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发稿时,托德·菲利普斯执导、杰昆·菲尼克斯主演的DC新超级英雄电影《小丑》,全球票房拿下9.88亿美元,成为影史上最赚钱(指的是票房/成本的投资回报率)的漫改电影,还将很快成为首部全球票房破10亿美元的R级电影。
影片在IMDb上得到8.8分,一举飙到“评分前250名”电影排行榜上第16名,在威尼斯电影节还获得了“金狮奖”,关于菲尼克斯有可能会凭本片拿到无数“最佳演员”甚至奥斯卡影帝奖项的讨论轰轰烈烈……无论是能在电影院里面看到本片的他们,还是在其他渠道默默欣赏的我们,《小丑》都让无数热爱电影的观众们炸了锅。
看看这风光的履历,是不是有种快“封神”的感觉?
《小丑》到底好不好看?不断刷新纪录的票房成绩,和观众们一人一票投出来的高分,似乎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除了“好看”,这部漫改电影还能得到怎样的评价?它算是“cinema”么?为什么“小丑”这个角色会让观众们得到认同感?
相比不少影迷“深刻”“震撼”“经典”“DC最佳”等好评,看完片的时光君,反而觉得有一丝困惑和不安。它与原作漫画有极大出入,内容消极,甚至充满了绝望;它对外部世界描写太简单,点到为止,甚至有些太潦草;它曾经使不少北美影院警惕,怕再发生《蝙蝠侠》枪击案的悲剧。
那么哪些“槽点”是值得商榷?剧情中有没有无法说服你的地方?来看看时光网的编辑们,都做出了哪些讨论吧。
反派主角也能让观众认同
《小丑》就是宣泄的出口
主持人:夸奖《小丑》的词太多了,最大的优点是哪一个?
崔汀:《小丑》的优点和槽点都是太黑暗,不能跟孩子一起看,看着会让人不舒服。但影片的优点多过缺点,非常现实,也改变了人们对超级英雄电影的认识,最近观众们看《复联》电影都看腻了,一年2、3部,就跟我小时候看《黄飞鸿》电影似的,实在是看太多了。
小丑是讲“邪恶”角色的故事,他原来并不是一个坏人,在社会底层被压迫成了一个坏人。观众们会可怜他,虽然他后来*事情触目惊心。本片是个非常不错的作品,但必须心智成熟、有心理承受能力的人才能看,15、16岁的人不适合,看了可能会走歪路。
主持人:拍了跟现实生活这么接近的东西好么?
Sasa:我是成年人了,但《小丑》的拍法依然让人感同身受,引起共鸣,但又非常黑暗,容易把人带跑。《疾速追*》系列里面,虽然一部片子就*了几百个人,但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小丑》则太真实、黑暗。
主持人:这个片子全球票房接近10亿美元了,它为什么会如此受欢迎?
Sasa:小丑这个角色本身就很有影响力,影片也采用的是文艺片的拍法。平时不怎么看文艺片的观众,可能不了解文艺片的常见手法。然而《小丑》是用熟悉的角色,让观众们感受到了文艺片的魅力,让他们看到文艺片和商业片是不同的。
它打破了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的界限,以前想象不到“金狮奖”电影还有可能全球票房达到快10亿美元,这也是欧洲三大电影节的最高纪录。现在艺术电影和商业电影间的划分越来越严重,《小丑》从源头上就很勇敢,做了这样的尝试还成功了。
老羊:凯文·费奇也回应马丁·斯科塞斯说过,艺术的定义是多样的。
主持人:这是个危险的电影么?
小猪刘佩奇:不危险啊,片子里面的暴民还没怎么被煽动就开始闹事儿了,现实里如果非要对标的话,更像是南美、哥伦比亚、巴西这种国家吧,跟中国、欧美没有太多联系,没有贴近现在社会发展的趋向。“暴动”更多是漫画中的设定,只不过是夸张了。电影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看之前知道它文艺,但没想到会这么文艺,还纳闷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去看?
将近10亿美元的票房啊,观众人群不光是北美看着漫画长大的那一代人,这一点有点儿出乎我意料,可能是这个角色超级英雄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像《罗小黑》里面的“哪吒”是现代形象,或者说让孙悟空突然变成上班族,一个熟悉的角色用新方式演绎出来,很多人就想看了。 《小丑》其实没有大家说得那么神,不是按普通超英电影规律来的,没有正邪对抗,而是主角觉醒的过程,很难得。
同样是反派主角,《此房是我造》就无法让人产生认同感
电影主角必须能让观众移情、认同、当成自己,才能是好电影,而“小丑”这样一个精神病做了很多反派的事情,还能让观众认同,这是影片的成功之处,放在艺术电影里更是有过人之处,配得上金狮奖。拉斯·冯提尔去年的《此房是我造》,同样是反派做主角,就让我很难产生认同感,而《小丑》做到了,它契合了观众的心理。
大城市里人每天都要面对各种摩擦、怨言,而电影则让无处发泄的东西找到了突破口。小丑受到的伤害并不是毁灭地球、做实验出岔子了这种事儿,而是被嘲笑和欺负的时候政府不管,是和我们日常生活有很多契合的地方。你要是在地铁上被挤了、被肘击、跟人吵起来,这些社会规章制度的东西,超人、蝙蝠侠和法律都管不了,去电影里发泄吧,《小丑》就是宣泄的出口,有一种自由的精神。
菲尼克斯演技让人毛骨悚然
漫改电影也可以是“Cinema”
老羊:在地铁里,他连开三枪的那一刻就是自由了,虽然伤害了别人,但他在跳舞,在发自内心地开心。
小猪刘佩奇:所以观众对于这个情节是认同的。假如这是社会新闻,很多人虽然会打嘴炮觉得“开枪开得好!”,但换成是你,你可能不会开枪,被揍一顿无处发泄,只能通过看电影帮你发泄。
老羊:所以说《小丑》其实是个霸凌电影,因为法律很多东西是管不了的。
小猪刘佩奇:只有微博可以管……顶多是上微博号召大家人肉一下,这也不是很好的发泄方式,最好的发泄方式就是电影。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艺术有“净化”的效果,电影中的负面情绪可以中和观众们的暴躁。
老羊:也是把人性最复杂的一面拍出来了。
Z:是有《V字仇*队》的感觉,和那个片儿有重合的观众人群,都是为了表达不满,毕竟不公平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隐饮:《小丑》拍出了一种孤独感,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精神病患者,有妄想症,很有可能还有双相情感障碍,一切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包括他的女邻居,还有主持人对他的认可,既可怜又可悲。
小丑的笑比哭更可怕,菲尼克斯的演技令人毛骨悚然,生理上会不适,这一点是中国演员做不到的。亚瑟内心的痛苦挣扎,包括自己小时候被虐待自己都忘了,被养母洗脑忘掉了,只有身体上还有印迹……本来以为希斯·莱杰之后无小丑,但凤凰这一次真的是不疯魔不成活。
德尼罗,《出租车司机》
崔汀:色调也是有点儿复古、阴郁,让大家置身于七八十年代中,受马丁·斯科塞斯影响好深,参考了《喜剧之王》和《出租车司机》的部分也非常多。罗伯特·德尼罗当年主演的《出租车司机》上映之后,为了吸引片中出现的朱迪·福斯特,富家公子哥约翰·欣克利刺*当时的里根总统,还被关进了精神病院。
《小丑》描述的所谓荒诞,和现实多搭啊!导演菲利普斯自己也承认,他受到斯科塞斯的影响非常大。之前还有外媒爆料说,老马本来打算监制、甚至执导本片,不过最终选择了退出,忙《爱尔兰人》去了。《小丑》基本上是最好的例子,说明漫改电影也可以是“Cinema”,也可以得国际大奖。
日灼:我认为本片最大的优点是菲尼克斯的表演和配乐,他的独舞、以及楼梯上的片段都有煽情配乐,影片的冰岛女配乐师希尔迪·居兹纳多蒂尔才29、30岁左右,营造出来的感觉非常孤独。之前的超英电影都是类型片,而《小丑》没有正反派,就是一个人的故事。
老羊:是的,漫改片也可以用艺术片的拍法,混乱的哥谭市在堕落,包括布鲁斯·韦恩、托马斯·韦恩等等漫画中出现的人物,在影片中都有出现。
日灼:而“小丑到底是不是托马斯·韦恩的儿子”这件事,真相是无处得知,毕竟还有镜头留下了那张信息暧昧的照片,我们也不知道托马斯·韦恩和亚瑟之间的真正关系。“金狮奖”为什么会颁给《小丑》,可能更多是因为《小丑》对于这个时代的意义,因为人类社会的未来可能就是片中这样的。
老羊:影片的美术、道具、服装、置景,都让人想到七八十年代的纽约,还让我想到一部叫做《堕落街传奇》的美剧,川普也是那个时代成长起来的,他当时是曼哈顿君悦酒店整个建设的负责人。30多岁的川普,基本上代表了小丑最讨厌的那种富人。
30多岁的川普
一点儿幽默感和煽动性都没有
“小丑”是怎么当上精神领袖的?
主持人:《小丑》的优点我们都列举了很多,那么影片中有没有哪些所谓的“槽点”呢?
日灼:影片其实是有无法说服我的地方,比如说大环境是暴乱而堕落的,核心剧情是小丑孤独而又受压迫,对政治没兴趣,结果最后又把他的个人经历与暴动联系在一起。他只是整个暴乱的导火索,是怎么突然成为的英雄领袖?这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么?
剧本也很粗暴,整个故事架构和《喜剧之王》特别像。《喜剧之王》中德尼罗饰演的上班族上进心强,怀才不遇,处处不顺,绑架喜剧演员反而出名。而《小丑》不是这样,他的精神状态不稳定,又要受到社会压迫,前一脚被打了,后一脚妈妈又死了……整个剧情特别快,没法说服我。
德尼罗,《喜剧之王》
老羊:尬舞有点多,大概4、5段,有一种导演“不知道拍什么就跳舞”的感觉。第一段跳舞的表现力非常强,但影片最后了,小丑都躺车盖上了还要尬舞?
隐饮:在我看来,尬舞更多是一种释放,小丑本身是被禁锢的角色,每次*人后释放自己内心的恶,获得自由,肢体非常舒展,他在那一刻成为了真实存在的人,而不再是行尸走肉了,让人很震撼。因为你不知道是哪一根稻草压垮了你,工作、家庭、社会、同事,各种各样的压力,把一个精神病患者逼到了绝境。跳舞很有力,台阶上的动作很舒展,跟亚瑟平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老羊: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在于,他得了这么严重的精神疾病,竟然还能找到跟小孩子有关的工作……
隐饮:而且他妈妈既然有虐待他的前科,为什么还能继续养他?是因为社会体制不完善么?难道不应该把亚瑟打回孤儿院之类的地方,重新分配养母么?我觉得这算是个剧情漏洞吧。
《夜魔侠》(漫威的)
老羊:我是想到了美剧《夜魔侠》,非常接近普通人的生活,特别是第一季。边缘人的故事很容易拍成优秀作品。我记得之前看到说,卫生间里面跳舞那一段是菲尼克斯自己主动加的,原本剧本里没有。电影里面用跳舞表达很讨巧,比如说《燃烧》《山河故人》《白日焰火》等等。
小猪刘佩奇:这也是艺术电影的套路,拍得意境模糊给你看就好了,至于为什么会突然跳舞,也不重要。我不满意的一点还在于,小丑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觉醒之前也就算了,觉醒之后也没有?唯一一处稍微有点儿好笑的地方就是,他被解雇之后说自己忘记打卡了,把打卡器给弄坏了……
小丑本来应该是非常富有煽动性的,但他没有和任何人产生联系。他本来应该是个最聪明的人,用嘴就能让所有人都听他的、信服他,结果片中亚瑟什么也没说出来。
日灼:对,就他和整个运动没有关系。
小猪刘佩奇:虽然电影中加了很多超级英雄的梗,但这完全不是一个可以和超级英雄对抗的小丑。之前版本中的小丑为什么能跟蝙蝠侠对抗?因为他没有目的、什么都不要,连自己都不需要活着。没有起源故事的角色,神秘些反而会很有力量。而菲尼克斯版的小丑,不是DC需要的小丑,只是借了漫画的壳而已,本质上还是导演自己那套。
老羊:还是留了漫画的梗,毕竟有梗才会有票房。而且菲尼克斯表演真的很厉害,瘦得都脱相了。
隐饮:看完我都会担心,他演完这个片儿会不会精神状态不正常。
小猪刘佩奇:我是觉得没有希斯·莱杰演得好,精神病多好演啊。
《小丑》中的一些彩蛋:
1. 影片里面所有的钟表,显示的时间都是11:11.
2. 为了拍摄本片,菲尼克斯减重24公斤。
3. 菲尼克斯这是第一次出演超英电影,他此前曾经拒绝过出演《奇异博士》的男一号,还不肯替代爱德华·诺顿出演《复联》中的绿巨人,因为不想一下演好多部电影都是同一个角色。
4. 预告片中的“Smile”这首歌来自《摩登时代》,是卓别林自己写的歌,而《摩登时代》的片段也在影片中出现了。
5. “DC漫画”的logo直到片尾字幕结束了才出现,这是为了让本片和其它DCEU电影区分开。导演也三令五申强调,本片和包括罗伯特·帕丁森主演的《蝙蝠侠》等DC电影之间,没有互动的可能。
6. 原来华纳想让马丁·斯科塞斯执导本片,小李子演小丑,德尼罗演电视主持人。而此时小李子已经签约《好莱坞往事》,老马也要运作《爱尔兰人》,所以最终参与《小丑》的,只有已经拍完《爱尔兰人》戏份的德尼罗。
德尼罗,《爱尔兰人》
7. 维果·莫滕森拒绝了托马斯·韦恩一角,亚力克·鲍德温本来也要演,后来由于日程冲突退出了。
8. 托马斯·韦恩夫妇被枪*的那天晚上,电影院播放的两部电影是《凶线》和《佐罗新冒险》,“佐罗”可是“蝙蝠侠”这个漫画角色的原型。
9. 科恩嫂拒绝了出演亚瑟妈妈一角。
10. 导演说亚瑟根本没*他的女邻居,本来拍摄了女邻居看亚瑟上电视节目的镜头,后来剪掉了。他很惊讶竟然有人还会认为女邻居被*了。(比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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