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我嫁给了青梅竹马,但他的心上人不是我。

完 我嫁给了青梅竹马,但他的心上人不是我。

首页休闲益智捣蛋鹿哥模拟器更新时间:2024-08-16

作者:莳莳莳莳木
来源: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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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给了青梅竹马,但他的心上人不是我。

巧了,我的心上人也不是他。

你要问我,为何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偏偏没碰撞出一丝一毫的暧昧火花?

这段孽缘大概要从十八年前的那个初秋说起。

我爹,陆少秋,东北第二军区大院出了名的“混不吝”,人送绰号“土匪陆”,靠着一手撒泼耍浑的“家传绝学”,混的风声水起。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在老陆的不良作派带领下,他手底下的兵也学的一个赛一个的豪横。

这给了我称霸幼儿园的底气。

自打我三岁上了幼儿园起,我的母上大人董莲英女士便成日接到幼儿园园长、老师,以及其他各位家长的投诉,状告我在幼儿园每日欺男霸女,横行无忌,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老陆同志却每每闻言便抚掌大笑,曰:“常言道‘虎父无犬女’,古人诚不欺我!”然后被董女士罚去跟我一起面壁思过,外加洗碗一周。

声明,以上事迹全部由我母上大人复述,由于我当时年纪太小,不大记事,所以也说不好是真是假,但若从我家碗筷一直是由老陆同志独自负责清洗这件事来看,此言不虚。

我在六岁那年终于顺利从幼儿园毕业,阖园上下欢欣鼓舞,恭送我升到小学继续为祸一方。

同年,我认识了楚杭。

其实讲真的,我对楚杭的第一印象极佳,因为在我过去六年有过交集的男性中,除了老陆那样的兵痞子,就是兵痞子家不知好歹的野小子,像楚杭这样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男孩子,我还是头一次见。只可惜,那日秋老虎厉害得紧,我又被老陆一大早从舒适的被窝中提溜起来梳妆打扮,不爽极了。于是,楚杭便被我迁怒了。

餐桌上老陆在跟楚伯伯推杯换盏,把酒言欢,而董女士又在一边忙碌的像只小蜜蜂,孜孜不倦的表演贤良淑德,我和楚杭吃好便只得在一边大眼瞪小眼...哦,不对,大眼瞪大眼,无聊的紧。好在耳聪目明.董女士一眼便瞧出在凳子上扭成蛆的我肚子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大手一挥,安排我带着楚杭去大院里逛逛,熟悉环境。我欢呼一声,蹦下凳子便去拉楚杭的小手。

那时的楚杭还是个安静如鸡的小可怜儿,明明虚长我两岁,却只会怯怯的躲在楚伯伯身后,揪着自家老父亲的衣摆,任凭我怎么拽都不撒手。这样一来二去的,加上早起且暴晒的不爽,我那叫一个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凶巴巴的把他的手甩开,哼道:“不去拉倒,当谁爱带你呢,以后都不跟你玩!”

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小男子汉楚杭他,盯着我,眼圈发红,小嘴一憋,“哇”的一声,就哭了。

我:“???”

要不说当爹这事,楚伯伯可以甩老陆八条街呢。这事要搁我身上,估计我还没嚎出声来,就得让老陆给我一巴掌拍回去:“别跟这挤那马尿,瞅你那熊样!”而楚伯伯,先是温声安抚了楚杭几句,待他收了声开始抽搭,才不好意思的跟老陆道歉:“这孩子,母亲去的早,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怕生,你跟嫂子多担待。”

仗义,我们家老陆同志那属实叫一个仗义,只瞧他一边满口应是,一边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把他亲闺女我安排的明明白白:“老楚放心,我闺女,陆挽卿,在这片吃得开!卿卿啊,你要照顾好你楚杭哥哥!”还不等我言语,老陆那蒲扇大的巴掌便落在了我弱小的肩膀上:“不许耍浑啊!”

感受着肩膀上力道的我:“......”

“好的,父亲。明白了,父亲。”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六岁女童,就这样,在她生父的武力胁迫下妥协,接过了安抚小哭包的接力棒,还大人们一片朗朗乾坤。

(二)

时至今日,我还是想不明白,楚.瓷娃娃.爱哭包.弱鸡.杭,到底在成长过程中经历了什么,才能长成后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浪荡公子哥儿模样的。

第一次见到楚杭抽烟是在我初二那年。

海大附中分初中部和高中部,所以就算他大我两岁,读高一,我们也还是在同一所学校。那日我本是去高中部那边蹲我男神钟子阳准备告白的,哪想在路过后操场的时候,撞见了一帮“聚众抽烟”的男生,其中,身高已达一米八二的楚杭同学可以说是鹤立鸡群。

隔着氤氲的烟雾,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们二人深情对视,仿佛这天地间只剩彼此...然后我掏出了手机,打开闪光灯,对着楚杭开始“咔咔”拍照。

“陆挽卿!”楚杭登时一声大喝,手忙脚乱的掐了烟,拨开被闪光灯闪懵了的人民群众,大踏步地向我走来,看架势,目标直指老陆上个月刚给我买的菠萝12。

风紧扯呼。我扭头就跑。

可惜,我的一米五八小短腿终究还是败给了楚杭的一米八二大长腿,无奈被“命运”扼住了后脖颈。

“删了,赶紧的!”楚杭一手提溜着我的校服脖领,一手潇洒插兜,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待宰的小鸡崽。鸡崽儿只得玩命的扑腾,叫嚣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之类的云云,气的楚杭使劲的揪住我的脸蛋子,没好气道:“一个礼拜的理科作业!”

“你这话说的,你把我陆挽卿当什么人?”我对于他想贿赂革命同志的行为嗤之以鼻。

“两周!删不删?不删算了!”

“你这个小同志,思想觉悟很有问题的呀...哎?哎!小同志别走啊!三周!三周就删!你看看你这个狗脾气...行行行,两周就两周嘛!服了你了...”

别怪小陆同志立场不够坚定,实在是数理化太可怕,我是学渣,而楚杭...是个学霸。

于是学渣陆乖乖将手机双手奉上,附带在学霸楚删照片时狗腿捶背:“杭哥哥,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今晚上来我家呀?”

此时,不知何时跟过来的不明吃瓜群众们发出起哄的“吁”声,一位染着黄毛的花臂老哥从后面一把揽过楚杭的肩膀,嘴巴里带出的烟气喷了楚杭一脸,坏笑道:“呦,楚杭,没看出来呀~哪儿勾搭上的小妹妹?‘晚上来我家呀~恩~’哈哈哈哈哈哈~”

楚杭摆弄我手机的动作一顿,视线在锁屏的界面上稍稍停顿了几秒,而后道:“邻居一个妹妹,别瞎开玩笑。”

本来,花臂老哥刚一靠过来我便提起了警惕,然后在他把烟喷在楚杭脸上的时候偷偷用鞋尖磕了磕地,时刻准备着把我38码的鞋印在他42码的脸上。

没错,我虽然个矮,但我脚大。

不想,听到了这样的回复。

回想起他们刚才聚在一起抽烟时熟稔的姿态,我方才意识到,是我草木皆兵了,他们大概真的是楚杭的朋友,只是不那么正经的朋友。那么我便没资格插手了,谁让论起“不学无术”这一块,我估么着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11.22—

(三)

对于楚杭,我的确有种老母鸡护崽子般的旺盛保护欲。

他刚搬到大院儿那年,许是因着长相白嫩,又内向怯懦,大院儿那帮野小子们惯爱欺负他。八九岁的男娃,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虽说不见得真的有什么坏心,但欺负起人来也是一等一的扎心窝子。

他们在门上放水桶,往他的课桌里放青蛙,甚至往凳子上抹胶水。最过分的是,在放学的时候手拉着手围成圈,将楚杭圈在里面,转着圈大声唱“世上只有妈妈好”。

等我从教室里出来,见到的便是楚杭小可怜儿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用书包挡着腚,茫然又无助的站在圈里嚎啕大哭,哭得天崩地裂,肝肠寸断。而以赵文龙为首的野小子们还在没心没肺的看笑话:“楚杭哭啦!爱哭鬼,不害臊,羞羞羞~”

我走过去,照着他的大屁股就是一脚:“赵文龙!今天赵叔叔不把你揍的哭声响彻二院儿,我跟你姓赵。”

我发誓,我当时纯粹是看不惯赵文龙一伙这种欺凌弱小的卑劣行为,毕竟大家都是军人子弟兵,祖国接班人,怎么能欺负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呢?啊不是,怎么自己长得没人家好看就要欺负呢?也不对,怎么看人家好看就欺负人家呢?嘶...我现在解释说我完全没有见色起意是不是很没说服力?

总之,我,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挽卿,说出口的话那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赵文龙当天晚上挨揍的凄惨程度,从他第二天走路的别扭姿势便可见一斑。

打那以后,以赵文龙为首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小团伙似乎便默认了楚杭是我罩着的这回事,从见面逗弄几句,发展到了另一个极端——见面就绕着走,这就导致,楚杭在年纪差不多大的同龄人中,没朋友了。再后来,我身后便多了个小...大尾巴,我带着楚杭夏天打雀儿,冬天摸鱼,偷鸡摸狗,翻墙爬树...革命友谊日益深厚。

(卑微社畜,更新时间不定...希望大家多点赞多催更,您的支持就是小陆把汉的动力!么么哒~)

—11.23—

(四)

大概是童年记忆中那个用书包挡腚嚎啕大哭的小屁孩印象太过深刻,当我抱着漫画书欣赏楚杭替我写作业那认真的侧脸时,恍然间竟有几分恍惚——面如傅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语言常笑。天然一段风韵,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这货几时长成了这般模样?啊,美人儿啊,你真是该死的可口。

“口水流出来了。”

“啊?”我下意识吸溜了一下,一抹,屁都没有。

“楚杭你是不是想死?”

楚杭闻言斜着眼儿嗤笑:“咋?你要跳起来打我膝盖?”

好小子,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今天你陆姐姐不好好教教你做人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我抄起漫画书就往他脸上甩,长得好看有屁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想,多年的打斗经验让他学会了预判,略一歪头就躲过了我的必*一击,大长腿一勾,我便连人带凳子的朝他扑去,抬手就是一个小擒拿。我大意了,没有闪,被他逮到了胳肢窝处的破绽,战斗开始进入白热化阶段——我咯吱他,他咯吱我。几年间,我俩这样的吵闹数不胜数,楚杭从最开始被我按在地上摩擦不敢还手,成长到今天,竟然...已经可以把我压床上揍了?

男生啊,体力上真的是有压倒性的优势。比如现在——他一只手就能把我两只手控制的死死的,整个人往我身上一压,便任凭我扭成麻花也逃不出他的魔掌了。

我悲愤,我屈辱,我不服,我拼死反抗!

结果扑腾着扑腾着,发现楚杭不动了。

他俯身望着我,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湿漉漉的,眼尾还泛着红,眼神灿如星河。

“别动了,你别动。”他说。嗓音带着点儿哑。

我望着他,便也下意识僵了身子,不敢动弹。

我俩谁都不动,也不说话,于是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粘稠了起来。眼瞧着楚杭的脸色一点点变红,他哑着嗓子轻轻唤了声:“卿卿...”

啊这...不对劲,这很不对劲。事情似乎开始往未知的方向发展。

我心念电转,气沉丹田,挺身抬头——就是一个头锥。

只听“咣”的一声,楚杭便捂着鼻子跌坐回了凳子上。

“陆!挽!卿!”

—11.24—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楚杭鼻孔里塞着纸团,单方面宣布跟我冷战,我自己也觉得稍微有些愧疚——他的鼻子超好看的,塞着纸团确实影响美观了。

为表歉意,我只好没话找话的开启了话题:“话说...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自然,他不理我。

没关系,楚杭这货我还不了解吗?从小到大跟我冷战了无数次,但只要我不停嘴,他能忍住十分钟不跟我说话,算我输。

“楚楚呀,你可是品学兼优好学生,聚众吸烟那是你应该*事吗?咱不说伤不伤身体的事情,就说你看你现在跟这儿悲催的帮我写作业,自己心里还没点数吗?还不是因为烟这玩意他克你吗?”

好的,有反应了,开始翻我白眼了。

“楚楚你到底为啥想起来抽烟的?觉得帅?酷?有男人味儿?你要觉得抽烟帅...没道理吧?你看你这大高个儿,大长腿,小脸蛋儿,不抽烟也够帅了呀!”

呦?小样,还装呢,我都看见你嘴角往上挑了。

“至于男人味儿这个东西吧...想开点儿吧楚楚,这是天生的,没有也不能怪你...”

“你放屁!”

五十三秒,搞定。

似乎意识到自己过于轻易地破了功,楚杭愤愤扭过头去,用笔使劲戳我的作业本。我舔着脸把凳子往他跟前挪了挪,用肩膀蹭他:“行行行,我放屁,咱说正经的,到底为啥啊?”

楚杭哼哼唧唧的继续盯着作业本戳来戳去,死活不看我,嘴巴里嘀嘀咕咕的:“不为啥,还能为啥?老子乐意...谁让你前两天嚷嚷什么发哥好发哥帅抽烟的男人最可爱...”

“啥?嘀咕啥呢?”他话音越来越弱,以至于最后一句说了什么我压根没有听清。

“啥也没说!”楚同学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又硬气起来:“我还没说你呢!你那手机锁屏,怎么回事儿?”

我被问的一愣:“锁屏?咋了?”

他“啧”了一声,伸手从我上衣口袋中掏出我的手机,按亮屏幕往桌子上一拍:“这男的,谁呀?”

“啊——!”一声凄厉的土拨鼠尖叫划破夜空:“完了完了!都怪你!我这都跟我男神约好了去找他,我还准备今天告白来着!让你一打岔,我全给忘了!啊怎么办呀!男神肯定以为我是故意鸽他的了!”

谁成想,楚杭反应比我还大。他“噌”一下就从凳子上窜了起来,叫唤的一声更比一声高。

“啥玩意?!男神?告白?陆挽卿!你丫是不是疯了?!”

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是在我家,连忙手脚并用的想去捂他的嘴:“哎呦喂你要死啊!嚷嚷什么!让老陆听见我就完了!”

“你还知道?你才多大就想早恋?不行我得去跟陆叔叔说说去。”楚杭长腿一迈,就要往门口走。

“哎?哥、哥,不是,哥!”我伸手拉他,却没料到以他的腿长一步迈出去,我这小短胳膊竟然有点够不着。重心一歪,便整个人扑在了地上,摔得膝盖骨火辣辣的疼。

小事,这跟老陆的雷霆怒火比起来不值一提。

我顺势一把抱住了楚杭的大腿,感受着膝盖的疼痛自然上演了一出泪眼汪汪:“杭哥哥,再爱我一次。”

话音刚落,门,开了。

董女士一手放在门把手上,一手端着水果拼盘,楞楞的望着屋中场景。

门外,老陆的大嗓门夹杂着电视中传来的枪炮声一同响起:“英儿啊,咋的了?小崽子们又吵吵啥呢?”

啊,子啊,你带我走吧。

(五)

楚杭盘腿坐在地上,帮我给波棱盖上药。

要说我们董莲英同志,真不愧是跟着老陆见识过大风大浪的女人,就刚刚那一幕,她居然能淡定的回老陆一嗓子:“没事儿!闹玩呢!看你的电视吧!”然后把果盘往地上一放,关门,功成身退。

啊这...母亲你别走,母亲你听我解释,我俩啥都没有,真的。

不过好处也是有的,被董女士这么一打岔,楚杭也硬气不起来再去跟老陆告黑状了,只能耷拉着脑袋蔫蔫地替我上药。

屋里一时间安静异常,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意外太多,从前这种情况我从不觉得别扭,可今天却倍感不适。我顺手拿起手机掩饰尴尬,不想楚杭又冷不丁的开口问道:“你男神谁呀?”

哦朋友,你要是唠这个我可不困了。

我直接把手机锁屏怼他脸上:“钟子阳啊!钟子阳你都不认识?你学习学傻了吧?啊嘶——疼疼疼!你轻点呀!”

楚杭撇了撇嘴,回了我句“矫情”,但手上动作倒是放轻了不少。

“他很有名吗?我为啥要认识他。”

嚯,小伙子你还挺不服气?

我开始掰着手指头跟他细数我钟男神的光荣事迹:“钟子阳,男,十六岁,国家一级运动员,省队队员,去年代表L省参加全国游泳锦标赛男子200米自由泳比赛,勇夺铜牌。全国第三哎!全国第三你懂不懂?”

“老子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还全国第一呢,也没见你以我为荣。”楚杭忿忿不平。

我一拍大腿:“你那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

“人家八块腹肌,猿臂蜂腰,你也就剩长得高...卧槽!都说了轻点!”

楚杭把药瓶“啪”的往地上一拍:“找猿臂蜂腰给你写作业去吧!”说完书包一背就走,直到房门被“嘭”的一声关上,我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楚二狗!你又发什么神经!”

(六)

我输了。

我孤零零地站在初二(四)班教室门口的走廊,听着里面老宋“同号相加一边倒,异号相加大减小”的激情讲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悲伤逆流成河。

现在的情况是我因为数学作业写的“狗屁不通”被宋老师撵到了门口罚站,他觉得我在等角证明中把图形减下来贴在一起以证明“∠A=∠B”的行为是对他的挑衅。老宋说:“我可以接受你没学懂,不会做,但你这种行为是什么意思!我还不知道这俩角相等吗!”所以老师,你都知道了,还让我证明什么呢?

造成这种尴尬场面的原因当然是楚杭这狗东西突然翻脸不认人,说好的两个礼拜数理化作业,他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了。呵,董女士说的对,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楚同学已经三天没跟我说话了。

下课铃一响,我便撒丫子往高中部跑,任凭下节物理课的课代表李娇娇后面扯着嗓子喊我名字也不回头。

“陆挽卿——你物理作业还没交呐!呐...呐...呐...”

我脚步一顿,镇定答复:“不,是你的物理作业。”

“啥?”

还啥呢,没写呗,我要写了还等着你问我?悲乎哉,楚賊误我!

一口气冲到楚杭教室门口,我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会儿,发现楚杭并不在教室。余光一瞥,便逮到了一个踮着脚鬼鬼祟祟想要溜走的身影,我一个擒龙手拽住他的校服后襟把他给拖了回来。

“回来吧你给我,见我你跑啥?”

平头少年只得挤出一张虚假的笑脸,打哈哈道:“哎呦,我说今儿早上起床听见喜鹊叫了呢,原来是小鹿妹妹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迟建柏,楚杭死党。

要说他跟楚杭的友谊也是一段“孽缘”。

楚杭小升初的时候我还在红星小学跟小伙伴们玩泥巴。如果说红星小学还属于部队学校的话,海大附中就是正经八百的国立中学了,里面不再是清一色的部队子弟,但也不知道楚杭是不是身上挂了个“易受欺负”的debuff,入学没几天,就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人堵了。

一群也不过刚上初三、毛儿都没长齐的混小子们把楚杭拖去小巷子里,推推搡搡的要收他的“保护费”。跟楚杭一起被堵的还有另一个倒霉鬼,那就是迟建柏。当然,楚杭同学在我数年以来坚持不懈的锤炼下,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受了欺负不会还击不会求助只会哭的小二货了,他变得阴险,变得狡诈,变得学会了假意奉迎、伺机逃跑。

只可惜,迟建柏是个猪队友。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从小超级英雄看多了,在楚杭假装屈服准备掏钱,实则疯狂给迟建柏递眼色让他找机会跑去叫人的时候,他脖子一梗,倔的像头驴,疯狂叫嚣着“绝不像恶势力低头”,然后用愤怒的眼神指着楚杭鼻子骂,说他娘娘腔、软骨头,宣称自己绝不同流合污。

然后?然后他就要挨打了。楚杭上前制止,还被他一把推了个大跟头。

你说这天底下的事儿,讲的就是一个无巧不成书。

原本我放学是不会经过那里的,偏偏那天老陆和董女士二人世界,嫌我碍事,安排我放学了自己去大伯家蹭吃蹭喝。我嗦着刚买的冰棍儿,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偏偏就路过了那条小巷,更偏偏,就撞见了迟建柏推了楚杭一个大屁蹲儿。

“嘛呢孙子!”该说不说的,我当年也属实有点虎,小朋友们身边没有大人千万不要像我学习。

我从嘴里抽出冰棍儿就甩了过去——打架先扔东西,我为这招取名“小鹿飞刀”。紧接着我直接冲进人群,瞄准目标,一脑门撞在了迟建柏的下巴上——这是第二招,小鹿冲撞。

—11.30—

只听“嗷”的一声,迟建柏捂着下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呲着牙花子还想扑上去再给他来两脚,不想被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楚杭及时制止。

“误会、误会了!友军!”楚杭从后面死死抱住我的腰,连声解释道。

“友军?友个屁!我都看见他推你了!”我张牙舞爪的还欲上前。

刚刚被人堵都梗着脖子不肯服软的少年,这时却疼的眼泛泪花,委委屈屈的解释:“不是...我俩都是受害者,他们才是坏人啊...”说着,指了指周围一圈的不良少年们。

我气势汹汹的环视一周,大有一副“是谁你出来我保证不挠你”的架势。许是我对迟建柏的一套连招很好的起到了“*鸡儆猴”的效果,不良少年们被我一瞪几乎下意识的齐齐后退了半步,小巷中一时间鸦雀无声。

“卿卿啊!卿卿?”

此次事件最终以“没接到我的大伯沿路找来,混小子们一哄而散”作为告终。尽管后来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由于亲眼所见楚杭的确被他推了个跟头,所以我非但梗着脖子不肯道歉,还龇牙咧嘴的威胁人家:“再让我看见你欺负楚杭就跟你没完!”

后来,楚杭和迟建柏成了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甚至高中也好运的被分到了同一个班。而迟建柏对我,似乎是留下了那么一丢丢的心理阴影,每次见了我都像耗子见了猫,能躲多远躲多远。

(七)

“少贫,楚杭呢?”我拽着迟建柏问到。

“啊哈哈,你说楚杭啊...”迟建柏见我没有使用武力的迹象,略松了口气,摸着自己的小平头道:“他一下课就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干嘛了...”

余光中,我却早已看到了迟建柏身后出现的那个身影——楚杭身上背着个跟他极不相称的粉色书包,身边跟着个气质温柔的少女。他低头同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少女抿嘴甜甜的笑了,脸上还带着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楚杭也笑了,还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头,笑容与动作皆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楚杭也摸过我的头。

他每次都像撸狗子一样,大手往我头上一放,粗暴的一顿胡噜,赶上冬天气候干燥,便会被他揉出静电,头发支楞巴翘的立起来,活脱脱一只金毛狮王,而楚杭的表情除了阴谋得逞,就是气急败坏。不像现在——他把手轻轻地放在女孩儿的头顶上,顺着发丝抚了抚,眼角眉梢都挂着溺死人的温柔——是我从没见过的楚杭。

挺好看的。我却不想再看了。

“本来还想叫他一起打球呢,现在可好,球场都让人占了...”迟建柏还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我却扭头就走。

“哎?哎!鹿儿啊,你不等楚杭啦?”

“等个屁!让他去死吧!”

(八)

我和楚杭开始了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冷战。

整整一个学期,老死不相往来。

我也不知道我在气些什么,许是因为他言而无信害我被老师罚站?或是身边有了比我更好的女性友人?总之后来我已经忘了我跟他冷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只是少女的自尊心作祟,憋着一股气想着,既然他不肯来主动找我,那我也绝不可能主动跟他低头示好——绝不。

至于楚杭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猜也许,八成,可能...是因为我跟钟子阳在一起了?

没错,我和钟子阳在一起了。

别不可思议,虽然我性格大大咧咧的不像女生,还总是凶巴巴的,人称“鹿哥”,但托董女士的福,我长得还是挺好看的,好看到每年情人节、圣诞节,总能收到一小摞情书贺卡的那种程度。所以我跟钟子阳告白,他同意,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我也知道了那个每日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楚杭身后的姑娘叫什么——苏雪晴,是个人如其名的柔弱少女。虽然当事人从未承认过,可俊男靓女的组合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大家都说他们是一对儿,我也觉得忽略我心中那丝小小的别扭来看,他俩的确是金童玉女,挺般配的。

转眼,我便升了初三。

钟子阳是个不错的男朋友。他满足了我对初恋的一切幻想。

他会每天早上买好早餐,绕个大远来我家附近的公交站接我,而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吃着热腾腾的早餐,听耳边风声呼啸;他打篮球的时候每次投进都要满场寻我的身影,找到后给我个灿烂的笑脸,还朝我飞吻;他跟每个兄弟介绍我是他的女朋友,让他们叫我“小嫂子”,一边被我偷偷掐的呲牙咧嘴,一边得意的笑。

我和钟子阳的事情董女士知道,我和楚杭冷战的事情董女士也知道,她总是点我的脑袋,说我“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我说你漏词了,中间还有俩“爱上层楼”,然后挨了一顿胖揍。

董女士啥都知道,老陆啥都不知道。

他老问我怎么不见楚杭来家里找我玩了,我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贫嘴说许是楚杭觉得他太凶,不敢来了,老陆说我放屁,晚上却看见他一边照镜子,一边问董女士:“老子凶吗?老子这面相多慈祥啊?臭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等我见着他非得揍他。”我想我可能又把楚杭坑了。

其实不光老陆,我也有点想他了。

只有亿点点。

—12.4—

(最近的数据看的我蛮心酸的,然后跟小姐妹聊了聊,她觉得剧情推进没什么进展,所以我痛定思痛,决定先不把楚杭番外放出来了。今天我是么得感情的剧情推进机器.木!点赞的小手赶紧的伸出来!)

(九)

想破我的小脑袋瓜我也没想到,我和楚杭的重归于好,居然是要以我失恋作为代价的。

我坐在教学楼走廊伤春悲秋,思索着“落叶的离去,到底是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之类的哲学思辩。而楚杭这货,就坐在下面的地上幸灾乐祸:“哎呦喂?神奇呀,aka.海大附中第一女魔头.陆挽卿女士,居然也有为情所困暗自垂泪的一天?”

我一声叹息,懒得理他。

“啧啧啧,不过您这光在这凹造型啊?眼泪呢?”

我顿觉这个人十分庸,不由得幽幽道:“你难道不懂得,真正的悲伤,是流不出眼泪的吗?”

“噗哈哈哈哈...嘶~我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嘶~”楚杭顶着一只乌眼青的半边肿脸,一边笑一边疼的龇牙咧嘴,但他十分坚强,疼也要笑,越笑越疼,疼也想笑...呵,疼吧,最好疼死这个没良心的乌龟王八蛋。

“楚杭!”我扒下一只鞋就朝他丢去:“你还好意思笑!姑奶奶是因为谁呀!”

楚.没皮没脸.杭轻轻松松的接住了我丢过去的暗器,然后一脸谄媚的托着鞋子蹲到我下面的台阶上:“得嘞,姑奶奶都是因为小的,姑奶奶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来姑奶奶,快把鞋穿上。”说着便伸手抓了我的脚去,给我穿鞋。

看他顶着青一块紫一块、调色盘似的脸,小心翼翼的伺候我穿鞋,像之前无数次我难过时那样哄我开心,我曾一度以为坏掉的泪腺突然觉醒,眼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Prada Prada的往下Dior。

我小腿儿一蹬,拒绝服务,哭唧唧道:“你、你少来这套!你不是跟我冷战吗?哇——你有能耐别搭理我呀!咦~咦~咦~哼唧...”许是哭的太厉害,末了还哭出了声酷似猪叫的抽搭。

和楚杭小哭包不同,我从小就是个不太爱哭的孩子。估计是受到老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之类观点影响,我一直觉得当着别人的面哭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别问什么我又不是男子汉大丈夫,问就巾帼不让须眉。所以,我若是受了委屈,大多数时候都是梗着脖子以牙还牙,少有的几次红了眼圈,也是抹把脸就又是条好汉。

是以,不光楚杭人傻了,我自己也被自己哭的有些懵逼,只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分不清到底是失恋带来的悲伤,还是因为跟楚杭的冷战而觉得委屈。

“不、不是...这怎么的了呢?这...你...你别哭啊...”楚杭懵逼,楚杭僵住,楚杭手足无措。

“闭嘴!烦死了!哇——”我听他结结巴巴的劝慰愈发觉得丢脸,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只得光着一只脚丫子,揪住楚杭的脖领子,把脸埋起来嚎啕大哭。

我看不见楚杭的表情,只能感觉到有一只手试探着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触电般的弹开。又过了许久,那只手才重新在我的背上一下下的轻抚。

我听见楚杭说:“乖,哭吧,我在呢。”

“哇——”

我哭的更大声了。

—12.5—

在这里要着重强调一下,我绝对没有碰瓷,我失恋的原因归根究底,的确是因为楚杭。

这件事情要先从“海大附中建校时请的那个设计师,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这里说起。

海大附中共有初一初二初三、高一高二高三,六个年级,带有前后两个操场,图书馆、食堂、宿舍楼、体育馆等等基础设施应有尽有。

但到了男孩子们喜爱运动top1的篮球这里,场面顿时变得辛酸了起来——后操场的角落中,孤零零的立着四对八个篮球框,也就是说男孩子们若是想打全场,一个年级一个都不够分。

这就导致,每学期学校都要处理不下三起由于争夺篮球场地引起的斗殴事件。

而本次斗殴事件,楚杭和钟子阳两位小同学有幸作为领头人共同参与其中。

不幸的是,他们分别身处敌营。

“鹿哥鹿哥!不好啦!楚杭和钟子阳打起来啦!”

当我们班里的百事通孙小胖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用书挡着悄咪咪的吸溜泡面,听了这话呛得面条差点从鼻孔喷出来。

“楚什么?”

“楚杭。”

“什么杭?”

“楚杭。”

“楚杭和什么?”

“......”

“楚杭和钟子阳!楚杭和钟子阳打起来啦!”孙小胖恨不得揪着我的耳朵喊道:“高二(三)班和高二(七)班抢篮球场地,钟子阳是七班领头的,至于楚杭,他本来是去拉架...鹿哥?我还没说完呢...不是鹿哥!鹿哥你泡面不要啦?”

还没等小胖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就跟屁股着了火似的从凳子上窜起来往外冲,脑海里就一个念头:楚杭,挺住!

等我赶到决斗现场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一圈的吃瓜群众,而楚杭和钟子阳这两位斗殴当事人,已经被大家七手八脚的拉开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挤进人群的第一时间扑向了楚杭。

等我拉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发现他全须全尾、屁事儿没有之后,火气才“噌”的窜上来,抬腿就给了他屁股一脚:“长能耐了是吧?抽烟不算,还学会跟人打架了?”

楚杭原本是被三个男生架住的,胳膊腿儿还在不住的扑棱,整个人一副“莫挨老子,老子要弄死他”的气势。到我突然出现,并给了他一脚之后,他整个人都懵了,捂着屁股傻愣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没有,我都戒了。”那小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有些想笑。

直到不远处响起一声压抑着怒气的男声:“陆挽卿。”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打架的另一方,是我的早恋对象——钟子阳。

(咩哈哈哈哈哈哈~小鹿这个渣女!明明自己都没开窍呢还学人家早恋,白白伤别人的少男心,大家快唾弃她!!!)

—12.7—

王大鹏是高中部的教导主任。

王大鹏是个好人。

随着他出场的一声大喝:“你们几个!到我办公室来!”及时把我从尴尬到脚趾扣地的境地中拯救了出来。

作为处理斗殴事件的老手,王主任三言两语就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在一边旁听的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控制不住的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楚杭:“不是吧啊sir?你是不彪哇?你一个拉架去的怎么跟人家打起来的?”

据其他目击者描述,两方人马起了争执后虽然言辞激烈、情绪冲动,但彼此都还在克制中,毕竟大家都理智的知道,这是在学校。楚杭将两位正在“顶牛”的领头大哥分开后,还在劝大家冷静,结果一扭脸愣了愣,问:“你是钟子阳?”

“是老子,怎么的?”

楚杭:“......”

“去*的。”抬手就是一拳。

至于为什么?顶牛的另一位老大哥感动的泪眼婆娑,代替楚杭发言:“别问,问就是楚兄弟仗义,看不得三班受欺负。”

当事人楚杭抬头看灯,表示人不在不想回复。

还是钟子阳开口打了圆场:“我俩有点别的矛盾,但很快就能解决了。主任,我们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你罚我们吧。”

王主任最后判决:念在众人均为初犯,且并未造成严重后果,故暂不记过,仅以“清扫高中部男厕一月”作为处罚,以儆效尤。双方当事人均无异议,遂鱼贯退下。

全程,钟子阳都没有看我一眼。

一出办公室的门,我便忍不住去拉钟子阳的衣角:“阳阳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真不好意思,楚杭这人就是头倔驴,我替他给你道歉好不...啊!”

钟子阳突然停住,挥开了我拉着他衣角的手,定定看着我问道:“你是他什么人?我又是你什么人?你要替他给我道歉?”

我一时语塞。

他的视线却已从我身上移开,望向后面欲上前的楚杭:“聊聊?”

“走吧。”

这次“男人间的对话”具体谈了什么我自然是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对话结束后钟子阳来找我,跟我提出了分手。

我一直很喜欢钟子阳的眼睛,是和楚杭很像的丹凤眼。

不同的是,楚杭的眼神一贯是沉静的,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湖,钟子阳却是个人如其名,眼睛亮的像两个小太阳。他那双深褐色的眸子总是熠熠生辉,望着你时,你便觉得你是他的全世界。

可是那天,太阳不亮了。

他说情绪很低落,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悲伤,有些愤怒,还有些无力的无可奈何。

“为什么?”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分手?”

“你没做错什么,你只是没那么喜欢我。”他说。

“谁说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怎么会鼓起勇气跟你告白呢?你忘了吗?可是我先跟你告的白!我当然喜欢你呀!”

“那你现在难过吗?”

“......什么?”

钟子阳被我懵懂的模样气乐了:“呵,也是我蠢,跟一个还没开窍的黄毛丫头玩了这么久过家家,还以为自己在谈恋爱呢。”

“你才黄毛丫头!”我不服输的挺了挺刚开始发育的胸脯,看了眼他的后,又心虚的缩了回去,忿忿的嘀咕:“胸肌大了不起吗?”

“你瞧,陆挽卿,你瞧。”钟子阳摊手看着我:“我在跟你说分手,你既不伤心也不难过,甚至没想过挽留,偏偏在在意这些有的没的的东西。”

他说:“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只是在跟我玩过家家。”

说完,他双手插着口袋转身,背朝着我拜拜了手,补了句:“以后对楚杭好点。”

这个背影如果放在电影里,大概是个挺唯美的画面。可我看着他深沉远去的背影,只想说…神经病啊!是我被甩了啊你深沉个屁!

我蔫头耷脑的回到初中部的教学楼,在走廊碰见了早在等我的楚杭。

—12.9—

(十)

年少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眨眼就是一年。

我和楚杭和好后才发现他的变化有多大——

他又长高了不少,估计快有一米八五了;他开始喜欢运动,居然也练出了隐隐约约的小腹肌;他活跃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只顾闷头学习,有了一群平日里打打闹闹的兄弟;他有了一辆造型酷炫的山地自行车,就是配色不太适合他,是蓝白色的...

哦对,他还有了心爱的姑娘。

是苏雪晴。

楚杭毕业聚会那天迟建柏给我打电话,说楚杭喝多了,喊我去接他回家。看迟建柏大着舌头说不清自己在哪的样子,我无奈叹气。

哪止楚杭啊,估计是都喝挂了。

只是等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却看见路灯映照的昏黄的小巷中,楚杭整个人压在个子小小的苏雪晴身上,迷迷糊糊的嘟囔着:“晴晴,我喜欢你,晴晴...”

晴晴看见了我,我也看着晴晴。

接着那姑娘尴尬的笑笑,像丢什么烫手山芋一样迅速把楚杭推开。我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两步把晃晃悠悠的楚杭接过来,忍不住扭头瞪她。

“小鹿你可来了,楚杭喝多了,你快把他带回去吧。”她说。

我接过楚杭的时候他还在说胡话,搂着我的腰不撒手,把脸埋在我的颈间不停念叨:“晴晴...你别喜欢别人...”

晴晴在一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然后扭头就走。

我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气楚杭没出息,跟人家妹子朝夕相处了三年,却连次光明正大的告白都没有,就被不留情面的拒绝,简直窝囊的要死。也气苏雪晴有眼不识泰山,我们家楚杭明明又高又帅又聪明,还是考上了J大的高材生,也不知道哪里入不了她的眼?呸,没眼光。

我只能憋着气狠狠拧了把楚杭的腰间软肉,听他呜咽一声后恶狠狠道:“别晴了!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陆挽卿!”

“唔...”楚杭突然抬起头来凑近看我,近到鼻尖贴着鼻尖。

灯光下的楚杭面颊潮红,神色迷离,眼角眉梢皆是醉意。许是那晚的月色太过温柔,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便似也将酒意传染给了我,我霎时间只觉一股热意直冲脑门,心跳如鼓。

“呵。”他迷蒙的笑笑,说:“是卿卿,我的卿卿。”

我分不清他是不是在唤我的名字。记忆中除了那次玩闹,他不知搭错了那根神经,哑着嗓子唤了我声“卿卿”,其余时候从未如此亲密的唤过我的叠名。

我想,他果然还是醉的厉害,这般距离,也还是认错了人。

他还在不依不饶的说着胡话:“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多久?日日夜夜,朝朝暮暮...卿卿呀,暮暮又朝朝,朝朝又暮暮...”

夏日的晚风依旧带着凉意,缠缠绵绵的带去了我脸上的热意。

我被楚杭抱着,听他说着颠三倒四的情话,心脏依旧跳的极快,快到我觉得有几分酥酥麻麻的疼。

“你就这么喜欢她?”我下意识的脱口问道,声音中浓浓的委屈甚至吓了我自己一跳。

“喜欢。”楚杭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的答道:“最喜欢卿卿。”

我到这时才恍然意识到,我大抵是,喜欢楚杭的吧?不然为什么看见他同其他女生亲密会觉得生气?为什么在他和钟子阳起了争执后下意识的站在他这边?为什么,听见他说喜欢旁人,心里会这般的疼?

钟子阳没说错,那时我同他的恋爱就像小孩子在玩过家家,当不得真。

我的初恋是我的青梅竹马,可惜,他的心上人不是我。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加快节奏啦!你们两个快给我按头在一起!!!)

—12.10—

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没怎么见到楚杭。

倒没有躲着他,毕竟我陆挽卿的人生信条一向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喜欢就去告白,不成功就下药,分手就发裸...咳,不是。总之我没有故意躲着他,我只是有了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学习。

我认真的想过了,按照目前这个形式,直接告白大概率是会死的很难看,倒不如曲线救国——苏雪晴已经被远在G省的Z大录取,别说他俩只是楚杭剃头挑子一头热,就算两情相悦,也架不住这一南一北跨越大半个华国的异地恋吧?而我,emmmmm...我这个成绩吧,J大确实是痴心妄想了,但是,他旁边的Q大还是可以展望一下的嘛。到时候,近水楼台,朝夕相处...哎嘿嘿~

加油,陆挽卿!你可以的!

追男人,我们是认真的。

我正斗志昂扬,扬长避短,短兵相接...接...接着就在家门口被楚杭堵了。

他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虽然外表看起来依旧是个干净整洁的小白杨少年,但两眼通红,眼底布满了一看就是熬了好几个大夜的红血丝,本就高高瘦瘦的身形又单薄了几分,浑身透着一股子颓丧的气质。

我刚冒出几分心疼,却见他死死盯着我,哑声质问:“你躲我?”

我:“???”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乱说。”否认三连。

楚杭烦躁的揉了把头发,机关枪似的发问:“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找你你就不在家,还说没躲我?那现在呢?你现在要去干嘛?”

啊这...巧了不是,那天为了把醉成烂泥的楚大少爷拖回家,陪伴了我三年的小apple不幸从口袋中掉出,粉身碎骨,以身殉道。之后的日子我又下定决心头悬梁,锥刺股,每日早出晚归自习室的干活,估计楚杭是按照我过去“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的习性过来找我的,自然次次扑了个空。

现在这个情况就十分尴尬了,我摸摸鼻子,试探着问他:“那个...我说我去自习室你信不信?”

果不其然,楚杭一声冷笑:“信?我信母猪会上树也不信你会去自习室。”

“瞧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狗眼看人低不是?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楚杭愤愤的放下了想要掐我小嫩脸的魔爪。

这般插科打诨一套下来,楚杭的状态肉眼可见的恢复了不少,我暗自松了口气。

却见他不知为何扭捏了起来,双手插兜,一只脚在地上踢来踢去,视线乱飘,死活不看我。

“咳...那个...那天...我...就是...我都说什么了?”

提起这个,我的耳畔处似又回响起他那日绻缱的情话:“卿卿,我喜欢你,朝朝又暮暮,暮暮又朝朝...”尽管知道他唤的不是我,我依旧控制不住的红了脸,讷讷无言。

气氛一时间竟有几分旖旎。

过了片刻,我俩同时开口:

“其、其实我想跟你说...”

“你说你喜欢苏雪晴。”

“......”

“......”

“你想说什么?”

“你说什么?!”

又是同时。

还没等我感叹一番我俩不愧是多年的友谊,如此默契,楚杭那边倒先跳了脚。

“你说什么狗屁话!谁喜欢苏雪晴了!”

呦?小伙子你还急了?也对,他估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拒绝了呢。没事,就让爸爸先来绝了你的念想,不然你不先失个恋,我怎么趁虚而入呢?

于是我一脸沧桑的拍了拍楚杭的肩膀:“唉,楚楚呀,作为朋友,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帮你回忆一下...那天,你抱着人家苏雪晴,深情告白...”

说着,我绘声绘色的上前一步虚虚环住楚杭的腰,尽力模拟了那天的真实场景。

“晴晴,我喜欢你。”楚杭似乎身子一僵。

然后我一把猛地推开了他:“接着,你的晴晴姑娘就是这样毫不留情的把你推开,还是你的好朋友我,用我瘦弱的臂膀接住了你。”

“她说,小鹿呀,楚杭喝多了,你快带他回去吧。”

表演完毕,我回复沧桑脸,安慰他道:“楚楚,节哀...”

只见楚杭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紫,变得像调色盘似的精彩,最后定格在了黑。

他黑着脸,咬牙切齿:“你以为,我叫的是...是...”

我眨巴着眼睛看他,不晓得他想说什么。

楚杭却突然大步向前,一步步的把我逼到了墙边,一字一顿道:“陆!挽!卿!你...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我、我...”我想说什么也没想,只想学习,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虚,特别心虚,一句话也蹦不出来,只好下意识扭脸,避开了他侵略性十足的视线。

然后被楚杭扳回来。

“看着我。”他说:“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

我被迫直视楚杭那张渐渐逼近的俊脸,内心疯狂土拨鼠尖叫:“啊!!!!!干嘛干嘛你要干嘛!别过来别过来!不要!停!不要停!”

身体却诚实的动也不敢动,甚至下意识的连呼吸都屏住了。

10cm...9cm...8cm...

“卿卿啊!你文具盒!呦,小杭也在呢?”董女士拎着我的文具盒突然出现。

楚杭瞬间收手直腰,“啪”就是一个军姿,声音铿锵:“董阿姨好!董阿姨辛苦了!”

董莲英女士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随后走近点我的脑袋:“你看你一天,丢三落四,去自习室不带文具盒的?”

我捧着自己贴满了小猪佩奇贴纸的文具盒,恨不得自己原地变成小猪佩奇。

—12.11—

当天晚上,董莲英女士借着送牛奶的理由摸进了我的房间,送完也不走,呲溜一下钻进了我的被窝,说是要跟我聊一聊“闺房私语”。

“我们家卿卿啊,也是个大姑娘了。”董女士慈爱的胡噜着我的毛儿,神色中透着追忆:“想当初我跟你爸认识的时候,也是跟你差不多的年纪...”

我面无表情的接话:“妈,我问过我爸了,他说你俩是二十八了相亲认识的。怎么的,你俩这相识还带各种平行宇宙版本的?”

董女士慈爱的胡噜秒变拍打,抬手就是一脑瓢:“嘶!我说你就听着!我编个故事怎么了?谁让你爹个王八犊子一点不懂浪漫!”说完气呼呼的抱起了胳膊不理我。

“害~别生气嘛~英儿啊~”我学着老陆日常哄媳妇的样子给董女士捏肩,还特意放粗了声音:“我听人家说‘包’治百病,要不明天给你买俩包子?”

“噗。”董女士剜了我一眼,没好气道:“小兔崽子,耍贫嘴倒是跟你爹学的一样一样的。”

“说吧,你跟楚杭怎么回事?我可都看见了啊~”董女士双臂抱胸,一脸的高深莫测。

诈我,这百分之百是在诈我。想当初我跟钟子阳那点破事,就是这么被这个阴险的女人诈出来的。

我耸肩摊手,表示我俩什么都没有,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拉倒吧。”董女士不屑:“*我又不瞎,谁家好朋友凑那么近?都要亲上了!”

“哎呀!妈你说啥呢!”我靓女娇羞。随后在董女士一脸“装,你再装?”的表情下破功,把“我爱他他却爱着她”那点子破事全都竹筒倒豆子似的讲给了董女士听。

说到“我是如何判断楚杭喜欢一个叫‘晴晴’的女同学”这件事的时候,我觉得我妈看我的眼神不太对劲,似乎是震惊中带着讶异,讶异后又是怜悯,最后看我宛如在看一只智障。

“咋了?瞅我干啥?”我捅了捅董女士。

董女士一声叹息:“卿卿啊,是妈妈对不起你,你这情商...都怪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爸了呢!看给你遗传的...”

老陆:“???”

我好像听见有人在骂我。

我靓女委屈:“咋了嘛,那他喜欢别人,跟我情商有啥关系啊?”

“没事没事,好好学习吧,我闺女好好学习挺好的,赶明儿有机会我对楚杭好点就是了。这孩子,碰见你也是倒霉...”

“早点睡吧闺女,好好养养脑子。我去揍你爹...不是,我去找你爹了。”说完,董女士下床回房。

久良,我依稀听见隔壁房间里传来“咣当”一声。

“哎呦!你踹我干啥啊?”

“瞅你来气!睡沙发去!”

“啥?不是,英儿啊~哎?哎?!!”

“滚!”

“嘭——”这是关门声。

老陆在门外抱着被子,我坐在床上抱着被子,爷俩同款懵逼。

老陆&我:“???”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卧槽?

(十一)

楚杭去J市报道那天,我们一家和楚叔叔一起去车站送他。

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楚杭拎着大包小包一个人进站,频频冲我们回头摆手。

我心中却酸酸涩涩的,不想回应。

这感觉,怎么说呢?我俩从小到大都不曾这般分开过,一起上学,一起回家,不时去对方家里串门蹭饭,就算是冷战的那段时间,我也能时常见到他的身影。

一想到以后就只剩我自己形单影只,我便眼眶发酸,忍不住的想哭。

老陆还在一边扯着嗓子撵他:“快进站吧!别晚啦!到那边别忘了给你爸打电话啊!”

我还看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楚叔叔别过头去偷偷抹了把眼睛。

猛虎落泪,铁汉柔情。

怎么办,更想哭了。

被人流裹挟着前行的楚杭却突然不知抽了什么疯,回身拼命的往外挤。

“这怎么了?落啥东西了?”楚杭冲到我们面前的时候,老陆还在操心。

却见楚杭眼风都没扫楚叔叔他们一眼,东西往地下一扔,一把把我拉进了怀里,紧紧抱住。

我一头扎入楚杭胸膛的刹那,记忆好似恍惚间回到了初见他的那年初秋,彼时他内向羞涩,而今却已成长的胸膛宽阔,臂膀坚实。

我的脸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贴在他的胸口,听他心脏一下下剧烈的跳动,扑通,扑通。

于是我的心跳也开始加速,恍惚间似与他的心跳声融为一体,扑通,扑通。

“好好学习,不许谈恋爱。”他压着嗓子在我耳边小声叮嘱:“再敢谈恋爱你就完了。”

顿了顿,他又道:“卿卿,我在J大等你。”

我被老陆和董女士唤过无数次“卿卿”,却从未有想过自己的叠字小名儿竟能被人唤的如此缠绵绻缱,动听到从心底里冒出丝丝缕缕的暖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感觉我腿软了。

楚杭却已放开了我,飞快的暼了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的老陆一眼,抄起被丢在地上的行李,撒腿就跑。

“卧槽?你等等!臭小子你给老子站那儿!”老陆到底还是上了岁数,反应略微慢了那么一拍,就差一步,眼睁睁的看着楚杭窜进了检票口。

“陆叔叔别送了~我过年回家陪您喝酒~”楚杭留下这么一句话,飞快的跑没了影儿。

徒留老陆在原地气的跳脚,只得把气统统撒在楚叔叔身上:“楚瑜你大爷的!你你你...你看你教的好儿子!我我我...劳资要跟你绝斗!”

楚叔叔转身,步子迈的飞快:“那什么,我部队还有事,我先走了。”

“楚大炮!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子跟你没完!完——完——完...”

那厢闹得鸡飞狗跳,我却还愣在原地思索着一个历史性难题。

所以,楚杭喝多了那天,喊的到底是“卿卿”还是“晴晴”???

(哈哈哈哈哈~行情cp就快修成正果了,想知道开头那段我怎么圆回来吗?快给我三连就告诉你们哦~)

—12.12—

(十二)

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尽管我之前向来对学习这事不十分上心,但一整个暑假的努力还是收到了回报,开学摸底考试,我的成绩终于从班级垫底上升到了中游水准。随后文理分班,我果断选择了文科。

与宋慎之便是这时相识的。

他是我的同桌,个子不很高,但瘦瘦的,戴着副金丝边的眼镜,很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气质。

与气质相符的是,人家也是枚货真价实的学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闻强识博古通今。有了这么位大神做同桌,我自然打蛇棍上,牢牢抱住学霸的大腿不撒手。

下课抄笔记,考试求划题,周末约自习。

一套下来,成绩提高的简直不要太快。

我这里正一心为了考上Q大努力,不想自家后院却起火了。

当我被楚杭拎住脖领子的时候,我整个人是懵逼的。

宋慎之的生日恰好在圣诞节的前一天,12.24日,平安夜。因为这一个学期下来他对我帮助良多,我便给他挑了件生日礼物,是双普通的羊绒手套,虽不贵重,但多少是个心意。

结果老哥还挺懂人情往来的,死活非要请我吃饭。说是自己过生日,又恰逢节日,想跟朋友一起庆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绝,遂翘了个晚自习,跟宋同学一起庆生加过节。

活动结束,宋慎之送我回家,一路上欲言又止,视线乱飘,磨磨蹭蹭的到了我家的小巷口。

“行了,我这就到了,你快回吧。”我拜拜手转身欲走。

“等等!陆挽卿,我,我有话想说...”

“啥?你说你说。”

“就、就是...我...我喜...”

“陆,挽,卿!”那边宋慎之磨磨蹭蹭的话还没说完,我便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道阴森森的男声。随后,脖领子被人一拽,整个后背撞入了某人温暖的怀里。

“可以啊,晚自习都翘了跟小男生出去约会,你还知道回来呢?”

不用回头,听这副阴阳怪气的腔调,我就知道,这必是楚杭没跑了。

“哎?你怎...”

么回来了...我话还没说完,便觉得手腕被人一把拽住,把我从楚杭的怀中拉出。

“你哪位?”我听见宋慎之语气不善的问道。

我下意识觉得要遭。

“关你屁事?”

我脑海中控制不住的想起了“你瞅啥?”“瞅你咋的?”那个东北故事。啊这...以东北人的暴脾气,这一来一回的,就是要干架的前奏啊。

“停!”我当机立断制止了两位仁兄接下来的对话:“这是楚杭,我邻居哥哥,来接我的,那什么,今天谢谢了,也这么晚了宋大佬您快回吧,慢走不送嘞您~”我把手腕从宋慎之手中抽出,忙不迭的跟他告了个别,转身推着楚杭往回走。

拐进巷角,楚杭一把挥开了我的手,摆着臭脸不看我:“哼!”

“......”

“小猪才哼哼,是你吗楚佩奇?”

“你!”楚杭一把捏住了我的腮帮子。

我料到了,我没挡。反正他从小到大,气的狠了也就这一招。我甚至还有闲心关注一下他手的温度。

“里(你)手好酿(凉)喔。”别问,问就腮帮子被掐住了说话不方便。

我自然的伸出双手,握住了楚杭作恶的魔爪。

啧啧,以德报怨,我这是有圣人之资啊。

楚杭像是触电了似的一抖,下意识就要抽手,却不知为何硬生生的止住了,甚至把另一只揣在兜里的手也塞了进来。

“等你等的。”楚杭顿了顿,补充道:“我本来是去你学校门口接你,结果你同学说你和宋慎之出去吃饭了。”

巷角光线昏暗,我看不清楚杭面上的表情,只听他问道:“你跟他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同桌关系?同学关系?哎呀反正就普通朋友啦~他今天过生日,我陪他庆生嘛。”虽然我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诚实的回答道。

“普通朋友?”尽管看不清表情,但我可以想象楚杭说话时下意识挑眉的小表情:“他也把你当普通朋友吗?”

“废话,不然怎样?生死之交吗?又没拜过把子...”我小声嘟囔。

“......”

“陆挽卿。”楚杭严肃的唤我名字。

“到。”

“你真是个猪脑子。”

“......”

“你丫放屁!楚杭你想死是不是!站住!你给姑奶奶站住!”

“哈哈哈哈哈,小短腿,略略略~”

“楚二狗你找死!!!”

我和楚杭一路打闹着回了家。

而我不知道的是,那天的巷角除了我和楚杭,还有另外一个少年听见了全程,然后默默转身,走远。

那天之后楚杭就像魔障了似的,几乎每天都要跟我视频,话里话外旁敲侧击的打听宋慎之的事情,频率之高,甚至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对宋慎之一见钟情了。

而宋学霸也奇奇怪怪的,虽然平日里问题抄笔记什么的还是一切如常,但我总是觉得他在有意无意的打探我和楚杭是什么关系。

啊这...我寻思着必不能说是“我和我暗恋的竹马”这种关系吧?暗恋这种事,说出去多丢人啊,我以后在青梅界还怎么混?

我只得推脱说是邻居关系,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比较好。

宋慎之听完一脸的不相信。

他爱信不信。

啧,男人。

男人们奇奇怪怪,而我可可爱爱。

(楚杭这个心机boy ‍♀️...咕咕...)

—12.14—

可可爱爱的我终究还是压线考入了Q大中文系。

等待录取通知书那段日子,楚杭简直比我本人还要焦躁,起了一嘴的大燎泡不说,还每天神神叨叨的拉着我四处求神拜佛,连院儿里吴奶奶给儿媳妇求的送子观音都不放过,每次路过吴奶奶家的门口都要双手合十念叨一句:“保佑陆挽卿千万要考上Q大啊...阿门...”

我尝试制止他:“不是,大哥,人家观音不管学术问题的,人家妇产科的,你要拜也是拜拜文曲星啊?而且,阿门是什么鬼?跟人家观音都不是一个系统的呀...”

结果楚杭一个眼刀就飞过来:“你懂个屁,管的不一样不也都是神仙?都是当神仙的,多少都有点关系,万一给文曲星带句话就管用呢?去去去别捣乱。”

我只得在一边乖乖的等着,偷偷小声嘀咕:“皇上不急太监急...”

然后在心里偷偷为他的重视而欣喜。

我想着,他一个人在J市一定也很想念我吧?如同我在家乡思念他那样。

可是等到Q大的录取通知书下来的时候,楚杭却不在我的身边。

那日我收到录取通知书后兴高采烈的给楚杭打电话,那头一遍遍传来的都是:“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我也去了他家找他,却发现他和楚叔叔俩人都不在家。

老陆也不清楚楚叔叔他们去了哪里。整整三天的时间,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哪里都寻不到他。

再次见到他是在医院。

我是去医院帮老陆取体检表的,却无意间撞见楚杭一身深沉的黑色衣裳,被同样身着缟素的苏雪晴抱住了脖子。

我不知怎的,竟忍不住躲在墙后偷听了起来。

我听见苏雪晴哭着道:“楚哥哥,我只有你了,真的就只有你了...”

于是老陆的体检表没取到。

我回家问老陆,楚叔叔家里最近出了什么事吗?老陆一边盘着腿儿给董女士剥瓜子,一边头也不回的答我:“出事?啥事?没听说啊?”

我又打电话给迟建柏,他说听说是苏雨晴的母亲去世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屋,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好像有些难过,虽然我与苏雨晴平日里没什么交集,但也算得上熟悉,想她与我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便要经受如此打击...想想便觉得她有些可怜。

又想到楚杭一身素黑拥着她轻声安慰的模样,我心中便酸的不行,恨不得冲上去把两人分开,告诉楚杭不许抱不许抱,除了我,谁都不许抱。

可人家两情相悦,我又算个什么呢?

我愣愣望着桌上Q大的录取通知书,只觉得刺眼的紧。

去他妈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原来,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我当晚就用董女士才下发给我的教育基金报了一个月的欧洲自由行,这导致我后来大学四年都不得不节衣缩食,兼以勤工俭学赚取生活费。可当下,我只是不想一个人蹲在家里哭。

我想去哥本哈根的广场上一边蹲着喂鸽子一边哭。

董女士总说,我遗传了老陆十头驴都拉不回的倔脾气。

比如我认定了自己喜欢楚杭,就哪怕知道他另有心上人,也不管不顾的想去靠近他。

再比如,当我得知他俩之间并非只是楚杭的单相思,而是双箭头之后,就单方面给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划上了句号。

暗恋嘛,就这点好,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都我一个人说了算,不用考虑另一位当事人的意见。

可惜另一位当事人他不大懂事。

“你真的考上Q大了?”我人在欧洲,接到了楚杭的跨洋来电。他的语气中越是掩饰不住的雀跃,我越是觉得心中难过得紧。

“是啊。”我听见自己故作轻松的答他:“终于可以和宋慎之上同一所大学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我这边信号不好卡掉了。

“喂?喂?楚杭楚杭你还在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楚杭问我。

其实我大概心中有数,若是我未来的男朋友身边有我这么位“青梅竹马”的女性朋友,我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得要他们断绝联系的。

我对楚杭有心思的时候,可以仗着这点不要脸的缠着他。可若他已有了两情相悦的女生,我又怎么舍得让他为难。

“我说,我终于能和宋慎之在一起了。”我回答他:“毕业那天他跟我告白了。我就是为了他才考的Q大。”

“你骗人!”楚杭喊起来:“你想考Q大那个暑假还不认识他!”

“谁说我不认识他?我暗恋他很久了。反正,我们在一起了。你也好好陪苏雪晴,多安慰安慰她,她一定伤心极了。”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我没骗人,毕业那天,宋慎之的确跟我告白了。只是我拒绝了他,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他笑笑,说他早就知道,只是喜欢我这么久了,总觉得该有个圆满的句号。说完他还揶揄的眨眨眼,说:“你和楚杭要幸福呀。”

也行吧,祝我幸福,也祝楚杭幸福。

我从欧洲回来后,去Q大报道,楚杭从头到尾都没来。

是老陆和董女士一路开车把我送到学校的,董女士坐在副驾还在一个劲儿的念叨着怎么不见楚杭。老陆听着不乐意了:“败家娘们儿,总念叨那个臭小子干啥?男女有别懂不懂?”

还不忘叮嘱我:“爸不是教过你防身术吗?下回谁再冲上来要抱你,或者动手动脚的,削他听见没?劳资一个背摔...啊疼疼疼~”

董女士拧着老陆的耳朵咬牙切齿:“你都教你姑娘什么玩意呢?小姑娘家家天天打打**的,以后不找对象了?”

“找什么对象?我姑娘不找对象怎么了?”老陆难得在董女士面前硬气一回:“不找就不找,我养我闺女一辈子,我乐意!”

“你乐意个屁,开你的车吧!”董女士被气的够呛。

我忍不住调侃老陆:“呦?陆少秋同志,没想到你虽然天天拿拖鞋底子抽我,却原来还是个女儿奴咋的?”

“小白眼狼你净放屁。”老陆骂骂咧咧的不承认:“我哪回真抽你了?”

“吓唬也算。”董女士插刀。

老陆心虚的揉了揉鼻子:“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们娘儿俩,劳资个大老爷们,不跟你们败家娘儿们计较。”

听着老陆和董女士斗嘴,我难得真心地笑了出来。

望着车外疾驰后退的景色,我想,不就失个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何必单恋他一枝花?

(十四)

成年人的告别总是悄无声息的。

大学四年,尽管J大与Q大只隔了一条街,我和楚杭也再没见过面。唯一的一次联系是听说他被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我在微信上跟他说恭喜,他说谢谢。

别说楚杭,我和宋慎之同一所大学不同专业,见面的次数也寥寥可数,顶多偶尔在哪处碰见,点头笑笑,道声“真巧啊”。

我本以为我和楚杭的关系也就这样,从此天高水远,与君长诀。

万万没想到,转折发生在我大四毕业那年。

那天我站在民政局门外,捏着手里的小红本傻站了小半个小时,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我感觉我被骗婚了。

起因是寒假回家,久不登门的楚杭突然来家里找我。他穿了一身墨色的毛呢大衣,脸颊和鼻尖冻得通红。四年未见,他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更帅了,周身气质也更加稳重,终于成长成了位不动声色的大人。

大人却一见我就红了眼圈。

“卿卿,帮帮我。”楚杭哽咽道。

啊这,你这有点玩不起了,我跟你讲什么美人计啊,苦肉计啊,在我这通通是不管用的,我陆挽卿是什么人?大小我也是个在首都念大学的知识女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好吗,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妥协?我!陆挽卿!绝不!

我就去跟楚杭领证了。

别说话,让我捋一捋。

事情大概是说,他爷爷快不行了,老人家最后的愿望是看他结婚,不然死不瞑目,他实在找不到别人了求我帮帮他,先领个证哄老人家开心,大不了过一段再离,反正我现在也没男朋友。

我其实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啥,我光看见他顶着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俊脸,红着个眼睛,小嘴儿叭叭的一张一合,满嘴“拜托”、“求你”、“帮帮我”,然后我就晕晕乎乎的啥都答应了。至于,帮谁?去哪?要干啥?别问,问就没反应过来,啥都不知道。

结果就是,等我反应过来了,结婚证也领完了。

接着我那份红色的小本本捏在手里还没捂热乎,就被楚杭笑眯眯的抽走了,美其名曰帮我保管。

我:“???”

小帅哥,我怎么感觉你在驴我?

(我心里苦,我在另一篇回答里吹了几百个字牛逼,得了两百多个赞,这篇辛辛苦苦码了两万多字,才攒了一百多,我...我憋气...我发誓下一篇我好好写大纲!)


—12.16—

要说楚杭这厮,几年不见样子没变,脸皮倒真是厚了不少。

站在我自己家的门口,我竭尽全力的使出一招千斤坠,死死拽住楚杭的衣摆不让他进门。

“楚楚,杭杭,杭哥哥,咱不至于,家长是不是就不用知会了?咱这一个假结婚...”

楚杭“嗖”的回头盯着我:“怎么?后悔了?”

“倒...倒也没有...关键我怕你被老陆打死...”

楚杭闻言深吸一口气,整整了衣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完,他敲响了大门。

门内老陆的大嗓门响起:“谁啊?卿卿吧?”

“咔哒。”大门打开了。

“扑通。”楚杭他跪下了。

只见这厮忒不要脸的一把抱住了老陆的大腿,大喊一声:“爸!”

老陆被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烟头差点戳楚杭脖领子里:“哎呀妈呀!这啥玩意儿?”

被楚杭的*操作惊的目瞪口呆的我:“???”

老哥哥,牛逼还是您牛逼啊。

我只得挤出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从楚杭的双肩包里掏出我俩的小红本:“那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也没啥大事,就那个...我俩去领了个证,不是,爸你先别激动,哎?爸?爸你降压药带身上没?爸——”

一阵鸡飞狗跳过后,老陆终于被董女士安抚住,捂着胸口坐在了沙发上。

我和楚杭正襟危坐的坐在了对面,看着楚杭俊脸上的单边乌眼青,我用尽毕生功力才控制住没笑出声来。

哈哈哈!狗男人!该!

待我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老陆的脸色反而更臭了。

只见他默默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问道:“所以,就为了满足你爷爷的私心,你他娘的就忽悠我闺女跟你去领证?”看架势,楚杭但凡回答的他不满意,老陆就能分分钟给他安排个对称的熊猫眼。

形势严峻,我刚想出声圆场,楚杭却抢先一步自己开口了。

“不是的陆叔叔,我是真心想娶卿卿。”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甚至让我有种我俩真的是在谈婚论嫁的错觉。

“我确实是出于私心,一个是我爷爷的病拖不了太久了,我不想他带着遗憾离世;二是...因为我自己也等不了...”莫名的,我觉得楚杭的情绪低落了下来:“我承认手段有些不光彩,但请叔叔阿姨相信我,我绝不只是为了爷爷的愿望,我对卿卿是真心的。我一定会对她好的,我发誓。”

气氛一时间沉重起来。

我不禁有些着急的狂捅楚杭后腰。大哥,您把话说的这么死,赶明儿咱俩离婚了咋搞?

楚杭却坚定的跟老陆对视,不为所动。

还是董女士出声打破了这沉凝的气氛:“卿卿啊,大家谈事情都渴了,你去给沏壶茶吧。”

“啊?哦,哦!”我如蒙大赦,忙不迭的起身溜进了厨房。

磨磨蹭蹭了约摸半个钟头,才听见客厅传来老陆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要我说,你小子就是怂,这有啥不敢的?这搁劳资当年...哎呀!你掐我干啥?”

等我端着茶水出来,却发现他们已经谈论起婚礼事宜了。

不是?说好的就领个证呢?婚礼又是个什么鬼?

可惜,当这三个人达成意见一致之后,我是基本没什么反抗余地的。

主要也是我反抗的力度不是很强烈,因为脑海中总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说:“结就结呗,反正你都觊觎人家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了还不赶紧抓住?”

另一个反对:“不行!他明明有心上人!”

那个又说:“那又怎么了?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行,长得这么帅,你又不吃亏。”

另一个斥责:“我呸!你就是馋人家的身子!你你你...你下贱!”

吵到这,我瞬间就悟了。

对呀,我这么多年不就是被楚杭这货的美色所迷吗?下贱就下贱吧,我就是馋他身子!怎么了!咬我呀!

就这样,我憋着不提苏雨晴的事,半推半就的到了婚礼当天。

可惜,做再多的心里建设,在现场见到苏雪晴的瞬间还是破了功。

我忍不住把楚杭拉到一边:“楚杭,你可想好了,婚礼一办,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跟我的瞻前顾后踌躇不前不同,楚杭这几日虽然忙的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却显得神采奕奕。

他上前一步,望着我的眼神中似有星光闪烁:“不回头。”他低声道:“我本来就没想过回头。卿卿,你跑不了的。”

我向来扛不住他这副模样,一边没出息的红了脸,一边梗着脖子嘴硬:“我跑什么?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可看见苏雪晴了,你一会儿别跟她逃婚!”

话音未落,楚杭便“唰”的变了脸色:“苏雪晴?你!你还觉得我喜欢苏雪晴?!”

“你看你看,急了吧!”我不怕死的继续挑衅。

“我急个屁!苏雪晴她是我...”

“新郎新娘?新郎新娘呢?哎呦别猫着说悄悄话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说,快来走场了~”司仪拿着话筒喊道。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俩身上。

楚杭黑着脸狠狠瞪了我一眼,咬牙道:“陆挽卿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等婚礼结束的,完事我再跟你算账!”

呦?撂狠话?谁怕谁啊!

我愤愤跺脚:“完事806套间见,谁不来谁孙子!”

U1S1,我这个放狠话吧,就是走个形式,主要是气势不能输。

但楚杭好像是玩真的。

婚礼上的敬酒环节,楚杭被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嫂们拽着灌了不少酒。我难免回忆起他高中毕业那年醉的像滩烂泥被我拖回家的场景。不过好在这回他看起来倒是步履沉着,完全没有喝醉的迹象。

这一假象在我被他一把怼在806套间房门上的时候彻底破碎——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我身上,一只胳膊抵在门上,另一只却环住了我的腰,将我死死禁锢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不得动弹。他低低地喘息着,以至于我鼻间萦绕的尽是他呼吸带出的酒气。

我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胸口:“楚楚呀,你不会又喝多了吧?唔...?”

回应我的是楚杭滚烫而柔软的唇瓣。

他凶巴巴的亲上来,在我的唇瓣上恶狠狠的啃咬撕磨,然后在我忍不住痛呼出声的时候放缓了动作。我似乎感到他伸出温软的舌头,珍惜的舔舐着刚刚被他撕咬的地方,接着是一下下轻柔的啄吻。如此这般后却依旧毫不满足,趁我喘息间倏地用舌头顶开了我的牙关,像是巡视领地般在我口中肆虐。

在我被吻得险些一口气背过去时,他终于饶过了我。

待我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何时环住了楚杭的脖子,浑身酥软的厉害,全靠挂在他身上才不至于滑坐下去。

“陆挽卿。”楚杭一边连名带姓的唤我的名字,一边用指肚抚过我略微红肿的嘴唇,动作的轻柔程度跟语气中的凶狠程度恰成正比。

“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就真的看不出吗?”

“我跟你告白你觉得我说的是别人,想要挑明你说你要学习,好不容易等到你考上Q大了,你跑去跟宋慎之在一起。”

“耍我有意思吗?”

他狭长的丹凤眼死死的盯住我,眼尾泛着抹艳丽的桃红,眼底亮晶晶的闪着水光,神色复杂。

“还有他妈的苏雪晴。”他接着道:“你但凡多关心我些,多问我一句,也不会不知道她是我姨娘家的表妹。”

“陆挽卿,算上今年,我喜欢你整十年了,你心是石头做的吗?”

—12.17—

我喜欢你...喜欢你...欢你...你...

这四个大字“轰”的在我脑海中炸响,然后开始循环播放,余音绕梁。

我只觉得自己整个人从脚趾头尖儿一直到头发丝儿都要烧着起来了,大脑乱成一团浆糊,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听见楚杭最后的那句疑问句,我甚至没反应过来是在问我,只得呆呆的“啊?”了一声,活像个小痴呆。

我似乎听见楚杭低低了骂了声:“艹。”

他两手倏地从我大腿根部穿过,然后提臂一个用力,便将我整个人“端”了起来,大步流星的朝套间卧室进军,路上还步伐不稳的一个踉跄,“嘭”的踩爆了颗无辜的装饰气球。

我吓得一声惊呼,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楚杭的身上,吱哇乱叫:“你你你...你干嘛!”

楚杭却并不理会,直接一把把我丢在卧室洒满了玫瑰花瓣的大床上,欺身压了过来。他将头埋在我的颈窝,哑着嗓子低声道:“干你。”

“!!!”

兄弟!您这是哪里学的虎狼之词!

“不是,我...啊!”

我刚想说话,便觉得右耳一热,先是一张温软的唇瓣覆上了我的耳廓,轻柔的亲吻,而后将我的耳垂整个含在了嘴里,用舌头来回挑/弄。

于是我剩下的话尽数被迫咽下,化作了一声软绵绵的惊呼,回荡在本就气氛旖旎的房间中。

楚杭却偏偏一边含着我的耳垂,一边含混不清的问我:“你什么?恩?”

我什么?我是你爸爸!

我迷迷糊糊的心下腹谤着,同时还不忘用牙齿死死的咬住下嘴唇,拼了老命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来。

可惜,我的确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等到楚杭终于放过我的耳垂,开始一下一下细细啄吻我的脖颈的时候,我还是一个没忍住,呻&吟出声:“嗯啊~”

什么鬼!谁叫的!莫挨劳资!跟劳资么得关系!

我羞愧的恨不得分分钟原地去世。

我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做些什么,推开他,或是说别这样我不愿意。

结果楚杭这货他耍赖。

他略微抬起身子,近乎虔诚的亲吻我的额头、鼻尖、下巴,再是脖颈,边亲边轻声呢喃道:“卿卿,我好喜欢你...你呢?”他最后停在我的脖颈处,用一种仰望似的姿态定定望着我,问我:“你喜欢我吗,卿卿?”

“啪嗒。”断了,我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他绷断了。

我霎时间热血上头,趁楚杭不注意一个拧腰,反客为主的翻身跨坐在他精瘦的腰身上,“啵唧”亲了他的脸蛋儿一口。

“喜欢啊。”我听见自己说:“楚杭,我全世界最喜欢你。”

我看见楚杭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他猛地揽住我的腰,粗暴的亲吻我的嘴唇,力气大到我怀疑他是想把我生吃了。他滚烫的大手覆上我的后背,摸摸搜搜的想解开我背后的裙装拉链,却越心急越是解不开。

“艹!”他喘息着松开我的嘴巴,咬牙切齿的骂了句,然后恶狠狠的一个用力,只听“唰”的一声,礼服的拉链被他扯坏了。

胸前一片春光乍泄。

我觉得楚杭的脸瞬间又红了几个色号。

他红着脸一把扯下颈间的领带,挺身再次把我压在身下,嘴里忿忿的嘀咕:“陆挽卿,劳资算是栽你身上了。”

“嗯...这小腹肌...八、八块呢?啊...什、什么时候偷偷练的?”

“呼...你还有劲儿呢是吧?行。”

“不是,我错了我错了...啊!”

“乖,卿卿,别动,乖...”

有道是——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

旋暖熏炉温斗帐。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柳永《蝶恋花.凤栖梧》)

—后记—

婚后某日,我忽然在某乎上看见了一个提问:“如何用‘我嫁给了青梅竹马,但他的心上人不是我’写一个故事?”

好家伙,青梅竹马什么的,我有发言权啊!

我霎时间文思泉涌,抄起键盘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敲打。

“我嫁给了青梅竹马,但他的心上人不是我。

巧了,我的心上人也不是他...”

我正聚精会神的打字间,突然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我耳边幽幽响起。

“你心上人是谁?”

“妈呀!”我吓得差点把键盘直接呼他脸上:“干嘛呀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却听楚杭用一种无比幽怨的语气开口道:“你心上人到底是谁我是不知道了...但我的心上人,一直都是你。”

他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完】

(我!终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完结了!撒花撒花!!!朋友们!此时不宰更待何时!啊...还是先别走,还有个番外,那我就慢慢写了,先酝酿一下新坑,嘻嘻~)

—楚杭番外—

(一)

我娶到了青梅竹马,但她的心上人却不是我。

更气人的是,这夯货还觉得我的心上人也不是她。可怜我年少懵懂是她,情窦初开是她,甚至连初次梦遗对象都是她。结果现在跟老子婚都结了,她竟然还觉得我喜欢别人。

不是她还能是谁呢?从小到大除了这只蠢鹿,我身边恨不得连只母蚊子都没有。哪像她呢,初中有个钟子阳,高中来个宋慎之,也不知道毕业出国旅行有没有邂逅个什么金发碧眼的詹姆斯。我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了,她却还在那傻乐呢。

所以说我们家卿卿啊,果然是特别的——特别的心没肺。

我偏偏从小就羡慕陆挽卿的没心没肺。

我母亲去世的早,加上父亲的工作性质特殊,所以在我八岁之前,一直是跟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直到八岁那年,父亲亲眼看到大伯娘用鸡毛掸子满院追着我打,理由是堂哥想要奶奶给我的鸡蛋,而我没有给。之后父亲终于决定从特种部队调回常规部队,带着我去投靠他早年的老战友,陆少秋。

那日是个艳阳天,我怯怯地躲在父亲身后,看着对面那个活蹦乱跳的小姑娘——她穿了白色的公主裙,扎了丸子头,鼓着腮帮子,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一脸的不爽。

陆叔叔让她叫人,她仰头冲着陆叔叔做了个鬼脸,扭脸面向我和父亲的时候却是一脸的乖巧。只听她脆生生道:“楚叔叔好!楚哥哥好!”

那大概是她唯一一次叫我“楚哥哥”,日后在她口中我有了无数个称呼:调戏我时叫我“楚楚”,有求于我时肉麻兮兮的唤我“杭哥哥”,至于日常称呼,什么“楚二狗”、“楚臭屁”、“楚阿呆”,各式外号,应有尽有,不一而足,让人不得不感叹她损人的词汇量之丰富。

我那时便觉得,陆挽卿像个小太阳,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旺盛的生命力,天不怕地也不怕。不像我,笨拙且怯懦,连大声的跟她打个招呼也不敢,只敢低着头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回她:“小鹿妹妹你也好。”

我是很想和她做朋友的,所以才会在她甩开我的手,凶我说“以后都不跟你玩”的时候,没出息的哭出来。

在这里,我要对赵文龙一伙的挺身而出表示感谢,并庆幸幼时自己的是那么的没出息,我想若是没有儿时那次的受欺负事件,我俩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成为如此要好的朋友。不过,这大概就是缘分吧?我怀着隐秘的小心思,暗自窃喜着。

(二)

我第一次梦遗是在十三岁,梦遗对象是陆挽卿。

第二天我没有去上学,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一边哭一边抽自己耳光,骂自己龌龊、下流、不要脸。并且之后的大半个月都想方设法的躲着陆挽卿,觉得没脸面对她。

好在最后生理卫生课拯救了我。

只是等我终于消除了心理障碍跑去找陆挽卿重归于好的时候,发现她根本没发觉我在躲着她,甚至没有我看着她,她和小伙伴们一起玩泥巴玩的可好了——再也不用担心楚杭把我从泥坑里拎出来带回家啦~

我当时很想问陆挽卿:“你都不会害怕我有了其他朋友不和你玩儿了吗?”可我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因为我终于意识到,论重要程度,她心里的我,和我心里的她,终究是不一样的。

我会害怕我无意中做了什么伤害到她,害怕有人代替我成为她“最好的朋友”,害怕终有一天我会失去她...

可我忘了,我的小鹿呀,她没心没肺。

她天不怕地也不怕。

(三)

陆挽卿的生日是在深秋。在枯叶落尽、凛冬将至的十一月。

我高一那年才朦朦胧胧的意识到,我对陆挽卿的感情,似乎不止是“朋友”那么简单。所以那年早早的,我便绞尽脑汁的开始策划该送她什么生日礼物。

我知道她一直想要一辆自行车。

她跟陆叔叔说想要一辆自行车,山地的那种,蹬起来賊带劲,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陆叔叔说买,我闺女要啥都给买。当时董阿姨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听完就给了陆叔叔一杵子,说:“买啥买?还山地呢,我看你像个山炮。上下学那么多车,骑自行车多危险啊?”

陆叔叔:“听*的,*说不买就不买。”

陆挽卿:“???”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我当时恰好在场,看着陆挽卿气鼓鼓的那小样儿,心想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所以她生日,我想送她一辆自行车,山地的。到时候每天骑着我送她的自行车驮她上下学,周末就带着她大街小巷的满街逛,当陆挽卿的专职司机,指哪打哪,绝无二话。

我偷偷看中了一辆蓝白相间的自行车,蓝是陆挽卿最喜欢的那种天蓝色,她肯定喜欢。就是价格也挺美丽的,得一千多。我把这几年攒下来的零花钱数了八遍,手指头都要搓秃噜皮了,也只有五百三十七块八毛二,那俩一分的还不知道人家收不收。

恰逢那时节爷爷重病,父亲每天忙的饭都顾不上吃,起了满嘴的泡。我实在张不开嘴问他要钱,便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想的办法是帮那群“混社会”的同学作弊。

我们约定好,我保证他们全科及格回家免受皮肉之苦,他们一人给我一百块。六个人,钱就够了,多的还能再给陆挽卿买个生日蛋糕。计划通。

那天我们正在后操场商量月考的时候我怎么传答案给他们。商量好后,突然有人递了根烟给我:“嘿兄弟,来一根?”我下意识就要拒绝,脑海中却突然想起某日跟陆挽卿一起看《赌神》电影时她的尖叫:“啊!发哥好帅好帅好帅!抽烟的男人也太帅了吧!”鬼使神差的,我竟接过来了。

尼古丁吸入肺中,呛得我差点眼泪都咳出来了,我这才回神,觉得自己的行为要多傻逼有多傻逼,悔的肠子都青了。只是还没等我把烟掐掉,就被陆挽卿撞了个正着。

我们家小鹿姑娘的脑回路,她就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你品学兼优的青梅竹马抽烟了!堕落了!下一步就要学坏了!你不应该担忧吗?你不觉得愤怒吗?你不想引领他走回正道吗?你拍照是想干嘛?不是,怎么还带开闪光灯的?

“删了!赶紧的!”我拎着陆挽卿的校服领子,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12.19—

(四)

后来我终于攒够钱买下了那辆自行车,可是却没机会送给我心爱的姑娘了。因为她有了别的专职司机,坐在那人的自行车后座笑的灿烂。

时至今日我依旧能回想起当时的滋味儿:心里就像塞进了颗又酸又涩的陈年老酸菜,每天都活似个炸药桶,而“陆挽卿”三个字就是那根导火索,一点就炸。

我甚至是埋怨她的。怨她闹矛盾的时候从来不肯先来低头哄我,怨她没心没肺转身便把我抛在了脑后,还怨自己没出息,明明已经被她毫不留恋的丢开,却还是控制不住的满心满眼都是她。

那段日子实在憋屈极了,我只能拼了命的学习、运动,把自己累的像条死狗那样倒头便睡,这样才能不去想她,不去想他和她。

然后这种种怨怼却在她第一时间扑上来查看我伤势的瞬间,土崩瓦解。

没错,那次打架是我先挑起的。

原本不过是因为篮球场地引发的一点小小的矛盾,在其他兄弟们撸胳膊挽袖子义愤填膺的时候,我甚至还能冷静的上去拉架,毕竟又不是什么大事,为此背上个处罚实在是不值当。

结果我一扭头,便看见了钟子阳那张令我嫉妒到日日夜夜都惦记着撕烂的臭脸。

我下意识确认道:“你是钟子阳?”

他明显被我问的一愣,接着拽拽的回话:“是老子,怎么的?”

怎么的?去*的!

我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就炸了,想也没想就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去*的。”我说。

打架的过程中我甚至还有闲心摸了把钟子阳的腹肌,然后憋屈的发现,好像确实比我的结实一些。

可等到我的小鹿姑娘不管不顾的朝我扑来的那一瞬间,这些统统都不重要了。

好像她只这么一扑,便能证明她在我和钟子阳之间,还是选择了我似的。再看看钟子阳的黑脸——显然,我们男人,就是这么幼稚。

我们两个幼稚的男人进行了一场“男人间的对话”。对话内容理所当然的是陆挽卿。

“你喜欢她吗?”我先发制人的问道。

钟子阳翻了个白眼,啐我:“废话。”

我顿了顿,问道:“那你觉得她喜欢你吗?”

我承认,我这句问话中带着我恶意满满的阴暗心思。我就是要他一遍一遍的想起小鹿第一时间扑向我的画面,然后问自己:她喜欢我吗?就像我无数个自我折磨的日夜那样。

其实如果陆挽卿真的喜欢他,我或许难受,或许不甘,但我能控制住自己默默退出,因为我的小鹿姑娘应该一直是个小太阳,灿烂明媚,不见阴霾。

可她下意识的反应让我控制不住的生出妄念——万一,她喜欢的其实是我呢?

钟子阳意料之中的沉默了。

我压下心中冒头的点点负罪感,乘胜追击:“我和陆挽卿认识八年了,她在我眼中就是个还没开窍的傻丫头,说是喜欢你,但估计连什么是谈恋爱什么是过家家都没搞清楚呢...”

“关你屁事?”钟子阳烦躁的打断了我:“你喜欢她?”

我有些诧异他的直接,却还是坦然承认了:“是,我喜欢她。”

“艹,我说呢。”他揉了把头发:“上来就是一拳,都给老子打蒙了。我也不认识你啊?”

“...那对不起。”这事的确是我冲动了,但我一点也不后悔。

“免了吧,我和陆挽卿的事不劳你费心,你给老子记着,不管我们俩是分是合,都和你没半毛钱关系。”钟子阳双手插着兜走开,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还不忘用肩膀狠狠的撞了我一下:“毕竟老子跟你可不一样,喜欢她却连告白都不敢,怂货。”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却只能苦笑。

是啊,怂货。

这么多年,我以为我已经成长的足够勇敢,足够强大,却原来还是当年那个,只敢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回应她的——胆小鬼。

(旁友们,有没有大概看明白楚杭的心思了?因为不管他表现的如何成熟,其实本身的性格还是偏内向腼腆的,而且又太在意陆挽卿了,难免瞻前顾后,所以他俩这么多年的误会错过,小鹿过于没心没肺,楚杭又过分谨小慎微,所以,都是命运啊~咩哈哈哈哈哈哈~)

—12.21—

我在小鹿揪着我的脖领子哭的时候就后悔了。

我实在见不得她哭,她每一声呜咽、每一滴眼泪都好像一把锥心剜骨的小刀,割在我的心上。

我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我想,如果不是我的不甘心,她大抵还是那个坐在钟子阳自行车后座笑的阳光灿烂的小姑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趴在我怀里嚎啕大哭。

说来好笑,她失个恋,搞得好像我比她还要难过。

因为陆挽卿这个狼心狗肺的小东西在那日哭完之后转眼间就活蹦乱跳了起来,偶尔在学校里跟钟子阳碰见,还乐呵呵的跟人家打招呼。我实在搞不清她心里到底有没有放下,只能每日小心翼翼的藏好自己的小心思,做她称职的“竹马”,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是都说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是无法掩盖的:贫穷,咳嗽,和爱。

毕业聚会那天迟建柏贱兮兮的问我:“老楚,你和你家小青梅咋样了?你这都要去J市了,还没挑明呢?”

我闷闷的灌了一大口酒,用眼睛斜他:“连你都看出来了?”

“呦?多新鲜呢!”迟建柏跟我碰了一杯,道:“你看人家那眼神儿,就差把‘劳资稀罕你’贴脸上了,哪个傻子还看不出来?”

我回手就给了他一个肘击,愤愤想着,可不是吗,陆挽卿这个傻子偏偏就是看不出来。

酒过三巡,离别的愁绪被渲染的分外浓厚,我一想到之后的日子身边不再有那只傻鹿的身影,便觉得胸口闷闷的,下意识便大口大口的往嘴巴里灌酒,不一会儿,我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开始晃悠起来。

迟建柏刚跟暗恋的女生表白成功,这会儿正大着舌头怂恿我:“老、老楚,你...嗝!你得告白呀!再这么拖下去,等...等你去J市了,就真没戏了!一...一句话,是不是爷们?是爷们我就...嗝,这就给小鹿打电话。”

我晕晕乎乎间,听见自己说:“好。”

咚,咚咚,咚咚咚咚...直到迟建柏播完了电话,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紧张起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如鼓。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紧张,“嘭”的又启了瓶酒递给我,豪气云天的拍着我的肩膀道:“来!兄弟,酒壮怂人胆,干了!”

又是一瓶啤酒下肚,迟建柏开始传授我他成功的“先进经验”,他说告白要的就是一个开门见山,趁现在,多练几遍。

“陆挽卿,我喜欢你。”我说。

“不行,不能直接喊名字,不亲密。”

“小鹿,我喜欢你。”

“太普通了,我还叫她小鹿呢,有没有更亲密一点的昵称?”迟建柏还是不满意。

“那......卿卿?”

“这个好,就这个了。”迟建柏说。

“卿卿,我喜欢你。卿卿,我喜欢你。卿卿,卿卿...”于是我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练习。

再后来的记忆仿佛卡成了一帧一帧的幻灯片,我恍惚记得自己好像吐了一次,然后不知被谁搀扶着到了外面。

夏日的热风抚过脸颊,我看见了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姑娘,亭亭玉立,站在灯光之下。

我下意识开口:“卿卿,我喜欢你。”

我记得自己想说,我喜欢她很久了,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我还想说我可以等她,就算她考不来J市也没关系,只要她一句喜欢我,此后翻山覆水,我都奔去她身边。

我还想告诉她,那辆被她笑话颜色不衬我的山地自行车,是本想送给她的礼物,可是后来看见她坐在其他男生的后座笑的开心,我嫉妒的快要疯掉了。以后别这样对我,我很难过。

我憋了一肚子的情话想跟她说,可我那日到底说了什么,我却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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