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杂记:战斗在高原——查多松渡口伏击战

历史杂记:战斗在高原——查多松渡口伏击战

首页卡牌对战时空噼啪嘣更新时间:2024-06-29

骑兵部队在藏族民兵的配合下正在冲击

老正按:这篇文章也是我的老首长,当年骑兵13团团长虎日乐巴根写的。这篇文章最可珍贵之处,是这篇文章就写于平叛作战刚刚结束之际(1960年),至今已有63年了。原文都是繁体字(见上图),为了方便阅读,老正特意做了简化。这篇文章当年是被收录在一本叫做《战斗在高原》的书里的。如今这本书经过岁月变迁,已经做为珍贵的最直接的历史资料,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历史的一部分。历史不能忘记,这段历史当然也不能忘记。

一九五八年江北战役打响之后,江南的叛匪纷纷向南溃退。企图在唐古拉山以北的辽阔而复杂的地区,与我周旋,交锋失利后,再逃往西藏。为了早日平息通天河以南地区的反革命武装叛乱,江北战役刚刚结束,各骑兵部队立刻跨过通天河,向南挺进。雄师南下,浩浩荡荡,长距离快速奔袭,以风卷残云之势,横扫唐古拉山以北地区之敌。我军所向披靡,叛匪望风而逃。

我们骑兵三一部队,追歼一股叛匪,挺进到郭由拉山口。十月七日,从玉树平叛指挥部通报上获悉:骑兵四一部队在莫云滩一带,遇敌主力,歼其一部,其余已分股南逃,预计明后天可能经当曲河的几个主要渡口,向南逃窜。我们立即出发,昼夜兼程,快速奔袭,前去堵击。

十月九日拂晓前,我们赶到了查当松多山根下,离当曲河已经不远了。为了赶在敌人的前面到达渡口,我们不顾几天来急行军的疲倦,立刻登山。没有月色星光,原野黑茫茫的一片,看不清什么路径,战士们一个跟着一个,一步一步地向上爬着。谁也没有说话,很静肃,周围也是万籁俱寂,只有轻轻的马蹄声,偶尔惊起的飞禽的扑翅声,才打破了这秋夜的沉寂。我们上了山顶,遥远的东方透出了几道鱼肚般的白光,天已经亮了。

我们向山下一看,是一个大草滩。草滩的那边露出了一派滔滔的江水。“当曲河!”大家不约而同、又惊又喜地叫喊了起来。是的,那就是当曲河,河边渡口就是查当松多渡口。草滩从山根一直伸展到河边,方圆约有十多华里。东侧横卧着一座山,紧锁着草滩东面的门户。西侧耸立着查当松多西南山,好似一道铜墙铁壁,阻挡着草滩向西的通路。东西侧两山之间,有一个狭窄的山口,这是草滩往外伸展的唯一通路。草滩北面是湍急的当曲河,乃是天然的堑壕。这种地形真是伏击的好地点。

在哪里伏击呢?这是我们考虑的第一个问题。经过分析研究后,我们决定就在这个地方伏击。我们认为,叛匪主力遭到我兄弟部队的沉重打击之后,在当曲河以北地区已成了丧家之犬,惊弓之乌,再不敢死守老巢了,一定要另寻靠山,再找洞穴,逃往西藏,而查当松多渡口,正是通过郭由拉山口逃往西藏的必经之地。因此,敌人很有可能从这里渡河。我们在河的哪一岸伏击呢?北岸是连绵不绝的起伏地带。伏击圈小了,我们难以隐蔽,敌人过早地发现了我们,就会绕道而逃;伏击圈大了,我们的兵力不多,只有两个骑兵连和一个机炮连,敌人有可能漏网。在南岸则不然,我们可以利用当曲河当作天然的堑壕,利用草滩东西两侧的大山当作屏障,按照这样的地形来布置伏击圈,我们的兵力则绰绰有余,还可以控制一点预备队。根据这些情况,我们下定了决心:在查当松多渡口南岸伏击!

为了更严密地部署和指挥这次伏击战,我们详细地勘察了地形。这时,太阳从远山的后面升起来了。天空 晴得瓦蓝瓦蓝的,只有几缕乳白色的云丝,飘荡在遥远的天际。寒流滚滚,冷气咄咄逼人。草滩上的野草在寒风中抖着,发出了低低的响声。湍急的当曲河,从草滩边奔驰而过,也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声响。我们把查当松多渡口和附近的地形摸熟之后,就开始步署伏击。

怎么样才能够把敌人招引到我们预先布设的伏击圈里来?怎么样才能够使敌人服从我们的调动,跑到我们主力预先埋伏的地方?这是部署伏击战的最关键的问题,这个问题解决得怎么样,直接关系到战斗的成败。我们经过反复研究,最后才决定:当敌人由此渡口南渡之时,就派一个排隐蔽、神速地迂回到渡口北岸,堵死他们的退路,虚张声势,造成敌人的错觉,好象是大部队尾追而来,使敌人朝我们的伏击圈靠拢。我们的重火器隐蔽在东侧山上,主力出击分队也埋伏在东侧山后,为了把敌人往这方面吸引过来,等到北岸堵击分队打响之后,埋伏在西侧山上的堵击分队应当提前开火,敌人就会朝东西侧山间的山口逃去,我们又以一个排的兵力,将这个唯一的山口堵住。这样,敌人就必然会朝我主力埋伏的山下逃窜而来……。

伏击战的部署,我们就这样确定下来了。接着,各分队就进入自己的阵地,进行伪装。指挥所设在东侧山下的后背,主力出击分队、预备分队也在这里埋伏。堵击分队在西山上、山口里,占据了有利地形,构筑工事。在东侧山上,机炮连的战士们抡起镐头挖掩体。地已冰冻,硬如顽石,刨一镐头,只是飞起一点细碎的土块;有时碰到石块,噼啪一声,火星飞,镐头蹦得老高,把手震得如针刺一般。但是,他们决心很大,劲头很足,动脑筋,想办法,找窍门,效率倍增。不多时,他们就挖了不少掩体和几个隐蔽所,幷在隐蔽所里面架设了值班重机枪,伪装得十分巧妙,眞是天造地设一般。从这里,近看当曲河、渡口、草滩,一目了然;远看我各堵击分队埋伏的山川地势,也全在视野之内,好一个隐蔽的观察哨所!

我们悄悄地来到了当曲河边进行观察。这里的河面约有五六十公尺宽,没有冰封,边上却结了冰碴,水流甚急,河水到了转弯之处,波涛猛烈地冲击着岩岸,水浪冲天,发出一阵阵隆隆的响声。我们选择了一个水流稍为平缓一些的地方,渡过了当曲河,到了北岸。我们观察了一番北岸渡口的地形,研究了一下堵击分队怎样利用地形进行堵击。然后,我们向渡口南岸一看,草滩好象变得窄小得多了,东西两侧的大山就在眼前,显得格外高峻、肃穆,暮色苍茫,一片沉寂。在这个渺无人烟的地方,难道将会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也许有个别的同志心里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但是,我们相信,这个荒僻沉寂的所在,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战火纷飞的战场!

夜幕降临之前,我们又把这次伏击的意义对战士们讲了一遍。为了伏击成功,我们要求行动隐蔽,夜晚严禁点火;观察哨要十分注意渡口的情况,一旦发现敌人的动向,就火速向指挥所报告;值班的重火器昼夜坚守阵地,没有命令不能开火。部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就悄悄地隐蔽了下来。

从黄昏埋伏到黎明,一点动静也没有,渡口那边依然是一片沉寂。战士们手持武器,耐心地等待着。他们时而注视 亮 铮铮的枪管,用一根小草棍儿把落在表尺座上的泥沙弄掉;时而看一看自己的战马;时而瞥一眼在半山腰上的观察哨所。山上哨所里的战士,拿着望远镜,朝渡口以北方向目不转睛地观察着。

十月十日这天清早,天色晴朗,山密、河水、野草,远远近近的一切,都看得清淸楚楚。山上山下,藏龙卧虎,部队隐蔽得不露声色。渡口两岸,仍然是死一般静寂,只有那当曲河,昼夜不息地奔腾着。

猛然间,在观察视野之内,在北岸远处的山野里,发现了几个黑点在蠕动着。那些黑点越来越大,逐渐看清了,是一股赶着牛羊的叛匪。观察哨兵敏捷而隐蔽地摇动着小红旗,半山腰里的战士看见了,立刻用信号报告山下帐篷旁边的哨兵,哨兵马上把情况报告了指挥所。叛匪过河了!战士们一听 到这个消息,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从帐篷里飞跃而出。各分队井井有条地准备投入战斗。不一会儿,观察哨所的战士又报告道:叛匪过河后,停止了前进,有就地宿营的动向。我们一听,连忙说:“好!一切都按预先的部署进行!指挥所也立刻活跃了起来。

却说玉树结古寺活佛温保兼故,是个反动狡猾的叛首。他利用自己的宗教职权,到处煽风点火,组织反革命武装叛乱。他闻讯我军在江北旗开得胜,迅速地平定了该地区的叛乱,大为恐慌。可是,这个家伙又不甘心失败,便跟当地的叛首,共同策划西进,企图窜入西藏,投奔印度反动派。于是,他收罗了一伙狡猾的匪徒,携带了自己的家眷,裹胁了少数群众,避免与我军接触,直往查当松多渡口奔来。

正在这时,我一连排长吴恩山同志率领一个排,好象离弦的箭一样,从东侧山后的狭谷挺进河边,迅猛地强渡当曲河,然后迂迥到渡口北岸,占领了有利地形,架起了轻机枪,作好了战斗准备。叛匪的后路已经被我们堵住了。

在这同时,我东侧山上观察哨所里的战士,忽然发现两个匪徒朝我阵地策马而来,越来越近,大概是叛匪的侦探。那两个家伙大摇大摆,一直来到了东山坡上,离我们的观察哨所只有三四十公尺。他们的大羊皮袄和长筒望远镜,都看得很清楚了。哨所里的战士动也不动,只是瞪圆机灵的眼睛,狠狠地盯住那两个匪徒。那两个家伙拿起长筒望远镜,左窥右探了一会儿,叽哩咕噜了几句什么,就慢腾腾地走回草滩去了。看他们的神气,还是没有发现我们,要是真的发现了我们,他们哪里会这样若无其事呢。

这两个侦探在草滩边缘转了一遭儿,就回到了他们的宿营地。覌察哨所里的战士又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也没有发现他们要逃窜的动向。这时候,渡口北岸堵击分队的战士们,距离敌人的宿营地只有三百多公尺,看得更淸楚了。叛匪在渡口南岸,架起七顶白帐篷,这显然是叛首住的。在这七顶白帐篷的周围,还搭了几顶黑帐篷。叛匪的马都卸了鞍,牛背上驮载的东西也拿下来了。匪徒们正忙着做饭,有的架锅,有的打水,有的生火。

吴恩山同志看见时机已到,就坚决地命令道:“打!”随着他的喊声,猛烈的火力向渡口南岸的匪徒射去。叛匪立刻惊惶失措,打水的丢掉了桶,架锅的扔掉了锅,生火的停住了手,帐篷里面的急忙钻了出来,抓马的也不备鞍了,上了马的连杈子枪也不带了,没上马的拿着腰刀就慌忙逃命,跑不动的恨不得长出翅膀来,战栗了的跌跌撞撞。匪徒们好像没了巢穴的一窝蜂,嗡嗡地乱飞乱撞,乱成一团,纷纷向滩里逃窜。有一个叛首模样的家伙喝住了几个匪徒,用轻机枪向我北岸堵击分队还击。但是,他们发现我们的火力越来越猛烈,子弹密如雨点似地落在跟前,以为我大部队追到了。于是,他们慌忙地放了一阵枪,就向草滩的西南方向逃窜。

叛匪看见查当松多西南山连绵起伏,毫无动静,便打算翻山而过。其实,这时我埋伏在西侧山上的战士们,人人正在找着自己射击的目标,个个都打开了保险,待命击发。当叛匪进入火力射程之时,一声令下,万弹齐射,霎时枪声大作,如山洪暴发,机枪的火舌恰似瀑布一样向敌群倾泻。战火纷飞之时,叛匪又听见*声震天,好像山上隐藏着千军万马,所有的山头都布满了天兵天将。顿时,叛匪惊慌万状。我西侧山头堵击分队居高临下从工事里,发扬了火力,虚张声势,仿佛是重兵固守。叛匪惊魂不定,招架不住,只是疏疏落落地还了几枪,就疲于奔命,慌不择路,败不识途,急忙向东侧山下逃去。果然,叛匪服从我们的调动,窜到我主力伏击的阵地之前。

我埋伏在东侧山后的主力分队,在重火器的猛烈的掩护下立刻乘马出击,勇如猛虎下山。战士们骑着矫健的战马,挥舞着明晃晃的军刀,从山谷里飞腾而出,以雷霆万钧之势,朝草滩上的匪徒席卷过去。叛匪陷进了烂泥滩,人喊马嘶,慌作一团。我乘马冲击的草滩是硬地,突驰方便,迅猛异常。那个叛首模样的家伙看见形势不妙,急令五六个顽固的匪徒冲在前面,为自己开路。他紧跟在后面,骑着最好的马,还有一匹预备马,企图丢下其余的匪徒,抛弃财产,留下一条*,逃往西藏。在慌忙之际他回首一望,我们还没有追上来,便又拼命催促前卫赶快冲。他们离我们只有一百来公尺了。

这时,伏击在山口的一连二排突然进行猛烈的射击。最前面的一个匪徒,象野猪似地叫了一声接着一个倒栽葱,从马上摔了下来,挣扎了两下,立刻就回了老家;另一个匪徒看见了,正在惊慌之时,飞弹穿透了他的脑袋,一声也没叫,瞬间就到阎罗王那里去“报到”了;旁边一个匪徒急忙闪开,但也逃不了他的*,一阵弹雨在他的胸膛开了花,弹指间也到了“阴曹地府”。那个象叛首模样的家伙,看见自己的前卫亡的亡,伤的伤,企图作垂死挣扎,便掉过头来还击。他还没有来得及扣扳机,在那暂短的瞬间,一颗子弹不左不右不上不下,正好击中他的护身佛的中央,穿过胸膛,从背后爆炸而出,他立刻从马上翻滚下来,动弹不得了。

这个被我们击毙的家伙,就是罪大恶极的叛首--温保兼故。他想投奔西藏反动上层和印度反动派,卷土重来的幻梦也就破灭了。匪徒们看见头子丧了命,个个惊惶不已。这时,我骑兵勇士,正以排山倒海之势突驰而来,匪徒们更是手足无措,溃不成军,这里一群,那里一伙,纷纷滚鞍落马,缴械投降。

查当松多渡口伏击战,就这样胜利地结束了。

这时,落日的余晖映照着查当松多西南山的峰巅,天际飘着鲜红的云霞,当曲河哗啦啦的流水声在渡口的上空荡漾着。

注:这篇文章是应该放在历史杂记合集中的。但不知是怎么回事,现在历史杂记合计显示无法使用,还请@今日头条 给麻烦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有前几次的文章也没有被收录,也请一并给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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