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0月29日晚,一桩悲剧,让全世界都揪了心。
韩国首尔梨泰院地区,发生严重踩踏事故。
截至目前,已造成154人死亡,100多人受伤。
有4位死者,是中国人。
消息迅速在全世界媒体刷屏。
现场视频,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事故,源于10月29日的万圣节活动。
因为新冠疫情,韩国已经两年没有万圣节活动了。
今年终于放开,年轻人自然是很想出来玩一玩。
听说梨泰院举办庆典活动,人们便从四面八方赶来了。
梨泰院是首尔有名的繁华区,地位相当于北京的三里屯。
但那里不是广场,而是比较窄的步行道。
下午6点多,梨泰院的人流已然开始涌动。
20点左右,街道变得拥挤,但人们都很兴奋,在路上跳舞、cosplay,看到喜欢的动漫角色,会邀请对方一起拍照。
21点多,大量民众涌来,“像海水一样聚集”,局面越来越危险。
韩国警方透露,当天梨泰院有超过10万人聚集。
22:00,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出现拥挤推搡。
有人感到窒息,但无法走出人群。
22:10,灾难发生了。
走在前面的人,不知为何开始倒下。
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瞬间失去了控制。
而事故发生的地点,是在狭窄小巷的一个斜坡处。
本来就是斜坡,又在这样汹涌的人潮里,一旦摔倒,真是不堪设想。
据亲历惨剧的澳大利亚人内森回忆:
“昨晚10点多,有个人跌倒了,身边的人随即也跟着倾倒,仿佛叠罗汉。”
“人群像塌方一样,上上下下,堆叠了五六层。”
很多人重重地压在了下面。
有的不断惨叫,哭喊。
有的脸色乌青,不能发声。
有的人,则已经一动不动,鼻子和嘴一直往外冒血。
空气中弥漫着泪水、汗水、呕吐物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更可怕的是,由于现场的音乐声太大,后面的人完全听不到前面的呼喊、求救声,还在源源不断地进入,不断地向前拥挤……
一个繁华街区,一个万圣节前的美好夜晚,转眼成了可怕的夺命场。
很快,官方救援闻讯,火速来了。
消防、医生、警察……纷纷赶到现场。
当过兵,学过人工救援的路人,也纷纷帮忙营救。
他们面前,到处都是待抢救的人。
但很多人没有等到救援,当场就离世了。
有个叫崔宝成的遇难者,当天为了庆祝自己24岁生日,邀请两位好友一起去了梨泰院。
晚上九点多,他还给远在美国的女友发了消息。
谁也没想到,那是他此生最后一次给女友发消息了。
一个小时后,他倒在拥挤的人群中,再也没能醒来。
有人在遇难现场,发现了他的手机和绿夹克。
这一天,原本是他的生日,现在也成了他的忌日。
还有一个19岁的遇难女孩,也是让人感慨。
她的男朋友就要去服兵役了,她想在男友走前,最后和他见一面。
两人就约在了万圣节的梨泰院。
谁能想到,这成了他们此生的最后一次约会。
一位中国姑娘写下了自己经历梨泰院踩踏事件的过程,也是看得人惊心动魄。
她说自己当时就在最严重的事故发生地。
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人还在涌过来。
她感觉有几百斤的石头压着自己。
旁边有男人吐在了她身上,而身边个子矮的女孩,因为窒息,直接站着咽气了……
她放出了自己被挤压后的腿部照片,确实很吓人……
但她庆幸自己死里逃生,还能感受到腿上淤青的疼痛。
她身边的女生们,却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听来真是揪心又恐怖。
他们只是想在节日里,享受一个夜晚而已,却就这样生生丢了命,再也见不到人间美好。
《华盛顿邮报》称,这起梨泰院事故,是21世纪发生的第九大踩踏事故。
梨泰院是当地一个知名的酒吧和餐厅聚集区,梨泰院自1997年就是首尔最早的观光特区,有大量外国人居住,被称为韩国的“万国城”,是韩国年轻人庆祝万圣节的热门地点。
踩踏事故发生在梨泰院洞中心汉密尔顿酒店旁一条狭窄的小巷内,事发在夜间,街边夜店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参加狂欢的人们不少都喝了酒,无法及时觉察到周围情况的变化。
事故发生时当地时间大约晚10点10分,晚10点15分韩国消防部门首次接到报警,救援人员到达后,试图从前方把压在下面的人抱出去,却无法实现。
韩联社称,发生踩踏事故的小巷连通梨泰院和外面的主路,长约40米,宽只有约4米,通常情况下,6名成年人并排走只能勉强通过,而且这条小巷是一个坡道。
事故发生时,这段小巷突然挤入了成百上千人,中间的人们被挤得动弹不得,接着有人摔倒,引发踩踏。
一名幸存者说,在这条小巷中很难逃离拥挤的人群,小巷的一侧是酒店的外墙,人们只能在人群中被推来推去,很难自己前进。
韩国首尔警察厅调查本部10月31日表示,截至当天14时,梨泰院踩踏事故154名遇难者的身份已全部确认,最后确认身份的是一名40多岁的韩国女性,下一步将集中精力调查事故原因,厘清责任。
韩国警方称,遇难者包括56名男性和98名女性,149人受伤,其中重伤33人,轻伤116人。
从年龄来看,20多岁的遇难者占比最多,为103人,其次分别是30多岁(30名)、10多岁(11名)、40多岁(9名),还有1名年过五旬的遇难者。
外籍遇难者为26人,来自14个国家,包括5名伊朗人、4名中国人、4名俄罗斯人、2名美国人、2名日本人,以及法国、澳大利亚、挪威、奥地利、越南、泰国、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斯里兰卡各1人。
据韩联社报道,当地时间10月31日,韩国政府决定在每人1500万韩元(约合人民币7.7万元)范围内补助梨泰院踩踏事故遇难者治丧费用,并动用医保财政为伤者垫付治伤费用。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其实这些年,踩踏事故时有发生。
2004年2月5日晚,北京市密云县举办元宵节灯会,因拥挤造成事故,有30多人死亡。
2013年,印度群众在桥上庆祝节日,人群中突然传来“桥梁即将倒塌”的传言,人们在恐慌中发生踩踏,有人被压死,有人掉进河中淹死,最后115人遇难。
2015年,沙特麦加朝觐,发生踩踏事故,直接造成717人死亡。
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触目惊心。
而我们印象最深刻的,应该还是2015年元旦,上海外滩踩踏事件。
那一次,和梨泰院事故惊人的相似。
也是一个节日,那次是跨夜年,年轻人们涌到繁华的外滩。
也是人们自发而来,越聚越多,渐渐失控。
也是在一个上下楼梯的地方,有人失足跌倒。
紧接着,更多人摔倒、叠压,致使踩踏事件发生。
当时,摔倒的人们大声呼救。
也有站在高处的人发现了危险,挥舞手臂让其他人后退。
但也是声音太小,多数人根本听不到。
后面的人浪继续涌来,前面有更多的人被压倒。
直到十分钟后,人群才开始后退。
然而压在下面的人,已经渐渐窒息。
最后,事故导致36人死亡,多是年轻人。
别说经历者,单单是看到这样的踩踏事件,都让人感到窒息。
所以,真是建议大家少去特别拥挤的地方。
在外面一旦发现形势不妙,要趁早离开,啥也没有命重要。
踩踏为何能致死?哪些场所最容易发生踩踏事件?如果被困现场,哪些方法可以自救和施救?
新京报记者连线了北京急救中心主任医师陈志,对相关问题进行答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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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流压迫致使无法呼吸为踩踏事故主要死因
新京报:踩踏是怎么发生的?
陈志:踩踏事件的发生一般包含3个重要因素:人多、特殊地点、秩序混乱。
在狭窄的小巷、甬道、拱桥、楼梯等特殊地点,或者在拥挤行进的人群中,如果前面有人摔倒,而后面不知情的人继续前行,那么人群中极易出现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连锁倒地。
此外,在人流中存在两种不同人群,不同行进方向的“异向人群”和体力、身体状态不同的“异质人群”(如老人、儿童),如果没有有序的疏导,让这两种人群凑在一起,就会发生拥挤。拥挤到一定程度,人群会相互撕扯、交叠在一起,称为“成拱”现象。
新京报:为什么踩踏能造成这么大范围的死亡案例?
陈志:在1平方米的范围内挤站了9个人,或者以叠罗汉的方式在人体上方压了超过4个人,就会由于平行/垂直压迫导致普通人无法呼吸。除了压迫,人群中的互相拉扯踩踏也会直接导致身体各种伤害。
韩国此次踩踏事故发生后,开始救人的时候,已有许多人由于长时间窒息,导致心脏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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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踏事件多发生在商业区、景区、学校大型活动等场所
新京报:哪些场所比较容易发生踩踏?
陈志:踩踏一般发生在集会、人群拥挤、秩序混乱、地形复杂的情况下。历史上的踩踏事件,多发生在商业区、景区、运动场所、夜总会、学校大型活动等人群聚集的场所。
空间有限、人群又相对集中的场所,如球场、商场、狭窄的街道、室内通道或楼梯、影院、酒吧、寺庙、夜总会等都隐藏着潜在的踩踏危险。
在一些现实案例中,许多伤亡者都是在刚刚意识到危险时就被拥挤的人群踩在脚下。因此当身处这样的环境时,一定要提高安全防范意识,如何判别危险、怎样离开危险境地、如何在险境中进行自我保护非常重要。
新京报:个人如何避免被卷入踩踏事件?
陈志:首先是尽量不去人多的地方,如果所在地人较多,不拥挤、不起哄、不制造紧张或恐慌气氛。
当发觉拥挤的人群向着自己行走的方向涌来时,应该立即避到一旁,不要慌乱,不要奔跑,避免摔倒,如果路边有商店、咖啡馆等能暂时躲避的地方,可以暂避一时,但记住远离店铺的玻璃窗,以免因玻璃破碎而被扎伤。
总之,应当避免身处拥挤的人群中,不得已时,尽量走在人流的边缘或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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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踏自救:切忌逆行、摔倒 护好胸部维持呼吸功能
新京报:如果身处人流之中,该怎么办?
陈志:如果已经陷入拥挤人群之中,应当时刻保持警惕,顺着人流前行,不要试图超过别人,也不要行动缓慢,更不要逆行,否则很容易被人流推倒。
注意避免被绊倒,不要随意下蹲,即便鞋子被踩掉,也不要贸然弯腰提鞋或系鞋带;遇到台阶或楼梯时,尽量抓住扶手,防止跌倒,避免自己成为踩踏事件的诱发因素。
如有可能,抓住一样坚固牢靠的东西,例如路灯柱之类,待人群过去后,迅速而镇静地离开现场。
新京报:若看到有人倒下了,正确的应对方法是什么?
陈志:当发现自己前面有人突然摔倒了,要马上停下脚步,大声呼救,告知后面的人不要向前靠近,并及时采取保护措施。可由若干人迅速组成保护区或“人墙”,使跌倒的人立即站起来,避免踩踏致伤。
新京报:如果踩踏已经发生,个体还能做什么?
陈志:当人群开始拥挤,互相冲撞,四周受压,这时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胸部维持呼吸功能。可用两肘撑开平放在胸前,形成一定的空间,以此保护胸部不受挤压。如果有机会与人沟通,最好与周围的人手挽手在胸前,共同抵御外来的压力。
最好抓住一件牢靠的物体,防止跌倒;可以设法靠近墙壁、柱子,双手环抱保护身体最脆弱的部位。当带着孩子遭遇拥挤的人群时,最好把孩子抱起来,避免其在混乱中被踩伤。
当失去平衡,被推倒或已被挤压在地,无力抵抗,应设法将身体蜷成球状,双手护住头颈部,侧卧于地面进行自我保护。此时一手护住枕部、一手护住后颈,双臂护住颞部和面部,身体屈曲,下肢蜷缩,侧卧,千万不要四肢散开、做无谓的挣扎。
新京报:如何对踩踏现场开展救援?
陈志:发现拥挤踩踏事故后,首先立即拨打120、110呼救和报警,同时尽量减少人员伤亡损失,积极展开自救、互救,优先救治重伤员。
在踩踏事件现场,人们相互挤压在一起,不利于评估伤势和进行急救。首先解除挤压,将压在上面的患者移开,在移动患者的过程中防止伤势加重。对怀疑有颈椎损伤的患者,应注意保持头颈的中立位,避免头颈部旋转和屈曲。如发现有外伤,最重要的是及时制止大出血。
如此时患者意识不清、还有呼吸,注意清理呼吸道的异物,每5分钟检查1次意识、呼吸、脉搏;如果既无意识反应又无呼吸,在施救人员足够时应该进行现场心肺复苏。
当然,灾难有时猝不及防,谁也无法保证自己会遭遇什么。
那么,万一遇到类似的拥挤和踩踏事故,应该怎么做?
大概有这么几点:
1、保持高度警惕,不要玩手机,不要逆流,跟着人群匀速前行,想办法慢慢往人群边缘移动。
2、在人群中,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双手做搏击式肘部弯曲,为自己在人群中留出空间,因为很多人不是被踩死,而是胸部被挤压窒息而亡。
3、如果你有包,一定要放在身前,既能给自己增加空间,又避免被后面的人卡住,将你拽倒。
4、如果身边有人忽然摔倒,马上停下脚步,大声呼喊,让周围人知道有人摔倒,不再靠近。
5、一旦不幸被挤倒在地,最好第一时间想尽办法站起来。
6、实在站不起来,尽量使身体蜷缩成球状,双膝跪地(下图4不正确),双手紧扣置于颈后,保护好头、颈、胸、腹,伺机爬出。
平安两个字,说着简单。
但突如其来的灾难,也常常一瞬间将人打入深渊。
有句话说:“最强悍的第三者,永远都不是别人,而是命运。”
希望每一次悲剧,都是对世人的警醒,都让我们认真反思和铭记。
希望这样惨烈的悲剧,不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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