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影

追影

首页冒险解谜纸盒镇惊魂夜更新时间:2024-05-27

国庆回家,遇到多年未成见面的小伙伴,总有说不完的话。这些年,各自离开家乡四散天涯,酸甜苦辣不提也罢,话题最多的还是儿时的悄悄话。谈话间提及第一次看电影、第一次看电视的情景,大家都还记忆犹新,借此也聊聊属于我们70后的“追影”时光。

月亮湾的笑声

“四娃,赶紧去叫*回家。”老远都听见爸在叫我,从他匆匆忙忙赶回家、开心的表情来看,准有啥高兴的事儿。“啥事儿,爸?”我迫不及待问。

“等会儿电影叔叔在我家吃饭,晚上在坝坝放电影,赶快去叫*回家弄饭。”

“放电影?”对于懵懵懂懂的我,听大人说过,可真没有亲眼见过。“赶快去呀,电影叔叔马上就要到了。”爸看我傻傻的愣住,不停的提醒我。

“要得!”我飞快的朝妈干农活的方向跑去。“妈,快回来,今天晚上坝坝放电影,爸叫你快点回家。”

“啥子是电影?”

“哪里看电影?”

“你说的是不是骗人的?”

我敞开嗓门喊“妈”,却招来一群娃,他们叽叽喳喳,问这问那。

“我爸说的,在湾坝里放电影,不骗你们。”小伙伴们得知确切消息后飞快回家,都去找各自的爸妈。

在我再三催促下,妈终于回来了。在与爸说了几句话后,老妈赶紧放下手上的锄头,走进厨房,坐到灶门前,点燃柴火,待锅头热火后,起身端出土罐子,舀了大半勺猪油放进锅里,然后从碗柜的里取出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鸡蛋,在锅弦上轻轻一磕,将鸡蛋放进锅里煎炸,再放些咸菜搅拌后,加水烧开放面,不到一刻钟功夫,一碗香喷喷的煎蛋面即将起锅。

“汪汪汪……”听见狗叫声,爸连忙出门去看:“应该是放电影的来了。”听说是放电影的,原本望着锅中面条流口水的我,也跟着爸跑了出去。

“黄二(狗名),过去。老弟快过来坐。”听见爸先是追赶隔壁家的狗,随后连忙请那人进屋坐。

初次印象,那人40出头,中等身材,黑黝黝的皮肤,挑着沉甸甸的担子,顺着爸指引的方向进了我家,在爸妈热情招呼下,那人放下了肩上的担子,洗了个手,靠桌子边坐下。老妈连忙端上刚起锅的面条,连声说:“趁热吃。”

大人的寒暄,我们不感兴趣。这位叔叔落下的担子,让小伙伴们十分稀奇。

“这个白色的,是啥子?”

“这个圆圈圈是干啥用的?”

“下面还有一坨好大的铁壳壳?”

小伙伴们盯着电影叔叔担子的东西说这说那。担子不大,可里面装的全是“稀奇”的东西。看着还不过瘾,我们总想用手去摸摸,可又担心电影叔叔不准,于是只有用手轻轻地指这、指那。

饭后,电影叔叔挑着担子来到湾侧边的坝子边,先是找来两根长竹竿,从箩筐里拿出白色的大幕布,将其四个角绑在竹竿上,然后将竹竿立起来,找来石头将竹竿固定起来,并用绳子将竹竿拉直后绑在附近的树上,一张好大的屏幕树立坝子的正上方。老爸将家里桌子搬了出来,放在离屏幕正前方10多米处。

“小超他妈,早点回家弄夜,晚饭后看电影。”还在地里干活的幺叔吆喝幺娘回家做饭。

“小云,端根凳子去把位置占到,靠前面点哈。”大伯得到看电影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指使”堂兄“站位为王”。

初夏的太阳,下山的时间稍微晚了些,可今儿大人们仿佛都提早回到了家,目的显而易见,想看电影罢了。

晚霞落山,电影叔叔开始将箩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取出来,摆弄着。我和许多小伙伴早就将凳子摆在了电影叔叔的跟前,为的是瞧瞧箩筐里究竟有些啥。

“叔叔,这圆圈是啥子?”其中一个小伙伴好奇的问。

“胶片,里面有人,还会说话。”电影叔叔看了看小伙伴回道。

“我不信,这个胶片能装得下人吗!”有小伙伴对叔叔的回答表示质疑。

“你以为是啥?”叔叔看着质疑的小伙伴问。

“像我们滚的铁环。”小伙伴话音刚落,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在和孩子们交谈间,电影叔叔已将放映机摆放好,随后取出一摞胶片,在放映机两端支架上一边放一个,然后摇动手柄将交卷从一边倒向另一边上。

“为什么要倒来倒去?”有小伙伴不解的问。

“不倒的话,电影只有倒起放了。”叔叔的话,我们一群小伙伴是懂非懂,“怎么会是倒起放呢。”

……

夜幕降临,周围几个队的人们陆陆续续来到了坝子上,有的端着板凳、拿着蒲扇找了空荡坐下,有的从草棚上找来一大把干草编成简易垫子放在地上坐下,有的半大孩子干脆爬到边上的草棚顶上坐着,还有的端起晚饭也在一边等候佳影。

电影前,村长高声向大家打招呼,特别强调要注意安全,注意防火等等。反正我是没有认真听村长说话,一门心思看着放映机上的变化。一会儿,电影开始了,屏幕上闪出“月亮湾的笑声”几个大字,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题目吧。今晚大人们的笑点似乎很低,伴着影片中冒富大叔的憨笑,银幕下的男女老少笑得前仰后合。

小伙伴们似懂非懂,也跟着笑开了花,但我们更关心的是人影从哪里来?声音从哪里出?屏幕后方能看见什么?于是我们在人群中跑进跑出,忙得不亦乐乎。

“喔——”当人们看得起劲的时候,第一张胶片放完,电影叔叔借着白炽灯光,熟练取下一张胶片,将另一张胶片装上,短暂停顿后,接着前面的镜头,故事还在继续。

近两个小时,大伙在笑声中结束了观影。电影落下帷幕,可故事情节却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电影中的经典语句成为大人们田间地头的主要话题,谈论时依旧伴着笑声。

这次观影后,已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在家门口院坝放过电影了。

黑夜中的惊魂

盛夏,是家乡最忙碌的季节,尽管劳苦,但丰收的喜悦溢于言表。

“二妹,跟我到田里背把子。”我家二姐,十岁出头,家里女孩子中排名老二,爸妈常叫她“二妹”。二姐性格开朗,活泼好动,喜欢凑热闹。

“不,我想和英子姐去打猪草。”二姐毫不掩饰的回绝了老妈。老妈想家里两头大肥猪需要喂养,也就勉强回复了句,“早点回来,不要到处跑。”

老妈的提醒是有根据的,听说隔壁卢家湾张氏家买了一台电视,湾里几个稍大点的孩子接连几天晚上跑去看。八十年代初,在我家乡,方圆十几里难找一台电视机,听说有电视剧看,大伙真就抵挡不住诱惑了。

“好,好,好——”二姐对老妈的提醒有些不耐烦,嘴上应着,私下和堂兄堂姐们商量,打完猪草,去看电视剧《霍元甲》,听说可好看啦。

“二姐,我要去。”站在一旁“凑热闹”的我实在按捺不住了,拉着二姐的衣角,恳求二姐带我去“见见世面”。

“你莫去。”二姐边回我边一窝蜂的跑了出去,听说不要我去,年幼的我不甘心,也想用激将法试探二姐:“我要跟妈告你。”

“弟,我们打完猪草回来叫你。”二姐边跑边回头应付我。原本眼泪都要掉下来的我,听二姐这么一说忙回道:“不要搞忘了叫我哟!”为了却心中的期盼,那天下午,我死守在湾门前黄角树下,时不时仰望二姐回来的路。

一向心疼我的二姐,终没让我失望,太阳刚下山,二姐带着我跟随堂兄堂姐们开始往卢家湾赶。

“二妹,你们到哪里去?”老远,我们的行踪就被老妈发现,“赶到带弟回去。”

“我要去看电视,等会儿都回来了。”二姐不听老妈的劝阻,执意前往。我也壮起胆子,贴了心的要跟二姐,因为我太想看电视,更想看看电视机究竟长啥样子。

“弟,牵起,谨防走丢了。”二姐边说边过来拉着我的手。听说“谨防走丢”,年幼的我其实有些害怕,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快走,人多,晚了看不到哟。”听着堂兄堂姐们绘声绘色的描述,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呈现出电视机以及电视机里生动画面。“哎哟——”或许是脚步迈得太快,或许是太过着急,我被重重的摔了一跤。“弟,摔没摔到?下次不带你来了!”二姐连忙转过身来拉起我,带有心疼、又有点责备的语气说道。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二姐,为了不掉队,我只有忍着痛继续往前赶。

天渐黑,我们终于赶到。只见张家门外挤满了人。“时间还没有到,他们还在摆放电视机。”观影的人说。

“要不到湾后背看看,”“弟,跟到我走!”二姐拉着我的手,跟着堂兄堂姐来到张家后背。张家院子呈现在眼前,标准的四合院,一道门进出,中间有个宽敞的坝子,两名男子将一张小桌子重叠在大桌子上,左右摇动看是否稳固。

“弟,快看,电视机抱出来了。”二姐拉着我往前站,可或许是天色渐晚,或是有点远,我尽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看到传说中的电视机长像什么模样。

“电视机放那么高,不怕摔下来吗?”

“放高点才看得到。”

“电视机后面有两根天线,你晓不晓得是干什么的?”

“接受信号。”来过几次的堂兄们耐心地给初来乍到的我们解释道。

“快看,门开了。”“走,快走下去。”房门打开,人群蜂拥而进。“弟,还在看啥子,快走。”还没有回过神来,二姐拉着我就往下跑。经过几分折腾,我们终于挤进了院内,因为人太多,我们站在了最后面。二姐和堂哥堂姐们站在靠墙的石阶上,伸长了脖子,勉强能够看见电视中的人影。可我,因为矮小,什么也看不见。

“二姐,我要看。”“弟,站上来。”在二姐的指引下,我费劲地爬上石阶,可台阶上人太多,我的脚只能交叉站在边上,电视中不带色的人影若隐若现。

我实在坚持不住,请求二姐“我要下去。”二姐盯着电视的方向回道:“下去嘛,站在下面莫走哟。”我小心翼翼爬了下来,隐藏在大人的脚下,似乎感觉到这场观影与我无关。电视情节再精彩,对于我来说,只有眼巴巴的望着,不知所云。二姐看得津津有味,我因为看不到、看不懂,也确实太累,干脆席地而坐,伴随大家的喝彩声和吆喝声,我渐入梦乡,我梦中的电视情节依然精彩。

“喔——”我被高呼的声音惊醒,揉揉眼睛四下张望,“完了,明天再来。”睡意中的我听说“电视剧完了”突然睁大眼睛,寻找最亲的人。突然一支熟悉而温暖的小手抓住了我:“弟,快起来,走回了。”我连忙站起来,“二姐,等等我。”

已是晚上十点,湾上小伙伴们借着暗淡的月光,走成一长串。堂哥堂姐们边走边讨论着剧情,有说有笑,有打有闹。我瞌睡没有睡醒,莫说电视剧情,就是电视机我也没有看清,他们说的什么, 我不感兴趣。但有一点我心里十分清楚,黑灯瞎火的,我必须走到中间才安全。

十岁出头的二姐,年龄不算大,可在弟弟面前,依然显得坚强。她拉着我的手,保持走在队伍的中间。或许是天色太晚,亦或许是大伙兴奋过度,走着走着,长长的队伍没有了声音,有的只是包谷林和稻田里的蛙声、蝈蝈声和大伙急促的脚步声。

尽管走在人群中间,但我会下意识的左顾右盼、前后张望,巡视着周边是否异常。“快跑,鬼来了——”顿时,宁静的夜空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破。“快跑,快跑……”大伙一个劲的往前冲,有的甚至绕过苞米地,冲进稻田里,不要命的往前跑。“二姐,我怕!”“弟,快跑!”原本走在我后面的人,使劲往前冲,我心里很害怕,担心“鬼”就在后面,要是抓住了怎么办,本想哭却哭不出来,“赶快跑”是我活命的希望。我紧紧拽着二姐的手,飞快的往前奔。也就跑了五六十米远,人群中有人说“田娃吓我们的,不怕,没得鬼。”有没有鬼,我不晓得,胆怯的心告诉我尽量靠前走。“鬼”没赶上,但大伙依然加快脚步往前赶。

老远,我见湾中微弱的一两盏灯依稀亮着,“二妹,信不信我打你,这么晚才回来。”原来,老妈早在湾门前等着,她边骂二姐,边赶过来牵我的手,并担心地问:“路上看不看得到,以后不要跟他们去了哈。”看到老妈的那一刻,我算是松了口气。

往后,我再也没有跟着要去看电视了。可二姐和堂哥堂姐们依然“执迷不悟”,隔三差五往卢家湾跑。

电视剧的诱惑

转眼,我已上四年级。虽没有电视陪伴,但童年生活依然丰富多彩:房前屋后的打闹、田边地角的追逐、水库堰塘的“狗刨烧”……

初冬一天放学回家,我和堂兄堂弟们爬在婆婆家门前的石台阶上完成作业后,飞奔到湾左边坝子玩“打国”。没想到刚一拐弯就被迎面赶来的大人撞了个正面。“慢点跑,谨防打倒。”抬头一看,是四爷,他在乡初级中学教书,每周五下午这个点回家。可今天不一样,四爷背上背了好大一个纸箱。

“四爷,你背的啥子?”堂弟问。“哈哈,猜看呢?”爱笑的四爷给我们打起了“太极”,处于好奇,我们跟在四爷后面七嘴八舌,“应该是书?”“是不是吃的?”

到家后,四爷擦了把汗,拿起剪刀,小心翼翼将纸箱划开。小伙伴们团团围住纸箱,目不转睛的盯着、问这问那。箱子打开了,四爷从纸箱里抱出一个“大家伙”放在桌子上。

“是功放机。”其中一个小伙伴大声说道,四爷听后开怀大笑,小伙伴们也跟着哈哈大笑。“是电视机!”另一个小伙伴抢答道:“我在家婆湾上见过的。”

四爷看着机灵的小家伙,点点头说:“对了,晚饭来看电视。”

电视机,四爷家买了电视机,这可是我们湾上的第一部电视机。这消息,一时间全湾人传了个遍。

“这下安逸了,有电视看了。”

“走,我们玩会儿过来看电视。”

当天晚上,大人小孩将四爷家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抢着看电视机里面的人影。

从今晚后,我们便成了四爷家的常客,特别是每晚播出的电视连续剧《再向虎山行》,必看。可让我们恼火的事情来了,四爷家的“庄尾狗”很“凶”,咬人不动神色,自从邻居小建被咬伤后,我们到四爷家都十分小心谨慎,多远都会叫四爷家的堂弟小庆把狗看住。当然,如果说那天和小庆闹了“矛盾”,没有人拴住“庄尾狗”,那天的电视就“泡汤”了。

随着人们的生活条件逐渐改善,湾上买电视机的人越来越多,可我家却一直没有买。我常常会坐在家门前,望着他家的门内发呆,心想:要是我家有电视机多好,躺在床上,想看就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可回头再想,家中姊妹四个读书,每学期凑学费和生活费,就让爸妈伤透了脑筋,哪有钱买电视哟。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我上初二,大姐在一家学校任教,哥哥在一家国企上班,二姐读高中,家里条件有了好转,这年暑假的一天早上,爸妈起得老早,准备挑粮食到市场上去卖,我抢先戴上半新的草帽与爸妈同行。

盛夏的骄阳似火,可似乎一点也没有阻挡我赶集的势头。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爬坡上坎,我们终于来到了集市上。赶场的人很多,爸妈好不容易来到一家收购粮食的摊贩前,讨价还价后,终于成交。

“走,到你大舅门市坐一会儿。”老妈推着我,指向大舅所在门市的方向。穿过市场,我们来到政府碉楼下一个不足10平方米的门市前,只见大舅坐在门市中央,四周货架上摆放着好多零配件,上面还摆放着几台黑白电视。不用猜,大舅在此卖电视机。我家大舅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商贩”,他可是六十年代名副其实的“中专生”,电子专业毕业,是当地政府的一名干部。那个年代,大舅算不上兼职,只是闲暇之余,自己到重庆购买零部件,亲自组装电视机,想必摆在门市内的几台电视机就是大舅“杰作”。

“快进来坐。”大舅见到我们,连连招呼进去。因为有人进出买东西,爸妈带我找了靠边的位置坐下。上半场人多,大舅来不及和爸妈叙旧。下半场,赶场的人渐渐散去,大舅和爸妈聊起了家常。当然,大舅是卖电视的,自然也聊起了有关电视机的话题。

“哥哥,生意还可以哈。”老妈问大舅。

“可以。”大舅说道,“只是这几年,生产电视的厂家多了,价格也便宜了好多。”

“现在都卖啥子价格?”老爸笑嘻嘻的问。

“便宜,四五百块一台。”大舅看着老爸说道,“这几年你家都去供孩子读书了,电视也还没有,要不先在我这里拿一台回去看到起,钱以后再说。”

“要得 ,要得!”在一旁的我巴不得替爸妈答应了。可老爸笑了笑,没有往下接话。“最便宜的,要好多钱?”老妈想了一哈问。听老爸老妈问这问那,好像对电视很感兴趣,我心里在想“有戏”。

“就这一台,你们先拿回去看,等宽裕了再拿钱。”大舅站起来,笑嘻嘻的对老爸说。老爸笑着回到“要得。”看爸妈的架势,也是“有备而来”,经过了解、感受,这天老爸居然真买了一台电视机,还是“全款”支付。

一路上,看着老爸背上的电视机,别提有多开心了。回到家,我连忙搬来桌子,小心翼翼将电视放在桌子中央,按照大舅介绍的方法,升起天线,调整好方向,坐在床前,乐滋滋的看了起来。那天,全家守住电视看得很晚。

那个暑假,我算是过了一把“电视瘾”,或是几根凳子并排、双脚放上去,或是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地看着《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电视就一个台,整天就几个节目,广告显得特别多,尽管如此,我们也会盯着电视不转眼,久而久之,广告台词都背得滚瓜烂熟。

智能机的烦恼

九十年代末,我学校毕业分配到离家较近的镇上工作。当年,大姐送我一台长虹彩色电视机,这台电视机陪伴我度过了无聊的单身时代。

直到2008年初夏,我搬进了新家,买了一台液晶电视机。电视有了,收视节目多了,一家人每天晚上按时围坐在客厅沙发上,观看综艺节目、追逐连续剧。特别是大年三十晚,我非常享受大家人坐在一起收看《春节联欢晚会》。

虎年春节即将来临,和往年一样,我们提前到街上买来灯笼和好吃的。大年三十这天,叫上爸妈、哥哥姐姐全家,其乐融融在家吃团年饭。饭后春晚这顿“精神大餐”必不可少。

“轩,去把糖、水果和饮料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叫爷爷婆婆、嬢嬢姑爷和哥哥姐姐们吃。”为更有仪式感,我和儿子提前在阳台上挂好了四盏大灯笼,这不,又叫儿子把好吃好喝的全部上齐,一大家人边吃、边观看春节联欢晚会。

“今年有哪些小品、相声?”

“有没得冯巩的相声,赵本山的小品,潘长江的搞笑……”春晚还没开始,家人们开始了热烈的讨论,都盼望看到自己喜欢的演员出场。

那些年,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成为了常态。后来,智能手机迅猛发展,人人都有了手机,电视机的“主导地位”渐退。

“轩,过来帮我递一哈灯笼。”“轩——”又是一年除夕团聚时,我连续叫了好几声儿子,“好好好,马上来。”儿子头都没抬、屁股都没挪动一下回道,又是玩手机QQ游戏入了迷。

“赶到过来,不然我收拾你哟。”听说要“动粗”,儿子这才放下手机,慢悠悠走过来,将灯笼递给我。“电视不看,老是看手机,对眼睛不好。”我开启了教育模式,“春晚马上开始了,陪爷爷婆婆看哈电视。”

团圆饭后,春晚即将开始。“叮叮叮”家里多部手机同时作响。儿子第一个抓起手机,“老爸老妈,快点,快点,寻哥哥发红包了,快抢!”

听说远在成都的外侄发来红包,全家人赶忙拿起自己的手机,轻轻一点:“哇,我抢了11块。”“哈哈哈,我抢了6块多。”“过分,我才抢8分钱,哈哈哈……”家人们分别爆出红包金额。

“哪里抢红包?”正在看电视的爸妈很是好奇,手机上哪来的红包,二老表现出一副“不感兴趣”的表情,继续看自己的电视。

“哪个抢的多,哪个就继续发红包。”儿子在群里发起二轮攻势。“我的最多。”我仔细看了看,“准备好哈,开始发了哦。”只见家人们盯着手机不眨眼,等待好运的到来,“发了哟——”

“赶到发啥,手都伸软了。”有人在群中等不及了。

“老爸,你吼一二三哈。”儿子给我特别提醒。

“一二三,抢!”

家人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下各自手机中的“红心”。

“哈哈哈,一分钱。”“我两角钱。”

“你发的好多,啷个全是分分角角钱,哈哈哈。”

“逗你们玩的,马上发大红包哈。”

全家人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春晚什么时候开始的都忘了,只有老爸老妈坚守住电视,时不时露出开心的微笑。

“好了,认真看电视了。”老爸发话了,大家也就放下了手机,注视着春晚精彩的节目。而春晚节目并没有拴住家人的心,大家时不时还是拿起手机看一下。“快点,又有一个群在发红包了。”原本刚刚收回心思陪伴爸妈看会儿电视的,却又被家人的一句话给激发了,我快速抓起了手机“抢、抢、抢——”

春晚四五个小时,一家人却一个心思在抢红包。电视渐渐成为了家里的“配牌”,手机却因此渐渐登上了春节的“舞台”。

最近几年,家人们很少开电视了,每人拿一个手机,看着自己喜欢的文字、视频,或是与同学朋友网上聊天。一个小时、两个小时都可以“一言不发”。特别是周末,原本家人一起吃个饭,聊聊天,谈谈学习工作上的感想。奇了怪了,一家三口晚饭后,坐在沙发上不约而同的拿起手机寻找着各自的“所爱”。

家人白天上班、读书,晚上看手机,彼此没了交流,没了沟通,这可是一件“危险”的信号。于是,我决定召开家庭会议。

……

(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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