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伯恩哈德(Thomas Bernhard,奥地利,1931-1989)的小说《沉落者》讲述了三位钢琴艺术家对艺术的追求,以及不同的人生境遇:一个成为奇迹,一个沉落,一个转行。
伯恩哈德是奥地利著名的小说家、剧作家,被公认为20世纪最伟大的德语作家之一。以批判的方式关注人生和社会现实,揭示出人类境遇中的荒诞与悖谬。
《沉落者》的创作方式,极具伯恩哈德个人特征,特立独行:
整部小说在第四段之后无分段,一气呵成。只“听见”叙述者“我”的个人独白。文字富有音乐式的节奏感。
叙述者“我”、古尔德和韦特海默,都在萨尔茨堡莫扎特音乐学院参加钢琴培训班,师从钢琴大师霍洛维茨,且成为朋友。
仨人都成长于中产阶级家庭,环境优渥。不愁钱,在精神及艺术追求上追求卓越,对自我树立高标准,执着地追求第一。
韦特海默在一次偶然听到古尔德弹奏《哥德堡变奏曲》,受到致命打击,立即感到自己无法超越古尔德,在古尔德去世后,便自*身亡。
“我”对自我的要求是,在艺术的追求上,只能第一,不接受第二。
当“我”意识到,在钢琴的技艺上永远超越不了古尔德这位天才、享誉欧美的钢琴大师时,旋即放弃了钢琴弹奏,转行从事写作古尔德的文章。并在撰写的过程中,逐渐明白了韦特海默为何沉落、最终走向自*的原因。
而古尔德,钢琴界的天才,却在追求钢琴极端主义,废寝忘食地练习中异化了自己——
他渴望成为钢琴本身,而不是钢琴与巴赫之间的中介者。变的暴力,并且离群居所,厌恶人类,把自己关在森林中的录音室,只与巴赫的音乐为伴。最后,因脑溢血孤独地死在钢琴上。
伯恩哈德行文中所彰显的强大张力,仿佛一张大网将你捕捉其中,迷人又揪心的故事让人忍禁不俊,又意犹未尽。
读者,宛如台上的观众在观赏一场独幕剧。
在“我”滔滔不绝的个人呓语中,让读者得知了三位钢琴家的家庭背景、三人的交集、各自的成就,以及各自在追求艺术第一上的心灵战争——担忧、期待、暴力、偏执、恐惧、内耗,日复一日,分分秒秒。
整部小说达到了这样的效果:
让读者全然理解了,一个人极端地、无休无止地追求完美的目标,终将导致理性的丧失及道德的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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