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33
陆染说的那件事，郁又曦印象很深。
程永穆接她回家的那段时间，正值她六年级，因为家里的事，郁郁寡欢，也因为程永穆和她半生不熟的关系，她经常很迟才回家。
越来越迟，这样的结果，果然遇到了危险。
也多亏程永穆的随身手机，让她报了警，也打电话给了他，大家赶到场的时候，她的包包已经被洗劫一空，或许是因为反抗的缘故，肿了半边脸，嘴角还泛着写血迹。
不是不心疼。
自从那件事过后，程永穆开始上下学地接她，晚上也早早回家，远离夜生活，若真的有些小聚会，也是必定要带着郁又曦。
这样一来，不接触之后，便安静沉稳是迟早的事。
郁又曦想到这儿笑了笑，可看到琳琳挽着程永穆的手，又开心不起来了。
唱歌喝酒玩游戏，无非这些。
“曦曦，今年多少岁了？”陆染突然在远处问。
郁又曦伸出两根手指：“22，周岁21。”
陆染开了一瓶红酒：“哟，终于成年了，永穆，现在曦曦可不是你的借口了啊，今天大家都参加游戏啊，输了喝酒。”
郁又曦笑着看程永穆，道：“我OK的，你放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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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染这人，其他不说，狐朋狗友特别多，估计这会是在微信某个群里喊了声什么，半小时内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
也幸好的，品品这儿地方大，不至于拥挤。
郁又曦正玩着程永穆的手机，才一轮游戏下来，抬头耸耸肩膀，便发现包厢里多了许多人。
她已经见怪不怪了，看着周围的那些女生时不时地朝她，身边的程永穆看，她也同样见怪不怪。
A市子弟，就数陆染和程永穆出名，她突然回想几个月前，宿舍发生的一件事。
舍友可可，是班里出了名的花痴，某天礼拜天清晨才不到八点，她的床位便传来一声尖叫，大家迷糊醒来看到的便是她拿着手机舔屏。
其余两位比较好奇，已经爬到她的床位上，而郁又曦则雷打不动地继续睡觉。
但是花痴可可是不会让她如愿的。
没多久，身边便钻进一个人，郁又曦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可可。
她往里边移了移，心想早上这个觉是睡不成了。
“曦曦，这次绝对帅！我保证！而且是我们A市的！”可可声音激动。
对床的多惠突然大喊一声：“可可快点转发艾特我。”
上床的也同样求艾特。
可可笑道：“瞧见没，大家都爱他。”可可说完立刻转发。
郁又曦还是觉得困，转头眯着眼问：“哪儿呢，我看看。”快点打发她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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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献宝似的阻止郁又曦的动作：“等等，我先给你念念，A市闻名的大少，程家独子……唉，你抢什么。”
“A市闻名大少，程家独子程永穆竟然一表人才，颜值爆表，我给你们扒一扒，OM董事长，重点是单身！”
郁又曦迅速看完微博，接着点开下面的一张照片，没有缓冲打开。只见程永穆双手插口袋，正在一家咖啡店等着什么。是个被偷拍的样子。
但郁又曦知道，那家熟悉的咖啡店，他在等她想吃的慕斯。
“怎么样怎么样。”可可激动。
郁又曦将手机还给她，淡淡道：“还行吧。”
可可呵呵呵笑了三声，“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男神一号，加上昨天的陆染。”
“陆染？”郁又曦再次疑惑。
可可笑：“对啊，昨天让你看，你不看的那位帅哥。”
原来这样。
还真是巧，也真是诡异，周末的早晨，宿舍的三位女青年，就这么在她面前讨论起了程永穆和陆染，这大概是，抛离生活，郁又曦离程永穆最近的一次吧。
“又涨粉了。”网友的能力，程永穆的微博号爆光是迟早的事，可可刷了一早上的手机，像是自家明星似的激动：“一个早上涨50万，也是够够的了。”她已经将照片弄成了屏保，“咦，郁又曦！为什么你和程永穆互相关注！”
036
她忘了她当时是怎么将她们三个糊弄过去的，似乎随口解释了远房亲戚，也幸好程永穆的微博只有廖廖几条，没有关于她的任何事。
郁又曦笑了笑，左边是程永穆，右边是陆染，此刻周围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她焚烧。
包厢被围成了一个大圈，最简单粗暴的游戏开始，只见酒瓶在桌上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个陌生女人面前停下。
郁又曦见与自己无关想要吃不远的橘子，伸手却够不着，正想站起身，身边的一只大手越过她，将橘子拿了过来，却并没有放到她手上，而是缓缓地剥开。
郁又曦看着侧边程永穆，修长的手指全神贯注在橘子上，柔和的灯光下五官分明，突然想起可可说的那句话：“这样的男人，简直就是妖孽，他居然能让我迷恋超过一个月，这长相，简直让人难以自拔。”
可不是难以自拔，郁又曦与这样长相的男人相处了近十年，他还对她好。
程永穆的橘子递过来，郁又曦才回神，看着瓣上连白色的丝都被剥干净，心里颤了颤。
她不是没想过程永穆结婚的样子，三年前，她想她大概不会出席，光是想着他为别人戴婚戒，她就难受。两年前，想法有些变化，她觉得，还是出席比较好，程永穆那样疼她，再怎么任性，他的婚礼，该是希望她在场的。一年前，和今天，她的想法又有些改变，万一他真的结婚，虽然无论如何她都得在场，可交换戒指的即刻，她想她会离开。
想着没注意，突然咬到了手指，虽然不是很重，但她还是笑出了声。
程永穆的婚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了，而剩下的这些倒计时，她只要乖乖地在他身边，剩下的，由时间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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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曦？”
思绪突然被打回，郁又曦嘴里的橘子已经不知何时吞了下去，身边的程永穆正看着她。
接着她发现，全场都在看着她。
原来是桌上的酒瓶转到了她的方向。
“你已经走神好几次了，心不在焉的，怎么了？”
她看了眼程永穆，笑了笑，“没事。”接着看着已经推过来的酒，看了眼身边的人。
品品突然嚷嚷，“看他干嘛，曦曦你现在成年了，可以喝酒，一杯不过份吧。”
陆染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酒。
郁又曦突然想起高三那晚，喝多了被责骂的场景，吞吞口水，将酒推开，这时候，还是乖巧一点比较好，“我还是选……”
“曦曦，喝酒。”她的话被程永穆打断，接着看他将酒再推回她面前，挑眉对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染和品品突然起哄，跟着现场知情的，不知情的也跟着鼓掌了起来。
郁又曦突然笑了，多大点儿事，他们估计还当她是孩子，而他们却不知道，她私下已经和小叶不知已经喝了多少次。
接着她将酒杯举起，猛地往嘴里倒，末了，将酒杯倒过来，表示已经喝完。
现场的掌声更烈，程永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唇角笑了笑。
郁又曦坐下之后，身边立刻递了张纸巾过来，她擦擦嘴，叹了口气。
其实郁又曦的酒量，很差。
所以从坐下以后，郁又曦就开始有些晕乎乎地置身事外，拿着程永穆的手机，玩着小游戏。
038
琳琳看着全桌的气氛，抿了抿嘴，现在已经换成了玩牌的时间，桌上分成了五份，她的这边，是程永穆做主。
她坐在他的身边，靠的很近，看着另一边的郁又曦正拿着他的手机玩游戏，心里有种不是很舒服的滋味。
琳琳看着程永穆开出了一个A，突然觉得兴趣缺缺，眼角的假睫毛快要掉下，她将包放进程永穆的怀里，在他耳边道：“我上一下洗手间。”
程永穆只是点点头，她移开椅子站了起来，退出去。
回头望一眼，发现程言穆拿了棵草莓放进郁又曦的嘴里，然后将她的包包放在了一边。
不想有太多想法，她转身离开。
不料在门口撞到了陆染。
他似乎也正从洗手间回来，手上还拿着纸巾，见她出门，对着她笑了笑，点头。
琳琳想了想，突然将陆染拦住。
陆染看着她捂住自己的手臂，疑惑：“怎么了？”
琳琳笑了笑：“我听永穆说，你们俩关系很好。”
陆染点头：“一个院里长大的，挺久了。”到这儿他有些明白了，“想打听什么消息？”
琳琳笑着点头：“对，永穆似乎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对我也淡淡的。”
陆染明白：“所以你想讨好他？”
琳琳点头：“就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买个礼物你觉得怎么样？”
陆染摇头，“他不爱这些。”陆染认真想了想，想着还是不敷衍，笑着说：“想要讨好程永穆，你讨曦曦的欢心就好了，他疼这个丫头跟什么似的。”
“曦曦？”琳琳疑惑：“可是曦曦那么乖巧……”
还没等琳琳说完，陆染突然笑了一声，“乖巧有时候也乖，不过，她经常阳奉阴违，多少次永穆被她气地跳脚。”似乎是回想到什么，陆染健谈了起来，“她高考那会儿，永穆见她成绩不错。老师口中也夸奖，就没怎么夸奖，考试结束问她报什么学校，她也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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