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三个新娘连出意外,她们都穿过的红色喜服,成破案关键线索

故事:三个新娘连出意外,她们都穿过的红色喜服,成破案关键线索

首页休闲益智红嫁衣密室逃脱更新时间:2024-08-03

本故事已由作者:楼心月,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晚上九点正是泾市的夜生活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隐在霓虹灯阴暗处一座年代久远的公寓里那一记脆耳的撞击声,更没有人在意那之后短暂的寂静和随之而来的歌声......

第二天一早,安家公寓里的人陆陆续续去上班,一个背着黑色仿皮斜挎包的女生匆匆忙忙跑到二楼的6号公寓门口,像往常一样大声敲击入户门,见没人回应,又无奈地摇着头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她接着打了几次,更使劲拍打着门,里面依然没有人的回应,她的笑容慢慢消失,一丝慌乱浮上了眉梢。

她把耳朵凑近门,隐约听见歌声,那歌声如泣如诉,一遍一遍将积蓄的怨怼一圈一圈地缠在了她的心上。

“呦,何林又来约李娜上班啦?”203房间走出来一个带着口罩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簸箕笤帚垃圾袋之类的清洁工具,她是这栋楼的保洁,别人叫她吴妈。

何林听到人声,内心的寒意才被压制一些,她慌忙跑到吴妈面前,将她拖到206门前说:“吴妈,快!快点帮我打开门!”

“怎么,李娜又没起来?”吴妈习惯了这样的情形,忍不住打趣何林。

“不是的,今天有点不对劲!”何林脸色苍白,她的直觉从来都没错过,她焦急地催促到,“你快把门打开!”

“好好好!”吴妈看着毛毛燥燥的何林,一边放下手中的清洁工具,一边麻利地掏出钥匙开门。

“吧嗒”一声脆响锁开了,但是门却没开。

“怎么回事?”何林推了推门,“门被反锁了!”

“不会吧?”吴妈一边帮着何林推门,一边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李娜没这习惯啊!”

门被推开了一丝缝儿,那歌声从门缝里泻出,吴妈的心里也忽然恐惧起来,她松开手退出老远,还不忘把何林也拖到远处。

“快,叫保安!”吴妈打电话联系,然后对何林说,“我们离远点!”

2

“红嫁衣,红嫁衣,你是谎言还是神奇?穿上我的红嫁衣,一生只为与你相依......”

吴妈听着歌词,眼睛圆睁着,嘴里喃喃自语:“这不是那首歌曲吗?”

她的身体颤抖着像风中挂着的一张晒*咸鱼,努力埋藏在心里的不安被熟悉的歌声唤醒,也不管旁边濒临崩溃的何林掐着她的胳膊,痛感在那一刻被恐惧掩埋。

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男子一脸不快地走过来,那个电话害得他们不得不放下热乎的早饭。

但是二人看到眼前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一样的女人又不由得软了心,问到:“怎么回事?不是有钥匙吗?”

“不不不——”吴妈挣开何林的搂抱,激动地拖住其中一个保安的胳膊解释,“门开不了,被被被反锁了。”因为激动,吴妈说话也大舌头了。

“唉?这什么声音?”另一个保安眯着眼从门缝往屋里窥视,也听到了那奇怪的歌声。

“红嫁衣,红嫁衣,死也要和你在一起——”保安听到“死”字立刻神经质地往后跳了一步,那调调也让他不由得产生了惊惧之情。

“快,我们一起撞开门!”被吴妈搂着胳膊的保安还算镇静,他招呼众人帮忙。

一声“砰”的巨响,门被撞开了,但是眼前的景象却惊了众人。

一直躲在后面的何林则瞬间失了心神,手舞足蹈地“啊啊啊”叫着冲出了门,她疯了。

吴妈吓得仰面跌坐在地,看到地上刺眼的红,她慌乱地用双手往外爬。

两个保安也被这情形吓坏了,好在他们在逃出现场后第一时间报了警。

张木然带着众人过来时,公寓门口聚了不少媒体还有看热闹的人,但是没人敢靠近206室。

张木然吩咐手下拉起警戒线保护现场,秦赫则开始初步勘察现场,几个人看起来有条不紊,但是心里还是被眼前景象和那歌声搅得不自在。

“把歌声关了吧。”秦赫说,“没事也得听出事来。”

“好的。”张木然一边应到一边麻利地在屋里寻找声音来源,但是他没找到!

“怎么可能?”秦赫嘟囔,心里抱怨张木然办事不力。

“安静!”陈晨说,他刚才仔细听了,歌声出现在天花板吊顶的音箱里,所以才有立体环绕声,但是墙面没有开关,那就是说吊顶音箱是可移动的遥控器控制的,他早就查看了桌面台面都没找到遥控器,所以才制止秦赫的抱怨,他认为秦赫错怪张木然了。

“这是蓝牙耳机,你就当耳塞用一下吧。”陈晨递给秦赫,让他将就一下先勘察。

3

陈晨捡起女尸身边地上的钱包,里面身份证省去了他们确认身份的步骤,胸口锯齿形剪骨刀初步预示着这是她最大的致命伤。判断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9点到10点之间。

秦赫拿起女尸的手给陈晨看:“你看,这手上的伤口跟刀的锋口是一致的,而且刀柄和刀尖是斜着向下,完美地避开了肋骨直插进了心脏部位。”

“你的意思是自*的可能性更大?”陈晨问。

“不是,有自*的可能,但是也不排除他*。”秦赫辩解,“如果自*,也是符合的,如果说他*,那这个人肯定是一个比李娜高十五公分的且懂医术的力气大的男性。”

“你看看这里。”陈晨用手将女尸的右耳垂掰弯,指着一条横着的细细的血痕说,“她坐着死的,按理说血痕应该是竖直向下的,那这横着的血痕是怎么回事呢?”

“这——”秦赫刚才被音乐搅得心烦意乱,竟忽略了这道血痕。

“还有,”陈晨说,“你看看厨房餐边柜那,水池边放着洗了一半的水果,桌上还有吃了却没收拾的餐具,自*的人会这么有情调?”

“还有脖子上的绯红色勒痕,”陈晨拨开女子脖子上的项链说,“你觉得她会这么多此一举?”

秦赫羞红了脸,今天确实是他疏忽了,脖子上的勒痕很浅,且被项链遮去了大半,不注意看很容易忽略掉。

“这是不是遥控器?”张木然盯着项链的麻将型吊坠说。

“你摁一下就知道了。”秦赫趁机插话缓解一下尴尬。

张木然摁了一下,那缠人的歌声果然停止了,众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都被折磨得心浮气躁。

“陈晨,门窗都是反锁的,你怎么解释?”稍微缓过劲来的秦赫突然想起刚才保安说的话,反将了陈晨一军。

陈晨脑海里也一直盘旋着这个问题,如果是自*,这门窗反锁的密室就顺理成章,如果是他*,这密室怎么破?

“不知道。”陈晨脑门上两道无形的黑线挂了下来。

“走吧,”张木然连忙解围,“我们去问问第一个发现者情况吧。”

“你们去公寓其他住户那里走访看看案发前后有没有什么异常。”张木然同时交代手下。

4

“这是第三个了!”吴妈紧挨着保安坐着,哆哆嗦嗦地低声絮叨。

“啊?”陈晨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旁的保安也附和,“一年一个,连续三年了!”

陈晨看了看张木然,张木然无奈地说他没接到分局报上来的案子,所以不清楚那两起案件的前因后果。

“你都听到过什么?”陈晨只得追问保安。

“你不知道,那两个也穿着同样的新娘服,都有这诡异的歌声,”保安一口气讲出他听来的传闻,“而且门窗都是反锁的,不是自*能是什么呢?”

“门跟这里的是一样的吗?”陈晨插话。

“这个,我不太清楚,那两个不在我们这个区,都是听来的,说是都在出嫁前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保安回答,脸上犹有惋惜之色。

“那首歌你知道它的来历吗?”陈晨试探着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问吴妈,她真的倒霉,正好那三个新娘死时她都在附近。”保安怜悯地看了看仍旧颤抖的吴妈,“换了几个地方都没离开那歌声。”

听了这话,众人不约而同地聚焦到吴妈身上。

吴妈脸色苍白,保安的话让她一下子陷入了见到三个新娘的情形里去了,那歌声又一次地缠绕在她的脑海里。

“我——我——”吴妈结结巴巴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个叫吴悦,死在浴缸里,里面的水溢出来,满屋子哪哪都是!”

她顿了顿,鼓足勇气继续说:“第二个叫杨欣,把卧室镜子打碎了,用镜子碎片插进了自己脖子里。她们都穿着一样的婚服,都放着这首歌。”

三个新娘连出意外,她们都穿过的红色喜服,成破案关键线索

“死亡时间都一样吗?”陈晨问。

吴妈想了想说:“三个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

“那首歌怎么来的你知道吗?”陈晨继续问。

“不知道,第一个准新娘死的时候我才听到,哎呦,第一次听到就打了个冷颤,太吓人了!”吴妈又开始哆嗦起来。

“那三个死者你都知道一些奇怪的事吗?”陈晨问。

吴妈翻翻白眼认真想,忽然她激动地说:“好像有,她们三个都是同一家拍的婚纱照!”

“你怎么知道?”陈晨不解。

“第一个新娘拍好了我看过,挺好看的,后来第二个我又介绍过去,第三个也是我介绍的。”吴妈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有所隐瞒。

“这有什么奇怪?”陈晨依然不解。

“她们都是拍了婚纱照后不久就死了。”吴妈愧疚地说,“早知道我不介绍她们去了,想赚点介绍费的。”

意识到说漏嘴,吴妈连忙噤了声。

“你这话告诉当时的警察了吗?”陈晨严肃地问。

“没——没有。”吴妈小心翼翼地回答,“我不敢。”

“现在你敢说了!”张木然插话。

“死了三个了,我不敢再隐瞒。”吴妈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

“除此之外还有奇怪之处吗?”陈晨将话题拉回这次案件,见吴妈不说话,他提醒,“比如死者生前与他人交往过程中的不寻常之处。”

吴妈摇摇头说:“之前两个我不太清楚,这次的我曾看见准新郎跟她吵过架,很凶很凶那种。”

“具体表现?”陈晨继续引导。

“掐脖子那种。”吴妈说,“不过他们很快又和好,所以也不算奇怪吧,小情侣都有点脾气吧。”

听了这话,陈晨向秦赫递了个眼神,二人对于李娜脖子上的勒痕已有共识。

5

从公寓传达室出来,张木然便分派人手去前两次事件发生地的警局调取相关资料,自己去李娜娘家看看能不能有新的收获,陈晨则赶往医院,他们刚接到通知何林已经恢复神志,可以接受问询。秦赫回局里去,他需要对李娜进一步检验。

陈晨赶到医院时,沈月荷已经在那里了,正温声细语地跟何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看到他进来,沈月荷起身示意他等一下进来,她自己出去说话。

“何林有重度抑郁症,一直在接受心理咨询并且服药。”沈月荷说,“今天突然受到刺激,病情又反复了,你们问话时最好委婉一些。”

“知道了。”陈晨回答,“你有没有从她话里知道一些信息?”

“哦,我刚跟她谈了一会,何林确实说了一些,她说李娜也有抑郁症,只不过是年头上才有的,心理医生还是她介绍的呢,也因此二人才走得比旁人亲近些。”

“关于李娜的死,何林怎么看?”陈晨问,他知道沈月荷肯定已经帮着问了,有些话女生跟女生比较容易沟通。

“何林认为李娜自*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之前已经有过几次未遂的情况了。”沈月荷说,“而且她确定当时李娜的门是从里面反锁的。”

“有没有说自*的原因?”陈晨问,“会不会跟婚姻有关?”

“有部分原因。”沈月荷说,“李娜有个男朋友叫李泽东,家里办厂,算是个小开,谈了两年,感情还算稳定,顺理成章谈婚论嫁,但是矛盾从那时开始了。

本来李娜家里要求50万彩礼加一辆四十万的车,李泽东家是同意的,可是二人拍了婚纱照后,确定了婚期,李娜家突然变卦了,多加了一个条件,就是在市里买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署名要是李娜父母的名字。

李泽东为了这个跟李娜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因为他家早已经买了房子,不可能再买,更加不可能写李娜父母的名字,因为那就等于送了一套房子给她弟弟了!”

“所以二人经常产生摩擦,李泽东是不是急躁起来就掐李娜的脖子?”陈晨说。

“是,何林看到过几次李娜脖子上的勒痕,都是用项链遮住的。”沈月荷说。

“何林为什么毫不怀疑李娜是李泽东*的呢?”陈晨问。

“这个我还没问。”沈月荷抿抿嘴不好意思地说,“要不我们一起进去问问。”

三个人进去后,何林状态还算不错,陈晨便开门见山地问:“你觉得李泽东这个人怎么样?”

“还不错,样貌、家势都远远高于李娜,要不是因为彩礼,他们之间也没多少矛盾。”何林斜坐在病床上玩弄着手指说。

“所以你认为李泽东不可能*李娜?”陈晨问。

“不可能,他们再怎么吵就算掐脖子也都没事,李娜都习惯了。倒是她家里给她的压力太大,反而让她想不开。”何林说,“李娜夹在双方之间太难了,因此自*过。”

“你是说李娜家里为了彩礼的事逼她?”陈晨问。

“是啊,李娜一直不敢反抗她家里,只得求李泽东,但是李泽东也没有办法,他父母不答应,甚至逼他取消婚礼,所以李娜也不敢求李泽东。”何林叹了口气,哀哀地说,“这样也好,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关于李娜家那首歌——”陈晨顿了顿看何林精神还算正常,便继续说,“那首歌是什么意思?”

“歌?”何林摇了摇头,刚才受到刺激,她已经自动屏蔽了那段记忆。

见问不出什么,他们便出了医院,直奔李泽东家而去。因为直到现在李泽东都没有出现,电话也一直关机。

6

沈月荷开着车穿越繁华的市区来到不远处的郊野,那里有一座饲料加工厂,是李泽东家的。

开始时陈晨没有警官证被保安拦住了,沈月荷拿着记者证好说歹说二人才被放了进去。

厂房占地挺大,办公楼有五层,红砖外立面在阳光下平添几分奢华,宽敞的过道停了一排车子,路上没有人,只有厂房里机器运转发出的轰隆声,看起来业务挺繁忙。

二人根据大楼外面的路牌进了办公大楼,进门右拐就是会客厅,一个目光如炬,气质舒朗的中年男人已经坐在沙发上,正慢悠悠地转着紫砂壶的盖子,壶里的水刚烧开,袅袅的热气从壶盖的缝隙里散入空气里消失不见。

那中年男人正是李泽东的父亲李朝员,见二人进来,他嘴角含笑示意二人坐在对面沙发上,一边给二人面前的茶杯里沏茶。

李朝员已经从保安那里知道了二人来意,便不再寒暄,而是冷冷地告诉二人说:“我儿子已经取消婚礼,跟李娜早就没有关系了,所以李娜的死我们一无所知。”

“但是监控里有你儿子的身影,如何解释?”陈晨反驳,他从李朝员的反应里觉察出一丝异样。

“不清楚,他们的事我们不插手。”李朝员态度出奇地冷淡,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儿子在哪里?既然你们不插手小辈的事,那有些事我们问他比较好。”陈晨顺着他的话反问。

“不清楚,泽东自由惯了,十天半月不回家不联系都是常有的,我们也不问。”李朝员淡定地回答。

陈晨心中的疑虑却深了,因为他们查过李泽东的通话记录,李娜死亡前后,李泽东明明就在公寓附近打过两通电话,其中一通就是给他的父亲李朝员,另一通电话则是打给了他的舅舅常选,而常远是个律师。

奇怪之处就在于半年以来,李泽东的通话记录里跟这两个人的联系次数少的可怜,最近一次通话恰巧就是李娜死亡前后,然后李泽东还消失了。

看到李朝员这明显抗拒的态度,不得不让人将他儿子李泽东跟李娜的死联系在一起。

“能否告诉我们李泽东打电话给你说的话吗?”陈晨把话挑明了说,让李朝员不得不直接面对。

“没什么,就是他要出去几天,让我们不要担心。”李朝员愣了一下回答。

“你不是说他经常消失十天半个月吗?每次都打电话给你吗?”陈晨追问。

“也不是,偶尔会打吧。”李朝员眼角闪过一丝慌乱,他意识到陈晨抓住了通话记录的漏洞。

“半年以来,你们总共通话三次,前两次通话显示都是在家附近,之后也在家附近活动,没有远行。最后一次通话却是要远行,跟你报平安。这'偶尔'的频率有点低啊!”陈晨故意重重提了一下“偶尔”两个字。

李朝员尴尬地哂笑:“我们管的少,厂里又太忙,哪记得那么清楚?”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李泽东在哪里?”陈晨想再确认一遍。

“是,等他玩累了自然会回来。”李朝员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说。

7

“好吧,那打扰了。”陈晨说完便起身往外走,沈月荷一脸疑惑地跟在后面。

“你怎么不问李娜彩礼的事?”沈月荷问,“还有你真的相信他不知道李泽东在哪里?”

“本来因为彩礼的事,两家处于剑拔弩张的状态,李娜的事你能从李朝员口中听到公正的评价?”陈晨反问,“他是知道些内幕的,看他紧张的样子,李娜的死十有八九跟李泽东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沈月荷问。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收获?”陈晨自言自语,听到沈月荷问,便让她开去婚纱店看看。

婚纱店离李泽东家挺近的,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店名就是老板的名字,叫俏佳人婚纱店。

一进门,橱窗里展示的几套婚纱礼服就吸引了陈晨,尤其是那套秀禾服,跟李娜身上穿的一一模一样,因为她家秀禾服与别家不同,比别家传统的秀禾服更时尚一些,盘扣是水晶镶嵌的鸾凤和鸣,图案的绣法也是独特的潮绣,整套衣服在灯光的映衬下温婉中蕴藏着奢华,看样子价值不菲。

婚纱店挺大的,装修也金碧辉煌,只是现在除了几个员工在唠嗑,并没有顾客。

“请问你们老板在吗?”沈月荷问。

“在。”一个员工指着一个房间回答。

二人敲门进去,迎面看见一个三十几岁珠光宝气的女人,就是脸比较僵,看起来有些阴森可怖。

“请问有什么事吗?”俏佳人似笑非笑地问。

“我们想了解一下吴悦、杨欣和李娜拍婚纱照的事情。”陈晨看着女人说。

俏佳人愣了愣,但是她的微笑唇却时刻保持似笑非笑的状态,跟她的眼神极为不搭。

“李娜的我倒记得,那两个的我记不得了,我要让人去找找店里的记录。”俏佳人淡淡地说。

“那先讲讲李娜的吧。”陈晨顿了顿,“你们店的秀禾服出租还是只卖不租?”

“秀禾服啊,”俏佳人来了兴致,“那是我们店特供,别人家是没有的,好多女孩子都喜欢。当然价格不菲,所以大部分都是租的。”

“李娜也是租的?”陈晨问。

“当然不是,她攀上高枝了,新郎家买的,我们还特地给他们优惠,让他们在新郎家的圈子里给我介绍介绍呢!”俏佳人酸酸地说。

“你们这拍婚纱照送礼品吗?”陈晨岔开话题。

“送啊,”俏佳人指了指门外的金蛋,“砸金蛋可以有小礼品。”

“比如项链吊坠之类的?”陈晨顺着话题问。

“这——”俏佳人抿了抿嘴,“那太贵重了,我们一般不送的。”

“那就是送过?”陈晨追问。

俏佳人迟疑了片刻点头算是承认。

“能让我们看看赠品吗?”陈晨问。

“不好意思,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店里现在不送那些东西了,”俏佳人眼神躲闪。

“像员工脖子上带着的那吊坠吗?”陈晨指着一个员工脖子上的吊坠问。

俏佳人看了看,点了点头说:“是的。我想起来了,以前活动时我给了一条奖励给老员工的。”

“你记得这吊坠还送给谁了?”陈晨问。

俏佳人摇了摇头:“记不得了,我们店刚装修升级,很多资料都丢了。”

“你不是还说让员工去查以前的资料吗?”陈晨反问。

“没有了,我刚才忘了。”俏佳人慌忙否认。

“到底有还是没有呢?”陈晨语气略微加重。

“没有。”俏佳人笃定地回答,“不过我记得李娜有一条。”

“吴悦和杨欣也有吗?”陈晨追问。

“不记得了,那么久了谁记得啊?”俏佳人半眯着眼睛撇撇嘴不耐烦地说,“你们来到底为什么?不是拍婚纱照的就请便吧,我还有事要出去了。”

“李娜的事你知道吗?”陈晨见俏佳人下了软逐客令,便直接入正题。

“什么事?”俏佳人凝了神。

“她死了,穿着你家特供的秀禾服。”陈晨看着俏佳人说,“戴着你家特供的项链。”

8

“不可能,小两口不是刚拿走婚纱照,那时还甜甜蜜蜜的呢!”俏佳人一脸惊讶。

“什么时候拿走的?”陈晨问。

“大约两个月了吧。”俏佳人眨巴眼睛回答。

“你知道红嫁衣这首歌吗?”陈晨问。

“不知道,这什么东西?”俏佳人一脸迷惑。

“项链不带遥控器吧?”陈晨问。

“就是个吊坠,整那么复杂干嘛?”俏佳人不明白陈晨说什么遥控器。

“好的,谢谢配合,后续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再来。”陈晨说。

俏佳人看着沈月荷热情地说:“欢迎再来,还请沈记者为我们做做宣传呢!”

沈月荷尴尬地笑着点点头,看着俏佳人僵硬的强颜欢笑的样子她瘆得慌。

出了婚纱店,二人便回刑侦局跟其他人汇合,现在案子头绪太多,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调查,需要几方将信息整合,也许能理出线索。

“你怎么知道项链是她家的?”沈月荷边开车边好奇地问。

“一个女生穿着秀禾服却带着麻将吊坠,不显得突兀吗?”陈晨问。

“是哦,”沈月荷说,“但你怎么确定就是她家的?”

“我看到橱窗里展出的秀禾服,看到独特的盘扣和纹理是市面上少有的,再联想到那麻将吊坠,我试着问了问。”陈晨解释。

“还是你观察仔细。”沈月荷说,“你怀疑另外两个死者也有这项链?”

“说不准,也许是个线索吧。把项链做成遥控器的太少了。”陈晨说。

“李泽东无影无踪,他父亲李朝员闪烁其辞,俏佳人对三个死者的事一问三不知,李娜闺蜜何林又极力支持李娜自*的说法,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隐藏什么。”沈月荷说。

“不知道,我们回去看看其他人的调查收获吧。”陈晨叹了口气,他也有些迷茫。

忽然,秦赫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陈晨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说:“怎么可能?”

9

电话里秦赫激动地说:“李娜的检验报告出来了,自*一说确实可疑。她身上有多处陈旧的伤口,说明生前曾多次经受暴力。她脖子上的勒痕不是致命伤,只是脑皮质功能发生了严重障碍,造成完全意识丧失,胸口的伤才致命,而且是一击致命,死者身上没有防御伤,说明第一击很突然。”

“也就是说李娜很可能是在丧失了意识的情况下被人捅了致命一刀。”陈晨说,“那么李娜鼻子到耳朵那一条横着的血迹就解释的通了,是被人*害后再移动。但是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呢?”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但是有个意外发现,李娜*了。”秦赫说,“张木然带回来的资料里,吴悦和杨欣死时也是同样的状态!”

“怎么会这么巧?”陈晨心里一惊,本来三起案子并没有合并调查的充分证据,现在又多了这个共同点,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三个案子,也许漏掉了关键线索,但是漏掉了什么他还不清楚。

“我们马上到,你们先把资料捋一捋,特别是三个案子的共同点。”陈晨说。

“没问题。”秦赫回答。

沈月荷不由得加了油门,车子全速前进,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

二人匆匆忙忙赶到时,秦赫等人已经在会议厅等着了。

张木然打开电脑,投影仪上显示了一组图片,是从其他分局找来的资料,他一张一张地展示,一边介绍:“首先是吴悦的报告,结论是自*,死时*8周左右,本来得出结论前曾有一个嫌疑人就是她的未婚夫,但是后来取证她未婚夫没有作案时间,而且门窗是反锁,死者身上没有防御伤,最后才得出自*的结论。接下来一组图片是现场照,物品摆放整齐,财务没有遗失,脖子上也没有项链。据了解,当时的音乐是用吴悦客厅的功放播放的。”

张木然停顿了一会儿,让大家把刚才的信息消化一下,然后继续播放下一组图片:“第一张是杨欣的报告,结论同样是自*,死时*8周左右。也没有发现项链,音乐是手机连接电视播放的。”

“所以三个案子除了门窗反锁、婚纱店、音乐和*,并没有更多共同点?”沈月荷说。

“可以这么认为。”张木然看了看陈晨,“你觉得该不该并案调查?”

“李娜的死是他*已经定性了,另外两个的因为没有尸体,我们没办法确定是否真的自*。至于三个案子要不要并案,目前证据还是不够充分,我们先放一放,先查李娜的案子。”陈晨说,其实心里也很纠结,凭他的直觉这三个案子并不简单,但苦于没有更多线索,只能各个击破了。

10

“胖虎,把你的发现说说。”张木然示意胖虎上来。

胖虎难得成为焦点,一下子面色涨红,把U盘插进电脑,打开文件夹,然后分析:“我主要分析了歌曲的来历,发现是合成的,音乐是拼接的,歌声也是合成的,目前发现有五个声音,其中就有吴悦、杨欣和李娜的。”

“你怎么确定是她们的声音?”秦赫问。

“我发现声音是合成的,而且音域、音色都不同,怀着试试看的心态找来了三个死者生前的影像,对比过后才确认的,当然还有两个声音没有匹配到,因为没有参照物。”胖虎懊恼地回答。

张木然看着眉头紧锁的陈晨,然后赞许地看了看胖虎,让他继续说。

胖虎得了赞扬,更加激动了,他眉飞色舞地介绍自己更多的发现:“张哥几乎把各个路口的监控都拷过来了,我仔细看了李娜死亡时间段李泽东的行踪,发现当晚九点李泽东慌慌张张地到了公寓楼下,打了电话然后开车去了黑猫夜店,直到凌晨两点半才从夜店出来。

奇怪的是他过了马路后便再也找不到他的踪影,而且我查了他的手机信号,今天早上最后定位到的位置却是60公里外的秋山,然后就彻底没了信号。”

听了胖虎的介绍,众人更加迷惑了,三个案子说没联系,却又处处藕断丝连,现在李泽东居然能从天网里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底怎么回事。

“我今天到李娜娘家去,也有些发现。”张木然见大家都不开口,便继续补充。

“彩礼确实是两家闹崩的导火索,但是李娜妈妈说她并没有贪图彩礼,那只是借口,而是想断了她与李泽东的联系。她妈妈说本来挺阳光的孩子,自从认识李泽东后就动不动被打,也越来越抑郁。最让李娜崩溃的是她得知*了,却更加生不如死。”

“所以现在李泽东是第一嫌疑人。”张木然自豪地说出自己的结论。

“但是李泽东下落不明,我们只能发布协查通报寻求更多帮助。”秦赫无奈地泼冷水。

“不用,再等等,说不定有转机。”陈晨阻止,不知为何,他的心里隐隐不安。

本来兴致挺高的一群人,被突然断了的线索泼了冷水,都有些沮丧。

11

忙了一天,案子依然没有头绪,众人只得各自回去休息。

晚上,秦赫躺在床上问陈晨:“你是不是就这样帮忙查案一辈子?”

陈晨压根不理,他岔开话题说,“李泽东的行踪你觉得有没有不正常的地方?”

“怎么了?我觉得他是暂时藏匿起来了。明天我们让张木然搞个协查通报令就行,搜一搜就方便多了。”

“你没看胖虎提供的路线图吗?”陈晨翻出手机把拍下的图片拿给秦赫看,“你看,从李泽东歪歪斜斜地摸索前进的姿势看得出来醉得不轻,他过了马路,对面是一家饭店,饭店监控也录下了他的行踪,但是从饭店侧面绕过去后就消失了,各个路口都没有录下一丁点踪影,你不觉得奇怪吗?”

“对哦,清醒的人都没办法百分百逃过监控,李泽东醉得东倒西歪的状态下应该更难逃过监控吧?”秦赫恍然大悟。

“而且李泽东的车还停在黑猫夜店停车场,他步行的话,也不可能一个小时到了60公里外的秋山吧?何况还是个醉酒状态的人。”陈晨把胖虎分析的手机信号图放大了给秦赫看,“你看信号推进的速度,最初是静止状态,真正移动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然后手机就彻底没了信号。”陈晨说,“胖虎技术那么精湛都没办法定位到,我能想到的方法也就一个可能。”

秦赫也明白过来:“他的手机关机,电话卡拔了,还刷了机!”

“对,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无法定位。”陈晨说。

“所以李泽东要么换了号码,要么就是丢了手机?”秦赫分析。

“换不换号码,我们明天让胖虎查查李泽东的亲朋好友的通话记录就行。”陈晨担心地说,“我怕的是他丢了手机。”

“为什么?”秦赫不解。

“醉酒的人能够百分百躲过监控的有几个?一个小时跑60公里的有几个?手机丢了,在这个扫码支付普及的情况下查不到任何刷卡记录的有几个?”陈晨抛出一系列问题。

“你的意思是——”秦赫顿了顿,“李泽东可能遭遇了不测?”

“对!”陈晨看着秦赫说。

12

“谁会*了李泽东呢?他自己还是*人嫌疑人呢!”秦赫嘟囔。

“李娜不是还有个弟弟李允吗?”陈晨提醒。

“今天张木然没有提到李娜的弟弟李允,也许他根本没见到李允。”陈晨推测。

“确实,如果李娜生前多次遭受李泽东的暴力,导致严重的抑郁症,而且在李娜*的情况下李泽东家悔婚,李允的确有*了李泽东的动机。”秦赫分析。

“所以我们明天要去会一会李允。”陈晨说。

“还有李泽东的老父亲李朝员。”秦赫补充,想起李朝员那冷冰冰逐客的样子他心里就来气。

“也许李泽东那两通电话已经告诉了家里李娜死亡的事情,李朝员以为李泽东外出避风头,所以才那么迫不及待地下逐客令。”陈晨推测。

“有可能。”秦赫说,“如果李泽东真的遭遇不测,恐怕最先崩溃的也是那个护犊子的李朝员。”

“不管李泽东是不是安全,我们明天都去探探李朝员的口风,诈一诈可能有惊喜。”陈晨笑着说,擅长心理学的他从来不按规矩出牌。

“行啊,”秦赫使劲拍了拍陈晨的肩膀揶揄着说,“你越来越接近原来的巅峰了!我都舍不得离开你了,不如我们一起在张木然那儿谋个差事吧?”

看到秦赫开始不正经起来了,陈晨连忙起身躲开:“你想去自己去,我没那打算。我去睡了,拜~~”

“别啊,还没聊够呢!”秦赫意犹未尽。

“不早了,明天还要奔波,早点睡吧。”陈晨一本正经地说。

秦赫乖巧地回房睡觉,他知道陈晨不想接泾川刑侦局的活儿。

13

第二天,陈晨和秦赫直接去了黑猫夜店,沈月荷继续去李娜家堵李允。张木然则去各大银行查俏佳人婚纱店的流水和资金往来,因为陈晨发现偌大的婚纱店走的是高端路线,套餐价格也不菲,却靠保洁介绍客源,这些客源质量与店里的消费定位是相悖的,那么她的店面靠什么支撑到现在呢?

俏佳人不肯交出店里的资料,他们只能从银行流水着手查她的资金流水,应该会有收获,至少可以依此为突破口,逼她配合调查。

白天的黑猫夜店少了霓虹灯的烘托显得极普通,里面除了工作人员,客人比较少,店里很是冷清。

陈晨找来李泽东当晚的工作人员,仔细盘问当时的情形,可惜并没有特殊之处,李泽东当晚独自到黑猫夜店,独自喝闷酒,几斤53度的白酒麻痹了他的意识,工作人员曾送他到门口,建议他叫人来接,但被李泽东语无伦次地拒绝了,工作人员只得作罢,之后的事就是监控里看到的了。

他们沿着监控里李泽东的路线一直走,到消失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那里确实是一条街上店铺的后门,路很窄,没灯,没车,没人,更没监控,只有每家每户放置的垃圾桶,在最边上一家店铺的拐角处有一个大大的垃圾集中池。

“这里倒是作案的好地方。”秦赫感慨,“深夜,这里根本不会有人来,也就少了半路*出个目击者的意外。”

“路的拐角处,不远的地方都有监控,我们只看到李泽东进去,没有出来的画面,如果遭遇不测,凶手是怎么做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呢?尸体又如何处置呢?”陈晨反问。

“对啊,我们看了监控,李泽东进去之后就没人来过,凶手是怎么做到隐藏行踪的呢?”秦赫看着四周一览无余的路面自语,一阵穿堂风卷起地上的垃圾抛向空中发出飒飒的响声。

“垃圾运输车!”陈晨和秦赫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个点。

“垃圾运输车是承包给私人公司的,我们去那里应该能查到当天的运输司机。”陈晨说。

二人打的去了垃圾处理公司,查了那天的记录,发现运输车是跟平常一样都是晚上三点左右到达黑猫夜店对面那条巷子,司机也是当班的,并没有异常,但是垃圾运输车的重量记录却远远超出平常的数值,比平时整整多了大约84公斤!

“快让胖虎查一下李泽东的体重!”陈晨示意秦赫。

秦赫联系之后,脸色凝重地说:“李泽东的体重就是84公斤。”

陈晨把重量记录表摊在司机面前:“为什么前天的运输重量多了这么多?”

司机搓着手摇摇头:“我怎么知道?重量只是考核的一个参考数据而已,我们每天只负责把垃圾铲上车再运到指定地点填埋就行。”

“当晚你有没有发现垃圾集中池或者到达指定地点之后的反常之处?或”陈晨边说边捕捉司机的神色。

果然司机闪过一丝慌张,他的手顿了一下紧紧握在一起。

“没有。”司机还是矢口否认。

陈晨不慌不忙,他起身往外走,打算到司机的同事那儿打听打听情况,他从司机一闪而过的表情认定司机肯定隐瞒了一些情况,从目前看来司机跟李泽东并没有交集,那么他能隐瞒情况的前提应该跟财有关了。

突然身后谁的手机响了,某款手机高端专属铃声!

陈晨倏地转身,司机阿城神情窘迫,连忙捂着口袋往外走,任由铃声肆意传出。

“站住!”陈晨大声喝住司机,“你的手机能否借我看看?”

司机本能地往后退,捂住口袋,试图绕过陈晨,无奈被陈晨和秦赫彻底堵住了去路。

也许被二人威慑到了,司机愣在原地忘了反抗,秦赫趁机从他口袋掏出手机,果然是高端手机。

“你月薪只有两千多,怎么会有这么贵的手机?”陈晨问。

“我省吃俭用买的。”司机嘴硬。

“是吗?”陈晨将手机对准司机刷脸解锁,里面很干净,与手机磨损程度不匹配,一看就是刷机的,“你再不主动交代,就没有申请从轻发落的机会了!”

司机沉默不语,看得出内心仍然在挣扎。

“行,你不说就跟我们走一趟吧。”陈晨故意点明,“手机数据就算刷机消除了,我们也能恢复,何况还有个云数据。”

司机彻底慌了,他瘫坐在地上:“我说——”

14

“手机是我捡到的!”司机嗫嚅着说。

“在哪里捡的?谁的?”陈晨问。

“在垃圾压缩运转站捡到的。我不知道谁的。”司机依旧哆哆嗦嗦地低声回答。

“你在黑猫夜店那里的垃圾集中池没见到有人吗?”陈晨问,刚才司机的回答可不是他想要的。

“没注意,我们每天都是晚上去,反正就是铲车把垃圾铲上车运走就行。”司机回答。

陈晨跟秦赫对视了一下,他们再次确认了司机,感觉他没有说谎。

“你没发现前天的垃圾重量反常吗?”陈晨追问。

“重量记录不固定,有时多有时少,我们并不太在意。”司机回答。

“在那么偏僻的地方捡到这么贵的手机你就没想过有蹊跷?”陈晨仍觉得不可思议。

“没,”司机说,“我们有人还捡到钻戒呢!”

不过很快司机就闭了嘴,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前天的垃圾已经送去垃圾填埋场了?”陈晨问这话时心里已经有了不祥的感觉。

“嗯。”司机回答,依旧搓着手,经过陈晨的追问,他也意识到可能有人出事了。

“走吧。”陈晨跟秦赫一起边走边将情况告诉了张木然,让他想办法动员警力找人,同时也往李泽东家里赶去。

到了李泽东家,陈晨把可能的结果告诉了李朝员,本来还准备再次下逐客令的李朝员不顾一切地要去垃圾填埋场。

其实自从李泽东前天晚上打了电话后,李朝员就再也没联系到他,心里本就忐忑的李朝员被陈晨的话验证了内心的担忧,他哪里还能保持镇定!

张木然让全市调派人手去捞人,天气炎热,有的人甚至被熏得晕过去进了医院。

但是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天的全力奋战,李泽东的尸体被找到了。

因为被污染过,秦赫检验遇到了很大的困扰,但是药物检测却有了发现,李泽东体内检测出安眠药。

李朝员一直守在刑侦局,得知李泽东的死讯,他一下子瘫软在地,之前的精气神显示得无影无踪。

陈晨问什么,李朝员就机械地答什么,也不再试图隐瞒。

原来那晚李泽东确实去过李娜家,本来知道了李娜*的消息,李朝员已经同意了他们的婚事,李泽东才连夜赶过去的,但是李娜却拒绝结婚,也不退还彩礼,并说孩子不是他的,李泽东一气之下才又吵了架,然后摔门出去,越想越气,就打电话告诉李朝员他不结婚了,并要求退还彩礼,李朝员才让他联系他的律师舅舅,让他想办法支些招。

陈晨不明白李朝员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他这些。

李朝员却回答家丑不可外扬。

陈晨再三确认李泽东有没有告诉李朝员李娜当时的状态。

李朝员坚定地回答李泽东在的时候李娜肯定活着,因为李泽东电话里还气愤地说要不是看着她*的情况下真想弄死她。

陈晨让秦赫再做了份DNA比对报告,是李娜肚子里的孩子和李泽东的,结果是不匹配。

15

李泽东的安眠药来源查到了,是他的心理医生安智和开的。

而陈晨还查到吴悦、杨欣、李娜的心理医生也是安智和。

俏佳人婚纱店的大额流水账户名也查到了,是安智和。

一行人来到安智和的工作室,不算大,但是素色的装修给人极简安适的感觉。

见到安智和的时候,更是被他朝阳般的笑容和眼底清澈的淳宁拂去心里的阴晦与不快,他的声音温暖低回更像柔软的棉花安抚灵魂的躁动与不安。

这样一个人很难将他与嫌疑犯联系在一起,秦赫和张木然等人心里已经犯了嘀咕,陈晨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内心也不由得有些动摇,因为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安智和居然让他心底最深的角落照进了一缕光!

“安医生,李泽东的安眠药是你开的吗?”陈晨稳了稳心神问。

“是的。”安智和依旧笑意盈盈,让人陶醉,“他跟李娜两个人都是我的客户。”

陈晨愣了一下,知道安智和已经知晓他们的来意了。

“那我们就不兜圈子了。”陈晨笑着说,“吴悦、杨欣也是你的病人吧?”

“是。”安智和神色略有悲戚,“可惜吴悦和杨欣没等得及最后的疗程。”

“李娜和李泽东呢?”陈晨问,他听出来安智和是认定那两个自*,但是把李娜和李泽东排除在外。

“这两个冤家,天赐良缘却不珍惜。”安智和叹了口气。

“你是知道他们的事情了?”陈晨问。

“略有耳闻。”安智和回答,“不过他们的结局也只能这样了。”

“为什么?”秦赫好奇地问。

“两个相似的人本可以拥抱取暖,互相治愈,一方却失了约,相爱相*了那么久,这样的结局是注定了的。”安智和无奈地说,“我也很无奈。”

“李娜*了你知道吗?”陈晨知道自己问的冒昧,但还是说出了口。

“知道,但是孩子的父亲是谁不清楚,大概不是李泽东吧,客户不是什么都跟我说的。”安智和回答。

陈晨一直注意观察安智和的神色,居然看不出一丝破绽,这个人仿佛筑起了重重壁障,让人无法看穿。

“李泽东和李娜死的时候你在哪里?做什么?”陈晨问。

“我一直在工作室,这里有摄像头,你可以取走看看。”安智和泰然自若。

“那俏佳人婚纱店跟你又是什么关系?”陈晨问。

“俏佳人曾是我的客户,治愈后就一直有联系,她说想创业,我就提供资金,算是帮她,也是投资吧。”安智和回答,他的每一个回答都无比真诚,也滴水不漏。

“那俏佳人婚纱店的资料你也有知晓?”陈晨问。

“我不过问这些,都是她自己安排。”安智和往后仰了仰,后背稍稍贴着椅背上。

陈晨捕捉到这个细微的动作,知道安智和心里必然有些想法,往后仰的动作意味着他对刚才的问题感到厌烦。

但是一个对曾经的病人大力支持的人怎么会这么抗拒别人对他们关系的追问呢?陈晨决定抓住这个问题主动出击,这是对方心里最抗拒的,也是最容易被突破的防线。

“巧了,你的这几个病人都曾在俏佳人婚纱店拍过照片,都在不久后离奇死亡。”陈晨直戳问题要害,“偏偏我们去查的时候,俏佳人却完全不配合。”

“她的事情我从来不过问。”安智和后背贴近椅背更紧了,“你们有什么自己去问吧。”

“但是你那么多病人,怎么唯独对俏佳人如此慷慨呢?”陈晨拿出流水记录,上面显示安智和对她的资助已经七位数了。

“一个一心求死的人,被我从死亡线千辛万苦地拉了回来,我能忍心她因为现实问题再次陷入寻死的泥淖吗?”安智和反问,脸上的笑意仍旧那么温暖。

陈晨竟无法反驳。

“你的眼底皆是晦暗,想必你也有不能放下的执念吧?”安智和看着陈晨说。

陈晨躲开他的目光,说:“冒昧地问一下,我们能否验证一下你的DNA?”

安智和愣了一下,随后笑着点点头:“我是有底线的,不会跟病人有纠葛。不过你想验就验吧。”

“我还有客户,你们没其他问题我就不留了。”安智和下了逐客令。

16

走到门口,陈晨又回头看了看安智和身后墙上挂着的那幅画,眉头皱得更紧了。

秦赫察觉到陈晨的异样,忙问:“怎么了?”

“那幅画——”陈晨回答,看着那幅画心里总感觉似曾相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

秦赫也回头看了看,说:“那不是心理课上见过的《遥不可及》吗?”

“不对,”陈晨反驳,“这幅画色调调得极浅,虽然主体部分是一样的,都是悬崖之巅上,两个人分列在木板的两边,寓意两边的人寸步难行,前进一步的代价是殒身万丈深渊。但是眼前的这幅画除了色调,还多了一些轨道一样的元素,不知有何意图。”

不等秦赫追问,陈晨继续说:“你知道它还有个名字吗?”

秦赫好奇,这个课上可没有讲过。

“我也是偶然间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劝诫别人不能把偶然的心理经历当做真实的情感。”陈晨解释,“我不明白安智和的画里变动了的地方有什么寓意。仅仅是巧合?”

秦赫沉默良久,他也不知道答案,只得说:“走吧,也许就是个装饰。”

陈晨叹了口气,刚才已经捕捉到安智和心里抗拒的问题点了,只是同样心理强大的安智和及时关闭心门,他们错失了攻陷安智和心理防线的机会。

不知为何,墙上的那幅画里多出来的线条总让他感到不安,因为原画本就一是个寓意悲伤的故事,安智和却将这幅画挂在工作室里,凭他的造诣,不是无心之举,那真实意图又是什么?

然而陈晨来不及多想,胖虎的电话打了进来,是李泽东的手机数据恢复了!

17

打开李泽东的手机,陈晨一眼看见图库里赫然罗列了几张跟安智和工作室挂着的一样的图片,拍的歪七扭八的,光线很暗,画面都很模糊,看样子是偷拍的。

“他手机里怎么有这张画?”秦赫暗自奇怪,刚才陈晨说安智和工作室的画有蹊跷他还半信半疑,现在李泽东手机里也出现了这幅画,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起来。

“你看这里,”陈晨指着其中一张局部放大特写的照片,“这是跟原画不同的地方,之前离得远,我没看清楚,现在这张特写可以清晰地看出这轨道有点像过山车。”

“把俏佳人婚纱店的流水拿过来。”陈晨吩咐,他将一切信息联系起来,仿佛已经找到了几起案子的联系了。

张木然把流水记录递给陈晨,陈晨手指一行一行地划过记录,果然找到了想要的交易记录!

“泾市有多少游乐场?”陈晨问。

张木然摇摇头,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们分头去找像这样的过山车的游乐场。”陈晨说。

“行。”张木然回答,虽然不明白陈晨想干嘛。

大家分头去了各大游乐场,把有过山车的都拍了下来发给陈晨,陈晨一个一个跟安智和画里的过山车比对,但是没有对得上的。

陈晨想起来俏佳人的流水记录,忽然意识到他们忽略了一个地方。

“张木然,泾市有个秋明游乐场吗?”陈晨在电话里问。

“有啊!”张木然说,他小时候去过一次,所以清楚,“不过早就废弃了。”

“我们到那里汇合。”陈晨说。

一行人到了秋明游乐场时,已是傍晚时分,那里废弃多年,除了参天大树和疯长的荒草,只有满地的枯叶和破败的设施,风悲戚戚地呼啸而过。

一行人翻过游乐场的大门,走了没多远,一座过山车就出现在眼前。奇怪的是,其他设施都破败不堪,这过山车却像有人定期维护一样,轨道和座椅上的灰尘并没有那么厚厚一层。

陈晨吩咐众人找电闸,猜的没错的话,通上电,过山车还可以运行。

“在这里!”沈月荷激动地说。

“我来!”张木然抢过去推上电闸。

机器运转的声音轰隆隆响起,把大家震住了,他们没想到废弃多年的游乐场,还能通电,过山车居然还能运行!

18

“这是怎么回事?”秦赫看着陈晨问。

“我也是猜的。”陈晨撇撇嘴笑着说,“你忘了心理课上老师用那副图给我们讲哪种心理现象的?”

秦赫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吊桥效应!”

“可是吊桥效应是指危险或刺激性情境可促进彼此感情,甚至会产生爱情的情愫。”秦赫依然不解,“这与过山车有什么关系?跟死者又有什么关系?”

“目前我也不是太确定,只是当时看到安智和工作室挂的那幅画多了过山车的轨道,我就在想其中的蹊跷,后来看到李泽东的手机里那幅画的特写,我就进一步怀疑那幅画隐藏的秘密。”

陈晨解释,“当然,虽然确认了画里的秘密,目前还有一个环节没有想通,需要再去确认一下。”

“月荷,恐怕要麻烦你到你们总部仓储部找找这个游乐场相关的报道了,尤其是关于过山车的。”陈晨看着笔耕不辍的沈月荷说。

“好,我现在就回去找。”沈月荷收起纸笔便回去办事。

“张木然,你能让胖虎将李娜和李泽东出事那晚的公寓和黑猫夜店附近的监控都再看一遍吗?时间范围大约是八点到十点,无论男女,都挑最清晰的发给我。”陈晨问,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如果有时间可以帮忙查查网上关于这个游乐场的事件。”

“没问题。”说着张木然便打电话吩咐胖虎照办。

“这是在做什么?”秦赫从来没这么莫名其妙过,陈晨现在做的事情之间八竿子都打不着,怎么也想不通他一阵忙活意欲何为。

“很快就会有答案的。”陈晨谨慎地说,不确定的事不好乱说,他在等汇总过来的信息才能确认。

“你还在怀疑安智和?”秦赫问,“他的比对结果出来了,跟李娜肚子里的孩子不匹配,而且安智和提供的监控证明案发时他不在场,他的嫌疑已经排除了。”

陈晨沉默不语,他也在犹豫,自己的推测太过大胆,到底要不要跟大家说说。

空载的过山车呼啦啦百转千回从众人头顶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枯叶追着灯光下的浮尘孤独地打着旋儿,似乎在喁喁私语,想要将这座游乐场曾经的悲欢离合的故事说与众人听。

陈晨翻着手机焦急地等待着,其他人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只得在过山车底下一节一节地数着眼前一晃而过的车座。

实在无聊,陈晨看秦赫和张木然二人,便说:“你俩坐一回过山车吧。”

“我才不呢!”二人本能地抗拒,他们都恐高,而且这过山车安不安全都不知道。

“没事,坐一回我就告诉你原因。而且放心吧,这过山车肯定安全。”陈晨狡黠地笑着说,其实他是想起秦赫多次问自己要不要接受张木然的邀请到泾川刑侦局来,他明白秦赫心里想来又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干脆自己助攻一下算了。

于是两个大男人在夜幕下,被陈晨连蒙带骗哄上了过山车,鬼哭狼嚎声划破了夜的寂静,只有陈晨在灯下幸灾乐祸地笑着。

一圈下来,二人相互搀扶着颤颤巍巍地挪到陈晨面前,脸色煞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连责备陈晨的力气也没了。

“叮咚、叮咚……”陈晨手机一阵响,他忙打开看,是胖虎发来的,除了几张图片还有一则报道。

19

“你们看这几张照片。”陈晨让秦赫和张木然过来,“照片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这轮廓像谁?”

秦赫和张木然依然相互依偎着,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太模糊了,看不出来,我们没见过吧。”秦赫说。

“不对,这身形和脸型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张木然说,做了这么多年侧写,对人体外形有着天然的敏感。

“男的女的?”陈晨看着张木然说。

“这身形像个女的。”张木然说,“但是发型装扮又像男的,所以也不太确定。”

“如果加上这张脸呢?”陈晨换了一张俏佳人的照片。

秦赫和张木然仔细对比,还真像。

“怎么会是她呢?虽然身形和轮廓神似,但是发型也不对啊!”秦赫嘟囔。

“不对,可能真是俏佳人!”张木然说,“你们看这里,一个人的鼻梁、嘴唇和下颌是无法伪装的。”

秦赫按照张木然说的仔细比对,发现确实像。

“这是黑猫夜店的监控截图,李泽东出事那晚她在现场。”陈晨说,“照片不清楚没事,我只是确认一下而已,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确定她到过那里。”

“还有这个报道。”陈晨打开胖虎发来的新闻链接:“这是游乐场停运的报道,跟一起事故有关。”

“过山车出过事故!”秦赫和张木然心头一紧,心有余悸,不约而同向陈晨投去哀怨的目光。

“放心吧,有人花大价钱定期维护过山车呢!”陈晨拿出俏佳人的银行流水,把几笔大额交易圈了出来给他们看。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看了银行流水后,秦赫和张木然更不解了。

“我也不知道。”陈晨无奈地耸耸肩,他在等更多的信息,心里却越来越坚信自己的推测,至少目前为止,他的推测都得到了验证。

这时沈月荷的电话打了过来:“陈哥,我找到了几篇报道和采访视频都发你邮箱了,有个专访挺有意思的,你看看。要不要我现在过去?”

“好的,辛苦了。这么晚了,你就不用过来了。”陈晨说。

秦赫和张木然迫不及待地凑过去一起看刚发过来的资料。

陈晨首先打开了沈月荷说的视频,是两个年轻男子的,一个是安智和,一个神似俏佳人,说神似,因为虽然样貌有点像,但俏佳人是女的,视频里的人是男的。

“不会吧,这两个人真逗,游乐场开业第一天就来挑战坐过山车,以后每个月都要约着一起来坐一次,游乐场还专门为他们设立了粉色VIP标牌。”秦赫和张木然边看边感慨,忽然意识到两个人紧握的手,慌忙松开了。

“你们注意到他们每次来的日期吗?”陈晨看着两个凑热闹的人问,提醒他们专注一点。

“5号?”秦赫和张木然异口同声。

“你看看这个。”陈晨把俏佳人的银行流水递给他们,上面俏佳人打款日期正好是4号。

“你是说,俏佳人每月都让人提前维护过山车?”秦赫忽然想起之前陈晨说的过山车有人定期维护,“你早发现了也不告诉一声。”

“我也是猜的,现在应证了才能说。”陈晨淡淡地回答。

“游乐场出事的时间也是5号。”陈晨指着报道里写的日期说。

“所以呢?”秦赫和张木然还是不明白其中的联系。

“明天我们去当年的医院调一下伤者治疗记录。”陈晨神秘地说,“今天先回去吧,说不定过几天有好戏看。”

秦赫和张木然又急又气,但陈晨不肯说,也只能无奈地回去了。

20

第二天,调取了伤者记录,果然上面有安智和的名字,但是没有俏佳人的。

“有昨天视频里另一个男子的名字,张明宇!”秦赫从一沓单子里翻出了一张记录,看到最后一行时连忙加了句,“不过很快转院了!”

“张木然,你去查一下俏佳人的个人身份信息吧,我们去一趟张明宇转院后的医院。”陈晨说。

陈晨和秦赫到了目的地,张明宇转院后挂的居然是整形科。

当出院档案上的照片显示出来时,二人都兴奋地发现,居然是俏佳人!

张木然那边也有新发现,俏佳人的曾用名一栏显示的就是张明宇!

“俏佳人不是女的吗?怎么身份信息是男?”秦赫问。

陈晨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历告诉秦赫:“还有5天,答案应该会揭晓吧。”

接下来的几天平静得出奇,只有刑侦局的人紧张地等待着。

终于到了第5天,陈晨等人早就提前埋伏在秋明游乐场里,直到夜幕降临,8点……9点……10点,一辆车终于出现在门口,车上下来两个人,翻过游乐场大门,直奔过山车而来。

“阿和,今天最后一次陪我坐过山车吧。”其中一个男子声音温柔而充满感伤。

“好。”回答的男子声音犹如暖阳温和又充满宠溺。

“那不是安智和的声音吗?”秦赫小声对陈晨说。

陈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游乐场的灯亮了,二人缓缓坐上过山车,按下了手里的遥控器,机器轰隆隆缓缓启动,过山车一圈一圈地攀高爬低,二人却出奇地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过山车走了一圈又一圈,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陈晨意识到不对劲,率先冲出去,等过山车一节一节地从眼前划过时,车上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快拉下过山车的紧急制动!”陈晨说着几乎同时向控制室飞奔而去。

过山车停了下来,二人的座椅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个包,包被安全带绑着,人依旧没有踪影。

“快,呼叫救护车!”陈晨吩咐,指挥众人分头去找刚才过山车上的人。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二人被找到时已经溺死在游乐场中心的湖水里,二人神态安详,似是安然睡去。

21

刑侦局里,陈晨把包里的东西取出来,是一本记事本,扉页上写着:血色誓言。

翻开记事本一页一页地看着:大学时候,我刚学了心理课的'吊桥效应',想着试验一下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正好秋明游乐场开业,一直恐惧过山车的我正好遇上了同样恐惧的明宇,我们相约着坐了人生中第一次过山车,每一个转弯处都带给我们奇妙的感觉,我们的恐惧渐渐被兴奋取代。

那一天,我们坐了人生中的6次过山车,然后我们准备各奔东西,却被一种莫名的依恋拖着去了拍照窗口,那是抓拍过山车上乘客表情的摄像机留下的,我们尴尬地相视一笑,决定不要照片了,我们请人画了一幅画,我们在画上加上了过山车,用以纪念。

原本我只当是个实验而已,没想到我入了'吊桥效应'的坑难以自拔,一个月后独自去了秋明游乐场,没想到再一次遇到了在过山车底下徘徊的明宇,之后,我们决定不再回避彼此。

每个月的5号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直到那次事故,明宇为了保护我,自己却硬生生坠落地上,面部尽毁,头部重伤。

后来明宇整了容,但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头部的伤也让他越来越抑郁,最终他成了现在的样子,白天是俏佳人,夜晚又恢复他本来的男儿身。他夜晚四处寻欢,带女人去坐过山车,不配合的就暴力对待。我怕他出事,便配合他,我挑选合适的人,让他带着去秋明游乐场,想着就算出什么事也可以悄悄解决。

然而,终究还是出事了,明宇说背叛者必血尽而死。

有个叫吴悦的女孩跟明宇处了一段时间便决定嫁给条件更好的人。明宇*了她。

后来又有几个,我帮他善后,但我知道迟早要东窗事发的,我在这段时间里一直煎熬着,煎熬着……

陈晨,这次看到你来,我很高兴,我知道你终究会查出来的,不好意思,我提前解脱了,呵呵……

最后,你眼底的晦色终究需要直面的,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因为——你我皆是局中人……

22

沈月荷的报道公之于众,芸芸众生又有了新的谈资。

只是陈晨心里一直有个结,安智和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心结,为什么说自己来了,他就解脱了,为什么说他们皆是局中人。好像这一切安智和都提前知道似的。

那首歌的声音剪辑,安智和是做不出来的,究竟是谁帮他做的呢?

然而安智和不会回答了,陈晨只得将这些埋藏在心里,他相信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原标题:《罪踪:血色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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