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个人应该都看过宫廷古装剧,剧里绕不开的是后宫佳丽们围绕皇帝进行争宠。盛宠一时的妃子可以夜夜歌舞日日春宵,但是更多的人只有孤灯为伴。古诗中,描写妃嫔得宠的寥寥可数,但是抒发失宠寂寞的宫怨诗却比比皆是。
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是写此类诗的高手,他的《长恨歌》中“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写出了杨玉环极尽荣宠的场面。
同时,”雨露由来一点恩,争能遍布及千门。三千宫女胭脂面,几个春来无泪痕。”他的《后宫词》也揭露了大多数宫女们的命运。以下这五首诗进一步描写了深宫寂寞,得宠无望的她们的空虚怨闷,令人唏嘘。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年年越溪女,相忆采芙蓉。
——《春宫怨》杜荀鹤
一位早年因貌美被选入宫的女子,却又因“承恩不在貌”被遗忘在深宫。“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多么美好的春日景色啊——暖风习习,鸟声轻快,艳阳高照,繁花层叠。但是外面浓艳的春天却走不进她的心里,只是更加衬托出她的寂寥。“年年越溪女,相忆采芙蓉”,她所怀念的是入宫以前自由无拘的日子——年年同伙伴们在家乡溪边采莲的欢乐情景。
君恩如水向东流,得宠忧移失宠愁。
莫向尊前奏花落,凉风只在殿西头。
——《宫辞》李商隐
这首诗描述了一个不受宠的妃子,嘲笑那些受宠的妃子——君王的圣宠就像流水一样变化不定,你们今日得宠明日指不定就会失宠。后两句尤为巧妙,以一个失宠者“过来人”的口吻,告诫她们,不要频频在君王面前得意地弹奏“梅花落”了,“凉风”就在不远的地方,你也会像花儿一样终究有一天被吹落的。
此处,“花落”“凉风”一语双关,暗指妃子们的命运。这首诗看起来的嘲笑他人,其实也是自嘲。失去宠爱的她看透了一切,百无聊赖地评说起她人,其中的寂寥、悲凉不言而喻。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行宫》元稹
这首诗短短20字,精炼简洁,用通俗直接的语言描述了“白头宫女”的寂寥。“白头宫女”出自白居易《上阳白发人》,“红颜暗老白发新。一闭上阳多少春。玄宗末岁初选入,入时十六今六十”这些宫女在这冷宫里一闭四十多年,成了白发宫人。
诗中,白发对红花,用鲜明简单的对比写出宫女们红颜已逝。在这破败寂寥的行宫里,她们在寂寞孤独中煎熬了几十个春秋,但她们之间的话题仍然是玄宗,反映了日常的单调空虚。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春怨》刘方平
这首诗尤为著名,“金屋”运用了汉武帝“金屋藏娇”的典故,刻画了一位美人失宠后的哀怨。日落映窗纱,豪华富丽的宫殿空无一人,美人脸上的泪痕无人怜惜。庭院深深,春日迟暮,梨花落了满地,宫门始终紧闭。
这首诗用“暮春的残败和庭院的清冷”烘托了这位宫嫔内心的愁怨和处境的凄凉,她的命运就像这暮春一样,无法挽回,令人绝望。
《长信怨》/王昌龄
奉帚平明金殿开,暂将团扇共徘徊。
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
这首诗借曾被汉成帝宠爱的班婕妤 ,“班姬失宠颜不开,奉帚供养长信台”的故事,展现了一个被遗弃宫妃的幽怨凄惨。天刚亮她就醒了,打扫宫殿,大部分人都还未起,百无聊赖的她拿起团扇子自顾徘徊。
后两句以景抒情,写得非常意味深长,乌鸦它还能带着昭阳殿的日影飞来,她空有美丽容颜,却还不如一只寒鸦,更显她的凄惨愤闷。
当孤城闭,朱门锁,君王不得见,一生的爱与自由被禁锢,深宫女人的孤独寂寞冷,又有谁来怜惜,我们也只能从这些诗句中感受她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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