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躺在医院的重症室,在这种场合,是很容易触动泪点的。
兄弟们全部集中在医生办公室,宅心仁厚的主治医生说:“回去吧,别浪费钱了,没有治疗价值了。”
大家的目光望向小玉(小厨爱人,大事她作主,因为兄弟们平时都在外地工作,照顾家婆的重任自然是小玉承担,这是小厨第一次领教了,爱人,妈妈联合欺负儿子的)。小玉平复了一下情绪,和我们如此这般讨论一番。
得知自己是“关节炎”的妈妈,心情大好,甚至是开心的和邻床谈自己的宏伟蓝图:房前砌个花圃,再育多几棵桂花,栀子花,白玉兰。而在后院多种两棵杨桃树,这是小玉至爱。
邻床父子积极配合,对妈妈表示佩服,我们在旁边强颜欢笑。而在走廊,邻床对我们说:“己经这样了,为啥还费哪钱啊。”对钱看得很淡然的小玉说:“明知道费钱,也要留在这,否则的话,我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住院第三天,主治医生给妈妈检查,有了结论,建议控制一下然后就可以出院了。病房里,妈妈兴至高了起来,开始算计着,病好后可以种栀子花,杨桃树的梦想,脸上泛起光彩,大家不耐直视。
办出院手续时,邻床建议开点冲剂就行,其实到了这个地步,中药也好西药也罢,都无济于事,邻床作为旁观者,出发点是好的,这刀别再被宰了。小玉态度坚决:“我们不能让妈妈怀疑,以为我们舍不得哪个钱,只要是主治医生推荐的,那怕没用也要买。”
在重症病房这几天里,见过了在不治之症前的人情百态,有人选择举手投降,家人自动临阵逃脱。小厨第一次明白,生离死别面前,有些浪费真正是必须的。
明知是无药可救,还要使钱治疗在大多数人看来是徒劳,浪费钱,但在我们眼中,这些浪费却是应该的,必须的,因为它能买到暖意和安心及对生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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