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穴》是我面世的第三部小说集,收入短小说137篇。
它是一棵橄榄树,成长于我的奇思怪想,其结出的每枚橄榄,咀之嚼之,不乏怪味。
这里,让我们飞跃到一千年后的某天某个阳光灿烂的上午,来看一则温州当地出产的新闻——
公元3049年,在乐清走马楼山李花坞,出土了一方墓志,碑文为:“倪蓉棣,笔名怪手不怪,乐清芙蓉人,小说家,以小说集《空穴》自负于世。此山即此书,不朽也。倪蓉棣自题于公元2049年”
人们掘地三尺,很快刨出了倪蓉棣及《空穴》的真相。原来,倪蓉棣乃文坛无名小卒,《空穴》却是怪书一部。
《空穴》之怪,全在小说结尾。它让人想起孙悟空。孙悟空七十二变,但变来变去,尾巴却始终变不了,怪怪的,很另类,它勉强变作庙里的旗子,也一身猴臭,让二郎神一眼识破。
读《空穴》,就是揪孙悟空的尾巴,很好玩。
当下这个世界,太机械,缺乏的是猴性,缺乏的是好玩。因此,《空穴》大受欢迎,它很快重见天日,风靡温州。
从此,倪蓉棣复活。
这则新闻,读出的自然是我的自负和自我陶醉。这是典型的敝帚自珍。但我想告诉大家:
一,《空穴》一书确实很好看,很好玩;
二,读《空穴》,你要抓住小说的结尾别放,要插上想像的翅膀,满天飞翔。
走马楼山李花坞,年年李花盛开,春意不败。一千年后,其躺在地下的倪蓉棣及他的《空穴》会不会复活,只有天知道。
是为序。
●傅国涌(著名历史学者,自由撰稿人)
这是我学长倪蓉棣的第三部小说集,也是他用力最深的一部,收入了137篇短小说。我的直觉是这些言短意长的短小说,是他写作上的一种新探索,每篇独立成篇,却又相依相存。我以为这是从中国古老的笔记传统里生长出来,文字简约,短小却不单薄,故事饱满,虽属虚构,却也能洞见真实的人生、人性、人心,往往在区区数百字中见出人之性格之复杂、命运之不可把握。这不是一般的文人笔记,而是一个历经沧桑的作家对人的理解,具有超时间性。
●吴玄(知名作家,杭州市文联《西湖》杂志副主编,《当代》杂志兼职编辑)
老倪在乐清,写小说,做官,然后再写小说。老倪现在的小说,很短,短得像大故事,一个有待读者去完成的开放的文本。读《空穴》,就是请你来猜谜语,但这些每篇只有千把字的谜语小说,背后都藏着一个很长的谜底,让你去猜人的谜,鬼的谜,神仙的谜,猜天的谜,地的谜,宇宙的谜。所以,《空穴》又是一卷试卷,严重考验着每个读者的智力和想象力。这样的小说是不是很好玩呢?
●任峻(知名作家,浙江省文联《品位》杂志社执行社长)
蓉棣与我是文学院同班同学,第一次读他的短篇小说《去上海》,我大吃了一惊!原来班上有这么优秀的怪才。依稀记得省作协与中国作协在乐清联合举办过笔会,那次让我点评倪蓉棣的小说,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倪蓉棣从一开始,就在逃离公共修辞。倪蓉棣身上带有乐清人特有的灵性,他深谙乐清最本真的地域文化。他把民间故事、寓言、乡风与小说等诸多元素融为一体,创造出一种只属于他个人的倪氏语言,这种语言里潜伏着一种形而上的草根,感性中揉杂着理性。乡村意象、俚语、鬼怪、祖先崇拜、传说与民间偶像等内容,在他的小说里随意出入。当然,蓉棣如果能在自己的小说里再增加一些现代性,可能会让他小说文本更透明,更准确,也更牢固。
●浦子(知名作家,长篇小说两度入围茅盾文学奖者)
蓉棣兄以短篇小说知名于文坛,这次以短小说再次振翅亮相。因为短,所以得精。精在结尾,美国有短篇小说大师欧·亨利,把结尾玩得炉火纯青,“欧·亨利式”作品名扬天下。蓉棣将这种玩法玩得颇有中国风,他称自己为“孙悟空的尾巴”。既是孙悟空,就有爱打抱不平针贬时弊的英雄气质,还有浓浓的禅意。而这一切,全是尾巴的力量。
●包新旺(作家,剧作家,中共浙江省委宣传部综艺处处长)
芙蓉镇是倪蓉棣先生世俗意义上的东海旧家,也是他神祇意义上的名山道场。此地无帝王将相,但有高人隐士、僧侣巫婆、郎中员外、贩夫走卒。不是说人人生而平等吗,那好,大家一起读读这部芙蓉版《世说新语》吧。反正我读到了包容与怜悯,这点可怜的小人间,我们还关注它,批评它,请它改改坏脾气,说明我们还爱它。作者心地善良,手法传统,故人相见,新意迭出。这是一部乡约,一部词典,一部颇具现代意识的审美文本。这样的文字,是无法用“小黑屋”日更一万的,所以珍贵。
●刘文起(知名作家,原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原《温州晚报》主编)
怪手行,干什么成什么。前一阵说要写100篇小说诗,结果写了137篇的《空穴》小说集。文章短、平、快,结尾突兀,像诗,也像小说。是不是小说诗?待考。但看那些短篇,毕竟是花甲后之作,老来成精的样子,有点汪曾祺,还有蒲松林。说这些是他写得最好的一部书,待考,须得一千年后出土了再看(见《空穴》序)。怪手也有想干干不成的事,喝酒,他不行。30多年前我说,怪手,我要与你比酒。他说,我去练,练了比过你。我说,下辈子吧。不过,现在看他的《空穴》,好玩,怪,带酒气。莫非暗地里真的练酒了……
●王手(知名作家,原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原温州市文联主席)
最早认识蓉棣的小说,是《误班》。这篇发表在《上海文学》上的小说,着实叫我们吃惊和羡慕。不过,现在回过头去看,它是局促的,为写作而写作的,还不是真正的性情使然。蓉棣后来的小说就开始变了,慢慢的变到了现在这个模样,好还是不好,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我觉得是更难写了,要求更高了。如果都按照当时我们所期待的那样,那就不是蓉棣了,不是“怪手不怪”了。看他的小说,那是需要定力的,需要智力的,需要考古一样的专注力的。这三种力我现在都欠缺,都不具备,但窥斑见豹,是能看出蓉棣的追求、思考、孜孜不倦和乐在其中的。这使我想起了《三言二拍》,如果说那里面是一些劝人向上、有教化作用、有因果报应的小故事,那么蓉棣的这些小说,是有情怀的、有良知的、有道德评判的、有公正指向的人间世相。别看它短,看得很费劲,每一篇都需要猜谜一样的智商,都会想那里面会有个什么宇宙呢。《面子》有反讽和幽默;《重点》有反思和唏嘘;《白衣妖仙》有埋伏也有雕琢;《礼物》意味深长,他从台湾送回来一颗子弹,那么他所索要的礼物是什么呢?是刀头?是世仇?是历史?还是乡情?短篇难写,需要胆识,也需要各种艺术讲究。但是我要说,蓉棣写了一组有难度的小说,有辨识度的小说,这就不容易啦。但因为太多了,难免会有疏忽,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比如语言的统一和讲究问题,这里面牵扯到精到和粗疏、警觉和肆意、文还是白等等……愿与蓉棣兄共勉。
●程绍国(知名作家,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温州市作家协会主席)
忽然见到倪蓉棣的短小说,心里一喜。一是老朋友出新集子;二是篇数那么多,太不容易;三是人无他有,现今许多人都喜欢写中篇、写长篇了。再细细读,发现他的文字比以前诗意,比以前简约,比以前高古,比以前更耐人寻味了。他走的是笔记体路子,也经常使我想起“聊斋”。在我看来,最可喜的,还是以小见大。在书中,有他对人生的思考,对社会的思考,对历史的思考。《礼物》里的“子弹头”。《碑文》里,被凿去了的八个字:“垃圾场”“国殇者千古!”《旧联》里,翁城民俗馆,实是当年瞿老先生大哥的房子;“明朝抗倭英雄阿甲用过的刀,”实是瞿老先生闹革命时亲手*死大哥的刀;新联看到了:“喜春风千里;藏古镇万物。”而被换下来的、大哥当年撰写的旧联在哪里呢?还比如《高人》,我也很喜欢。主人公乔宇给自己的墓穴作副对联:“前世今生苍海梦;左邻右舍故山人。”今天的石匠,曾经的出家人,把“故山人”改为“故山钟”;而空法师父则把它改为“故山风”。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岁月倥偬,人生如梦。
●南航(知名学者,作家,《温州日报》“风土”版主编)
蓉棣兄曾赠我一本散文集《尾巴》,选读《空穴》,突然感觉《空穴》是小说版的《尾巴》,因为往往书里小说的尾巴奇峰突起,构成欧·亨利式叙事的反转,迫使读者回头重看,填补故意的逻辑缺环,找到他隐藏的玄机。失去尾巴是人类进化的标志,而本书不少小说却甩出一条条辛辣有力的“尾巴”,尾巴上还带着“倒刺”,暴露了社会在世相、官场、历史诸方面存在的某些丑陋、不文明,部分国人的不够进化,让我品味出文字背后的知识分子良知。
●东君(知名作家,温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茅盾文学新人奖”获得者)
如果说长篇小说是航空母舰、巡洋舰,那么中篇小说就是驱逐舰、登陆舰,短篇小说则是猎潜艇、扫雷艇,至于微型小说?算不上舰艇级别,也许可以比作舢板船吧。但我读了倪蓉棣先生这本集子,感觉他连舢板也不要了,解散船板,任其漂浮海面,至于它有无目的地,可否作乘浮之具,他似乎也没有考虑太多。这种率性的写作,意在打破一种日益固化、窄化的文体,既需才气,亦需勇气,诚为倪氏所独创。
●马叙(知名作家、诗人,画家,浙江省作家协会散文创作委员会主任)
倪蓉棣归来了,在他淡出小说界十多年的时间里,重又开足火力写开了小说,结集了一本新小说集《空穴》。这是一批扑面而来的小说。我用“扑面”一词,是有真切感受的。一是它的语言是鲜活的,生动的,有趣的,同时又是强劲的,叙述气息切近、扑面,阅读时有一种直接向你走来的感觉。它让我重又看到了早年的倪蓉棣。语言即个性,这样的一种语言推着人物与故事的发展,既加深了人物与故事的渲染效果,更让读者在阅读时获得语言盛宴的快乐。二是这批小说,不再是倪蓉棣自己早年的每篇万字规模,而是千字短章,一篇一事,甚至不求完整。写这样的小说一点都不比万字小说好写,甚至更难。而倪蓉棣却能把这批小说写得活色生香,其叙述精准,切入角度怪异,同时又非常讲究意味。三是这批小说,每篇都是请你猜谜的风格,与别人的段子式小小说有着大区别,段子式是抖包袱,倪蓉棣则是藏包袱,这个藏,就是不说破,让你想,在想像之中体味这些人与事的别一种意味,让你参与完成小说的第二次补充创作。四是这批小说仍然保持了倪蓉棣怪手时代的风格,写得紧凑,扎实,却又角度刁钻,想别人之未想,以独特的观察思考,既把人与事写活写好看了,同时又把意义呈现出来了。在这批小说中,随便拎出一篇来,都能读出其中不一样的意味与意义来。这正是倪蓉棣的高明之处。
●林晓哲(新锐作家,乐清市文联《箫台》杂志执行副主编)
翻读《空穴》,放下《空穴》,进“空穴”中,出“空穴”外,很自然地,联想到与倪老师相关的几股“风”:官场风气,顽童风格,乡土风味。官场风气下人性的畸变和暧昧,为倪老师所熟谙,而《空穴》里的小说,也多有机关背景,大大小小的“官”们悉数登场,俨然是基层官场众生相。顽童的戏谑风格,为倪老师所固有,也为倪老师所自得,《空穴》里的大部分篇目,幽默,风趣,甚至于狡猾,读来无不让人会心一笑。而乡土风味,那种纯朴干净、直白简练的意味,既显著地体现在语言,也是倪老师的一种情感诉求,这一诉求大约从《怪手》开始,一路延续下来,乃至“老而弥坚”,愈发淳厚。
●周泰华(《论语》研究专家,芙蓉山文化研究会会长)
看完怪手《空穴》,给我八个字的感觉:“出乎意料,情理之中。”前者本是怪手的强项,后者则是近年沉淀的新得。但若论让我惊艳,一是描写孟老太太之死的《灯笼》,迷雾重重却没使读者心迷,反是从那河岸边亮起的灯笼里感受到了那爱的深沉恒久。一是《结对》,说作家徐军不断写信鼓励劳改犯小马,使他心头重生了希望,出狱后就来到了徐军所在城市,徐军却是“一脸茫然”,其夫人更是各种鄙夷。小马不辞而别。不久徐军身上查出颈椎瘤,到能仁寺烧香祈福,竟然相遇了已经落发为僧的小马。小马跟徐军说,“以前你与我结对,你帮我,今天请允许我与你结对,我来帮你。”若说《灯笼》能让人心里陡然生起温暖,那么《结对》无疑让人悲凉且悲哀,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虚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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