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城堡,无论是当时还是现代,都让人感到有些神秘与恐惧。那牢固的城墙、高耸的塔楼、宏伟的门楼和宽阔的护城河,容易令人产生恐惧;那些道听途说的黑暗的地窖、监狱、贵妇人生活的卧室以及那些围在她们身边的骑士们,让人们感到城堡的神秘。而这些神秘、恐惧的氛围为中世纪乃至现代的人提供了不竭的创作灵感。
城堡与浪漫文学城堡是充满浪漫风格与神秘色彩的地方,“城堡在浪漫文学中作为文学手段扮演了特殊的角色。”在反映西欧中世纪社会的文学中,城堡与骑士经常密不可分,但就范围而论,可以将与城堡相关的文学作品单独的称为城堡文学。它不仅包括骑士文学中的史诗、抒情诗、传奇、浪漫故事等文学作品,还包括与“龙”相关的屠龙小说、与女巫相关的童话故事等更为离奇的作品。以城堡为重要背景之一的中世纪文学,在其发展的过程中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11世纪和12世纪初期,这一阶段主要以英雄史诗为主;第二阶段从12世纪至14世纪末,为中世纪盛期,这一阶段文学作品的艺术手法和表现形式较之前者发生了较大的变化;第三阶段则从14世纪末15世纪初至中世纪结束。
首先,11世纪和12世纪初。这一阶段的文学应该称之为英雄史诗阶段,开始时作者主要以拉丁语作为创作的主要语言,其主题主要是歌颂原始部落中英雄人物的勇敢精神和光辉事迹。而到后来,诗人们可以同时使用传统的拉丁文和各国的本土语言进行写作,这种方言史诗最开始在法国北部的贵族阶层中流行,并开始在贵族的城堡大厅中吟诵,其内容大多是中世纪早期的英雄传说。
如《贝奥武夫》,讲述济兹王子贝奥武夫与怪物格伦德尔搏斗,使其断臂而死。怪物之母为子复仇,又被他追踪*死。在贝奥武夫成为国王后,面对火龙来犯,他以老年之身*死恶龙,自己也伤重而死。最后,人民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该诗通过不同人物的对话,突出不同人物的性格,描写当时贵族社会的生活状况,显示贝奥武夫那种豪爽、正直、勇敢、爱民的品质。总之,英雄史诗里的主角们都情感丰沛,而且情感的表达方式都是男子汉式的。简而言之,英雄史诗表现的是封建社会早期的尚武精神和骑士间的铁血友情。
其次,12世纪初至14世纪末是浪漫文学的盛期。这一阶段文学发展的最大特点是前期的那种战争史诗开始向富有情感的浪漫传奇转变,创作语言多以本民族语言为主。但英国的文学创作因诺曼征服而深受法国影响,法语在12世纪流行于英国,并持续了很长时间,早期的法国浪漫文学在英格兰的贵族礼仪形成上起过重要作用。在法语继续流行的同时,以一种称之为盎格鲁-诺曼方言撰写的浪漫文学在英格兰得以发展,并在之后越来越多地提供了中世纪英国浪漫文学的基础和灵感,在风格上展现出了独特的特征和魅力。
在12世纪晚期至13世纪中期的英格兰,浪漫文学不仅在内容和表现方式上有所变化,而且阅读与传播的地方也发生了变化,阅读成了少数人的高雅和休闲活动,城堡大厅已经不再是吟诗和阅读的理想场所,吟诗和阅读这种高雅活动越来越多地转移到了贵族城堡或其他宅邸中的私人卧室。这个变化与这一时期的社会变迁相适应,1100-1300年间是中世纪社会在各个方面不断发展进步的时段,社会财富不断增多,新兴城镇和旧城镇都有所发展,城堡建筑在这一时期也逐渐向更大程度上的民用化和私人化转变,不再像前期那样在城堡大厅中同时进行私人和公共活动,而是将阅读、会客等活动置于他们的私人房间之中,这些地方成为展示包括浪漫文学和英雄史诗在内的文学作品的重要舞台。
最后,14世纪末至中世纪结束,是浪漫文学的衰弱阶段。在这段时间里反对战争的文学作品越来越多,骑士传奇或战争故事仅能够作为理解和阐释上帝关于战争观念的文字被阅读,如乔叟的《坎特伯雷故事集》。乔叟就生活在这个时代,亲眼看到英国在英法战争中从胜利逐步走向衰弱的过程,战争的残酷和厌战情绪在他后期作品中多有体现。
再如15世纪80年代出版的《亚瑟王之死》,由英国作家托马斯•马洛扎结合先前关于亚瑟王传说的不同故事和版本而著,描写了亚瑟王及其圆桌骑士那种英勇战斗、扶弱抑强的骑士精神,讴歌了兰斯洛特与桂乃芬王后、特里斯坦和伊索尔德之间的凄婉爱情故事,但本书的结局通过亚瑟王为莫俊德所*、各位圆桌骑士为争夺圣杯而先后死去等情节反映了这些骑士们的悲惨命运,抒发了作者的悲剧情怀。该书恰好成书于15世纪末,此时正是西欧封建制度的衰弱时期,《亚瑟王之死》一书美化先前的贵族生活和骑士风度,是对传统的无奈缅怀;而书中对骑士命运及爱情结局的悲剧化处理,也恰好反映了封建制度开始走向衰亡的社会现实。
城堡与建筑艺术在探讨中世纪英格兰城堡等大型建筑的艺术特色及发展之前,有必要对古罗马时期的建筑作简单回顾。罗马帝国时期,帝国凭借广阔的领土、丰富的自然资源、超强的国家机器,为帝国近5000多万居民的生活提供了较为和平与舒适的环境,从而使罗马帝国的大型公共建筑、军事建筑等有着较大程度的发展。在建筑形制、技术和艺术方面有着广泛的创新,形成了一种多用拱券技术的古罗马建筑风格,达到西方古代建筑的高峰。但众所周知,随着帝国在公元5世纪的土崩瓦解,可以支撑建造大型建筑的各种社会条件逐渐消失,直到加洛林帝国时期,各种因素结合促使兴起了一种新的大型建筑——城堡。
中世纪的欧洲可以说是一个建造大型建筑的黄金时期或鼎盛时期,城堡、教堂等大型建筑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中世纪初期,其建筑风格承袭古罗马建筑风格,是一种似罗马建筑;在中世纪末期,经初期似罗马建筑发展至哥特式建筑,为文艺复兴的建筑风格打下深厚的基础。可以说中世纪的建筑特点和风格在世界建筑史中至关重要。下面将以中世纪英格兰城堡建筑的风格为本体,大致介绍并分析其演变过程。
从诺曼征服到12世纪末,是罗马式建筑盛行的时期。这一时期的山岗—城郭式城堡几乎都是罗马式建筑。正如其名字所暗示,它从罗马帝国建筑风格发展而来,是罗马石制建筑传统的延伸,该传统是如此的普遍和显著,以致从12世纪中叶的每个石制建筑中,都可以轻易地观察到源于古罗马基本特征。
这些基本特征表现为:城墙体积巨大而厚实,墙面用连列小券,大门用同心多层小圆券;通常在拉丁十字交点和横厅上有一、两座钟楼;大厅的大小立柱有韵律的交替布置;建筑的窗户通常十分窄小,如果是建在大教堂之上,容易制造出一种阴暗神秘的气氛。
在13世纪,开始出现属于早期英国哥特风格的建筑。12世纪上半叶,建筑师们开始在教堂中采用新的结构元素:一是石头做的助拱开始交叉的出现在圆顶下面;二是突出的尖拱在圆顶和拱廊中占据了更重要的位置。这些都为一种全新的建筑风格——哥特式建筑奠定了基础。它的一般性特征是较高的的建筑,有着巨大明亮的窗户、由飞扶壁支撑,由尖拱和圆顶助拱包围。哥特式建筑发源于法国,早期哥特风格刚刚传入英格兰主要表现在宗教建筑上。如英格兰南部的坎特伯雷和威尔斯的教堂、北部的里彭大教堂和比格兰的西多会修道院等。
不久,在教堂中广泛使用的哥特式风格在城堡等世俗建筑中也流行起来。早期英国哥特风格具有六个重要特点:一是石头多被精细的切割,以前使用的块状砖石逐渐被制成某种形状的石头取代;二是以往的中空城墙被结实的城墙和柱子取代,这可以使它们能够支持更重的重量,这是建造更大型城堡的必要条件;三是强调建筑高度,并使用尖拱,而尖拱能支撑更大的重量,这可以减轻城墙负重进而缩小墙体面积,以便可以制造安置更加宽敞的窗户;四是飞拱的引入将屋顶和城墙的重量向下分散至地面,可以在建筑设计上把重量分散至建筑的各种点上;五是主楼经常和非常纤细的其他塔楼一起被附上顶盖,与轴线相反的刻文的使用导致后来更加注重装饰性的设计;六是石头滴水嘴的雕刻被引进作为贮水和引水器,以保护建筑免遭雨淋和雨水浸泡。
14世纪是装饰哥特建筑的阶段。这一阶段,装饰哥特建筑的最大特点是宽阔的窗户。这些彩色玻璃窗户被窗饰和装饰点缀,不仅用于采光,也更加漂亮,更加有气势。安置更加宽敞的窗户,是建立在先前拱顶和拱璧革新使得可以支撑更大重量的基础上的。装饰哥特建筑改变了大型教堂、城堡等建筑以往的空间结构,巨大的窗户使得传统的三层设计逐渐消失,如重建于1270年的埃塞克斯教堂,中间层被缩小至一条狭窄的教堂拱门之上的三拱式拱廊通道;在一些较小的建筑中,中间一层甚至被取消。15世纪体现的是垂直式哥特建筑艺术。这一阶段的特点是:扇形穹顶的使用;悬臂托梁的屋顶;非常纤细的塔楼;装饰性设计的进一步加强。
中世纪城堡建筑从诺曼时期的罗马建筑风格——山岗—城郭型开始至越来越完善的哥特式建筑风格——以爱德华一世建造的复杂城堡为典型。这种转变有着较为复杂的社会背景和历史文化原因:第一,以防御强度来说,早期的山岗—城郭型罗马式城堡建筑在防御功能上较差,它通常仅有一层防御城墙,方形主楼的角落视野不够宽阔,设计材料的缺陷使得它们在受到进攻者坑道技术的攻击时易于倒塌,在受到围攻时也很容易陷入攻克的危机,这些使得它们的防御强度达不到设计者和领主的需求,不能满足中世纪后期战争形式的需要。
第二,以居住条件来说,这些早期罗马式诺曼城堡因采集阳光的能力很弱,加上其它因素,变得较为灰暗、潮湿和阴冷,尽管与底层民众相比,领主们的生活空间还算不错,但他们还是希望有防御能力更强、居住更加舒适的建筑出现。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上升,贵族精英们纷纷要求更加舒适的城堡内部环境,而先前的罗马式风格因其结构上的局限性是无法胜任这一变化的。
第三,建造技术上的进步,即新的建造技术与观念的传播。随着持续的十字军东征的不断进行,西欧的骑士看到来自君士坦丁堡和阿拉伯人的防御要塞的建筑特点,将其引入至西欧,丰富了城堡等大型建筑的风格,特别是促进了较为复杂的城堡的产生。随着时代的发展,战争越来越少,贵族想要展现他们的骑士风采和社会地位,通常在建筑上下功夫,例如诺福克伯爵重修的廷特恩修道院,采取了最新的窗花设计;吉尔伯特伯爵的凯尔菲利城堡的设计,也采取的是复杂型设计。
第四,从中世纪中期开始,社会经济、文化和教育都有明显发展,人们的精神面貌也随之发生变化。越来越多的人把建筑当作自己的精神依托,希望建筑越壮观、高耸越好,这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力量促进了哥特式建筑风格的产生与发展。英国建筑理论家拉斯金对哥特式建筑的归纳是:野性或粗犷的性格、爱变化、喜好自然、紊乱激荡的幻想、顽固不化、豁达豪爽。人们常说,古典建筑光荣于希腊,伟大于罗马,哥特式能和它们相媲美,可见它在建筑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哥特式建筑最大的特征是利用拱券、拱顶、飞扶壁、尖塔、玫瑰窗等语言,形成了高耸的竖向构图与玲珑剔透的雕式,表达了向上升腾的气势和超凡脱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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