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击中一个桌球时,很容易想象出它接下来的移动路线,因为我们了解相关的力学定律。
但对于水并非如此!水的轨迹和形态是建立在丰富多变的“流”动上,这往往让站在固态力学视角的人十分困惑。
水的世界是运动、变化和消融的世界因此,仅用静态的概念描述水的表现是不可能的。我们需发掘出足够的概念才行。
水,自然条件下,在极小到极大的空间尺度上,均呈现出螺旋、蜿蜒的形式,这可看作是涡旋的变形。其实我们可以将涡旋视为最为基础的流动形式之一(涡流是一种流动形式。在自然界中的紊流中,有极大尺度到极小尺度的涡流 --- 在洋流中它们可能如此之大以至于整个大陆都被涵盖其中)。
然而对水的形式概念的理解相对于固态世界是不同的。如果携带染料的水流入清水并形成漩涡,我们会看到形状如何在染色的边界上产生。但流动是无边界的连续体,染色的边界并不是流动的真实边界。唯一的界限是由水面和包含它的固体边界提供的,如海洋底床、玻璃器壁等。
▲图左:在出流口上的水体转动形成涡流,水面则以螺钉管状下沉
▲图右上:旋转的涡流总是围绕着一个中心轴
▲图右下:从上到下:--- 染料被注入旋转的涡流中--- 中心的速度更快,剪切运动将染料吸引到一个薄而广的层 --- 表面随时间增大
试图描述涡流的增长和衰变时,人们会联想到一些生命领域的概念。
如果一个涡环朝障碍物运动,它就会完成一个复杂的形变。这样的形变,如果有持续的水量补充,会永久地持续下去。持续的剪切和旋涡运动是其原因。由剪切流产生的涡流将染料吸入并将表面拉伸,然后被卷绕在漩涡中。其他未混合的剩下的溶解物则附在表面形态中。
这个过程所遵循的规律,也能以美丽的方式展现在涡环形式上,不由会让我们联想到生命体的进化。我们观察流体在运动中如何相遇并导致新形式的产生,然后分化,直到静止后时的消融。静止和运动、涡旋生成、变形、衰变,然后再次静止。
涡旋是动静两极之间的状态。
我们因此可将水理解为既有差异也有平衡的物质,始终处于活跃的变化过程中。
绝对静止的水实际上并不存在:即使在立式玻璃杯中:水会不断蒸发,表面的水冷却后会下沉 --- 一切都在流动。生长和分解、生成和转化: 它们是所有生物生命的基础。水是生命中最有活力的元素。
通过观察水的现象,挑战我们的固有思维
我们能真正理解水流吗?
在完全清澈的水中,流动是不可见的
光和影是可见度的先决条件,因此观察者必须利用颗粒、染料或甘油使水域变暗。这些方法都对应和催生了流动的某个方面 --- 路径、移动的点、条纹或一个染色的区域。
▲ 图左:浮动的纸屑让水在一个长方形缸里的流动变得可见
▲ 图右:玻璃杯里的动水
流水产生的是一个整体,但不是封闭的系统无论引起流动的动作多么相互独立,水都会和谐的相互关联的做出反应。这不会停留在任何边界上。例如,水面 --- 这会让人们谈论到真正的封闭系统。任何一个相互关联的运动都会在无边界的空间中产生影响,并且可以提高我们对世界作为一个整体的认识。
水的流动与我们想象的完全不同即使是在浅水槽中拖动一个杆而引起水流运动也具有令人惊讶的效果。我们往往在预测水的精确运动时会失败!我们的思维方式必须变得更加灵活,图景必须流入另一图景,每个图景都是不同的,每个都是新的,但都是相互联系的。我们的思想必须接受挑战并接受这种独特的现象。
▲ 图:一个假象的方形在剪切流中的形变
理解水需要流态思维即使我们有意识去尝试掌握运动的过程,我们负责图像生成的那部分思维仍会滞于固态的图像。这种长期通过观察固体形成的思维方式只适于固体物质。这样的惯性会使我们头脑中产生的水流的运动图像,还是基于固态的思维。在流体领域,这种趋势导致理解上的巨大困难。例如,为什么水流通过受限区域会产生吸力(降压)而非压力的增加?
研究在流体世界中的这些问题需要“流态想象力”。它需要移动的图景。水需要我们有意识地转变自己的思维。
水的“运动反应”:统一的变化
- 水对线性刺激作出反应,带有节奏、分化、涡流的运动。
- 流体的所有区域相互连接,协调地参与整体运动。
▲图右上:卡门涡街实验中,一根杆子在水中被直线拉着
▲图左:如果我们在流动的路径上放置一些阻力,它会通过有节奏的移动来做出反应。我们发现最完善的图案在移动速度适中时产生
▲图右下:流体从一个圆杆周边流动(从图片底部到顶部)- 慢慢的开始:开始振荡 - 然后更快:蜿蜒和漩涡产生了更清晰的形式
流动运动由于在水面上撒的面粉(或花粉)变得可见。为了更好地观察,将水与三分之二的甘油混合,让流动减慢并使形态更清晰。
▲图左:在杆的后面(从图片的顶部到底部移动),水流开始缓慢地振荡
▲图右:长时摄影曝光使我们看出循环的运动
▲图左:长时间曝光使形态生成更加明显
▲图右: 静止后的形态
涡环的形变
染白的水从下面的管流入水容器后产生上升的涡环。环形成节点并变成波状。当它到达表面时,随着染料产生的差异,它开始以复杂的形式向内往外翻卷。此后,先朝中心运动,然后向下和向外运动,进而产生新的涡流。
▲图左:水从管中挤出并产生上升的涡环,图中是从侧面看。其内循环运动的中心是环形的。环平面垂直于图的平面
▲图右上:有着弯轴的涡流
▲图右下:类似器官的形式出现在许多涡流相互作用的地方
▲滴落的水滴产生的涡环
▲水滴图像法(Drop Method。一种观测水图像的专有方法)中产生涡旋的不同阶段
▲俯视图,一个涡环上升到水表面的形变
水的运动和特质
波浪在有波浪的动水中,水的特质是可视的。两个相同的盘子中有等量的水并同时开始运动。在右手盘中,将一滴洗涤剂加入5升水中,相当于1比250,000的稀释度。
▲图上:左手盘是纯水,右手盘水含有洗涤剂,表面镜像着周围
▲图下:两个盘中的水同时和同步运动
▲图上:3 秒后,波动开始可以看见,左边更细腻
▲图中:6秒后,在纯水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更多的表面张力波(左)
▲图下:328 秒后,带有洗涤剂的水(右)再次平静下来,而纯水仍在运动,伴随扭曲的反射
河曲流动的水当遇到固体的阻力时开始蜿蜒。曲流也显示了水的特质。
▲图:沿潮湿光滑表面流动的水开始蜿蜒(添加墨水以更清楚显示曲流)
▲图左:干净的水在漆面上的曲线上蜿蜒,表面不是很潮湿
▲图中:加入水中的一滴洗涤剂会扰乱蜿蜒。水以直宽的线条流动
▲图右:随后的纯净水再次收缩成一个狭窄的流动,而下方有洗涤剂的流动仍然很宽
水的极性运动▲图上:水能和气体和固体为一体:蒸发进空气,溶解固体
▲图中:水能保持水平并且不破坏障碍:产生界面和平衡温度
▲图下:水通过流动来平衡:在重力作用下它开始流动 ; 剪切,介于快慢之间
▲图上:流动能够差异化。它开始在漩涡中循环,创造出个性化但流动的实体
▲图中:分化没有分裂。在遇到自身或某种阻力时,它会有节奏地响应,例如变得蜿蜒
▲图下:当打破平衡状态时,水通常会形成波浪
▲图:从一体到多样性 --- 重构:凝聚,分裂成滴,沉淀
水作为生命过程的基础
水不只是和生命过程有关,它使生命成为可能。
Theodor Schwenk在一次演讲中提到:
“水没有生命的特征,但是没有水就没有生命……水没有……生命的表现(生长、受精、繁殖、蜕变、营养、新陈代谢),但这一切只有通过水才有可能实现……是什么使水能够做到这一点呢? 通过放弃自我特质,水成为产生所有形式的创造性基础;通过放弃自身的生命特征,水成为所有生命的首要组成;通过放弃自身固有的物质,水成为所有物质转化的载体;通过放弃自带的节奏,它成为每一种节奏的依托。”
Schwenk继续说,
“水,没有器官,但它是所有生命共有的器官,所有功能性器官的器官。它没有被浅薄的附加上生命的因子;而是将所有生命要素功能性的结合在一起,成为可能性、能力和活动。”
没有转变,现存的东西就不能有新的形式。水创造更新和变形的可能性,例如涡环外翻的例子。
水在其流动的形式和模式中呈现的无限的创造潜力,为生命创造了自由的空间,他们在水的帮助下呈现出真实形态。
生物没有像石头那样不可变的形式。虽然他们的形式得以维持,但他们的身体物质却在不断更新。水也表现出这种特质,例如静止的波(表面张力波),水射流或漩涡漏斗。他们的外表形式都保持稳定,但内部的水是持续变化的。
地球上的生命需要依靠水产生的温和条件来生存。例如,在大气中,水不仅可以阻挡太阳的致命高温,还可以在夜间储存热量,使地球不会过度冷却。
生物的一项主要特征是随着节奏来生存。植物通过季节的韵律发展。新陈代谢、呼吸和心跳的节奏使人类和动物都有活力。当我们让水流动起来后,它立即会产生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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