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性侵案,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相关的影视作品,层出不穷。
从早些年的《熔炉》《素媛》。
到近年的《嘉年华》。
都曾掀起过全社会的关注和讨论。
《嘉年华》
但当热度退去,性侵案的后续变得无人问津。
而最近,网上出现了一篇聚焦「儿童性侵后遗症」的报道。
一经发出就在各社交平台激起热议。
报道中的女孩思思(化名)2000年出生于湖南永州。
11岁时被74岁的邻居性侵,继而*。
12岁时,剖腹产生下了一个孩子。
2013年,这起事件被主流媒体曝光,一度引起轰动。
但随着关注度降低,就渐渐湮灭在时间的洪流中。
而这篇报道之所以引发这么大的讨论度,正是因为它追踪了事件的后续。
作者长达五年的坚持,让我们看到:「被性侵的童年,是如何影响了这个女孩的人生」。
原来,思思被送去救助机构后,并没有真正得到治愈。
她会趁救助机构的社工不备,不断跟各种男网友聊天、见面。
哪怕是上学路上遇到黑车司机,也会像不受控制一样再入歧途。
以至于思思还未成年时,就有了两个孩子,且多次经历*流产。
而与此同时,思思每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事,都会非常愧疚。
甚至出现了自残的症状。
这一系列记述,触目惊心。
更让我们意识到,社会对于性侵后遗症的关注还远远不够。
实际上,性侵后遗症对受害者的影响极其深重。
尤其是儿童性侵,带来的后遗症几乎缠绕一生。
首先是身体上的。
像报道中写的,思思「掀起衣服扇风,半张雪白的肚皮,上面有一条长长的棕红色剖腹产伤疤。」
还「因为*把她的腰椎挤坏了」,患上严重的腰间盘问题。
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看得见的,带着切实的痛感。
就像电影《素媛》中,小女孩被伤害后送去医院。
医生对其伤情的描述让所有人都无比心痛。
由于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素媛接下来的人生,都要通过人工肛门排泄。
而即便身体恢复,只要一旦触及相关的回忆与事件,生理上也会马上出现严重的排斥反应。
经过被坏人带走的小巷时,素媛会因恐惧无法控制地呕吐起来。
同样的状况,也在《信笺故事》中发生。
被诱导性侵后的13岁女孩詹妮弗,每次受过伤害,都会激烈地呕吐。
甚至会因精神压力过大而不明原由地发烧。
而这一切,即便是已经成年的女性也无法承受。
《日本之耻》中,伊藤诗织为了控诉伤害自己的日本新闻界名人山口敬之,前往事发地找寻证据。
讲述自己当时的遭遇时,上一秒还坚强地笑着,下一刻就已经落泪。
除此之外,调查验伤也可能会给受害者带来二次伤害。
《嘉年华》中不顾儿童心理状态的检查过后,小文一个人孤单的坐在检查台上无声哭泣。
看得见的身体伤痕也许还会愈合。
但看不见的精神创伤不可估量。
素媛住院后,救助人员提醒,她醒来后可能「偶尔会自己喊,或者不说话」。
除此之外,因为年纪过小,受害者会对周围的一切产生强烈的不信任感。
《嘉年华》中,被伤害的小文在事发后接受警察询问时,会突然跑出门外。
找到一个黑暗的狭窄空间躲起来。
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如其来的恐惧感。
午夜梦回,还常有挥之不去的梦魇频频闪现,折磨着脆弱的精神。
就像报道中,思思所在的北京方舟学校的学生家长王一芳(化名)。
王一芳童年被性侵后,被那段经历折磨了几十年。
出现「幻听幻视,总会想起黑夜里那双带着茧子的大手」。
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抑郁状态。
在《安娜,我的爱》中,安娜14岁时被继父性侵。
自此长期服用安眠和抗抑郁药物。
安娜有时会突然抽搐,只能依赖药丸来缓解恐慌带来的各种症状。
在抵抗性侵后遗症的过程中,很多人不堪折磨,选择自*。
而即便是活下来的人,也很有可能走向不同的极端。
有的是不停寻找新的性关系,像思思一样。
好像着了魔,「心里会有个声音,说哎呀你可以去做那个事情」。
或者像报道中其他被性侵过的女孩一样:
「模仿性侵动作,口语中会有令人尴尬的字眼,甚至在课堂上不自觉得把手伸进衣服里自慰。」
很多人会耻辱化这种现象,但其实这是很严重的应激反应。
《登天之梯:一个儿童心理咨询师的诊疗笔记》中提到:
「受害者遭遇的威胁和性侵,让她大脑中几乎每个部分都出现了异常。她的反应神经系统,产生了反复而强烈的激化,从而造成这种创伤后应激障碍。」
这种心理障碍是持续性的,它有时会让受害者变得「随便」。
而这种「随便」很难自控,它更像有一个魔鬼一直在耳边低语。
蛊惑受害者不断通过性行为的方式,来确认自己被在乎。
从而达到对归属感和安全感的追求。
而与此同时,会有人走向另一个极端。
对异性极其厌恶,排斥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
不会走入婚姻,更是厌恶小孩。
更复杂的情况则如房思琪所经历的那样。
受害者的心理会开始扭曲,不断自我暗示:性侵之中是有爱的。
因为只有在爱中,对方才可以对你做一切事。
《信笺故事》中的詹妮弗,13岁时被30多岁的短跑教练诱奸。
在之后的人生里,她仍将短跑教练视为「初恋」。
因为只有这样,詹妮弗才不会觉得自己像个悲惨的受害者,才能够有勇气像个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但这种自我暗示是扭曲的,所以一旦需要面对冰冷的真相,詹妮弗就会崩溃。
有的受害者,到了老年仍然缄默,靠自我欺骗过活。
岁月也无法冲淡这种伤害。
性侵后遗症的影响漫长而痛苦。
但与这种漫长不匹配的,是国内几乎空白的儿童性侵心理治疗和救助领域。
在报道中,思思是国内目前唯一一个长期救助的案例,但结果仍不理想。
为思思免费进行三个月心理治疗的刘医生,从业22年。
在此之前竟然没有接触过未成年人性侵受害者。
唯一的一名专业社工,才26岁,救助性侵儿童的时间已经算是最长的了。
而深圳的未成年人公益服务中心,哪怕全程免费,每年接到的儿童性侵受害者也不超过5个。
是不需要吗?恰恰相反,这个领域的需求其实非常大:
《嘉年华》中的女律师,专注于儿童性侵案16年之久。
有人劝她这样赚不到钱,但她说:这种案子需要做。
可是她的坚定,仍势单力薄。
《日本之耻》也提到,每20万人应该拥有至少一个性侵救助中心。
显然,现在的数量还远远不够。
很多家庭选择对这类事件缄默,甚至掩埋。
一部分是为孩子以后的人生和名声着想。
像《嘉年华》中的一对父母,为了孩子的学费和之后的生活,选择接受犯罪者的条件。
还有一些则出于经济原因,无力支撑各项治疗和救助费用,所以选择放弃。
思思的父母就曾表示,如果犯罪者买得起房子,「那不如让思思跟他在一起」。
但闭口不言就真的能让一切像没有发生过吗?
太多例子告诉我们:不能。
然而残酷的现实就是「国内事后对受害者的救助,几乎没有。」
救助一个受害者,不仅需要家人的努力,更需要整个社会各方的通力协作。
儿童性侵案不应该被回避。
受害者的经历也不该被当做奇观一再展出,又或者羞耻掩埋。
而是应该得到正视,并配以更完备的处理与维权方式。
性侵后遗症更不应被忽视。
完善救助机构,丰富相关研究,不要再让工作人员「没有经验可以借鉴」而手足无措。
报道中,对国内儿童性侵的研究具有扫盲意义的学者如是说:
「要是批评,国内做事儿的社工机构本来就没几个。要是表扬,现在的水平太落后,提不出什么表扬来。」
那么五年时间,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是不是可以撬动固有的现状。
现实虽然冰冷残酷,但如果整个社会环境共同努力。
也许,童话就有可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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