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月的第一天,我如往常一样,从抽屉里数出五千块,信封里滑落的钞票声都仿佛在叹息。儿子小泽领着钱,眼里的光比这新钞还要黯淡。从他毕业到现在,每次见面不是为了坐下来聊聊天,就是为了这每月的“定投”。他倚在门框,略带歉疚地望着我,我知道,他心里不是不愧疚。
我微微颔首,“好好用。”这是我含蓄的心疼。
小泽点头,我转身进厨房,看着冰箱里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猕猴桃,叹了口气,儿媳小玲昨晚咳嗽声让整个屋子都震动了,按照老乡的说法,这水果能止咳。
我拿了三个去客厅,见小玲围着围巾坐在沙发上,电视机前的台剧声音挺大。我递过去水果,“吃会儿这个,听说对喉咙好。”
她微微一笑,“谢谢妈。”拿过猕猴桃,却没有吃的意思。
电视里正演着不知哪家的纠纷,太太和婆婆吵得不可开交。我盯着屏幕,感觉就像看着我们自家的折影。小玲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按住遥控器将电视关了。
“工作怎样?累不累?”我寻找着话题。
小泽从房间走出来,看着我们俩,“妈,今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我点了点头,但心里有根刺坐不稳,这家庭的温暖走样了,我们聚在一起不再是为了团聚,而是因为“要做的事情”。
晚上菜做得满桌子,却没什么胃口。小泽和小玲你一口我一口,气氛却冷得出奇。
“怎么,孙子呢?怎么不见人?”我忍不住问。
“他要上早自习,已经睡了。”小泽解释。
一顿饭,我们尽量避重就轻,但谈论的职场烦恼和居家琐事,依旧让空气凝重。小玲咳嗽了两声,我紧张起来,“不要紧吧,是不是感冒了?”
她摇摇头,“没事,也许是猕猴桃吃多了。”
晚上,我在楼下的花园散步,思绪像乱麻一般。每个月的金钱交付,以及我们间的隔阂似乎没个尽头。花园里的风拂过,我穿着单薄,却不想上去面对那聋哑的暖气。
回到家门口,推开门的瞬间,又听见小玲的咳嗽声,我握着门把,气愤难平,最终“砰”的一声,摔上了门。这气愤转化为一种决绝,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但是,我并未真的走远,站在门外,心里五味杂陈……
我在门外深呼吸着,鼓足勇气,却听到屋里传来小泽和小玲的争执声。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小泽声音中透着无奈。
小玲的声音哽咽,“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依赖妈妈。”
我不知所措,屋里的争吵让我意识到,问题不止于他们两个,这是一个家庭的问题。我们三个人,都在这困局里打转。
隔着门,我听不清他们的后续谈话,心里却慢慢明白了。我不能再简单地拿钱解决问题,也不能让小玲因为身体不适而忍受委屈。
不一会儿,门开了,小玲的眼睛红肿,小泽也是沉默的表情。我硬着头皮,道出了心里话,“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这样下去不行。”
他们对视一眼,点头。客厅里,我们终于坐下,开始真正的对话。小泽谈到了他的工作压力,小玲讲述了在新家庭中的不适应,我也说出了我的担忧和不满。
谈话间,我们没有找到立刻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但互相的理解让这个家暖和了些。那晚,我们没有得出任何决定,却都知道要做出改变。
在门口分别时,小泽握了握我的手,小玲轻声说了声“晚安”。我看着他们上楼,心里清楚,这个家的故事只是进入了新的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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