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老少校在平静中死去,只是它留给动物们的演讲和梦境却再也无法让它们平静下来,动物们脑袋里装进了一个全新的生活观念。一些被认为更聪明的动物,诸如猪们负责训导和组织其他动物的工作,而其中最杰出的是两头名叫斯诺鲍和拿破仑的雄猪则脱颖而出,成了它们的领袖动物。
伯克夏猪,一般翻译为巴克夏猪
拿破仑是头伯克夏雄猪,也是农场中唯一的伯克夏种,个头挺大,看起来很凶,说话不多,素以固执而出名。相比之下,斯诺鲍要伶俐多了,口才好,也更有独创性,但看起来个性上没有拿破仑那么深沉。他们中还有一头短小而肥胖的猪,名叫斯奎拉。他长着圆圆的面颊,炯炯闪烁的眼睛,动作敏捷,声音尖细,是个不可多得的演说家。尤其是在阐述某些艰深的论点时,他习惯于边讲解边来回不停地蹦跳,同时还甩动着尾巴。而那玩意儿不知怎么搞的就是富有蛊惑力。别的动物提到斯奎拉时,都说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拿破仑和斯诺鲍属于两种不同类型的领袖人物,显然它们之间会爆发一场权力争夺战,而斯奎拉则是诸如戈培尔式的动物宣传部长,它巧舌如簧,成了猪们的喉舌。当然奥威尔写《动物农场》的时候刚刚摆脱了斯大林的追*,他也太清楚当时的苏联到底是什么货色,所以这三头猪分别隐射的是斯大林、托洛茨基和莫洛托夫(斯大林的忠实走狗)
斯大林
莫洛托夫
这三头猪把老少校的训导用心琢磨,推敲出一套完整的思想体系,他们称之为“动物主义”。他们就在大谷仓里召集秘密会议,向其他动物详细阐述动物主义的要旨。一开始,很多动物对此并不理解,他们认为对琼斯先生负有忠诚的义务,因为这是他们的“主人”,一些动物也提出比较现实的看法,例如“琼斯先生给了我们食物,如果赶走他,我们就饿死了”,还有动物认为造反只是一件遥远的事情,现在它们的关心没有必要。当然,最愚蠢的问题还是母马莫丽提出的:“造反以后有糖吗?”
不必隐晦,这里所谓的“动物主义”就是暗讽前苏联口中的“社会主义”。莫丽代表这么一群人:愚蠢、贪慕虚荣的物质主义者。它们对于革命没有兴趣,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即所谓的中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中一的部分。
“没有,”斯诺鲍坚定地说,“我们没有办法在农场制糖,再说,你不需要糖,而你想要的燕麦和草料你都会有的。”
“那我还能在鬃毛上扎饰带吗?”莫丽问。“同志,”斯诺鲍说,“那些你如此钟爱的饰带全是奴隶的标记。你难道不明白自由比饰带更有价值吗?”莫丽同意了,但听起来并不十分肯定。
猪面对的更困难的事情,是对付那只驯顺了的乌鸦摩西散布的谎言。摩西这个琼斯先生的特殊宠物,是个尖细和饶舌的家伙,还是个灵巧的说客。他声称知道一个神秘的地方,名叫糖果山,动物死后都会去那儿。它就在天空中云层上面的不远处。摩西说,在糖果山,每天都是星期天,一年四季都有苜蓿,在那里,方糖和亚麻子饼就长在树篱上。如此蛊惑人心的言论让他们大为光火,为此他们费了好大劲才说服动物们,称摩西所言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取摩西这个名字很容易让人想起以色列人的民族领袖摩西,他受上帝之命率领被奴役的以色列人逃离古埃及,前往一块富饶之地迦南。但是他作为农场主琼斯的宠物,显然描绘的来生是不可能见到的,它代表着东正教。当时的东正教已经沦为沙皇尼古拉二世统治人民的工具之一,也是他的附庸之一,琼斯先生,不偏不倚地成了沙皇尼古拉二世。
沙皇尼古拉二世
而鲍克瑟和克拉弗,却是猪们最坚实的信徒,猪跟他们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并通过简单的论证再教给其他动物。猪们非常赞赏他们俩,斯诺鲍经常在各种场合表扬他们的行动,即使不苟言说的拿破仑,也会把他们俩的无私和忠诚向动物们宣扬,为此鲍克瑟和克拉弗更加笃信和憧憬老少校描绘的那个梦境了。
这两位代表最广大底层人民群众,它们相信领袖,崇拜领袖,为领袖营造的梦境奉献终生,下场嘛,以后就知道了
摆脱奴役的机会比动物们想象中来的要快。原来琼斯先生最近几年染上了嗜酒的恶习,他不再像当初的那般勤勤恳恳。在过去,他会给猪们足够的蔬菜,牛羊的草料一天也不会落下,小鸡小鸭们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即使是他养的那几条狗,都偶尔得到几块肥美的肉。可现在不行了,它们经常有上顿没下顿,尤其是最近几天,他又去镇里喝的烂醉。农场里的其他几个帮工挤完牛奶就自顾自地跑出去打兔子了,并没有操心它们的草料粮食,以至于很多动物肚子都饿的咕咕叫。
他们终于忍受不住了,有一头母牛用角撞开了贮藏棚的门,于是,所有的动物一拥而上,自顾自地从饲料箱里抢东西。就在此刻,琼斯先生醒了。不一会儿,他和他的四个伙计手里拿着鞭子出现在贮藏棚,上来就四处乱打一气。饥饿的动物哪里还受得了这个,尽管毫无任何预谋,但都不约而同地,猛地扑向这些折磨他们的主人。而这群畜牲们的突然暴动吓得他们几乎不知所措。转眼工夫,他们便放弃自卫,拔腿就逃。就这样,在他们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造反已经完全成功了:琼斯被赶走了,曼纳农场成了他们自己的了。
动物们一时不知所措,接着是无限的欢乐,它们绕着农场边界快跑了一圈,看到这片美丽的农场,都不敢相信这一切已经属于自己了。激情过后,它们又奔回窝棚中,把那些属于万恶琼斯统治的一切印记都消除掉,所有嚼子、鼻环、狗用的项圈缰绳、笼头、眼罩和带有侮辱性质的挂在马脖子上的草料袋都被抛弃掉,甚至莫丽最喜欢的“饰带”都被一把火烧了,据说这也属于人类的标记,是和动物主义格格不入的东西。
鲍克瑟听到这里,便把他夏天戴的一顶小草帽也拿出来,这顶草帽本来是防止蝇虫钻入耳朵才戴的,他也把它和别的东西一道扔进了火堆里。不大一会儿,动物们便把所有能使他们联想到琼斯先生的东西全毁完了。
和人类划清界限,即“动物主义”和“人类主义”是无法相容的
当晚,它们做了一个自打它们出生起都没有过的香甜美梦,黎明时醒来,它们仍旧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动物们冲出窝棚,一起到了草场上。离草场不远有个小丘,从那里看,整座农场几乎尽收眼底。他们兜着圈子跳呀、蹦呀,在喷涌而来的极度激动中,他们猛地蹦到空中,不敢相信农场已经属于它们自己了。
后来,它们跑进了琼斯的住宅,见识了那些华丽的布置,一个个都愤愤不平,因为据猪说这一切都是从动物们身上剥削来的,此时,它们发现莫丽不见了,再折身回去,才见她待在后面一间最好的卧室里。她在琼斯夫人的梳妆台上拿了一条蓝饰带,傻唧唧地在镜子前面贴着肩臭美起来。这遭到大家的严厉斥责。后来,动物们集体赞成庄主院应保存起来作为博物馆,任何动物都不得在此居住。
这种加大字号的蓝色字体以后会一一被违反的
这时,猪们准备安排大家收割牧草,不过在这之前,它们向大家透露,在过去三个月中,它们已经从一本破旧的书本上学会了拼写和阅读。如今农场虽然属于动物所有,但名字还没有更改,这是绝对不容许的。拿破仑叫拿来几桶黑漆和白漆,带领大家来到朝着大路的五栅门。接着,斯诺鲍(正是他才最擅长书写)用蹄子的双趾捏起一支刷子,涂掉了栅栏顶的木牌上的“曼纳农场”几个字,又在那上面写上“动物农场”。这就是农场以后的名字。写完后,他们又回到窝棚那里,斯诺鲍和拿破仑又叫拿来一架梯子,并让把梯子支在大谷仓的墙头。他们解释说,经过过去三个月的研讨,他们已经成功地把动物主义的原则简化为“七诫”,这“七诫”将要题写在墙上,它们将成为不可更改的法律,所有动物农场的动物都必须永远遵循它的规定生活。
七诫:
1. 凡用两条腿走路的都是敌人;
2. 凡用四条腿走路或者有翅膀的都是朋友;
3. 任何动物不得着衣;
4. 任何动物不得卧床;
5. 任何动物不得饮酒;
6. 任何动物不得伤害其他动物;
7. 所有动物一律平等。
写完之后,它们准备到牧场去,斯诺鲍扔下油漆刷子说道,“到牧场上去!我们要争口气,要比琼斯他们一伙人更快地收完牧草。要让人类明白‘动物主义’要更加优越于‘人类主义’。”
前苏联的“五年计划”一开始的口号也是为了彰显社会主义优越于资本主义而提出来的
就在这时,几只不耐烦的母牛发出哞哞的声音,原来它们已经好久没有被挤奶了,猪们稍一寻思,拿来奶桶,相当成功地给它们挤完奶。许多动物津津有味地瞧着五桶冒着沫的乳白色牛奶,都想尝一尝。
“这些牛奶可怎么办呢?”有一个动物问道。“琼斯先生过去常常给我们的谷糠饲料中拌一些牛奶,”有只母鸡说道。“别理会牛奶了,同志们!”站在奶桶前的拿破仑大声喊道,“牛奶会被照看好的,收割牧草才更重要,斯诺鲍同志领你们去,我随后就来。前进,同志们!牧草在等待着!”于是,动物们欢天喜地出发了。
晚上收工回来后,动物们发现那五桶牛奶已经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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