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农村母亲的粗茶淡饭,你还记得多少?

河南农村母亲的粗茶淡饭,你还记得多少?

首页休闲益智方块鸟别跑更新时间:2024-06-27

在每个人的记忆当中,总有那么几个人,可以刻骨铭心;总有那么一些事,让人难以释怀。当我在思念母亲的时候,往事就像老电影一样,不停地回放。最难忘就是母亲的粗茶淡饭,因为它是一个母亲疼儿、爱家、辛苦操劳的见证,它也是一代母亲形象的写照。

张道均|文

鸡蛋茶治嗓子发炎,猪吃红薯能压秤

从小学到初中,最难忘的是母亲的鸡蛋茶和玉米糁红薯疙瘩。

很小时候的一场感冒发烧,竟然一度让我失语、失声。病在我身,疼在娘心。

母亲不知道从哪儿打听来一个偏方:刮掉国槐嫩枝条上面的细皮,把细皮放在滚热的香油里面炸一会儿,再把油放至温热,最后篦掉细皮,喝下香油。这样坚持了几天,我的嗓子慢慢地有了好转。

母亲又打听到鸡蛋茶可以预防嗓子发炎。

从那以后,鸡蛋茶伴随了我的小学到初中。

母亲做鸡蛋茶的方法很简单,把鸡蛋磕到碗里,搅碎,放点香油,用沸腾的开水一冲,立刻就像花瓣一样,漂浮在碗中,再放一勺白糖,稍稍放冷,就可以喝了。

· 鸡蛋茶

深秋时节是红薯收获的时节,大量的红薯都被储存在红薯窖里。从深秋到第二年的开春,家里的早餐几乎全是红薯稀饭和玉米糁红薯疙瘩。

以母亲的话说:红薯可是好东西,“吃食堂”的时候,救过人的命。

红薯还能喂猪,猪吃了红薯,长得快还压秤。所以,母亲总是把剩下的大部分红薯饭,拌上麸皮和米糠,喂养一头老母猪,换来经济收入。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有了早自习。作为一个非住校生,每天吃饭都是匆匆忙忙。

为了不耽误我的吃饭时间,母亲事先计算好时间,把鸡蛋茶做好,把玉米糁红薯疙瘩用碗盛出,冷好。

· 玉米糁红薯疙瘩

我一口气喝下香甜的鸡蛋茶,再端起温热的红薯疙瘩玉米糁稀饭,就着一块馍,再叨几口菜,三下五去二就吃完了,擦擦嘴,一溜烟地上学去了,只丢下母亲关切地叮嘱:“慢点,刚吃饱,别跑那么快!”

每天的晚饭后、睡觉前,母亲一边削红薯,一边和父亲聊天:什么红薯叶,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什么程婴、屠岸贾;什么幸福不忘*,吃水不忘挖井人;什么斯大林、赫鲁晓夫。

红薯都削完了,他俩还在聊,仿佛要说个通宵。我就像听故事一样,懵懵懂懂地知道了一点历史知识。

“饿你三天,啥都吃了”

丝瓜、冬瓜、茄子是我学生时代最不喜欢吃的菜。

小时候,家里很穷,家里的地又少。大部分经济收入都来自那几分地的菜园。

从开春到深秋是母亲最繁忙的时节,早上去卖菜、下午又去地里除草、施肥、播种,像很多庄户人家一样,忙的太晚,太累。连吃饭都是简单凑合。

尤其是农忙时节,一日三餐都会很简单,基本上都是米汤稀饭加馒头,再匆匆忙忙的或炒或凉拌一个菜,凑合一下就过去了。

无数次的中午放学,回来的时候,都看不到父亲和母亲。看看锅里,稀饭已经烧好,馒头也馏(liù)好了,还有一个菜,再加两个咸鸡蛋。

自己匆忙吃着饭菜, 心里却有一丝埋怨:炒菜怎么不把皮削干净呢?终究还是惦记着母亲,我赶紧到地里去看看,她和父亲坐在地头啃着馒头,就着咸鸡蛋呢。刚想发作的牢*,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

以后的日子里,我还会经常吃到没有削净皮的茄子、丝瓜和冬瓜,以至于它们成了我最不爱吃的菜。

有时,实在忍不住了,就发了几句牢*,惹得母亲一顿臭骂:“这不好吃,那不好吃,饿你三天,看你还吃不吃?老子忙了一天了,要不是你上学长身体,我吃个馍就解决了。”

我也不敢再顶撞,一肚子委屈被她的一句“为了我长身体”化解了。父亲则在一旁解劝:“如意了,多吃点,不如意了,少吃点。”

慢慢地长大了,看见了母亲的辛苦,我也不再抱怨饭菜的不好。我会帮他们摘菜、洗菜,还学会了做饭。

父母忙的时候,我把饭菜做好,送到地里,母亲吃得眼泪直打转儿,而她却说是灰尘迷了眼。

干饭炒三遍,给肉都不换

当然,也不是母亲做的每顿饭都那么难吃。母亲做的胡萝卜丝咸干饭和南瓜(倭瓜)咸干饭就是我的最爱。

咸干饭就是把米煮至八成熟时捞出,再炒菜,把米铺盖在菜上面蒸熟,再翻炒,使米和菜混合均匀。

母亲做的胡萝卜丝干饭米粒松散,红白相嵌。胡萝卜由于吸收了油脂,口感变得软滑面甜。

每次母亲都特意多做点,下顿炒着吃,因为“干饭炒三遍,给肉都不换。”

母亲在做南瓜干饭的时候,总会掐几片花椒叶和南瓜一起炒,花椒叶的独特香味,浸染了南瓜,又传递给米粒,使整锅米饭都弥漫着香甜的气息。

再看看这白色的米粒、橘色的南瓜肉、绿色的南瓜皮,我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就着几个蒜瓣,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了。

一不小心,吃噎着了,打起了“隔得儿”。母亲赶紧端来了一碗干饭汤,瞪着眼睛数落我:“啥出息,一点样儿都没有,这不热了,饮饮食儿!”

家乡的晚饭总是那么单一,几乎每天晚上都是面条。

吃的最多的就是汤面条,汤面条的做法很简单,大部分的配菜都是带叶子的青菜,先爆炒一下,再下到面条锅里。

母亲在面条快出锅的时候,倒入事先腌好的葱花、韭菜、荆芥、芫荽,使简单朴素的汤面条变得风味各异,唇齿留香!

当然也少不了捞面条、凉面条。那种芝麻盐、蒜汁、五香叶混在一起的味道,使我欲罢不能,哧溜哧溜地喝上两碗,再喝一碗面汤,就美滋滋了!

一到夏天,母亲经常把面条从锅里盛出来,端出去放在院子里的桌子上,让饭凉得更快。

一家人吃完饭后,母亲摇着扇子,驱赶着蚊子,又给我们讲起了那过去的事情。

干活麻利但不精细的母亲

拿手三样改善我们的伙食

遇到一些传统节日和一些阴雨天气的时候,母亲就停歇一下忙碌的节奏,给我们改善生活。

使我们生活充满了仪式感,暂时忘掉了生活的艰辛和不易。

所谓的改善生活,我吃的最多的就是韭菜盒子、饺子、蒸面条。

母亲做菜盒子的时候,我喜欢在旁边观摩。

母亲麻利地擀着面皮,把韭菜铺在面皮上,浇上打好的蛋液,再盖一层面皮,捏紧边缘,使两片面页粘合在一起,双手捧着放进锅里,再顺着面页的边儿上淋油,两面来回地翻动,等到两面发黄的时候,母亲就起锅,把它放在高粱杆做的锅盖上。

很快,一个个菜盒摞起来了。问起母亲为什么要摞起来,母亲说,利用它们之间的余热,使韭菜熟透,口感更好。所以,又叫烫(tā)菜盒。

· 韭菜盒子

为了能吃到劲道的蒸面条,母亲和好面之后,在手动面条机上压块,来来回回四五次(普通面条是三次),才装上切刀。面条的长短控制在一尺左右,为防止粘连,再撒些薄面。

然后,烧火倒油,爆香葱姜蒜,放肉翻炒,加盐、酱油,再加入素菜,或豆角,或芹菜,翻炒。

加水,熬出汤汁,汤汁用碗盛出,把面条铺在菜上面,改小火,再继续烧至上汽,把汤汁均匀地洒在面条上面(倒汤汁的时候,用筷子不停地翻动面条,防止结块,使面条松散)。

再翻炒几下,使菜和面条混匀。再小火焖一会儿,就可以出锅了。这样的面条松散劲道,入口咸香。

母亲准备的饺子馅也很特别。母亲干活麻利但不精细,有时候剁的肉块儿大小不一,甚至还连在一起,葱蒜也剁得长短不齐。

包饺子的时候,没少听到她和父亲抬杠,母亲总是会说:“肉剁碎了,就没有肉味了,大疙瘩肉,吃到嘴里就是实在,谁吃着谁有福!”

到过年的时候,母亲总喜欢包“元宝形”的饺子,因为象征着财源滚滚。

饺子皮事先要在面条机上轧成长方形的方块,然后用刀切成梯形的面皮,包的时候,从短的那头往长的那头包裹,捏紧两边,再往里对折,捏紧粘牢。一个“元宝”就形成了。

又从收音机上听说,有些地方在饺子里包硬币,吃到的人一年都会有好运气。所以,一到过年,一家人又会吃到含硬币的大肉块饺子,年味儿十足。

去县城上了高中以后,就很少在家吃饭了。每次回去,都要向婶子大娘打听母亲干活的田地。

离老远都能看到母亲干活的身影,喊一声“妈”,没答应,喊二声 “妈”的时候,母亲停住了手里的活,抬起头来,用手指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边擦汗边说:“娃儿,你回来了,明天咱改善生活吧。”

于是,每次周末回去,像是吃团圆饭一样,父亲配合着母亲在厨房里忙碌,只为我们爱吃的煎饼、菜盒、饺子、蒸面条。

子欲养而亲不在

妈妈的味道是我永远的眷恋

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时常想念母亲的面疙瘩汤,于是向母亲电话求教,在母亲的指导下,也能做一道有点儿家乡味道的面疙瘩汤。

逢年过节一回家,想吃什么,只要说一声,母亲都会随我所愿。我曾在偶然的瞬间发现了母亲的白头发又多了,眼睛也变得浑浊,心里也曾一阵揪痛。

我也试图帮忙做点什么,可母亲说:“我这烧火燎灶的,把你们的衣服弄脏了,歇着吧!”看着略带驼背的母亲,在厨房里进进出出,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还有一个妈为我做饭。

同时,我也是心酸的,母亲忙活了一辈子,还是闲不下来,是做儿子的无能啊。

农历2018年六月十四,母亲突发意外永远离开了我们,连一句话都没留下。

得知消息,我六神无主,眼前浮现的都是小时候和母亲在一起的一幕幕场景。扪心自问,我亏欠了母亲太多太多。

母亲操劳一生,宠我一生,却没有得我的济,她走的时候,我竟然没在身边。

母亲走后的无数个夜里,我泪湿枕头,常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仿佛看见了田地里的庄稼在等着她去松土、除草。

又好像看见了菜园里的瓜果蔓藤簇拥着向母亲招手。

曾经最不爱吃的丝瓜、冬瓜,仍然历历在目,诠释着母亲的繁忙、辛劳。曾经的鸡蛋茶、蒸面条、饺子、面疙瘩、蒸菜,成了我记忆中抹不去的味道。

妈,我想再吃一碗红薯疙瘩,您还能给我做吗?

今天是母亲一周年的祭日。

(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张道均,笔名豫泽楚,河南南阳桐柏人,现定居武汉,喜欢看书、写作,向往田园生活。偶有文章发表于单位内部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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