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个包子
1
我在医院躺了两天，感觉身体差不多了，不顾医生的劝阻，拉着老戴就往白道士那儿跑。
出乎我的意料，白道士很乐意接受我的拜师，但他对老戴的态度并不好，执意不收他。
“臭道士，我才不稀罕当你徒弟，上次你把我关祠堂的事还没完呢。”老戴气哄哄地说。
白道士的家跟上次一样，古色古香的大宅子，如果不是院里停的白道士的豪车，一切都很有气氛。
“白道士……不，师父，我们是不是进行什么拜师礼？”我坐在椅子上问。
“不用，那都是形式。”白道士说道，“上次你来找我帮忙，我拒绝了，因为我们之间没有因，但是现在你拜我为师，作为师父，不能看着徒弟死去，这叫果，你放心，只要我活一天，就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身上的破解掉。”
“切，故弄玄虚。”老戴在一旁喝闷茶，他应该还在生白道士没有收他做徒弟的气。
“这是因果缘分。”白道士也不生气，“你有你的缘分，与我无关。”
“说得好。”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我与他有缘，愿意收他当我的徒弟，毕竟他可欠我一顿酒啊。”
我和老戴看去，原来是当初在废厂中救下我们的悟惇大师，赶紧起身行礼，当时他随我们找白道士，没想到如今还在白道士的家中。
“你怎么还没走啊秃驴。”白道士一改常态，对悟惇大师出言不逊，“赶紧走，天天在我这里白吃白喝。”
“戴施主，你愿意当我徒弟吗？”悟惇没理会白道士，径直走到老戴身边询问。
“愿意是愿意，但我绝不剃头。”老戴神色坚定地说。
“不必，那都是形式。”悟惇摇头。
老戴松了一口气，冲着白道士解气一样地说，“你看见没，我也是有人要的。”
我怕老戴出言不逊，赶紧把他拦住，正要开口，白道士的手机响了。
趁着他接电话的时候，老戴在我耳边嘀咕，“你看见没，这年头当道士这么赚钱的吗？比咱们直播还要赚钱。”
我对老戴翻了个白眼。
一边的白道士接完电话后面色不怎么好看，悟惇问道，“白兄，是李警官的电话吗？”
“对，凶*案。”白道士点头。
“不对啊，这凶*案警察给你打电话干嘛？”老戴说道。
“徒弟，你不是想见识一下世界的另一面吗？这次的案子你跟着我。”白道士没理老戴，已经走了出去，发动汽车，“喂，秃驴，赶紧上车。”
2
“案子发生在单身公寓里，死者王振，男，28岁，职业白领，没有外伤，瞳孔放大，法医初步推断是吓死的。”李警官对白道士说道。
我们在十分钟前赶到了案发现场，这里已经被警方保护了起来，闲杂人等不能进入，白道士简单地把我和老戴介绍给李警官后，就立马询问案情了。
李警官是一个国字脸的男人，看起来就十分具有正义感，而且与白道士和悟惇大师很熟，看得出来他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只是我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警方会跟道士和尚合作，这可是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职业。
“李警官，为什么是初步推测，据小僧所知，如果是吓死的，法医解刨心肌纤维是否受到损伤就应该很容易得出结论。”悟惇在一旁开口，他的语气很缓慢，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
“这就是我们找二位的原因，死者的心脏不见了。”李警官说道。
“的确很诡异，但也不排除凶手是个变态，把人的心脏给挖走。”白道士说。
“二位，我之前说了，死者没有外伤。”李警官看着白道士，“死者的心脏，凭空消失了。”
“阿弥陀佛。”悟惇双手合十，“白兄，看来这是我们的案子。”
“这件事已经压下去了，对外报道是猝死，我们还是老规矩，我尽我所能给你们提供便捷，你们把那个东西消灭。”李警官拍拍白道士的肩膀，“警局还有人录口供，我需要回去一趟，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我目送李警官离开，开口说道，“师父，那个李警官……”
“几年前他奉命去深山抓一个逃犯，但他不知道自己追的逃犯早已经不是人了，他几乎被它*死，我当时恰好路过那儿，救下了他，所以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白道士回答了我的困惑，转身询问悟惇，“你有什么想法吗？这个能隔空去人心脏的恶鬼凶灵。”
“暂时还没有，老样子，兵分两路，你去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我去调查哪些恶鬼凶灵符合这些特征。”悟惇回答。
“这次我们有四个人，所以要分个组。”白道士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3
咖啡厅。
“所以那个臭道士把我们两个分担一组，让我们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老戴把咖啡放下，十分不满地说，“咱们现在是什么组合？福尔摩斯和华盖？”
“是华生。”我指正老戴的错误。
“得了吧，外国人名字都一样。”老戴说，“现在怎么办？”
“调查王振。”我拿出手机，“刚才已经拜托李警官发给我详细的案件材料，王振所在的公司是一家游戏公司，他们最近正在制作一款极其逼真的恐怖vr游戏，而王振就是那个项目的成员之一。”
“所以呢？”老戴问道。
“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王振的团队停止了那个恐怖游戏制作项目，根据警方的调查，游戏项目中第一个出现问题的人不是王振，而是一个女人，叫作安琪，她还活着。”我道。
“她出什么问题了？”老戴开始有点好奇了。
“脑袋出问题了，游戏项目进行一半的时候，安琪说有鬼缠着她，退出了项目，但是情况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而且有攻击性行为出现，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我翻着李警官发来的案卷，“而且让我在意的是游戏的名字。”
“游戏名字？那个什么逼真的恐怖vr游戏？叫啥？”老戴一下子问了三个问题。
“恶鬼凶灵。”我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
“点明主题。”老戴打了个响指，“行吧，现在让我们去精神病院看看那个安琪小姐，希望她不会拿棒球棍抡我。”
精神病院在郊区，我和老戴坐了辆十几分钟一趟的公交车，开了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这里没有高大的建筑，精神病院的楼房表面泛黄，还有不少的爬山虎，公交站台就在它的左边。
前台是一个正在听歌的护士，我们用安琪的朋友身份很轻松地就进去了，这倒是让我有些惊讶，于是询问带我们去的护士小姐，“安琪不是具有攻击性吗？我们探望她难道不需要进行什么审核？”
“那是她刚来的时候了。”护士小姐走到一扇门前停下，然后开门，“经过我们的治疗，她已经不具备攻击性，但是你们最好不要激怒她。”
“你要相信我们，小姐。”老戴抢着回答，“我们能加个微信吗？我有个朋友也有一些精神方面的问题，我想请教一下你。”
“嗯……不好意思，我只是个护士。”护士小姐匆忙离开。
“你下次干脆说自己有精神问题想问她，我相信她会很乐意照顾你的。”我嘲讽老戴。
“你少说两句会死吗？”老戴打了我一拳，快速走进安琪的病房。
安琪住的是单人间，环境很整洁，有一扇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她正坐在病床前，眼睛盯着外面，对我们的进入丝毫没有理会。
“安琪小姐，我们是警察……顾问，想咨询你一些事。”我上前说道，谁知道安琪突然转向我，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苍白皮肤吓得我后退一步，她的瞳孔很诡异，眼白占据了很大一部分，看起来就像是白眼一样。
“别过来……我退出了……别过来……”安琪的精神开始变得不稳定，她瘦弱的双手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求饶声，“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我退出了……”
“退出了？安琪小姐，你是说退出了恶鬼凶灵的游戏制作团队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自觉地提高了语调，“你必须告诉我们，我才能帮你。”
“老梁……我觉得你还是别问了。”一边的老戴有些不安地说，“护士让我们不要激怒她。”
“王振已经死了，一条人命没了，你难道不在乎吗？”我继续质问安琪。
“老梁……你说你跟精神病较什么真。”老戴说道，“我们还是先走吧，别把她给……”
老戴话音未落，安琪突然四肢着地，像是犬类一样龇牙咧嘴地朝我扑过来，尽管有了防备，我还是被扑倒在地，老戴赶紧过来拉住她，但是安琪瘦弱的身躯仿佛拥有无穷的力量，双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我的脸色涨红，大脑因为缺氧而疼痛。
突然之间门被撞开了，刚才的护士拿着一根针管进来，给安琪打了一针后她才逐渐失去力气，瘫软在我的身上，我和老戴费力地把她抬回床上。
“已经打了镇定剂了，话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不是说了不要激怒她吗？”护士小姐双手叉腰，质问我俩。
“我们没有激怒她，就是问了些问题。”老戴手忙脚乱地解释着，我则是大口喘着粗气，脖子上的掐痕有一种灼烧感，稍微触碰一下都会很疼。
就在这时白道士的电话打了过来，“快来中心公园，第二起命案出现了。”
4
中心公园已经被拉了警戒线，现在正是晚饭后的时间，公园里散步的人很多，闹这么一出，很多人在警戒线外围观。
“死者林图，30岁，职业白领，跟王振是同一个游戏项目的人，还是相同的死法，瞳孔放大，心脏消失，这次目击人有很多，他们的说法很一致，林图在死前一分钟的时候还在散步，但是突然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然后跪在地上祈求什么，最后倒地不起。”
李警官简单扼要地说明情况，“已经有媒体开始瞎报道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还请你们尽快破案。”
“我们来交换一下情报。”白道士说道，“梁良，你们那边查到了什么？”
“死者是vr游戏的主要制作人之一，而跟这款游戏打交道的人最先出现问题的是已经离职的安琪，她已经疯了，我们去她的病房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而死者王振和林图是游戏的主演制作人员，初步估计这一切都跟那款游戏有关。”我道。
“我已经拜托李警官调查过了，游戏核心制作人员只有五个人，安琪退出后疯了，林图和王振诡异惨死，只剩下两个人了。”
“分别是张北和赵海，我们已经跟张北约好时间谈谈了，至于赵海目前没有任何消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老戴接过我的话，“怎么样，我俩有没有福尔摩斯跟华盖的感觉？”
“是华生。”我再次纠正，“师父，你和悟惇大师有什么发现吗？”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那个游戏是因，二者的死是果，就算是恶灵，也不会无缘无故乱*人。”悟惇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大师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困惑。
“你别听他因果因果的，简单来说就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符合*人特征的妖魔。”白道士说道，“但是顺手解决了很多别的鬼怪，也算是功德一件。”
“你们是去哪儿找这个恶灵去了？”老戴说，“怎么越听越玄乎，你们可不要搞封建迷信。”
“找人肯定是问人，找鬼肯定是问鬼。”白道士摆摆手，“这事你们别操心，你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
我和老戴告别白道士跟悟惇，赶去跟张北见面。
酒吧。
酒吧的气氛很吵闹，但是老戴很喜欢这儿，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人活着就是为了图个热闹。”
张北比我想象中的要年轻很多，他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我听说王振和林图死了？”张北点了杯鸡尾酒，“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早就知道？”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张北喝了一口酒，指了指我身后舞池中央正在跟美女热舞的老戴，“你那个朋友好像玩得很嗨，警察办公的时候可以这样吗？”
“我们是……顾问，你别管他。”我的颜面全失，十分尴尬地赔笑，“不过话说回来，你说的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个游戏。”张北说这话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是人在提到心中惧怕的东西时的反应。
“它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这个项目是王振提出来的，他想要打造一款逼真恐怖的vr游戏，于是‘恶鬼凶灵’这个点子出来了，它主要讲的是两个人探索世界各地著名鬼屋的故事。”张北说，“是不是感觉很有趣？”
“是挺有趣的。”我说道，“但是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游戏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一开始是没有的，但是随着游戏的制作，王振感觉我们创造的鬼屋根本不真实，都是凭空想象的，就像是空中楼阁，远看可以，要是真正有玩家上手了，肯定会打差评。”
张北喝酒的频率变得快速起来，“所以王振做了个决定，让我们五个主创一起进行一次真实的鬼屋探险，我们去了全市最臭名昭著的鬼屋——王氏大院。”
王氏大院我有所耳闻，当初跟各个探灵主播交流心得的时候，就有人提到过王氏大院，说那个地方很邪门，最好不要去，王氏大院已经荒芜很久，谁也不知道它的历史。
但是传说一个又一个，最著名的一个就是，在民国时期王氏大院就存在了，而且人丁兴旺，但是有一个军阀看上了王氏大院，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派人屠*了王氏大院三十多口人，之后军阀搬了进去，没过几天就惨死在大院门口，这件事轰动一时，王氏大院也成了鬼屋的代名词。
“当时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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