并喊着:“砍死他!"
秦英用提炉枪轻轻一拨,但听当啷啷一阵响亮,那二十把大砍刀早已飞出三丈以外。那个老新郎官见众家将都不是这年轻汉子的对手,便知今天遇到了麻烦,他一面令人速去甘州衙门请人:一面妄图稳住秦英。
“壮士是哪里人氏?欲往何处公干?何不趁某大喜之口,到府上痛饮三杯?”说罢强欢作笑道:“老夫很爱武艺,看壮士身手不凡,愿意多多请教。”
秦英不听他这套,厉声问道:“轿内娶的娘子为何啼哭?”“啊……自然是难舍父母了,儿女情长嘛……”
这时那轿内的新娘子已从帘隙中看见秦英武艺非凡,把众打手都给治住了,便一掀轿帘,探出头来,哭喊着道:“救命啊!”
秦英一把揪住老新郎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新郎哆嗦道:“她……她说胡话……”新娘子道:“哪个说胡话?你仗势欺人,强占了我家田产、又来强娶我!”
秦英喝道:“你这老贼,快快把这小娘子送回她家里去!然后我再与你理论!“那老新郎惧怕秦英武艺高强,便命人起轿,调转头又往回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声议论着:“崔判官也有人敢碰啊!”“嗨!当年展国老还有人敢劈呢!何况他小小的崔老爷?”“哼!瞧着吧,人家外甥在府里当都头,用不了一天,准带上十多个捕快来,还不得给投进南牢啊?”
经这人一提,人们又都为这位壮士担了一份心,捏了一把汗,甚至有人暗暗给秦英打手势,意思是要他少管闲事,快快逃走。
秦英只当没见,一直把花轿押回庄西头的一家小院里,院内有两位老人正在痛不欲生的哭喊着:门口还站着两个崔家打手,是专门看着这小女子父母的,怕他们追到街上哭闹。
花轿一进院,两位老人愣住了,顿时止住了哭声,乞怜地望着崔老爷,不知该说什么.老新郎对两位老人道:“今日老爷不娶你家女儿了!“两位老人见崔老爷那眼神又可怕,又可疑,琢磨不透这个“崔判官”的心思。
秦英对老新郎道:“是只今日不娶,还是永不再娶?”“这……“崔判官本想要滑头混过去,所以只说“今日不娶”,待秦英走后,他再来娶岂知这鬼心眼子给秦英识破了,问的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秦英义问两位老人道:“他是怎样强娶你家女儿的?”两位老人不敢说,只是拂袖擦泪,不住地拿眼看那老新郎--“崔判官”。
新娘子从轿里走出来,见父母不言语,料到此事不说与这位壮上知道,待他走后,“崔判官”还是要来强行聘娶的,莫如说个清楚,要这位壮士好好治治“崔判官”,或许有条生路,要么就随这位壮士远走高飞,逃出这罪恶之地。
于是她对秦英深深道了个万福,道:“多承恩公打救,令我父女、母女团圆。我家姓单,是十年前自武威迁来此地居住的,因自小经先生看命,说小女子必须出家才能得以免祸,所以在去年腊月父母将小女子送往灵仙洞带发出家。”
“但小女子受不了禅房寂寞,故而于今春离开灵仙洞还俗归家,不料竟为这崔老爷看中,强下聘礼,硬娶小女子为第八房小妾,因而小女子于轿内啼哭,为恩公所闻,搭救于水火之中,小女子终生不敢忘此大恩大德,请受小女子一拜。”说罢跪倒在地,磕了个响头。
秦英急忙扶起道:“原来是这样!”遂回头怒视老新郎道:“你这衣冠禽兽!竟敢于光天化日之下,强聘硬抢!快快把你的聘礼拿回去!”“崔判官”不情愿地说:“是!”他瞪了老夫妇一眼道:“把老爷的彩礼拿出来!”
“哎!”老夫妇急忙进屋捧出一个红布包来,不知里边装的什么。那个自称老爷的“崔判官”,命家人接了礼包道:“打开看看,少了什么没有?”“是,老爷!”那家人把红包打开,秦英斜眼一瞧,只不过是半匹土布,两吊铜钱。
秦英心里恨道:“这个恶棍,竟然用这么点东西,强聘人家的黄花闺女,不知是仗了谁的势力,待我好好察访察访,定然除了他,为这方百姓灭一条毒蛇!
“崔判官”对家将一摆手:“走!”那脸上布满阴云怒气:走出门口,又回头狠狠瞪了那新娘子一眼。单家女子对秦英又深深一个万福:“恩公请到寒舍奉茶。”
秦英本不想打扰,但方才听她说是白灵仙洞还俗归家,便动了一个念头:待我叩问叩问,或许这小女子能知道些事情。想到这里,便一哈腰、进了她家低矮的房子。
老两口心中尚有余悸,深恐明日再来报复,于是一边忙着沏茶,一边说道:“这崔老爷外号人称‘崔判宫’,在这一带.他要谁三更死,便就不敢五更活呀,今日壮上见义勇为,救下我女儿,本当感恩招待,但只怕祸事马上临头,恩公还是即刻远遁,不然会丢性命的。”
“哈哈!”秦英笑道:“若无三把神沙,也不敢倒反西歧、二老只管放心,既然能救下你女儿,就不怕他‘崔判官’报复,我也能保护你一家。”
两位老人听后,心中尚有疑虑,催促道:“恩公还是快走吧!我们也和女儿回老家武威去。”秦英道:“我走得了,你们怎能走得了?还是我送你们一程吧!”“那太谢谢恩公了。”
秦英道:“不必客气。”遂转身对单小姐道:“你是刚从灵仙洞还俗回家的?”“是!”单小姐回答道。“回来多长时间了?”秦英问。单小姐道:“已有三个多月了。”
秦英又问道:“你的师父可是灵仙姑?”“正是”。"她乃太极仙翁的弟子。”“对。”"你们洞中的传世之宝太极图,便是太极仙翁所赠,对吧?”“正是。”
秦英心中豁然开朗,果然灵仙站有一张太极图,原是被她瞒过了,遂又问道:“你见过那张太极图吗!”“没见这图是啥样子,只在师父卧室处看过装图的匣子!”“噢!”
秦英心中有了底了秦英一看天色已晚,便站起身来。单老夫妇一石紫英要走,便急忙说道:“那?……”老夫妻露出惊慌之色、秦英马上说道:“老不必害怕,我今晚就住在村里,明天送你们出走。”“多谢恩公!”
单小姐又深深道了个万福,秦英便转身告辞、单小姐一真送出门外,目中顾盼之情,已然无法掩饰,她心中暗暗祝告上苍:但愿自己能配得这样一个英武的女婿。
秦英出了单家,在村中只找到一个小客栈,共有两个房间,那间向阳的,已招了客人,只好住了阴面的一间。
因他日间拦截了“崔判官”的彩轿,打了“崔判官”的威风,店家都很尊敬这位少年英雄,对他格外照顾,不但换了新被褥,还把店里存了多年的好酒·拿出来恭敬他。
秦英喝了几杯好酒,心绪觉得格外舒畅,到底摸清了灵仙姑的底细,有了成功的希望。他推开窗子,只见满地莲花在月光之下,摇动着芳姿,吐露出沁脾的馨香。
暗想:怪不得这地方名叫莲花峪,果然到处是莲花,只是日间无暇欣赏罢了,第二天清晨,刚吃过早饭,忽听门外一片吵嚷:“别让这劫贼跑了!”“堵住后门!”“他走不了!”
秦英出门一看,原来又是甘州的韦都头,带了许多捕快,还有“崔判官”的歪嘴家将。“啊?又是你!”韦都头一见秦英心中一惧,但还想以官压他,遂道:“那日本都头没有拿你,是没有证据。今口还有何说?你竟敢明火执仗、劫崔老爷家的新娘!可知罪么?”
秦英反问道:“强聘硬娶民女,又该当何罪?”韦都头道:“哪个强聘硬娶了?”秦英道:“就是你所说的崔老爷呀!”韦都头道:“你不要胡说!崔老爷乃当地德高望重的绅士,怎会强聘硬娶?”秦英道:“可找来单家一问便知。”
书都头道:“这个我不与你埋论,崔家已在府衙将你告下,本都头奉了知府大人之命,特前来拿你,还是跟我走吧!”秦英道:“我要是不跟你走呢?”
韦都头道:“那就莫怪本都头不客气了!”说罢遂将锁链呼咔哗一抖,直朝秦英锁去!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