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又和姐姐的身影重叠了。
我成了她,义无反顾的把脑袋伸进了绳套里,把自己吊在屋顶下,死得那么苍促,又那么绝决……
1
自从姐姐自*以后,我就留守在这个城市,住在姐姐名下的别墅里,想找到姐姐离世的真相。
最近调查出来的线索都不连贯。
因为有个人名总也绕不开。
贾欣同,五年前一个离奇死亡的女孩。
却总是被姐姐的微信提及,而且他们说的最多是“吃贾欣同”。
他们难道要吃一个五年前死去的女孩?
这太离谱了吧?
这让我感觉像是身处在迷宫里,满眼的弯弯绕绕,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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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面,上吊的姐姐诡异地笑了,眼睛通红,还渗出了血,把我吓得激凌凌直打寒战,立刻就被惊醒了。
本来我打算长出一口气,好歹从梦魇回到了现实,可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胸部,有个嘴唇从后面贴向我的耳畔,用充满磁性的声音问:“怎么,做噩梦了?”
这声音对我来说,比噩梦还要吓人。
一直姐姐的房间里,除了我以外,没出现过第二个人。
而且这还是个男人!还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按照常规反应,我应该尖叫,然后一脚把他踹下床去。
可我只是心跳频率快了,身体仅仅僵硬了一下,又尽量恢复了常态。
我猜他应该是顾鑫城,姐姐的男朋友。
姐姐走了以后,我解开了姐姐的手机,发现她最常联系的人就是这个顾鑫城。
尤其在微信上,两个人情话不断,让我看了肉麻外加脸红心跳。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呢。
就在我姐自*的前一天,顾鑫城给我姐发来微信说:“那件事你再好好想想吧,我给你十天时间,等你想好了,我再回家。”
我姐只回了一个字:“好。”
第二天我姐就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事后我也试图联系过顾鑫城,想知道他说的“那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发微信,对方是拉黑状态。打电话,那个手机号已经成了空号。
今天是9月4号,顾鑫城发微信那天是8月25号,算来已经到了他约好的第十天了。
这么说,我身后躺着的人就是顾鑫城了。
我没见过这个男人,闻着身后的男人气息,听着那磁性的声音,相信他应该差不到哪去。
转回身,看见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对视着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我的心跳顿时又极度紊乱了。
跟我想的一样,他见了我并没怎么意外,只是平静的看着我,没发现我不是姐姐甄馨。
因为我和我姐是双胞胎,我只比我姐晚生了半个小时。
并且我和姐姐的相似度极高,甚至连我爸我妈都很难分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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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我爸和我妈离婚,我姐和我爸生活在一起,来到了这个大城市,我也从来没在我姐的世界里出现过。
相信姐姐身边的人,除了我那个亲生父亲以外,应该没人知道,她还有个孪生妹妹吧。
当然也包括这个顾鑫城了。
为了适应剧情,我冲帅哥妩媚的笑了,还问了句废话:“你回来啦?”
2
帅哥盯着我看,清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疑惑:“你,不该吻我吗?”
我被这句话问愣了,眨巴着眼睛,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了。
虽然我跟姐姐的长相一模一样,但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姐姐从小就活泼开朗,憨直可爱,不管什么事都敢冒险。
依她的性格,见到小别胜新婚的男朋友,肯定给他一个火辣辣的热吻。
而我一直在警校里上学,在那里别说拥吻了,跟男生拉个手都得记大过。
所以这个我真不行,我没经验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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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见我静止不动,把搭在我身上的那只手拿了下来,跟我拉开了距离。
我以为我穿帮了,可接下来他却问我:“这么说,你已经决定了?”
我决定什么了?是他十天前说的那件事吗?
为了顺应剧情,我只好瞎蒙,对他点了点头。
他没像我想的那么激动,只是凝视了我一会儿,掀开薄被坐了起来:“和我想的一样,我们谁都不愿意面对死亡。”
他叹息一声下了床,背对着我说:“那好吧,我明天带你去中天,我成全你!”
中天?中天是那个中天集团?还是中天大厦?我去那儿做什么?
可他没想再跟我说话,拿了外套就走出了卧室。
他离开的时候,我还在心慌意乱,手指轻触着他刚才睡过的位置,那里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还有他身上的气味。
我竟然脸红心跳的想着,我刚才好像应该吻他一下吧。
这么帅的哥哥,不吻是暴殄天物呀!
就这样,后半夜的梦就有些旖旎了,等我脸发烧的从梦里醒过来,已经七点多了。
我连忙穿好衣服,简单梳洗了一下,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卧室。
姐姐的这个房子不小,上下三层,至少得有三百多平,是个独立别墅。
那年我爸因为肝癌过世,我来参加我爸的葬礼,我姐就把带到了这里。
当时真把我惊吓到了,没想到我姐会住这么大的房子。
姐姐还把别墅区的入门磁卡,家里的钥匙都给我了一份儿。
她跟我说,我爸走了,她现在最亲近的人只有我了,她希望我能常来这里陪她。
只是我的学业一直很紧张,在她自*前的两年,我从来都没来过这里。
此时厨房里,帅哥正站在那个对开门的大冰箱前,表情很冷峻,旁边的垃圾桶已经堆满了。
也难怪他那个表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这十来天,因为姐姐的死,我根本没有心情给自己做菜做饭,也没买过时鲜蔬菜,新鲜水果。
冰箱里即便是有东西,也都是过期的。
顾鑫城在冷藏柜里找不到能吃的,又低下身,去翻下面的冷冻柜。
直到拉开最底层的那个抽屉,他愣了一下,整个人也像罩了一层冰似的,转回头冷冷的看着我,突然冲我吼道:
“甄馨,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实在搞不清状况,好奇的走了过去,看着他拉开的那个抽屉,被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
因为抽屉里面冻着一个胎儿,一个已经成形的死孩子!
3
幸亏我是学刑警的,以前也没少接触尸体,面对这个东西还不至于太失态。
估计这又是姐姐的杰作。
她这么做当然有她的目地,不然谁会把一个死孩子放冰箱里,冻着留以后涮火锅么?
我牵起了嘴角,用姐姐常用的语气对帅哥说:“怎么,你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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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鑫城颓然的蹲了下来,伸出手,试探着,去抚摸着那个死孩子的脸。
那张小脸上已经布满了冰霜,眼睛半闭半合,小嘴微微上翘,像是在神秘诡异的笑着。
顾鑫城只摸了一下,就把抽屉关上了,他转回身,一脸黑线的看着我:“如果你非要用这种方式证明,对不起,我不接受!”
看来我又蒙对了,这个死孩子对帅哥意义重大。
或许这就是他的骨肉吧,不然他的目光里也不会满是怨毒。
都这样了,帅哥也没兴趣再给我做早餐了。
他走出厨房,然后上了楼,过了不到十分钟,他又西装笔挺的从楼上下来了,对坐在客厅里的我说:“晚上八点钟,我过来接你。”
说着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突然感觉空落落的。
或许,我不应该那么对他,像这么帅这么有型的男人,伤他简直就是罪过。
想到这里时,我忍不住骂自己花痴,守身如玉二十五年,咋就在这一夜之间溃不成军了呢?
不应该呀?
我屏蔽了我的胡思乱想,赶紧拿出手机,给徐老师打电话,问她查得怎么样了。
徐老师全名徐冬,曾经是公安大学技侦科的讲师,后来因为种种原因离职了,在这个城市里开了一家侦探社,做起了私家侦探。
我是徐老师的得意门生,她离职以后我们也一直在联系,所以我姐出了这档子事儿,我第一时间想到了要找她帮忙。
徐老师的电话接通了,她先跟我说起了贾欣同:“你提到的那个贾欣同,五年前死于一种罕见的衰老症,这可能跟中天集团做的某个药理实验有关。
“后来你姐也在做那个实验,同时跟她一起加入那个实验的,还有四个女孩。
“她们分别是姚雨,殷月红,王晓丹,顾雪茹。
“在半个月前,那个姚雨纵火,烧了中天集团设在省医药学院的实验室,她自己也葬身火海了。
“中天集团能量巨大,当天把这件事压下来了,所以外界对此一无所知。
“在姚雨纵火以后,王晓丹投河自尽,殷月红服毒自*,加上你姐,五个女孩死了四个,现在只剩下那个顾雪茹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五个女孩一连死了四个,不用说,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大阴谋。
“不过你放心,你姐自*的消息,我已经让人封锁了,中天那边能量再大,也不可能查到,现在是你在替代你姐。”
徐老师又回到了原先的那个话题:“依我看来,那个贾欣同应该不只是个人名了,或许是一种代号,具体代表什么我还不敢确定。”
接着她又语重心长的嘱咐我说:“甄晴,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可能是那个中天集团,你千万要注意,别什么都没查到,再把自己给搭进去。”
我笑了说:“放心吧,徐老师,我还不至于那么傻。”
挂断了电话,我又看了一遍中天集团的资料,中天集团主营制药业,董事长叫刘中天,现年四十八岁,还是省医药学院的名义校长,客座教授。
而顾鑫城正是中天集团的顾问总监,今年三十二岁,海归博士,绝对是个青年才俊。
我又点开了姐姐的手机,翻着她跟那几个姐妹的微信记录,发现在8月20号,殷月红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姚雨已经烧了所有的贾欣同,接下来就该我们了,馨馨,你决定了?”
我姐回复她说:“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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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这条信息,又开始迷惑不解了,我姐决定的是什么?是自*,还是顾鑫城说的那件事?
晚上七点正,顾鑫城给我发了条信息,问我准备好了么,他一个小时以后过来。
我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只是化了个淡妆,又到姐姐的衣帽间里,找了一套灰色调的夏季套装,穿了一双半高跟的凉鞋。
等顾鑫城来时,看见我这身装扮,立刻皱起了眉头:“就这?”
我和我姐的穿衣风格不一样,我不喜欢太暴露,就这已经是我所能接受的极限了。
我笑着反问:“怎么,很难看么?”
顾鑫城赶紧摇头说:“不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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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豪车驶进了车河,城市里流光溢彩,顾鑫城专注的开着车,把我当成了透明人,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直到等红绿灯时,他这才突然冒出一句:“你,真想背叛他们?”
这句话弄得我云里雾里,背叛他们?他们是谁?不会是姚雨,殷月红吧?
“不然呢?”
我想,剧情就该这么发展吧,所以我试着小声说。
却没想到,帅哥突然搂着我,把他的唇贴在我的唇上。
要照以往我的性格,遇到这情况,肯定一个大耳光呼过去。
可今天我却僵在他怀里,任由他的唇在我的唇上摩擦,我还不由自主的抱紧了他。
刚刚脸红心跳,进入状态,帅哥却一把推开我,盯着我仔细观察。
直到后面的车开始鸣笛了,他才转移了视线,继续专注的开车。
他肯定感觉到了什么。
我和我姐就是再相像,也是两个个体,应该有许多细微的差别吧。
例如刚才那个吻,换了我姐,肯定不会像我那么迟钝,肯定跟他吻得要死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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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路无话,宾利疾驰着,来到了一个更加繁华的地域。
车窗外的高楼大厦堪比森林,无数的窗口灯光,闪烁在黑色的天幕上,仿佛是幻境一般,让人感觉不太真实。
而我们的目的地却是一座摩天大厦,一个地标性的建筑。
它几乎是高耸入云,在它身边的那些高楼无不相形逊色,像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守在参天大树旁边。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顾鑫城所说的“中天”指的是什么了。
原来“中天”就是这座大厦,就是中天大厦。
顾鑫城把汽车驶入了地下三层的车库,又带着我上了贵宾电梯,一直上到了69层。
走出电梯,穿过长长的走廊,顾鑫城带着我来到一个超大的衣帽间。
我们刷卡走进去时,房间里挂满了衣服,却不见一个人影。
顾鑫城打了电话,叫来一位化妆师,让她给我换套衣服,化个彩妆。
我刚想说没那个必要吧,顾鑫城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把我丢给了化妆师。
我随便选了一件淡灰色的晚礼服,穿上才知道它有多暴露,前面的V领都快开到肚脐了。
这是我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刚想要脱下来,化妆师却在一旁拍手盛赞:“真的太美了!就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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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化完了妆,又换了一双高跟鞋,已经快一个小时以后了。
化妆师风风火火地先走了,偌大的更衣室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对着镜子里的美人,傻傻的发呆。
愣了一会儿,我才像小偷似的,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更衣室。
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我像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直到走近了拐角的防火门,我才听见一阵婉转泠然的钢琴声。
那琴声应该是从楼上传下来的。
我顺着琴声上了楼,看见一道更加华丽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大宴会厅。
大厅里衣香鬓影,珠光宝气,满是帅哥靓女,灯红酒绿,晃得我眼睛都快花了。
走进那个金碧辉煌的大厅,我想找个背静点的角落,把自己先藏起来再说。
可偏偏这时,所有一切都像按了暂停键,钢琴声嘎然停止了,人们也不再聊天了,无数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
这让我莫名其妙,心里又一个劲的发慌,搞不清这又是什么状况。
5
“主角来了!”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嗓子,大厅里顿时响起了海啸般的掌声。
人们向两旁边退去,给我闪开了一条道路,在道路的尽头,站着一个帅哥。
那帅哥身穿一套黑色暗格的西服,手里捧着一束紫色的玫瑰,向对面的我璨然微笑着。
这时旁边有人小声说:“甄馨,愣什么呢?赶紧过去呀!”
我这才低着头,移动了脚步,走得都快顺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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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心慌意乱的走到那个陌生的帅哥面前,人还没站稳呢,帅哥就单腿跪地,举起一枚红宝石戒指,深情满满的对我说:“甄馨,嫁给我好吗?”
这是怎么个节奏?这咋就变成求婚现场了呢?
拜托,眼前这个人是谁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嫁给他?
在眼角的余光处,我看见旋梯上站着的顾鑫城,他手托着酒杯,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我。
我的心倏地多了几分凄然。
把自己爱的女人交付到别人手上,他还算个男人么?
这时所有人都在起哄,异口同声的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我没被求过婚,也不懂接下来该怎么个节奏,只是赌气的把那枚戒指接过来,自己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
“好吧,我答应你了。”
我刚把话说完,那个帅哥就把我抱了个满怀,然后他的嘴唇就毫无征兆的印在了我的唇上。
直到我被吻得都快窒息了,他总算松开了我,在我的耳边小声道:“宝贝,你今天有些不一样,怎么没有以前那么*了?”
原来我还有一丢丢的幸福感,不管是真是假吧,这过程演绎得堪称完美,像在童话里似的。
可听了这句话,我对这个帅哥的好感就瞬间崩塌。
我想都没想,回手给了对方一个大耳光,顺便撩起裙摆,稳准狠的踹出一脚。
那帅哥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捂着肚子又跪在了我的面前。
所有人都被我这个神操作弄蒙圈了,整个大厅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我弯下腰,小声问那个帅哥:“现在你觉得呢?”
帅哥的脸都疼得扭曲了,吭嗤了半天才说:“行,你真牛!”
我在警校里散打和自由搏击都得过前三名,这一脚没把帅哥的肠子踹断都算他便宜。
帅哥疼得受不了,侍者赶紧过来把他扶走了。
我也逃到了洗手间,想把那枚红宝石戒指摘下来。
可那戒指实在是太紧了,就像长在我的中指上似的,怎么努力也没有效果。
这时镜子里又多了一个人,是个相貌清丽的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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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视着镜子里的我,表情里满是怨毒:“甄馨,你食言了。”
我看着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搭茬儿,只得面无表情的沉默着。
”你太自私了。”
美女见我不说话,又恶狠狠的诅咒我:“他们都死了,就你一个人活下来,你能心安理得吗?”
他们都死了?这么说,这个美女就该是顾雪茹了。
我转回身,刚想对她说,我不是甄馨,我是甄馨的孪生妹妹甄晴,我是来调查我姐的死因的。
我想让她配合我的调查,把她所知道都跟我说清楚。
可没等我开口,那个顾鑫城就闯了进来。
他对那个美女说:“雪茹,这不是甄馨的错,她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你放屁!”
顾雪茹实在是太激动了,她指着顾鑫城和我吼道:
“我不用你们为我好,我也不想屈辱的活着!
“你们都该死!都该像贾欣同那样去死!”
顾鑫城的脸色变了,先是给顾雪茹一个耳光,又生拉硬拽的,把我弄出了洗手间。
我和他上了一个外挂的观景电梯,从玻璃幕墙向外俯视,整个城市像被缩小了,就踩在我的脚下。
顾鑫城却一直在看着我,那张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意:“委屈你了。”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是我答应嫁给了那个帅哥,还是我背叛他们?
我想了想才说:“还行吧。”
正说话间,突然玻璃幕墙外坠下来一个黑影,那黑影的下坠速度超过了电梯下行的速度,马上就变得越来越小了。
在黑影和电梯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我竟然看清楚了,那是刚才的顾雪茹。
顾雪茹从几十层高的摩天大楼跳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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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和顾鑫城全都傻眼了,等电梯到了一层,一齐迫不及待的向外跑去。
此时那个顾雪茹的躯体下坠时,砸碎了五层的玻璃穹顶,摔在了一楼大厅中央的喷泉池中。
那池水被血染成了红色,而美女早被摔得没了人形,身体七零八落的,像是刚刚被肢解了。
大厅里尖叫声不断,保安在维持秩序,疏散人群。
只有我和顾鑫城站在池边,表情沉重的看着池里的顾雪茹。
在这一刻,我真的不想再演下去了,我只想恢复我本来的身份,问顾鑫城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顾鑫城抢先打破了沉默,他拍着我的肩膀道:“你没做错,错的是雪茹,她太傻了。”
这时警察来了,要给我和顾鑫城录口供,因为雪茹最后接触的,只有我们两个。
到了附近的派出所,我和顾鑫城被安排到了不同的讯问室。
在同行面前,我也就卸下了伪装,把我的真实身份,以及来此的目的,都一古脑说了出来。
在我面前的那两个警察,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其中一个协警,听说我是公安大学的硕士研究生,眼睛都亮了。
那个脸黑的警察大哥听了我的讲述,又查了我的资料,脸也不再黑了,还特意走过来和我握了握手:“原来是学妹,失敬了。”
他听说我在查我姐为什么自*,又问我查到什么了。
我摇头说:“前一阵一直忙着我姐的后事,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查到什么。”
警察哥哥没再多问,让我在笔录上签了名,就让我走了。
出了讯问室,我坐在派出所的前厅里等着顾鑫城,闲着无聊拿着姐姐的手机翻看着。
翻到几条古早的微信,让我的眼睛顿时瞪大了。
那条信息是我姐发给王晓丹的,上面有一张求婚帅哥的照片,我姐对王晓丹说:“我们在一起了。”
从接下来的对话中,我了解到,那个向我求婚的人,竟然是中天医药集团的董事长,刘中天!
而那座四百多米高的中天大厦,就是他出资修建的。
刘中天的家也设在中天大厦里,从68层到72层都是他的私人住宅。
也就是说,刚刚我去他家转悠了一圈。
更奇葩的是,刘中天今年已经48岁了!
在我看来,那人顶多也就三十岁。
有钱人难道真的保养的那么好吗?
看到这里,我越发糊涂了,那我姐和顾鑫城又是怎么回事?
总不至于我姐一边跟刘中天谈恋爱,一边又和顾鑫城卿卿我我,她不嫌累吗?
接下来,我翻到了顾雪茹和我姐的微信,更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是顾鑫城的亲妹妹!
怎么会?
刚才顾雪茹摔成那样,也没见顾鑫城怎么悲痛欲绝呀?
她怎么可能是他的亲妹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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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等到顾鑫城出来时,已经快到零点了。
他开车门时问我:“你跟警察说什么了?”
我习惯性的摇头:“我能说什么,什么都没说。”
他把车驶出了地下停车场,一直沉默着,表情固有的严峻,等上了高架桥,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搞不懂他在说什么,又是瞎猫碰死耗子的道:“好像……不算吧?”
我关注着顾鑫城的表情,眉目间真的看不出来几分悲伤。
他点了点头,又问我:“你怕了么?”
我继续蒙:“有一点吧。”
他眯起了眼睛,仿佛要把整个黑夜都看透:“从前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想帮我,这没有错……”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可今天你这么做,实在让我搞不懂。”
我越听越迷糊:“你是说,我对刘中天那样,让你搞不懂了?”
“对。”
“那依你看,我应该怎么做?”
“至少现在,你应该在刘中天那里,”顾鑫城目不斜视的说:“因为,你已经是他的未婚妻了。”
“你混蛋!”
听了这话,我终于忍不住了。
“让自己的女人去投怀送抱,你还算个男人吗?”
他的眉头锁紧了,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为了证明给我看,你把肚子里的孩子都打下来了。
“要不是因为那个孩子,他也不可能和你订婚……
“可你也该想想你自己,紊乱期眼看就要到了,贾欣同也只有他那里有,你不该得罪他的。”
我更糊涂了,到底什么是紊乱期,贾欣同不是早就死了吗?他到底在说什么呢?
本来我想问个明白,可这时汽车已经驶入了医院的停车场。
顾鑫城和我一块下了车,来到了医院后身一个单独的楼房里,在一位护工的引领下,我们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
刚一进门,就看见房间的中央摆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具尸体,从头到脚都用白布蒙着。
那个护工离开了,顾鑫城这才走到了床边,掀开了上面的白布。
正如我所料,那白布下面正是顾雪茹。
顾鑫城慢慢的弓下身,吻着顾雪茹的额头,小声嘟囔着:“你干嘛要这么傻,非得用这种方式结束?
“你又不是培养基,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何必陪他们一块死呢?”
我的鼻子也酸了,抹着眼泪退出了停尸间。
后半夜顾鑫城一直守着那具尸体,我在停尸间外守侯着。
直到天光大亮,停尸间那道门才开了,惊醒了躺在长椅上的我。
顾鑫城站在我面前,仍然是表情冷峻,看不出怎么伤感。
他埋怨我说:“你在这里睡,着凉了怎么办?”
没等我开口,他就拽起我,整个把我抱了起来,直到把我塞进了那辆宾利里。
他也没急着开车,把唇印在我腮边,一寸一寸的吻着,轻轻地厮磨着:“对不起,我又让你受苦了。”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一直享受着他的吻,脑子里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回到那个别墅,我还心慌意乱的想着,他会不会再继续那啥。
可他只是把我放在床上,帮我盖上了被子,吻了吻我的额头,然后转身就向外走去。
我感觉好失落,嘤咛着想要去拉他的手,可我的手伸到一半,还是停止了。
毕竟我不是我姐,我不可以奢求太多。
他走了以后,我又睡着了,梦里的世界扑朔迷离,我像被扔在网里,无助的挣扎着。
半梦半醒中,仿佛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沙发上坐着的那个女人,惊悚的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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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没想到那人是徐老师,她看着我笑了:“我查到了一些东西,很重要,一直给你打电话,可总也打不通,我怕你出事,就过来看看你。”
我姐往的这个别墅区,里外至少三层保安,而且门锁都是最高级的,徐老师竟然能轻而易举的进来,的确是个神人。
我赶紧下了床了,给徐老师倒了杯咖啡:“您查到什么了,这么重要,还要您亲自跑一趟?”
徐老师拿起咖啡,抿了一口,这才说:“半个月前的姚雨纵火案,有一个人被烧成了重伤,一直在医大附属医院治疗。
“我查到了那个人的资料,是中天集团的一位药理工程师,名叫杨坤。
“另外,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姚雨的男朋友。
“昨天下午,我找到了那个人,向他询问了实验室的事。
“一开始他不想说,我就随口编了一句,说我是甄馨的姐姐,我想知道甄馨和姚雨为什么会自*的。
“他犹豫了半天才说出了真相。
“原来那个贾欣同不仅是个人名,还是个药物的名字。
“七年前,中天集团在医药学院设了这么一个实验室,想用生物技术制造抗癌药物。
“因为贾欣同的血型特殊,就做了培养基,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之后,研究者从她身上提取了一种药物,那种药物的名字就叫贾欣同。
“一开始,贾欣同是作为一种抗癌药物研究的,可渐渐的,研究者发现,男性服用贾欣同,会产生一种特别强烈的愉悦感,而且还能阻断体内有害细胞的生成,修复受损细胞,使有益细胞再生,延缓衰老,甚至可以达到返老还童的地步。”
徐老师说得认真,我却像在听天方夜谭:“我去,这么神奇啊?”
徐老师牵起了嘴角,又摇了摇头:
“贾欣同再神奇,也有它的短板。
“在服药五十天之后,用药者会产生紊乱期,在这期间,用药者的精神状态会发生变化,抑郁癫狂是常态,甚至还会自*。
“再过十天以后,用药者就会到达半衰期。这时候用药者的身体机能严重退化,几天之内就会产生许多严重的疾病,死亡率甚至达到了百分之五十。
“等过了半衰期,就到了全衰期,那时候的用药者就跟癌症晚期患者一样,已经是彻底无药可救了。
“所以用药者必须在紊乱期之前继续用药,不然就会死得很悲惨。”
我听着直起鸡皮疙瘩:“照这么说,贾欣同就是一种变相的毒品了。”
“可以这么说。”
徐老师苦笑道:“不过这种药一直很受富人圈上流社会的追捧,就在前一阵,一瓶10毫升的贾欣同就被炒到了五百万的高价。
“那个刘中天那么有钱,那么被富人们推崇,就是和这个贾欣同有莫大的关系。”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那这件事跟我姐自*又有什关联呢?”
“因为你姐和那个死去的贾欣同一样,也是制造这种药物的培养基。”
徐老师说:“当初贾欣同被当做培养基时,就被无休止的压榨提取,不到两年就到了全衰期,早早就死了。
“为了继续制造这种神奇的药物,实验室又找了四个血型特殊的女孩,给他们服用了贾欣同,让他们去当培养基。
“而女孩当培养基,和男人服用贾欣同不一样,不仅没有愉悦感,还会出现许多不良反应,甚至在提取药物时,他们感觉生不如死。
“为了让这些女孩儿甘心情愿的当培养基,刘中天想尽了办法,一直在砸大钱去包养他们。
“直到后来,姚雨知道了贾欣同的真相,也知道自己会像贾欣同那样,被压榨而死,她才想了一个报复的方法。
“她和姐妹们约好了,她烧掉实验室里所有的贾欣同,再和姐妹们集体自*。
“因为提取贾欣同特别麻烦,至少得40天左右,而找到像他们那种血型的女孩也非常困难。
“所以,如果不能再全衰期前造出贾欣同,那些用药者就必死无疑!”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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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姐是这么死的,难怪顾雪茹对我说,他们都死了,就你一个人活下来,你能心安理得吗?
我问徐老师:“其实我姐他们也没必要选择自*吧?可以躲起来,或是直接报警啊。”
徐老师又喝了口咖啡,冲我笑了道:“别忘了,他们也服用了贾欣同,他们最多也只能活七十天。
“更何况,中天集团的能量太大了,就算是报警,也未必能扳倒那个刘中天。”
说到这里,徐老师站起身,拍着我的肩膀道:“现在你姐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就算还有少量的贾欣同,那些人也挺不到再找到培养基的那一天,他们肯定死定了。
“所以这件事,你本来就不该掺和。
“你和你姐的血型一样,别再让人当培养基了,那你姐他们的计划也就彻底落空了。
“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
我对徐老师千恩万谢:“放心吧徐老师,我收拾收拾,马上就撤!”
送走了徐老师,我就开始整理行李箱,又定好了车票,准备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要出门,我姐的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是顾鑫城打来的电话,他说:
“我已经在网上发布了贾欣同的真相,甄馨,你最后再做一次,只要提取了贾欣同,我们才有证据去告刘中天。”
原来顾鑫城让我做的事,就是这个。
我听着好笑,这明显的画蛇添足吗?
没有了贾欣同才是对刘中天最好的惩罚,何必再整这一出儿,当什么狗屁证据?
再说了,我又不是我姐,我想做也做不出来呀。
我正在犹豫该怎么回答,这时门铃响了,我只好对他说:“你让我再想一想。”
挂断了电话,我下了楼,打开门时,看见外面站着一群黑衣人,领头的是个美女,对着我巧笑嫣然:“夫人,董事长要我们带您回家。”
看见这群人,我的心凉了半截,愣了一会儿才说:“你们先等等,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那群人直接跟我进来了,寸步不离的守在我的周围。
我上了楼,先换了件衣服,又磨磨蹭蹭的化了个妆,看来实在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了,这才起身下了楼。
到了二楼,我又在杂物间里拿了个旅行包。
然后到一楼的厨房,我打开了冰箱,拿出了冷冻箱里的死孩子,背对着那群人,用保鲜膜层层包裹了,放在了旅行包里,这才对客厅里站着的美女说:“好了,我们走吧。”
10
在中天大厦的一楼大堂里,还拉着警戒线,中间那个喷泉池已经没有了水,更没有了顾雪如落下时的印迹了。
我经过那个池边,不禁暗自唏嘘,心里在说:“安息吧顾雪茹,我绝不会让你们的计划落空的。”
美女带着我上了贵宾专属电梯,来到了72层。
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尽头处的一扇木门前,美女按着门上的对讲机说:“董事长,夫人来了。”
对讲机没有回应,但那道门却自动自觉的打开了。
美女对我说:“夫人请进。”
我推开了虚掩的门,看见刘中天正坐在封闭阳台里,品着红酒,看着红彤彤的夕阳。
他背对着我说:“来啦。”
我走过去,大大方方的坐在他旁边的按摩椅上,放下的旅行包,点头嗯了一声。
刘中天从窗外收回了目光,看着我笑了笑,拿起了茶几上的醒酒器,给我倒了一杯红酒。
那酒我当然不会喝,刘中天是制药的,谁知道他跟我玩什么猫腻,我可不想像我姐他们那样,任他随意摆布。
“你脾气见长啊,昨天就撩了你那么一句,你就连踢带打的,至于吗?”
刘中天对我挤眉弄眼的道:“先不说我是你老公吧,好歹也是你的恩师,你这么对我,是不是有点过了?”
我看着身边这个帅得让人窒息的男人,听着他那油腔滑调,真不敢相信,这人竟然是大公司董事长,大学里的客座教授,名誉校长。
说到这里,刘中天又笑了:“宝贝,我没怪你,我也没怪鑫城。本来都是我的错,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惹得你们都跟我来劲儿。”
笑过之后,他用纸巾擦了擦嘴,又道:“不过你算是识时务的,没像鑫城和他妹妹那么傻。”
听他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顾鑫城怎么傻了?”
“你还不知道吗?”
刘中天的神色又变得阴冷了:“今天早上,他把贾欣同的事发布到网上了。
“他想把水搅浑,让我难看!
“他也不想想他几斤几两,他也不想想这么做有什么后果,他妹妹都跳楼死了,他不会也想陪他妹妹一块儿死?”
我听到这话,立刻绷紧了神经:“你想要*人灭口?”
刘中天喝了一口酒,又长长的叹息道:“是他自己找死,我也没办法。”
我站了起来,怒视着他:“你也是在找死,他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了!”
刘中天看着,我气定神闲的说:“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呐?
“你别忘了,你的小命可在我的手心里攥着呢。
“想想殷月红他们,一到了紊乱期,没有了贾欣同,不都一个个自己找死吗?
“今天我要是不给你药,你就得像殷月红他们一样,迫不及待的去死!”
11
原来这个家伙以为捏住了我的七寸,让我不敢就范。
他还以为殷月红他们是到了紊乱期,精神失控才自*的。
可他不知道,我不是甄馨,我没用过“贾欣同”,我根本就不会受制于他。
他更不知道,殷月红他们也没到紊乱期,他们是想和他同归于尽,才会自己找死的!
我淡淡的笑了,冲他打了个响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看样东西。”
在他的疑惑的目光中,我拿起了旅行包,拉开了拉链,拿出了那个被保鲜膜层层包裹的东西。
“这是什么?”
刘中天皱紧了眉头问。
我把那东西放在他面前,坏笑着说:“开包有惊喜。”
刘中天真的打开了,等把保鲜膜拆到最后,他才看清了里面的轮廓。
跟我想的一样,他惊喜了,把那个还没完全解冻的东西,像烫手的山药似的扔在了地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懂?”
我用我姐惯常的语气说:“我不想给恶魔生孩子,所以我把他打下来了,包装好了,让你亲眼看一看。
“这就是你的孩子,他一直被速冻着。
“你看看他,有多可爱。”
刘中天浑身颤抖着,滑下了那个按摩座椅,跪在了那个死孩子面前,伸出手想要抚摸他。
可刚触摸到上面的保鲜膜,又像被针刺了似的把手缩了回来。
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呜咽着想要痛哭失声,却又咬住了自己的拳头。
“你明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却非让我得不到,你的心怎么这么狠毒?”
他都快被气得七窍生烟了,突然猛的爬了起来,象只獵狗似的扑到我身上。
我也想要把他推开,可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瞬间掐住了我的脖子,对我恶狠狠的咆哮着:
“我这辈子都没有过孩子,眼看着都要五十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你却把他给打下来了?
“我什么都答应你了,我甚至要跟你结婚,把我的财产分你一半,你却要这么对我!
“你不是要跟顾鑫城在一起吗?
“好,我成全你,今天你就陪他一块去死!”
我被掐得上不来气儿,眼前甚至都产生了幻觉。
直到最后一刻,我拼尽了全力,踹出一脚。
没想到这一脚的力度这么大,整个把刘中天给踹飞了,一头撞在了落地大窗上。
紧接着,那钢化玻璃也被撞得稀碎,要不是那道镀金护栏,刘中天就得一头从窗口扎下去。
这可是72层楼,离地面至少有四百米高。
这玻璃怎么这么不经撞呐?万一下面有人,那岂不是又引发了一桩血案!
我赶紧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扶着护栏望着下面。
还好,那下面是个停车场,这时候也没人经过,并没发生什么事故。
我刚松了一口气,突然感觉两腿被人抱住了,然后又被向上举起来了,我整个人就开始大头朝下,身子悬在了护栏外面。
看着四百多米下的这个城市,我要是摔下去,比顾雪茹还得惨,肯定得摔成个露馅的馅饼。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双手握紧了栏杆,忍不住失声尖叫。
“你叫也没用,今天你必须死,你得给我儿子陪葬!”
刘中天松开了双手,我整个向外翻去,正面朝外吊在了护栏上,眼前就是四百多米高的高空,双脚悬空,身下所有的建筑物都像模型一样小了。
估计这时候来个自由落体,可比在游乐场里玩攀岩,跳楼机刺激多了。
不仅如此,刘中天还在上面掰着我的手指,饶有兴致的说:“你倒是松手呀,你倒是跳啊。本来你就该死,你为什么不死呢?”
12
本来我已经要放弃了,他只要再掰开一根手指,我肯定就会松开手,一狠心,一闭眼,整个人跳下去了。
可这时候,有人说了一句:“刘总,别忘了,你是要拿她做培养基的。”
那个人的声音特别熟悉,让我在这喧嚣的城市上空都听得真真切切,瞬间就辨识出他是谁了。
“她已经是唯一的稀有血型受体,唯一能做活体培养基的人,如果她死了,我们就彻底失败了。”
是顾鑫城,他站到了窗口,迎着呼呼的风,对刘中天说:“别忘了,我们的贾欣同不多了,只有她在,贾欣同才能再生。”
我被弄糊涂了,顾鑫城应该是反对贾欣同的人,他怎么会站在刘中天这一边呢?
难道说他一直在骗我,他和刘中天也是一丘之貉?
听了顾鑫城的话,刘中天不再掰我的手指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哈下腰,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你求求我吧,求我我就饶了你。”
我仰起头,看着这张丑陋的嘴脸,牵起嘴角笑了:“有种你就把我推下去,要死大家一块死,我没了,看谁给你做贾欣同!”
刘中天松开了手,又攥紧了,终于他黑着脸,把我拉上了栏杆。
躺在地毯上,我还在惊心动魄中,四肢无力,呼呼喘气,看着眼前站着的这两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顾鑫城蹲下来,脸上仍像罩了一层寒霜,伸出手帮我捋顺了头发:
“对不起,甄馨,是我骗了你,我才是真正研究贾欣同的那个人,我也是最渴望愉悦感的人。
“雪茹说的没错,贾欣同给女人的痛感比愉悦感要多得多,可你至少给男人愉悦感了。
“而且你在给你爱的男人愉悦感,这就是你的成就啊。”
我渐渐缓过来了,把身子靠在了栏杆上,盯着眼前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冷笑着说:“所以你为了你的愉悦感,就一直在欺骗我?”
顾鑫城点了点头:“我也是没办法,你是知道的,贾欣同的培养基里必须得有女性的荷尔蒙。
“只有女人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时候,她的荷尔蒙才最强烈,她身上的贾欣同才是纯度最高的,才能给我们最强烈的愉悦感。”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姐姐会自*。
因为她参与到了这项实验,不仅受到了贾欣同的侵蚀,最终她还发现,顾鑫城对她的爱是有目的性的,所以她才万念俱灰,最终选择了轻生。
顾鑫城又继续说:“所以我一直都让你爱我,甚至让刘总对你说,我为了你去死,让你对我的情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可惜刘总实在太急躁了,把所有这一切都搞砸了。
“不过也没关系,缺少爱情的培养基一样也可以用,就是愉悦感太少了,但至少可以续命。”
他转过头对刘中天说:“把贾欣同拿出来吧,甄馨马上就要紊乱了。”
刘中天应了一声,转身来到了一个书柜前,他把柜子里的一套书挪到旁边,后面出现了一个密码锁。
点开那个密码锁以后,书柜徐徐向两旁边分开,出现了一道白钢门。
刘中天伸出左手,把整个手掌印在了门上,那门的中心位置闪烁了一圈蓝光,终于整道门开启了,里面出现了一个密室。
他走了进去,拿出了一小瓶粉红色的液体,走到顾鑫城面前,啧啧的咂嘴说:
“姚雨那个死丫头太混蛋了,把正在培养的贾欣同烧得一干二净了,现在我手头就剩这么多了,不然我也舍不得让殷月红他们去死。
“鑫城,你可得赶紧整啊,那么多人等着这东西呢,他们要是等不着,不把我生吞活剥啦?”
顾鑫城冲他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拿着那一小瓶液体,来到了我面前:
“你知道我妹妹为什么自*吗?就是因为她到了紊乱期,跟刘总要贾欣同,他没给,她才死的。
“你是最幸运的,因为我和刘总都爱上了你,因为你能给我们最大的快乐。
“所以,好好享受这个待遇吧,把它喝了,你会飘飘欲仙的。”
我接过那一小瓶液体,透过那粉红色,我仿佛看到了,顾雪茹被摔得七零八落,看到了姐姐上吊时那痛苦的表情,看到了姚雨葬身火海时的惨不忍睹……
我缓缓的把瓶盖打开,放到鼻端嗅了嗅。
它真的好香啊,比起大牌香水还要香,简直是沁人心肺,让人如醉如痴。
可我到底还是转回身,猛的一甩手,把那瓶粉红色的液体扔到了窗外,让它从四百多米的高空中自由坠落,然后随风分解在空气中。
“不!”
两个男人像疯子似的冲了过来,冲向了护栏,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瓶液体。
可惜,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13
“甄馨,你疯了?”
顾鑫城和刘中天在护栏边上愣了一会儿,他们同时转过身,瞪圆了眼睛,仇视着我。
刚刚做出那个动作时,我就做好了准备。
等他们转回身,我立刻向外跑去。
顾鑫城在我身后喊道:“你跑到天涯海角也是死,你留下来,大家才有活命的希望!”
我根本不听他那一套,冲出那个卧室,跑到了走廊,一直来到了贵宾电梯前。
可我按了半天按钮,电梯也没反应,眼看着后面顾鑫城和刘中天已经要追来了,我只好转身向消防楼梯跑去。
一溜烟的工夫,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层,这时听见下面有杂乱的脚步声,我赶紧撞开消防门,又跑进了一道走廊里。
幸亏前面有人上电梯,我也赶紧一头钻了进去。
我进的正是那个观景电梯,站在玻璃幕墙后面,看着地面上的景物无限放大,我的心也越发慌乱了。
等到了第三层,我走出了电梯,来到了回廊边上,看见顾鑫城和刘中天已经等在一楼的大厅了。
他们身边的保安全神戒备,守住了所有的电梯和防火门出口。
我生怕他们发现我,赶紧退后,向西面的走廊走去。
走廊的尽头正好是透气窗,我把窗子打开,翻身出去,抱住了旁边的管子,也没怎么费劲,就一直溜到了地面上。
守着侧门的保安发现了我,十几个人一齐追了过来。
我勉强跑出了广场,眼看着就要被那群保安追上了,正好有一辆越野车停在我的身边。
车门打开了,里面的徐老师在冲我招手:“甄晴,别愣着了,快上车!”
原来徐老师查到真相以后,怕我有危险,就在我手机上加装了定位系统。
这次还真亏了她,不然后面那一大群人,一大串豪车,我是肯定是甩不掉了。
…………
过了一个多月,我被派到姐姐的城市里,在市局刑警队做实习警官。
早晨我刚来报道,就被派到大会议室去做会议记录。
队里正被几起无头案弄得焦头烂额,局长亲自过来主持会议,要求队里务必在一个月之内破案。
队长正在介绍案情进展,身为记录员的我,越听越心惊肉跳,眼睛也越瞪越大了。
他说的竟然是中天集团董事长跳楼案,华园地产总裁上吊自*案,尚优金融董事长服毒案……都是些有钱有势的大人物,在一个星期之内,接二连三的自*身亡。
到底是贾欣同开始反噬了,他们都到了紊乱期,也终于给那几个女孩陪葬了。
晚上,我回到了姐姐家,对着大厅里姐姐的大照片说:“姐,一切都结束了,你也该安息了。”
来到三楼的主卧,我刚打开门,就听见里边传来一阵哀嚎声,顿时让我毛骨悚然,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我看见床上面爬起来一个瘦骨嶙峋,长着白毛的男人。
他的眼睛应该什么都看不见了,伸出两只鸡爪一样的手,向床边摸索着,冲我笑出了一口烂牙,虚弱的说:“甄馨,你终于回来了。”
他跪在我面前,不住的磕头:“求求你了甄馨,你救救我吧,只要你提取一点贾欣同,就能让我活下来,我真的不想死啊。”
没想到,眼前这个苍老得快要濒临死亡的人,竟然是顾鑫城。
如果他不说话,我还真的认不出来。
看着他那惨不忍睹的样子,我也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只可惜,我不是甄馨,我是甄晴,我的身上没有培养基,我做不出贾欣同,我也救不了他。
“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
我对着这个濒临死亡的人摇了摇头,拿出了手机说:
“要不,我给你打120?”
(内容涉及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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