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观众站在上帝视角直接获得“唐仁打一整天麻将”的事实,秦风需要通过观察唐仁当天的特征,但是只是短暂的观察无法得出准确的信息。因此秦风不断地观察唐仁得出“常用右手抽烟”的结论,再结合初次见面时的细致观察,最终得出唐仁在打麻将所以迟到的信息。
侦探角色这样的推理过程能够直观性地展示侦探在其中的思考过程,不断与观察结合,再通过一步步地推理,最终得出结论。
电影在呈现过程中,十分重视画面镜头与侦探思考或叙述细节的匹配,常使用多种景别,特别是特写景别镜头,放大常人很难看到的细节。
在初次展现过人的推理能力后,导演不断使用更多的推理空间,秦风推理的能力被导演一步步建立起来,通过不断抓住细枝末节的信息,充实秦风这一侦探角色。
例如在泰国警察局秦风偷潜入泰国警察局,查看案发地点前一周的监控记录,秦风以过人的能力快速浏览监控画面后得出结论。
这样的推理空间能够不断加强侦探角色的能力,使得观众信服主角作为侦探,带领观众展开案件故事。
而对于观众也未知的信息,需要侦探带领着剧中人物和观众一起抽丝剥茧,还原事实真相。因为所有信息拼凑起来就是案件真相,为了增加电影故事情节的悬疑感,导演一般会打散这些关键信息,最后再由侦探串联起来讲述。
在影片中,诸如废弃车厂的面包车、床底下的脚印、颂帕工坊桌上的蓝牙音箱等等。这些琐碎的线索都曾经被导演拍过特写镜头,但是在一开始出现的场景中,这些线索不会被解释说明对于还原案情有什么作用,直到最后的推理空间中由侦探完成所有看似微不足道的线索的串联推理,得出案件真相。
侦探角色立住到《唐人街探案2》中,导演有意识地加入了更多侦探角色,其中就有发挥重要作用的宋义、野田昊、Kiko等侦探。
但是导演在呈现这些其他侦探的推理空间时,会减少对于其他侦探推理能力的刻画,大部分时候直接让侦探说出判断,而不是像对待秦风作为主侦探一般,留出大量的细节进行猜测。
主侦探 副侦探的搭配,使得案件信息不断完整,就像是拼图一样,逐渐填满所有拼图。在《唐人街探案2》中秦风和野田昊共同观看案发现场的监控画面,同样是快速浏览监控画面,两位侦探不相上下地得出同样的结论。
以及《唐人街探案3》中野田昊和秦风对于案发地点的事实还原和尸检信息解释,都使用了秦风和野田昊相互交叉进行推理,前后逻辑自洽。
这样一方面能够使案件剧情顺沿着侦探的推理继续发展,另一方面也能突出主侦探 副侦探的组合,不断增加更多优秀的侦探角色,充实导演自述想打造的侦探宇宙。
并且这样来自不同侦探层层递进地推理判断,使得推理效果在电影空间中不断加强,使得观众也信任侦探的结论就是事实。
总之,对于推理空间的信息,电影会设置为观众已知和观众未知的信息。首先,对于观众已知的信息,导演会先安排观众以上帝视角获得真实可靠的信息,再由侦探从第一人称视角进行个人的推理,但是两种视角下,侦探能够推理出和真相相差无几的结论。
影片中视角的不断切换和这一类推理空间的安排,是为了让侦探显示出他独特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最后达成影片中其他人物和影片外观众对于侦探能力的认可。在观众眼前将侦探角色立住,是整个侦探故事展开的最重要的部分。
如果侦探角色都无法在观众心中立起来,那么后续侦探做出的推理和判断也无法取信观众。其次,对于那些观众未知的线索,导演会一带而过这些线索,虽然给出镜头特写画面,但是不予以解释说明。
在推理空间中导演要使侦探人物立得住,就必然要使用大量的推理空间帮助侦探完成推理,观众也随着侦探抽丝剥茧,时而已知、时而未知的感受,更能使观众投入其中、信任侦探的推理。
隐喻空间作为侦探片,《唐人街探案》始终在追寻对于善恶价值观的解释,试图建立起独特的一套善恶价值观念,而影片中的侦探不断经历暴力和犯罪,亲身体会到复杂人性,也会做出行为。
在影片中除了善恶价值观的探讨之外,还有对于父权的、性的隐喻,体现出隐喻的心理空间,隐喻空间是电影观念的深层表达。“电影空间的建构和重构,对影片的主题有隐喻作用”,通过镜头隐喻、情境隐喻和场景隐喻,最终达成隐喻空间。
在《唐人街探案》中,导演也使用大量的镜头隐喻、情境和场景隐喻来达成对于善恶价值观的思考。善恶价值观是对于最基本的道德观念的讨论,在人类社会千年的发展过程中反复被研讨甚至实践。
首先是镜头隐喻,镜头是影像的最小单元,镜头的景别、镜头的运动都能形成对于深层意义的表达。比如《唐人街探案1》中,唐仁被秦风说服,两人合作一起破案之后导演使用了一组镜头表现两人换上探案的长风衣,行走在唐人街街头的画面。
镜头使用了仰拍镜头,唐仁和秦风阔步走进画面中,并且昂首挺胸地越过镜头向前走,一改此前狼狈逃跑的方式。
在画面构图中,两人居于上方、中心位置,形成正面的积极的表达,表明两人并非凶手而是追寻真相的正义使者,从而达成导演对于侦探们正面形象的塑造和正义一方的优势。
类似的对侦探们行走的画面同样出现在第二部和第三部中,同样是几名侦探穿上侦探风衣,昂首阔步地行走在纽约、东京的街头,从而使得侦探一方的力量得以提高强势呈现。
在《唐人街探案1》中唐仁再次进入颂帕工坊后,导演使用仰拍和俯拍镜头,金刚佛像在画面的上方,以特写镜头占据视线的大部分空间,而唐仁仰头看着金刚佛像,营造出金刚佛像默默“注视”着曾经发生过的罪恶。
这种上与下,俯视与仰视的镜头语言,隐喻着金刚所代表的公正和降魔除恶,也暗示着故事的最终会惩罚罪恶。除此镜头之外,还有其他镜头体现着权力关系,比如《唐人街探案2》最终的祭坛场景中。
宋义和秦风坐在祭坛的最高处,以凶手和侦探的身份探讨着兽性与神性,镜头给予两者是平视的特写镜头,但是对于祭坛之下不知真相的警察等人,给予了俯拍远景镜头,一方面暗示着两人在整个案件中的主导身份,比起下方的警察是占据绝对优势的地位。
另一方面也在隐喻着善恶两方的平视对话,善恶交织。以上所列的镜头语言使用的仰拍与俯拍,以及上与下的关系,都隐喻着权力关系,仰拍造成的需要仰视才能看见,自然地构成了强势的、积极的陈述,而俯拍镜头以视觉上的俯瞰,构成了弱势的、消极地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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