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是中国传入的一个传说,后来在日本演变为传说中的夏日夜晚妖怪大游行活动。日本的妖怪和神可以说是同根生,都是对那些未知力量的想象和形象化。如果非要区分职能,神是掌握大自然的力量,不管世俗。而妖怪是和人类世界息息相关,拥有人类的喜怒情绪。”
1712年江户时代出生的鸟山石燕是浮世绘画家,是赫赫有名的妖怪绘师。他的画册不仅仅是开创了日本妖怪体系的视觉形象,还串联起近代当代日本小说中散发出来的时而诡秘、时而静谧、时而艳丽的时而黑暗光华的风格。
从他的画中也能看出部分日本妖怪是中国妖怪移民过去的,有的像从中国的《山海经》剪贴过去的比如“穷奇”,古代四凶之一,外貌像老虎,长着一双翅膀喜欢吃人,更会从人的头部开始进食,它通晓人类的语言,它的价值观与人类倒置善恶颠倒,会把忠善的人吃掉,会奖励作恶多端的人。
岛国日本的妖怪集团是海纳百川,是汇集了中国、印度、日本本地土生土长的鬼怪传说,幻化出百变的形态,有的邪魅作恶多端,有的神秘莫测亦敌亦友,有的接近神受人尊敬。
鸟山石燕画的是妖怪人物画像,还原的是日本的信仰体系,对自然崇拜和敬畏,是普通人生活息息相关的。他的画聚焦并不是集中地表现恐怖感,而是在画中描绘出一些能够使人微笑或是感到奇妙的因素。在这些画作中,又融入了一些隐喻或是暗喻,把妖怪传说的图像,代入了日系的艺术感。
当妖怪成为艺术,焕发出跨文化的百变造型,我觉得最好玩的是身体像小龙虾样的妖怪“网剪” ,一张龙的脸配合尖嘴。清少纳言说过:“春宜于晓,夏宜于怪”。夏天是就是妖怪活跃的季节,也是网剪出来搞破坏的时机。它有时剪女子的头发、有时剪蚊帐,还常常剪渔民的网。
是喜欢恶作剧的剪刀手龙虾怪。
百鬼中最有队形的大概就是“目目连”,一只只眼睛,排列得像棋盘。它是下雨天才会出现的一种妖怪。据说下雨的时候会在人家的窗户上,地板上,房顶上出现很多眼睛,这些眼睛就是目目连。但是目目连不会伤害善良的人,只有那些做过亏心事的人才会被目目连夺取双眼并成为目目连身体的一部分。
它是惩恶扬善的狭义怪。
还有一种有意思的植物系妖怪“苎”(音同柱),苎麻是古代纺织的重要原料,苎怪全身长满黑色毛发,像麻线一样。藏在麻线中的是一张大脸大嘴,它有植物的习性,隐身在深山中,是不会害人的妖怪,它会回报帮助过它的人,帮他们织成麻布。
是善良知恩图报的感恩怪,样子丑,心很善。
日本民俗学者柳田国男说过,妖怪最大的特色是它们的善恶并非固定,而是由人类对妖怪的态度来决定。一如人类社会,一如芸芸众生,有善良者,有邪恶者,或许是因为它们有故事、有情感、有血、有泪,有太多太多和人类相似的地方,于是,一路走来,历久弥新。
鸟山石燕在200多年前画的《百鬼夜行》,算是妖怪们的第一次“定妆”,现在很多日本的小说、动画、影视中都能看到各种变型后的妖怪的身影。
而中国也有跨越几千年的奇书,是由一位被誉为妖怪普查员的作家张云写的《中国妖怪故事》,他从浩瀚的中国历代典籍中搜集、整理各种妖怪故事,同时参考民间传说、地方志等,厘清了“妖怪”的内涵,把它们放入“首领”“妖”“精”“鬼”“怪”五大类,讲述物之性灵为精的“搜妖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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